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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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明若曉溪2:冬日最燦爛的陽光 !
    “謝謝你曉溪!”
    秘書小薇驚喜地喝著明曉溪給她端來的熱騰騰香噴噴的咖啡。
    “謝謝你曉溪!”
    經理鄭小姐滿意地看著明曉溪遞給她的一大摞複印整齊的文件。
    “謝謝你曉溪!”
    同事阿楠將一份需要送到二十三樓的文件遞給明曉溪。
    “謝謝你曉溪!”
    同事美雪接過明曉溪剛剛為她從外麵餐廳買回來的漢堡包。
    ……
    啊,雖然是隆隆冬日,但東氏集團企劃部全體員工的心裏卻感到了春天般的溫暖。這幾天來,打工小妹明曉溪對他們關懷備至,體貼入微。他們的每一個需要,每一個想法,隻要明曉溪能替他們做到的,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用最好的質量幫他們實現。
    他們不無傷感地想,如果哪一天,明曉溪不在這裏打工了,那他們要怎麽活下去呢?所以,他們準備向人事部強烈建議,讓明曉溪正式成為他們的一員。最好一下子跟她簽十年的合同,讓她想跳槽都沒有辦法。(當然啦,他們會替她爭取最豐厚的報酬。)
    明曉溪敲了一下楊千楓辦公室的門。
    “進來。”
    她輕輕地走進去,將一杯奶茶放到楊千楓的辦公桌上,“楊小姐,您的奶茶。”
    楊千楓抬頭看了她一眼,“謝謝。”
    明曉溪笑笑,“不客氣。楊小姐,今天你的奶茶裏,我放了一些巧克力進去,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楊千楓試了一口,“嗯,不錯,很香濃!曉溪,你這種手藝當小妹太可惜了。”
    明曉溪笑得眼睛都彎了,“您喜歡就好。我一直在想,楊小姐一直喝奶茶,會不會有些膩。如果想換一種飲料的話,請您告訴我。”
    她鞠一個躬,“如果您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楊千楓叫住她,“我發現最近外麵那些人很輕鬆,他們很多事都由你幹了?”
    “嘿嘿,我幫了一些小忙。”
    “包括替他們打文件?”
    “嘿嘿,我現在的打字速度是企劃部裏最快的,幫幫忙也很應該嘛。”
    “包括替他們交電話費、水電費?”
    “嘿嘿,活動活動筋骨嘛。”
    “包括下班後到小薇家幫她做飯洗衣服帶孩子?”
    明曉溪眨眨眼睛,“連這您也知道?您真了不起。”
    楊千楓的眉頭皺了起來,“明曉溪,你到底在幹什麽?你想把自己累死嗎?”
    明曉溪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什麽,我發現幫助別人有無限的樂趣,好像自己生命的價值也得到了……”
    楊千楓不耐煩地打斷她,“你很有空嗎?”
    “是呀,我閑得不得了,所以才……”
    “那好,”楊千楓又打斷了她,“東媽媽讓你今天去家裏吃晚飯。”
    明曉溪一縮脖子,“不行,我答應了小薇姐晚上到她家去。”
    楊千楓一按辦公桌上的電話,“小薇嗎?明曉溪今晚有事情,不去你家了。”
    明曉溪的嘴張得老大,“你……你怎麽可以……”
    楊千楓站起來穿上外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明曉溪退縮到牆角,“我……我不去……”
    楊千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連拉帶拽把她弄出了辦公室。
    ***   ***
    舉起筷子,看著盤子裏堆得滿滿的食物,明曉溪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是多久以前,她在這裏度過了聖誕節前夜?那時多麽快樂,多麽熱鬧,即使有一些煩惱,好像也可以很容易地把它解決。到底是隔了多長時間呢?為什麽現在一切看起來都那麽困難,那麽無法挽回,好像不管是多大的努力,也隻是無用的掙紮呢?
    “曉溪,多吃點東西,你最近好像瘦了好多。”一隻肥肥的雞腿又放在了她的盤子裏,東水月擔憂地看著她。
    東浩雪也急忙插嘴,“是啊,明姐姐你真的瘦了呢!下巴都變得尖尖的。”
    明曉溪笑一笑,“看來我瘦身成果顯著哦,我是不是漂亮了很多?”
    “一點也沒有。”東浩男抬頭看她一眼,悶聲說。
    “東學長什麽眼光……”明曉溪輕笑盈盈地望向風澗澈,“澈學長,你覺得是不是還是瘦些漂亮?”
