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去尼瑪的失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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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鹿醒來的時候,時斂森已經連續開了兩場高層會議,現如今他是花紀當仁不讓的決策者,部署完這一季的首要執行任務,時間嗖地一下就過了飯點。
    田星點了兩份簡餐,兩個人麵對麵坐在會客沙發上啃三明治,這幅光景好不淒淒慘慘戚戚。
    在田星眼裏,時斂森除了做好自己工作上的分內事之外,簡直是個不能自理的重殘人士,無論大小事全一股腦扔給他來做。雖說他是特助沒錯,拿的薪水也是能甩出同行幾條街的,可時斂森的手真心伸得太長了點,公事上對他公事公辦也就算了,現在就連私事都要摻一腳,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時斂森一手捧著咖啡杯,一手劃著手機,若無其事提議:“要不給你周末去報個中文補習班吧。學費由公司給你全額報銷,就當全方麵培養員工的知識。”並不是商量詢問的口吻,而是陳述句。
    田星終於停下喋喋不休的嘴,他敬職敬業,休息時間都爭分奪秒抓緊匯報接下去的行程細節,可時斂森愣是不領情,本想給林鹿撥個電話過去,奈何連這樣的權利都被田星剝奪了去。
    不過,想讓他報中文班也是有理可尋的,他這個白字先生,早晨硬生生將林鹿的名字念成了“林比”,時斂森那叫一個恨啊,連著倆小時沒給過他好臉色看。
    你千萬別指望一個abc能看懂幾個中文字,田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看不懂時全靠蒙,結果就蒙出事情來了吧!
    田星求爺爺告奶奶了很久都沒用,直到救星出現,他才溜之大吉。
    這位救星便是他口中的“林比”,她洗漱幹淨,穿了時斂森幫她準備的新衣服,隨便做了一點麵食當午餐。
    已經很久沒有睡到日上三竿過,林鹿實際是個生活自律、交友圈健康、並且幾乎沒有惡習的人。這樣散漫的浮生,於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時光,是時斂森贈予的禮物。
    “現在才起來?”時斂森問得不甚在意,實則開會的時候還忍不住分心看了幾回手機屏幕呢,別以為田星沒注意到,就是沒敢拆自家老板的台。
    “嗯,我剛吃過飯,你呢?”
    “也剛吃完。”
    “忙嗎?”
    “忙啊,也就接你個電話的空。”這話不是吹的。
    “我準備出門散步,你晚上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
    時斂森佯裝會錯意,輕笑著問得極其曖昧:“想吃——”他存了心拖長尾音:“你。”
    林鹿氣惱,這人是愈發厚臉皮,在她麵前再不像最初時那樣惜字如金了,也不再動不動就一本正經說教,而是葷腥不忌,得了機會就要在口頭上碾壓她。
    見林鹿不答話,他繼續撩撥:“你做?我吃?”
    越說越離譜,林鹿存了一百個想掛電話的心,沒好氣來一句:“那個,親戚造訪,我就是通知你一下,這周改吃素了。”
    時斂森拉長著臉,唉聲歎氣:“早不來晚不來現在才來,她就這麽愛湊熱鬧?”
    林鹿笑笑不說話,後來兩人開始聊起大飛,它特別受林鹿的喜歡,於是林鹿向時斂森了解了不少它的生活習慣及喜好。
    “我可以牽它出去玩嗎?”林鹿問。
    “看我心情。”
    林鹿不解:“為什麽是看你心情而不是看它心情?”
    “和我打電話,五分鍾聊我的事情,半小時聊大飛?”時斂森醋意亂飛,這人占有欲強到連狗的醋都吃,可叫人如何是好?
    不過,這些話都當不得真,不過是閑聊時的催情劑罷了。
    林鹿能喜歡大飛,這是時斂森樂見其成的,這樣看來,以後的日子能和平共處。
    掛了電話,林鹿和大飛在客廳裏玩了很久,直到大飛趴在她的腳邊呼呼大睡,林鹿這才準備下樓。
    隻是,她莫名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以為不是王天天便是言子承突然回家了,她起身走到玄關處,但發現自己猜錯了。
    站在門外的人是個子瘦高氣質矜貴的方喬,並未化妝,素麵朝天的模樣,卻是格外養眼,當之無愧封她為素顏女神的稱號。
    方喬沒有過多的客套,見林鹿穿著拖鞋站在裏頭也沒有露出刻意探究且不友好的眼神,她隻是笑著進屋,輕輕關了門,隨手將那隻價值六位數的皮包擱在架子上,又熟門熟路打開鞋櫃,拿出屬於她的那雙拖鞋換上。
    動作一氣嗬成,抬起頭時,淡笑著問了林鹿一句:“你已經住過來了?”
    打死林鹿也猜不到來的人是方喬,眾人皆知她是與時斂森匹配度最高的女人,一度傳言時方兩家即將強強聯手,打造一個全新的商業帝國。
    林鹿從未過問時斂森與之方喬的關係,也許他們曾經有過那麽一段風花雪月,所以她才能像今天這樣,毫無違和感的站在這裏和她心平氣和地對話吧。
    方喬的問話讓林鹿很難回答,她確實昨晚住在這裏,倒也沒有真要住過來的意思。
    林鹿輕輕地用了肯定的回答,這種情況下仍要否認也是真矯情,而方喬根本不會在意她回答是或不是,轉而有些唐突的問:“請問你住哪一間?”
