第9話: 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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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回廚房的時候,落顏剛剛親手做好了一條醋魚,可是,嚐了嚐後,卻皺緊了眉頭,看到夏秋進來,她撇著嘴道:“夏秋姐姐,我都按照你說的方法做了,可為何這魚還是這麽腥呢?難道我的方法不對?”
夏秋走上前聞了聞,又嚐了嚐魚肉,笑著道:“你是醋放少了,還有米酒也放的不對,你是不是直接澆上去了,那是不行的,一定要溜邊下。”
“啊,連怎麽倒醋都這麽麻煩。”落顏的小臉立即皺成了一團,“我看,我是沒有做菜的天賦吧!”
“怎麽會,你又不讓我手把手教你,隻是聽我說了說方法步驟,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要我說,你這哪裏是沒天賦,根本是天賦異稟呢。”
“夏秋姐姐就會哄我,我哪裏有那種本事,那我就再做一條。”落顏開心的說道,“我一定要做到讓青澤哥哥吃了還想吃,那樣他就不會趕我走了。”
“這次也不讓我在旁邊?”夏秋問道。
“你要是在廚房,我心裏就更沒底了,倒不如讓我一個人琢磨琢磨,反正現在喜鵲也沒事了,離青澤哥哥回來還有一段時間,我再試試看。夏秋姐姐,你還是去前麵吧,聽說今天下午樂善堂很忙呢。”
豈止是下午,今天一整天臨城的藥堂都很忙,隻不過上午的時候他們出去了,不知道罷了。
大概是一夜間臨城百花盛開的緣故,一大早,各大藥堂診所,據說連洋人的醫院裏都滿是病人,很多人的症狀都是皮膚瘙癢、噴嚏連天,嚴重一些的還會發生哮喘,甚至低熱。
在雅濟醫專的時候,夏秋學過,這在洋人那裏叫做花粉過敏,是春天最容易患的一種病症,顧名思義,自然是因為花粉引起的,而在中醫裏麵,則被歸做風邪入體,雖不難治,卻很棘手,尤其是對哮喘病人來說,會非常危險。
若是在往年,本沒有這麽多病人,不過今年,臨城的百花開得太晚又太過集中,這才一下子爆發出來所以,自從他們回來以後,樂鼇午飯都沒顧上吃,就急忙開始了診治,陸天岐都不嬉皮笑臉了,也幫忙抓起藥來。
而她又要在一旁打下手,又要照看落顏和喜鵲主仆兩個,前麵後麵的跑得腿都快斷了,落顏做菜要用的魚都是她拜托老黃買回來的,所以就算落顏想,她也的確顧不上手把手教她。
看到落顏如此體貼,夏秋也不再同她客套,點點頭道:“那你就慢慢做吧,這些魚也夠你做到傍晚的了,我去前麵了,隻憑東家一個人,的確是忙不過來。”
說著,夏秋也不再多言,立即去了前麵藥堂,而這一去,直到天色快擦黑了,都沒有再回廚房,顯然是真的很忙。
不過,經過了五六條魚的實驗,落顏的醋魚也算是大功告成了,最後一條的味道,正是她想要的那種味道,她現在已經非常期待夜晚的來臨了,她同青澤哥哥已經有半年未見了,如今他若是一回來就吃到她為他做的醋魚,一定會忘了她撕掉他那本書的事情吧。
前幾日她說的都是氣話,她都等了青澤哥哥幾百年了,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就在她想著趁著還有時間再做幾個其它的菜的時候,卻聽到廚房的房門一響,有人進來了,她轉頭,卻看到了夏秋,於是笑著道:“夏秋姐姐,你們忙完了?你說,我再做個百合如何,正好可以滋陰潤肺。”
夏秋隻是笑著,卻沒有說話,等她到達落顏身邊的時候,注意力立即被她剛剛做好的醋魚吸引過去了,醋魚的味道鮮香撲鼻,讓人立即食欲大震。不但如此,同夏秋做的醋魚不同,落顏做的醋魚,味道裏還摻雜了一股好聞的甜香,應該是出自她自己身上的味道。
“果然……不錯……”夏秋低聲說了句,然後看向落顏,又是一笑,“青澤大人若是能吃到,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想也是。”落顏信心滿滿的說道。
不過,說完這句話,她的眉頭皺了皺,轉頭看向夏秋:“夏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咦,你身上怎麽穿著鬥篷,難道你要出門嗎?”
夏秋眯著眼睛一笑,啞著聲音道:“我這不是……不想打擾你們嗎?”
