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從傾心到麵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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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希言用陸再思的手機登陸了自己的qq,給周希雨發信息。
“周希雨,我周末要回家,你趕緊安排好你自己,姐那可不留宿你。”上次周希雨趁她不在家,帶了一堆的狐朋狗友到她家,弄的家裏一團亂不說,還將她的冰箱裏的食物、零食一掃而光,這也還不算,她回家時發現臥室的垃圾簍裏居然還有用過的套套。她當時就火大的厲害,將床上的毯子、被子都給扔了,又把周希雨狠罵了一通,周希雨怕周希言跟自己父親說這事,乖乖地離開了周希言家。這事也就過了半年,周希言都還沒忘呢,周希雨便又賴上來了,要不是碰到這種特殊時期,周希言連家門都不會讓周希雨進。
給周希雨發完了信息,周希言就發現了一件事情。公司的qq群裏正熱鬧地討論著一件事情,而且話題人物就是她周希言。
不少人都艾特了她,沒見她出來,也不妨礙其他人的討論,說的都是今天例會上周希言有多讓人刮目相看,一個同事說:周希言,我平時以為你就是一個萌妹子,沒想到你其實是女王屬性的啊!
又一個同事說:你不得了了,你得罪了王經理,你以後可得小心嘍,給你點個蠟!
還有同事說:周希言,你是血性漢子!
然後一連串的人隊伍整齊地道:周希言,你已經成功引起老板的注意了!
周希言捂臉,都不知道陸再思究竟做了什麽,她進公司那麽久,從沒像今天這樣備受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這樣關注的,而且聽大夥調侃的口氣,她想陸再思肯定是做了什麽讓她在公司待不長久的事了。
拆台是吧?
“陸再思,你給我走著瞧!”周希言咬呀切齒,將碗裏的蕃茄炒蛋戳的稀爛來泄憤,戳完後抬頭,發現側立在一旁的小陳正目瞪口呆地看他。
周希言補救性地衝小陳一笑,飯也不吃了,讓出座位來,道:“我吃飽了,小陳你慢吃吧!”
“陸庭長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覺得你趁周末好好放鬆放鬆吧,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嗯,謝謝關心!”周希言趕緊走,她覺得這兩天的表現,或許讓小陳發覺了些什麽,再這樣下去,那可就麻煩了。
等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下班,周希言發現陸再思居然跑來接自己下班了。
“你表妹已經走了,臨走前問我要一千塊,說是要住賓館的住宿費。”
“你給了?”
“沒給!”
“沒給她肯走?”周希言覺得驚訝,不知道陸再思是怎麽辦到的。
“我讓她給我寫欠條,從上次你告訴我的第一筆債務起,到如今的,全部寫上。”陸再思冷冷地瞥了眼周希言。
“光是這樣她就肯乖乖地走了啊?”周希言自言自語,想著下次她可以繼續沿用這個法子趕人。
“對了,你今天在公司例會上做了什麽?”周希言跟著陸再思,一路朝法院外走去。
“今天是我母親生日,我們一起去幫我母親挑份禮物吧!”陸再思避開周希言的話題,轉而道。
“啊?你母親生日?她比較喜歡什麽?”周希言被輕易轉換了話題,開始琢磨著陸再思母親的禮物來。
“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從我十五歲以後,我與她就不太親密了,盡管我隨她生活,可是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麽。”陸再思停下腳步來,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希言想起陸再思母親的電話來,她此時才想起,陸再思的母親在打電話時,語氣其實是小心翼翼的。
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那麽的小心翼翼,還真說明兩母子之間的關係並不親密。周希言自從聽了陸再思對自己的家庭進行介紹後,一直覺得陸再思家關係挺複雜,父母雖然都富貴,但親情之間較為疏淡,不像自己家裏那樣簡單又溫馨。
一想到此,周希言就心無旁鶩地尋思著要怎樣幫陸再思的母親挑一份看起來溫情些的禮物。
“你知道你母親穿衣服的型號嗎?”
“你知道她的鞋碼嗎?”
“她喜歡什麽顏色?”
“她愛吃什麽?”
“她是長發還是短發?”
周希言與陸再思在商場逛了一圈,周希言問了許多關於陸再思母親的問題,陸再思大多數都不清楚。
最終,他們從商場的一樓轉到四樓,又從四樓下了來回到一樓,然後周希言在一樓的珠寶櫃台停了下來,躬著身子看櫃台裏的一條翡翠玉佛項鏈。
櫃台的導購員躬身問:“先生是要買給女朋友的嗎?”
“不是,是給長輩的。”
“先生眼光真好,這條翡翠項鏈的翡翠用的是老坑冰種的料,水頭十分好,雕工是請有名的翡翠大王寸先生第三代徒孫親手雕刻的,佛像雕的很具佛性,很適合長輩佩帶,可延年益壽保平安。”
導購小姐說的十分順溜,陸再思擰著眉頭看著周希言將那塊翡翠翻來覆去地看,他對這些沒什麽研究,好與不好他完全不會分辨,但聽著導購小姐吹噓的,他反而覺得不靠譜。
“這個好嗎?”陸再思看周希言看了許久不說話,忍不住問。
“翡翠質地還不錯,雕的也還行,但是價格偏高了。”
導購聞言,馬上道:“這個我們可以打折的,目前是打七折。”
導購用計算機算了一個折後價給二人看,周希言看向陸再思,問:“你覺得貴嗎?”
