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外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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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還要多久才能親你 !
    婚後的第一個情人節, 剛巧是在年後正月十五的前夕。
    傅淮過年沒能回家,這段時間他正在帶著刑偵小組執行任務,具體要抓捕什麽罪犯溫恬不是很清楚,她也從不過多詢問他工作上的事。
    溫恬始終都記得那年她擅自跑去警局看到他扒著泡麵吃的模樣,也記得那次他對她說的話。
    ——見過了這個世界的黑暗和肮髒, 我隻會更想把你保護好, 甜甜,我不能讓我的陽光收到一絲汙染, 你懂嗎?
    她懂,完完全全地懂他, 她知道他為什麽幾乎不和她談論工作上的事,所以她以後再也沒有說過讓他有事和她吐露的話。
    隻是每次在他回了家後想盡辦法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飯菜, 盡管從結婚到現在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過了年初八就要上班的, 溫恬自然也不例外。
    情人節那天正巧是周五,溫恬最後一天坐班。
    中醫相對於西醫來說其實工作量要小得多,溫恬也不忙,沒有病人的時候她就翻翻有關於中醫診斷的書籍, 雖然是從學校出來了, 但她一直沒有落下自身的學習, 慢慢地探索著進步。
    下午快五點鍾,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下班, 溫恬把特別厚的書合上, 筆就夾在她看到的那一頁, 拿了水杯站起來, 轉身去了後麵的桌上倒水喝。
    就在她沏水的時候,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再反手關上。
    溫恬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她泡好水沒有端起水杯來,想晾會兒再喝,剛要轉回身,突然被人從後麵整個抱住,連同雙臂都被箍得死死的幾乎不能動彈。
    她的心提起來很快就又緩緩落下去,溫恬抿著唇淺笑,喊他:“傅淮淮。”
    他輕輕蹭了蹭她的腦袋,溫熱的氣息灑落下來,張嘴就含住她的耳垂,溫恬身體一顫,完全沒有防備的她輕輕哼出了聲。
    “甜甜。”傅淮舔了舔她瑩白的耳垂,重複了一遍:“甜甜。”
    他的嗓音特別的低,微微啞,可是又極盡了溫柔,如同綿綿的江水,潺潺流淌進她的耳中。
    “想沒想我?”
    根本不等她說話,他的吻就落在了她泛起粉紅的的側頸上,他邊低低地同她說著話邊輕柔地吻她,一下又一下,酥酥麻麻的,像是有隻小貓爪子故意在她的脖頸上抓撓。
    “我好想你。”
    溫恬轉過身,稍稍靠住桌邊,仰起泛了紅的臉望著他,眼前的男人眉目溫柔,眸子又黑又亮,線條流暢而硬氣,輪廓特別分明,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正對她笑。
    傅淮抬起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幾下,然後彎腰俯身,在她潤滑的紅唇上及其克製地碰了一下。
    溫恬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她圈環住他精瘦的腰身,好一會兒才說話。
    “我還沒下班,這樣抱著好像有點不太好。”
    說完自己就抱緊了些,“不管了,先讓我抱一會兒。”
    傅淮聽到她小聲地糾結著,低笑出聲,摟著懷裏的人兒低了頭在她的發頂又親了一下。
    自從他臘月初從家裏離開,到現在一個半月都沒有回去過,中間的小年除夕春節統統都沒有陪她一起過。
    兩個人已經快五十天沒有見麵,是真的很想念。
    ……
    距離下班還有十多分鍾的時間,溫恬正坐在座位上邊喝水邊看書,傅淮在旁邊的沙發上等她下班,診室裏來了兩位看病的人。
    門被叩響,溫恬說了句請進,然後把自己看到的地方做了個標記,合上書,抬起臉看向來人。
    下一刻,她驚訝地怔住,坐在沙發上的傅淮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下,他起身,對溫恬說了句出去等她就離開了診室。
    霍禦城顯然也沒想到會撞到溫恬,還是在醫院裏,表情也很意外。
    溫恬出於禮貌,站起來,對他微微笑了下。
    其實是有點不知道說什麽,高中時期的同學,對於現在已經工作的她來說已經很遙遠,尤其這個人還是霍禦城。
    她對他自然是有印象而且印象頗深的,當年霍禦城可是沈城一中出了名的理綜可以考滿分的學神,再加上他們還曾是半年的同桌,所以盡管過去那麽多年,溫恬還是在看到他後就認出了他。
    她是記得那年他很突然地就出國留了學,沒有同學校裏的任何一個同學告別,哦不對,好像是有找過她一次,專程對她道謝?