落顏的臉頰一下子變紅了,她垂下眼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而這個時候,卻見夏秋從鬥篷裏伸出手,將一樣東西遞到了她的麵前,然後笑著道:“這是我送你們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禮物?”落顏一愣,這才看到夏秋伸到她眼前的手裏放著一個精致的小圓盒,她忍不住打開盒子,卻看到了自己的臉,原來,這竟是一個鏡盒。
“這是……”盯著眼前的鏡子,以及鏡子裏那個漸漸變成青澤樣貌的倒影,落顏感到自己整個人都被它給吸進去了……
……
“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大人,我家大人不見了!”
夜幕降臨,樂善堂也終於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隻是,樂鼇剛要鬆一口氣,卻見喜鵲氣喘籲籲地從後院衝到了前麵,她一臉驚慌,披頭散發,臉色也透著一種嚇人的慘白。看到她的樣子,樂鼇立即沉了臉:“怎麽回事?”
因為大病初愈,再加上受驚過度,喜鵲說起話來還氣喘籲籲的,她瞪著一旁的陸天岐,憤怒的說道:“我家大人是不是你給抓走了?快把我家大人還給我,不然,等我回到花神穀,定讓穀主出來找你們算賬。”
聽到她的話,陸天岐也怒了,瞪著眼睛道:“我一下午累得像狗,哪有時間管她,不會是她趁機逃了吧!”
“不可能,我家大人若是離開,怎麽可能不帶上我,我家大人絕不會丟下我不管的!”說著說著,喜鵲的臉色越發難看,漸漸地由白轉青了,樂鼇一看不妙,連忙拿出一粒藥塞到她嘴裏,又用手診了診她的脈,沉聲道:“你的傷剛有起色,不宜動氣,否則氣血逆流,靈力也會逆流而上,很容易入魔的。”
“可我家大人不見了,你讓我怎麽能不著急。”聽了他的話,喜鵲向四周看了看,突然道,“那個女人呢?那個姓夏的女人呢?她怎麽不在,她去哪裏了?對了,那個女人古古怪怪的,身上的氣息也極討厭,定是她帶走了我家大人!”
“她隻是回去了。”樂鼇淡淡的道,“今日她不用做晚飯,剛才看到不忙了,我就讓她回去了。”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把我家大人弄丟了!”喜鵲繼續不依不饒的叫了起來,“快把我家大人還……還來……”
說到這裏,卻見她突然重重的咳了幾下,然後吐出一大口血來,然後身子一軟,向旁邊倒去。
離她最近的樂鼇自然不能讓她摔倒,立即扶住了她,再次摸了摸她的脈,確認她隻是急怒攻心,這才稍稍放了些心,然後他將她放倒了診室裏的一張長榻上,這才對陸天岐道:“我大概知道她去哪裏了。”
“我也知道了。”陸天岐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知道不該信她,我這就去找她。”
說著,就要衝出樂善堂。
“你別衝動,我看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奇怪,我隨你一起去。”
“事到如今,這件事情顯然就是她做的,她大概是去毀掉那棵樹了吧,這樣等青澤回來,也就死無對證了,我決不能讓她得逞。”
邊說著,陸天岐和樂鼇一前一後,一起離開了樂善堂……
……
張家那個死了的孩子,屍體就掛在他家門口的大槐樹上,那日早上,樂鼇出診的半路上就聽到了這個消息,便立即趕到了張家,而很快,陸天岐也聽到消息趕了過去。
也就是從那刻起,他便決定一定要找到落顏,一定不能讓她再害人。如今又過了兩日,張家大門口還懸著白布,卻是喪事還沒有辦完。不過眼下,最吸人眼球的並不是張家的喪事,而是那顆掛過張家兒子屍體的大槐樹,此時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火看起來是剛剛燃起來的,張家也派了很多家丁守在大樹的周圍,卻偏偏沒有招呼人救火,竟然是想眼睜睜的看著這棵樹被燒成灰燼。
一開始,樂鼇他們還以為是張家人厭惡了這棵樹,想看著它毀掉,可等走近了一看,卻發覺情況不對,因為那些圍在大樹周圍的家丁們,一個個都眼神呆滯,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不但如此,伴隨著濃煙,樂鼇還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氣,這香氣即便是他和陸天岐,聞到了也要趕緊念幾遍清心咒,以防被這香氣迷了心神去。
察覺不妙,樂鼇連忙大喊道:“天岐,布界。”
陸天岐會意,立即設了結界將大樹和周圍的家丁隔離開來,以防等一會兒他們清醒的時候,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而結界剛剛布好,卻見樂鼇口中念念有詞,然後手指一彈,一股靈氣便衝向那棵燃著的大樹,瞬間便撲滅了火焰的五分之一,然後他又是一彈,又有一處火焰塌陷了,卻是又被他給撲滅了。
他正要繼續滅火,卻見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麵前,然後一揮手,擋住了他第三次出招。他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定睛向眼前那人看去,卻見背著火光,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