    風澗澈凝視著她,“隻要你覺得開心,怎麽都好。”
    明曉溪猛地一咬嘴唇,低下眼簾。
    東水月歎了口氣,“牧家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曉溪,流冰的父親過世,為什麽不通知我們呢?”
    “因為……嗯……嗯……”明曉溪把嘴唇咬得更緊。
    “咦?!”東浩雪睜大眼睛,“牧伯伯不在了,那牧哥哥豈非就是烈炎堂新的繼承人了?”
    “對,”東浩男眼睛直直地盯著明曉溪,“電視和報紙上都報道說,牧流冰已經正式繼任了牧氏家族的事業。”
    “哇!牧哥哥好了不起呀!”東浩雪驚歎。
    “浩雪!不要再說了。”東水月看了看明曉溪,她正拿著一雙筷子在盤子裏捅來捅去,把裏麵的食物弄得七零八落,“曉溪,你在幹什麽?”
    明曉溪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在研究……這些東西這麽好吃,究竟是怎麽做的……拆開來看得更清楚些……”
    東水月搖搖頭,“曉溪,你搬來這裏住吧。”
    “啊?”明曉溪張大嘴。
    “你現在一個人住,很不安全。還是住在這裏,大家有個照應,讓人放心些。”東水月解釋。
    “不用!不用!”明曉溪連聲拒絕,“我一個人住很好啊,能有什麽問題,何況……在他住進來之前,我不都是一個人嗎……”她的眼神有些迷茫,“現在,不過又是回到過去的樣子而已……再說有什麽不安全的,我可是天下無敵的明曉溪呀!”
    “不過,”東水月依舊擔心,“我聽說海興幫最近同烈炎堂爭鬥得很厲害,死傷了很多人……你一個女孩子……會不會……”
    明曉溪有些失神,“是嗎?……死傷了很多人嗎?……”她一直不敢看電視,看報紙,隻要和社會新聞有關的東西,她一概拒絕。她一點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事情正在發生。
    “沒錯。”東浩男語氣僵硬地說,“現在海興幫和烈炎堂正在火並,每天都有人受傷,每天都有人死掉……”
    “我要回家了!”明曉溪像彈簧一樣跳起來,她麵色慌張地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開始複習功課了,家裏還有一盆衣服等著洗,床單也該換了……”
    “明曉溪!”東浩男大吼,“你捂住耳朵不聽,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嗎?你這個膽小鬼!你的勇氣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明曉溪看也不看他,徑直望著其餘的人擠出微笑,“這頓飯吃得很好,謝謝東媽媽。我要回家了。東媽媽再見,澈學長再見,小楓再見,小雪再見。”
    她對除了憤怒的東浩男外的所有的人鞠了個躬,微笑著轉身向外走去。
    “曉溪,我讓司機送你。”東水月追上去。
    “我送她。”風澗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穿好了外套,幾個大步追上了逐漸消失的明曉溪。
    “怎麽了?怎麽了?明姐姐怎麽突然就走了呢?”
    一頭霧水的東浩雪左看右看,希望有人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東浩男氣衝衝地掀翻椅子離開了飯廳,楊千楓好像什麽也沒聽見地繼續細嚼慢咽口中的食物,東水月滿臉憂愁地重新坐了下來,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的疑問。
    ***   ***
    在回公寓的路上,明曉溪始終望著車窗外茫茫的夜色發呆,一句話也沒說。
    然而隨著距離公寓越來越近,明曉溪的神色漸漸不安起來。當風澗澈終於將車子停下時,發現她瑟縮得像隻小老鼠。
    “曉溪,到了。”風澗澈提醒她。
    “哦,到了……”明曉溪慢慢地伸手去推門,卻推了好久也沒有打開。她嘿嘿一笑,“我真沒用,連門也打不開。”
    她強擠出來的笑容,讓風澗澈皺起了眉頭,“怎麽了,曉溪?”