    此時已經二十七歲的男人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青澀模樣,五官長開,變得更加英俊,看上去很沉穩。
    他的眼窩深邃,眼睛狹長,尾角微微的上挑起來,鼻梁硬挺,嘴唇很薄,麵部輪廓猶如刀刻般淩厲。
    不過身上的氣質還是依舊的冷冽,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性格倒是沒有變。
    霍禦城被女孩拉著手走到溫恬麵前,溫恬和他們隔著一張桌子而站,霍禦城這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剛才見到她意外的表情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此時他早就恢複成了溫恬記憶裏熟悉的麵無表情的樣子,他微微對溫恬頷首,聲音低沉地對她說:“好久不見。”
    溫恬頗為訝異,她根本沒有指望霍禦城會主動和她打招呼說些什麽話,他們兩個好久沒有見麵,雖然是同桌但關係也說不上好,此時此刻氛圍有點尷尬和不自然。
    溫恬含著笑回他:“好久不見。”
    扯著霍禦城手指的女孩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驚歎:“哇!你們認識的?”
    溫恬淺笑著點頭,“高中同學。”
    “唔……”女孩顯然來了興致,還想說些什麽,霍禦城突然打斷,低頭看著身側,叫女孩的名字:“蕭渺。”
    然後轉臉對溫恬說:“她身體不太好,麻煩幫她把把脈看一下。”
    溫恬點點頭,伸出手對他們說:“坐下說。”
    蕭渺瞪著眼睛一副受了欺騙的模樣,控訴他:“不是說好你先看的嘛?”
    霍禦城:“……”
    “誰先看有區別?最後不都是要拿藥?”
    蕭渺癟著嘴巴,和冷著臉的他對視了幾秒,有些委屈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溫恬已經把脈枕放好,她來回瞅了瞅兩個人,很輕言細語地詢問:“那你們……誰先來?”
    蕭渺撅著嘴巴特別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什麽嘛,說話不算話。”然後就抬起手來。
    結果下一秒,霍禦城的手腕就已經放在了脈枕上,他簡潔明了地對溫恬說:“偏頭痛。”
    溫恬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她的手放在他手腕上的動脈處開始切脈。
    旁邊的蕭渺根本沒等溫恬問話就提前一骨碌全都把霍禦城的具體症狀說了出來。
    “他是一工作忙起來偏頭痛就很厲害的,尤其是熬夜的時候,隻能吃止疼藥緩解。”
    “哦,他感冒前兆也會頭疼。”
    溫恬抬眼看了看蕭渺,女孩一臉擔心的神色,表情很嚴肅很認真,說話就像是在向老師匯報情況,特別鄭重。
    她收回手,把目光轉向霍禦城,問他:“偏頭疼的時候耳朵會不會也不舒服?”
    霍禦城點頭,“會。”
    溫恬低頭在病例本上寫著症狀,繼續問:“頻率大概多久一次?”
    “每周一到兩次。”蕭渺快速地回道。
    溫恬記下來,然後問:“每次持續的時間長嗎?”
    霍禦城沉吟了片刻,正要說話,蕭渺就皺著眉有點心疼地說:“這個不一樣的呀,有時候疼的不厲害過一些時間就好了,有時候他能疼一整天呢,看著可難受。”
    霍禦城:“……”
    他瞥眼瞅了下身側的對他的狀況特別清楚明了的丫頭,唇角似有若無的上揚了一點,很快就又壓了下去。
    溫恬再病例本上寫下一串的中藥名和劑量,把病例本遞給霍禦城,“一會兒去藥房那邊,等湯藥熬好了就可以直接帶走,記得不要喝涼的,用熱水溫了後再喝。”
    霍禦城接過來,點點頭,對溫恬說了聲謝謝。
    溫恬把目光移向蕭渺,淺淺地笑著問:“你呢?身體哪裏不舒服?”
    蕭渺扭頭看了眼還坐在旁邊的霍禦城,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你出去啊。”
    霍禦城睇了她一眼,目光淡淡的,特別平靜。
    人沒動。
    蕭渺有點不自然起來,“你在這裏我說不出來。”
    雖然在家裏是和他也提過這個話題的,但當著醫生的麵兒感覺就不一樣。
    霍禦城神色微微不耐地站起身走出去。
    蕭渺親眼看著門關上了才湊近溫恬,特別擔憂地對她說:“醫生,我不來例假,不,也來,就是……很不規律。”
    溫恬一邊幫她切脈一邊聽她說症狀:“以前一個半月會來一次,但是最近半年特別不正常,三個月來一次。”
    “之前沒有看過醫生?”
    “之前……看過一次,西醫,做了各項檢查,醫生對我說我子宮壁薄,不易受孕。”蕭渺說這話的時候漂亮的鹿眼都失去了光澤。
    “他知道嗎?”