    怕林鹿誤會,即刻表明了自己的用意:“不好意思,因為我要來拿一些沒來得及拿走的東西。”她是這樣一個家教良好的姑娘,隻是希望自己在取回東西的時候,怕林鹿有不方便之處。
    “我和他一間房。”林鹿如實回答,這也許是她這輩子以來,說過最為出格的話了吧。
    方喬沉默地笑了笑,隻是說:“那好。”
    說著,徑自走到她曾經睡過的一間客臥。
    轉身以後,林鹿心想,方喬是真美,美得自帶一種侵略。她笑起來的樣子美極了,說話時的樣子也很美,就連不說話光眨眨眼也是美得如癡如醉。
    然而,她居然沒有一點點強人所難,反觀自己,倒是小肚雞腸得很,字裏行間充滿了宣示主權的意思。實則,她也隻是實話實話而已,從沒想過要讓誰下不來台。
    大飛睡得很死,甚至打著呼嚕,完全睡得事不關己。
    方喬取了東西很快就出來了,林鹿不知該走開還是站在原地,還沒動作,方喬已經折回到她身邊。
    離開前,她留下了這間房子的鑰匙,沒有交到林鹿的手裏,直接放在玄關處的木架上。
    方喬沒有解釋,她相信時斂森會處理好這樣不必要的誤會,她顯然是那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
    時斂森不愛她,她便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時斂森愛林鹿,所以她是這裏永遠的女主人,自己不過是被時斂森留宿過幾晚的房客。她分得清自己的立場,也有自己的做事原則。
    “林鹿,請將這把鑰匙幫我還給時斂森,謝謝。”方喬重新彎腰穿鞋,同時拿走了這雙露趾的毛茸茸的淺灰色ugg拖鞋。
    “不客氣。”林鹿不懂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麵,隻是順著話頭往下接。
    “我不知道你在這裏,冒昧了,沒有事前打聲招就過來。”方喬表示出歉意。
    林鹿擺擺手,反而比她更不好意思:“如果我知道你會過來,我應該提前回避的。”她的聲音很小,透著不自信,所以表現得像是她攪了方喬的好事一樣。
    這樣的不自信並非空穴來風的,任誰也不相信,和時斂森在一起的人,竟然是一無所長的自己,而不是與時斂森並肩的方喬。
    方喬笑了,不知林鹿是真傻還是裝傻,反正自己不討厭林鹿倒是真的。
    方喬轉身前說:“再見,林鹿。”
    林鹿說:“再見,方喬。”
    下行的電梯裏,方喬生平第一次為感情的事落了淚,她在鏡中看見自己通紅的眼畔和鼻尖,蹲下去抱住自己失聲痛哭。
    怎麽辦,四歲的方喬喜歡六歲的時斂森,二十四歲的方喬依然喜歡二十六歲的時斂森。
    可是六歲之後的時斂森,這輩子再不喜歡方喬了。
    方喬知道,餘生的時斂森,隻會愛林鹿一個人。
    說不清為什麽,她相信直覺。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底樓,電梯門打開之前,方喬胡亂抹了把淚,任性地仰起頭,正對著攝像頭,生硬地擠出一個全世界最甜美的笑容,大聲對著攝像頭喊道:“時斂森,我終於可以不再愛你了,再見!”
    她快步走出樓廳,微風吹過她的臉龐,拭幹了臉上的淚痕。這一回,她不需要強裝出一個善解人意優雅從容的方喬了,她隻是一個想要被愛卻換來背叛的小女人。
    方喬在四下無人時,也常常會露出幼稚粗俗的一麵,她心有不甘地碎碎念:“麵包有了,愛情還會遠嗎?去尼瑪的失戀森!”
    時斂森一下午打了好多噴嚏,顯然不是被詛咒的,他不知不覺患上感冒了。
    對麵是阿諛奉承的黎潮江,這些日子整日來公司盯梢時斂森,因為他出現在這裏的次數實在太過頻繁,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被甩後不死心的前任。前幾次白跑了好多趟,時斂森忙得分身乏術,沒有美國時間接見他,他總是從天亮守到天黑,最後被田星灰頭土臉的打發走。
    今日得了空,黎潮江倒是不負所望,帶著滿滿的誠意來到時斂森麵前。
    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曾經當著別人麵,當眾給過時斂森下馬威的談老頭。他幾十年來見風使舵慣了,風吹哪他便倒哪。
    時斂森不計前嫌,直入主題。
    黎潮江和談老頭在莎莉的股權加起來總共是百分之二十七,黎潮生占有百分之二十,如若時斂森吃下兩人手中的股份,他便是莎莉的第二大股東,在他之上的便是莎莉的創始人黎昌新黎老頭。
    談判了一個下午,時斂森最後說:“一周後,我給你們答複。”
    黎潮江急忙道:“時總,這真的是我所能給出的最大誠意了!”
    “你的誠意我看到了,但這並不足以影響我的判斷,不是嗎?”時斂森斜睨一眼,他是不屑的,他從來沒看上過莎莉的一切。況且,他的便宜除了林鹿,真沒誰可以隨便白占的。
    不過,黎潮生不是喜歡把人逼到牆腳嗎?2.4億美金收購花紀?
    時斂森眸中泛起精光,提了提嘴角,輕輕地笑了。他捏著手中的筆轉了幾圈,心裏想著,這場反收購應該會挺精彩的吧?
    下周,花紀的新品正要上市,不如為顧客博個眼球,讓他們買產品之餘看場好戲倒不失為一個標新立異的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