    “嘿嘿,沒什麽,”明曉溪還在奮力和車門搏鬥,“我是個笨蛋,居然推不開門……”
    “你應該拉這裏。”風澗澈低聲告訴她。
    明曉溪恍然大悟,大笑起來,“哈哈,看我多傻,竟然會去用推的!哈哈哈,我真是最笨的人!”她好像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曉溪!”風澗澈將笑得有些失常的她擁進懷裏,“不要這樣。”
    他的懷抱這麽溫暖,這麽有力,他的擁抱擊垮了她最後一個試圖堅強的細胞。她把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前,笑聲哽咽了起來,“學長……我不要回去……那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曉溪……”風澗澈輕輕拍著她的背。
    “不要丟下我……隻有我一個人……”明曉溪的淚悄悄滲進他的胸口,“我很沒用……對不對……我很怕一個人……”
    ***   ***
    風澗澈的公寓。
    風澗澈把一杯熱氣騰騰的飲料塞到她的手裏,“喝了它。”
    明曉溪輕輕啜了一口,“是巧克力。”
    風澗澈微笑,“你剛才什麽也沒吃,應該餓了。先喝著巧克力,我這就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明曉溪慌忙搖頭。
    “揚州炒飯好不好?”他不容她拒絕地征求她的意見。
    明曉溪斜斜地躺在客廳白色的大沙發中,身上蓋著一條輕柔的毛毯,聞著從廚房飄來的陣陣香氣,喝著濃濃的熱巧克力,感到她久違的精神好像正在一絲一絲地回來。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他的公寓。他這裏還像以前一樣幹淨明亮,就像風澗澈的人,讓人覺得是那麽舒適,自然。不像她,自從牧流冰走後,公寓裏亂成一團糟……
    “揚州炒飯來了!”隨著風澗澈輕快的笑聲,一盤內容豐富、香氣撲鼻的炒飯出現在明曉溪眼前。它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欲,明曉溪咽了咽口水,這時她才察覺到原來自己真的是饑腸轆轆。
    明曉溪用風澗澈給她拿來的勺子,大口大口往嘴裏扒著飯,喃喃不清地邊吃邊說:“好吃……真好吃……”
    她三下五除二地就將炒飯吃了個底兒朝天,然後開始喝風澗澈端給她的一碗鮮美十足的叫不上名字的湯。
    吃飽喝足後的她,撫著鼓鼓的小肚子,仰倒在沙發上,“學長,你怎麽會做揚州炒飯?還做得那麽地道?你以前吃過嗎?”
    風澗澈笑一笑,“我沒吃過,隻是按菜譜做的。” “啊?”明曉溪眨眨眼睛,“隻看菜譜就可以做出這麽讓人震撼的食物,如果你準備往料理界發展,我看那些大廚們就都不用混了。” 風澗澈敲她一下,“誇張!你的手藝也很好啊。” 明曉溪的小臉馬上垮下,“學長,你知道我那些還見得了人的菜式,是用多少血與淚換來的嗎?從小我媽媽就反對爸爸教我習武,怕我太過粗魯嫁不出去。為了讓將來要娶我的人不至於認為我一無是處,所以她強迫我跟飯店的師傅學廚,把我做出來的菜讓最挑剔的人去嚐。隻要有人對味道有一點不滿意,我就輕則沒有飯吃,重則還要挨打。” 她仰起頭崇拜地看著他,“我就像隻笨鳥,練了幾百回幾千回才能飛一尺高,而學長你輕輕一展翅,就在雲霄之上!” 風澗澈又重重敲她一下,“你快變成馬屁精了。” “我不是!”明曉溪強烈抗議,“我這是肺腑之言!我可以發誓,風澗澈學長是我最崇拜的人,你有一雙像神一樣的手!跟你相比,我變得很渺小……”她有些失落,“我什麽也做不成……我什麽也挽回不了……即使我很努力地想去做……好像還是無能為力……學長……我要是有你的能力就好了……”  風澗澈深深地凝視她,“你知道我也練過拳腳功夫嗎?” 明曉溪睜大眼睛,“真的!學長,你練過什麽?” 他輕輕一笑,“什麽都練過,跆拳道、武術、拳擊、散打……”他揚揚眉毛,“你想看看嗎?” 明曉溪連忙點頭。 風澗澈起身在客廳的空地上練起了一套拳法,虎虎生風,姿態瀟灑,身手矯健,煞是有模有樣。 施展完畢,他調整一下呼吸,坐到明曉溪身邊,“你覺得如何?” 明曉溪撓撓頭,“教你這套少林長拳的是誰?” “林正雄師傅。” “啊?是林師叔?”明曉溪很詫異,林正雄是她父親的師弟,功夫也是很了得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學得很差勁?”風澗澈自嘲。 明曉溪又使勁撓了撓頭,“不能這樣說,你的一招一式也很到位很漂亮,隻是……好像沒有打出這套拳法的筋骨……” 他笑了起來,“林師傅也是這樣說我的。