    蕭渺搖頭,神情更加的頹落。
    “經常熬夜,愛生悶氣,對吧?”
    蕭渺愕然,震驚地瞪著溫恬,溫恬繼續說:“體質偏寒,常年手腳冰涼。”
    “醫生……你怎麽說的這麽準確啊?”
    溫恬聽聞笑了笑,她鬆開蕭渺的手腕,開始在病例本上寫著他的症狀和要給她用的中藥,“你這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長期熬夜對身體很不好的,尤其是女孩子。你脾氣是不是挺大的啊?”
    蕭渺有點不好意思,點頭,“而且並不喜歡發泄出來,一生氣就自己悶著。”
    溫恬笑了下,“這樣對身體傷害最大。”
    “哦對了,服用過避孕藥嗎?”
    蕭渺的臉驀地紅了,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哪裏用得到這個東西。
    “那次看醫生有沒有給你開什麽藥?”
    蕭渺回她:“有的,那次也是不來例假,後來醫生給開了黃/體/酮。”
    溫恬皺了皺眉,歎氣,“那是用藥物催經的,不會從根本上治愈病情,最好還是喝幾個月的中藥慢慢調養,同時注意自己的作息還有運動,切記不要再熬夜了,很傷身,然後就是控製好情緒,不要總生氣。”
    “回去後每天早上喝一碗生薑紅糖水,把生薑切碎和紅糖加在一起用開水衝泡就行。”
    “好,謝謝醫生。”
    ……
    蕭渺從溫恬的診室出來後就和霍禦城去了藥房那邊拿藥,因為需要熬製,所以要等一段時間,霍禦城就先帶蕭渺去了醫院附近的飯店吃晚飯。
    整頓飯蕭渺都吃的心不在焉,她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他,還是說她不挑明他其實心裏也是清楚的。
    “有事情吃完飯再想,你這智商做不到一心二用就別逞強。”霍禦城冷冷淡淡地說道,同時往她的餐盤裏放了一塊剝好的蝦肉。
    蕭渺難得沒有反駁也沒有和他嗆嘴,默不作聲地低頭把他給她的蝦肉吃進嘴裏。
    晚飯過後兩個人沿著非機動車道往醫院走,有電瓶車從旁邊駛過,差點刮蹭到蕭渺,霍禦城眼明手快地把人扯到自己的裏側,嘴上毫不留情:“長眼睛做什麽的,不看路嗎?”
    蕭渺忽的抬頭看向他,霍禦城猝不及防和她清澈透亮的目光對視上,猛的一怔,隨即飛快地撇開視線,正想繼續往前走就被她拉扯住手指。
    她的小手軟乎乎的,像是沒有骨頭,緊緊地抓著他的指節。
    蕭渺垂了頭很沒有底氣地對他說:“霍禦城,我仔細想了下,還是決定告訴你。”
    “你有次出差我去了醫院看過例假的問題,那次不是看的中醫,是西醫,做完檢查後醫生對我說……”她停頓了幾秒,暗自咬了咬嘴唇,“說我子宮壁薄,不易受孕。”
    蕭渺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受影響,依舊大大咧咧地笑著,她吸了吸鼻子,微微嘟了下嘴巴,繼續說:“我是覺得,作為我的未婚夫,你有權知道這件事情,趁我們還沒有結婚,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話,就……”
    “就什麽?”霍禦城低了頭,眼簾收斂,表情跟這個夜一樣冷寂,話語也是毫無溫度。
    冬天的夜晚,冷風呼呼的吹來,刮的人臉生疼,蕭渺鼓起勇氣仰頭直視著他,和他的目光不避不躲地互相望著,好像是被風吹的眼睛難受,有些控製不住的想流眼淚。
    “就什麽?”他再一次問道,語氣仿佛比剛才還要冰冷。
    蕭渺抿了抿唇,她撇開頭望向一望無盡的馬路,開口澀然:“你要是接受不了,我們就……”
    話都沒有說完,她的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霍禦城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披到她的身上,把纖瘦的人兒裹緊,扯進懷裏抱住。
    大衣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有點暖烘烘的。
    下一秒,從她頭頂上方傳來一聲特別無奈地低喚:“白癡。”
    蕭渺從來沒有覺得這兩個字這麽親切過,突然之間就很想哭。
    她抬手抱緊他的腰,嗓音微哽,眼裏含著淚揚起笑問他:“霍禦城,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安慰一下我嘛?”
    半晌,蕭渺都覺得自己好像實在是為難了這位隻擅長毒舌的男人,正想說不用在意她的話,她就順便說著玩而已,結果就聽到他略低了嗓音沉沉地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蕭渺,”
    “啊?”
    “不笨不傻不白癡。”
    “算了,違心的話說出來真別扭。”
    蕭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