陸再思瞧周希言那樣子,似乎覺得這價格也還行,但這一回頭,周希言悄悄地遞了個眼色,陸再思對周希言這些小動作心領神會,卻有種奇怪的心態,明明周希言在幫自己想砍砍價,可是他卻覺得有些不大願意被周希言牽著走的微妙情緒,於是道:“要不我們再去看看別的。”
導購一聽,又急道:“如果二位真的喜歡的話,我再請求一下老板,在七折的基礎上再給個九折會員價吧!”
周希言不知道陸再思的叛逆心態,對於陸再思的表現頗為滿意,回頭跟導購又砍了一折,稍稍磨了一番,便將這條項鏈拿下了。
等包好了項鏈二人走出商場時,外麵已華燈初上,周希言抬腕看看時間,時間已差不多了,她看了看手中提著的禮物,道:“陸再思,我覺得你媽媽應該是挺想你的,她給你打電話都小心翼翼的,怕耽誤了你的工作,又怕你不去,一個媽媽把自己擺這樣的地位時,你的一言一行都對她有很大的影響的,今天的禮物我想她應該會喜歡的,就算我們看走了眼,買的不是玻璃種的翡翠而是一塊玻璃,她也仍然會喜歡的,讓她高興點沒什麽不好,不是嗎?”
陸再思動了動唇,正要說些什麽,恍然間便發覺自己回到了自己身體裏,他的視角從之前的仰視,一下就轉變成了俯視,眼前的周希言站在路燈下,發絲被暖光一照,顯得很是溫柔,她發現身體換了回去,突然嫣然一笑,陸再思就看著她的那突然綻放的笑容,心中的微微一鬆,曾經對她的那些偏見,他竟一時想不起是為什麽了。
“你快去吧,八點了,對了,明天我要回家,可能得辛苦你兩天了。”
陸再思微微點了一下頭,周希言放下了一顆心,跟陸再思揮了揮手,就跳上了回家的公交車,隨著公交車的遠去,消失在一片光簇中。
回去後,周希言在進衛生間時,突然對陸再思又生出新的恨意來。
她終於知道陸再思打電話來問她為什麽會側漏的原因了,她是太高估他的智商了,那兩個翅膀明明是粘在內褲上的,他為什麽會粘在了姨媽巾的背麵?而且位置還粘的那麽的不對,褲子上又髒了一大團。
還有,她明明問了他在公司裏做了什麽引起轟動的事情來,他為什麽沒有回答?
但是在洗澡時,她卻又發現了一個小收獲,她的手腕上,突然多出了一塊手表,但是那塊手表的款式,不要太男性化了好吧?
晚上睡覺前,周希言躺在被窩裏,給陸再思打電話,發現陸再思也將她手機中對他的稱呼也給改了,改的很實在,就是“陸再思”,看到這名字時,周希言想起了她將陸再思的電話裏她的名字也給改了,就是不知道陸再思看見了會不會發飆。
陸再思看見來電顯示“女王萬歲萬萬歲”時,沒有發飆,卻也不甚高興,隻覺得周希言太幼稚了,接了電話,就聽到周希言的聲音帶著她才有的輕快,與他道:“陸再思,你媽媽喜歡那份禮物嗎?”
“嗯!”陸再思應了聲。
“那就好,也不枉費了你一個月的工資。”周希言一邊把玩著新手表,一邊道:“你買的手表太沉了!”
“我習慣了!”
“哼,就知道你反正是那麽自私的人。”
對方掛了電話,周希言覺得陸再思還是討厭極了,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呢,他明天回她家,她想陪同回去……
陸再思掛了電話,就繼續對著電腦飛快地打著字,他在起草一份論文,建議是針對目前國內版權使用混亂,各種侵權現象犯濫,如何得到有效管理與約束的構想,這兩天他在周希言的工作中,也了解了一些侵權方的想法,他覺得造成目前這種局麵,最根本的原因是各方利益驅動,而對這塊的管理監管不力,被侵權方通過法院能討回的損失,甚至還不及侵權方收獲的利益,因此侵權才會屢禁不止,抄襲他人小說的永遠比原創的作者要火,出版社瞞著作者加印、盜賣版權時有發生,各種各樣的版權合同包含了大大小小的陷井,著作權人獲得的報酬與合同創造的價值遠遠不相符,太多太多問題了。
可能,他有時候覺得周希言的原因,就在於周希言站錯了隊,站到了弱勢群體的對麵,幫助侵權者助紂為虐,加之他在大學期間對她的印象就不好,所以每次看到周希言,他都覺得脾氣不由控製地不好,對待她與其他當事人有著明顯的差別。
他還記得曾經的演講大賽上,她站在台上曾信誓旦旦地說她學法律是為了追求公平與正義,可這才幾年,她就將她曾說的話完全拋到了腦後,為了追逐利益,站到了欺壓弱勢群體的那一隊去了,變得麵目可憎。
可是就在一怔間,他又突然想起了她認真替他母親挑選禮物的樣子,又想起了她在路燈下的微笑,還想起了她母親驚喜的表情。
陸再思長歎一氣,他不太了解女人,更不了解周希言,因為他總覺得她就是他印象中的那麽招人討嫌,可又覺得她似乎還有點兒可取之處,白天買手表時,也確實是考慮到自己的習慣去買的,當時買的時候導購小姐建議他買更女性風格點的,他也看了好幾塊,可是一想到是為了迎合周希言,他下意識地就排斥,於是刻意挑了一款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