你知道我學這套拳法用了多長時間嗎?” “……” “整整一年。” “不可能!”明曉溪驚呼。 風澗澈笑得很輕鬆,“傻丫頭,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學這套拳用了多長時間?” 明曉溪小心地瞅瞅他,“三天……” “跟我一個水平嗎?” “才不是!”明曉溪的胸脯高高地挺起來,“我是九歲的時候學會的,當時我使出來,見到的行家都誇我什麽‘拳打出山猛虎,腳踢四海蛟龍’……” 她越說越得意,“大家都誇我是‘武術奇葩’、‘武學奇才’,不管是什麽套路,什麽兵器,隻要我見人練過,就可以學會!從小到大,我跟人打架從沒有打輸過,我來之前,跟林師叔還打了個平手呢!” 風澗澈的笑容越來越大,“我知道,你是個俠女。”  明曉溪終於有些覺得羞澀了,“嘿嘿,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風澗澈輕聲說:“你看,很多事就是這樣,有時候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一件事情做得很好,有時候你必須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做好一件事,而有的時候,哪怕你用再多的力量也沒有辦法讓事情如你所願。” 他目光柔和地凝視著她,“有一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有一些事情似乎在最初就決定了它將來會怎麽發展,人是無能為力的。對於一些無能為力的事,不要太過苛責自己為何無法挽回它……” “就像……瞳?”明曉溪開始思考。 “也像流冰。”風澗澈把她回避的問題拿了出來。  明曉溪捉緊身上的毛毯,“你的意思是……冰出生在那樣的環境中……他已經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他處於那種情況下……他的選擇……也就隻能是那樣?” 風澗澈沉默一下,“關於流冰,我不曉得他作出這個選擇,究竟是出於什麽考慮。但是,我相信,如果不是隻有那一條路可走,他是決不願意再回到牧家的。” 她的心像手中的毛毯一樣扭痛了起來,“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都不願意看到他那樣做。我總是想,我總是想是不是我應該做些什麽,是不是我能夠做些什麽使他不用那樣做?可是……我想啊想,想得腦袋都痛死了,也想不出來我究竟可以做些什麽。
    “澈學長!”她丟下毛毯雙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一定是我的腦子笨,才想不到辦法,你那麽聰明,你告訴我啊?!” “如果你指的是讓流冰不要做烈炎堂的大人,”風澗澈搖搖頭,“那我沒有辦法,你也沒有辦法,就算流冰自己同樣沒有辦法。” “……”她的手指漸漸滑落。 “我雖然對黑道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流冰麵前有一隻要吃掉他的老虎,跑是跑不掉的,隻有拿起武器與它搏鬥,才會有一線生機。”他握住她的手指,“曉溪……不要責怪流冰太固執,是那隻老虎太凶殘。” 明曉溪的手指冰冷,“可是……太危險了……萬一……” 風澗澈苦笑,“有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回避的。” “不過,”他握緊她的手,“你也不要絕望,事情總是會出現轉機的,許多事情的發展會出乎人原來的預想的。隻要我們努力,把握住機會,也不是沒有希望。” “真的?”明曉溪盯緊他。 “真的。”  她的手緩慢地暖和了起來…… 在風澗澈的身邊,她的心也緩慢地暖和了起來……  ***   ***  夜,很深了。  “曉溪……曉溪……”風澗澈輕輕推醒她。 “唔……” “你回家去睡好嗎?” “不要……” “我把你抱到客房?” “不……這裏……有學長……”明曉溪的眉頭在睡夢中皺了皺,“不要……一個人……”  夜,越來越深。 明曉溪枕著風澗澈的大腿沉沉地睡著,她不時地嘟囔著翻一個身,毛毯就掉在了沙發下麵。 一隻修長的大手總會及時地再把毯子給她蓋上,小心地掖到她的下巴……  ***   ***  星期三的早上,明曉溪剛一邁進二年丙班的教室,迎接她的便是小泉一聲驚栗的尖叫:“明曉溪!你怎麽來了?”  明曉溪被她叫得摸不著頭腦,很是困惑,“怎麽了?我不能來嗎?”
    呼啦啦,她的身邊圍上一大群女生,七嘴八舌地質問她:“你怎麽可以在這裏?!”
    女生甲憤怒地喊:“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女生乙一臉疑惑,“難道傳言是真的?” 女生丙兩眼失望地看著她,“明曉溪,我再也不崇拜你了!” 女生丁興奮莫名地拽著她,“快,快告訴我們內幕!”……  明曉溪傻在了教室門口,愣愣地問:“我怎麽了……” 她到底是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她們會有這樣的反應?為什麽她一點也搞不明白?她求助的眼睛看向小泉。 小泉大大地歎息著,從桌子上拿起一本雜誌,“嗖”的一聲淩空扔給她,“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本光榆學院校報! 校報的封麵上赫然是星期一早上風澗澈送她出公寓,兩人並肩而走的照片。在照片上,印著兩行猩紅的大字—— “戀新歡明曉溪夜不歸宿,棄舊愛牧流冰太受傷!”  明曉溪越看越心驚,她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雜誌像風中的落葉一樣搖晃起來…… 小泉推開包圍住明曉溪的女生們,將她拉到教室外一個僻靜的角落。  小泉打量著她,“你不至於到現在什麽也不知道吧?從昨天中午開始,電視上全是關於牧流冰遭暗殺送醫院急救的新聞。” 明曉溪直直地盯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小泉一臉不可思議,“明曉溪,難道你是個瞎子,是個聾子?現在滿城所有的報紙和電視上的頭條新聞都是這個!難道你真的和牧流冰分手了?連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曉得?!” 明曉溪死死地抓緊她,“他……他怎麽樣了?!” 小泉痛得直咧嘴,她的力氣真不是普通的大,“我、我也不知道啊,有的報道說牧流冰已經死了,有的報道說他正在搶救,還沒脫離危險期,有的卻說他毫發無傷……我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啊!痛死啦!” 明曉溪用全身的力量抓緊她,“他在哪家醫院?快說啊!” 小泉痛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我說就是了……你別把我的骨頭捏碎……” “快說!”明曉溪怒目圓睜。 “光榆醫院!他在光榆醫院!”小泉嚇得大喊。  一種瘋狂的衝動讓明曉溪的腦袋變成空白,她所有的意識隻剩下——  “你別跑那麽快!!”小泉在她的身後大喊,“你這樣根本……” 小泉捂著胸口喘氣,天哪,明曉溪怎麽跑這麽快,她消失的速度比她聲音傳播的速度還快,讓她根本來不及告訴她,光榆醫院現在被警察包圍得水泄不通,連隻來曆不明的老鼠都摸不進去,明曉溪這樣莽莽撞撞地跑過去,怎麽可能會進得去嘛……  ***   ***  光榆醫院裏發生了一陣騷亂。  一輛急救病床上的滿身繃帶的重傷病人,在護士們推著“他”經過特護病房區時,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病床上跳了下來,撒開腿就向一間門口站著很多警察和保鏢的病房跑去。 “你要去哪裏?!” “你不要亂跑啊!”護士們驚慌失措,邊追邊喊,她們還從沒見過這麽有活力的重傷病人,“他”不是在瓦斯爆炸中被嚴重炸傷急需搶救嗎?  “重傷病人”閃電一樣衝進如臨大敵的保鏢和警察堆裏。 “他”的身子左扭右扭,像泥鰍似的三竄兩竄就從他們的人縫間鑽了進去,用力一擰病房的門把手—— “他”,進去了! “他”的這一連串動作總共沒有三秒鍾,病房外的警察和保鏢們一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麽猖狂的“殺手”, 二是也來不及反應,等到他們清醒過來時,發覺“殺手”已經到了病房裏。  “危險!!” “小心!!” “舉起手不要動!!” “我們要開槍啦!!!” 呼喝聲此起彼伏…… 警察們用手槍瞄準闖入病房的“殺手”,手指在神經質地抖動,隻要“他”對病床上的牧流冰稍微有一點危險的舉動,子彈就會毫不留情地打出去。可是—— 警察們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隻見那個全身纏滿繃帶的“殺手”,慢慢地將空無一物的雙手舉過頭頂,“他”的眼睛透過繃帶縫直勾勾地盯著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一臉冷漠的牧流冰。 “你是誰?要幹什麽?”警察厲聲逼問。 追過來的護士中有一個回答道:“‘他’是救護車送過來的在瓦斯爆炸中受傷的病人!”  “瓦斯爆炸?!”牧流冰眼神古怪地瞪著那個繃帶怪人,忽然一把扯掉身上的各種管子,跳下床向“他”撲過去,“你……你受傷了?!”可能是他的身體有些虛弱,在撲向“怪人”的過程中,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繃帶怪人”急忙搶上前去,緊緊接住他的身子……  危險!! 警察們拿槍的手又開始緊張…… “等一下!!”一旁的瞳趕忙阻止警察的行動,“她是少爺的女朋友!” 什麽?!警察們的下巴都要掉了,哪有女孩子用這種方式來探望自己受傷的情人的? “瞳小姐,你沒騙我們吧?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我們的責任會很大的……” 瞳淡淡一笑,“你們自己看吧。”  真的,警察們發現牧流冰和那個“怪人”從剛才一直擁抱到現在。牧流冰輕輕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身子,雖然有些虛弱但依然俊美無比的臉上湧滿激動…… 瞳示意警察和烈炎堂的大漢們都出去,給他和她一個單獨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