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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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春來在家裏呆了四天,便再也呆不下去了。
    四天,古立沒有一個電話,即使後來寧春來開了機,也絲毫捕捉不到他曾打算聯係她的痕跡。
    寧春來告訴自己,她不失望,她應該猜得到這個結果,可仍然忍不住黯然神傷。
    於是這四天來,她也很狂暴,媽一遍遍在耳邊說,趕緊回家去!他不接你你就自己回去!那是你的家,你的家明白嗎?
    寧春來就和媽吵架。一件很小的事都能令娘兒倆幹起來,然後媽摔了一隻茶杯,寧春來摔門而去。
    她去找了劉安然。劉安然堂而皇之地請了婚假,在她那不足50平米的蝸居裏,招待淒惶的寧春來。
    但劉安然事實上也正在刀尖上行走。她的父母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天真純潔的女兒此時已經成了一名已婚婦女,而且趕走了那所用來投資的小房子的租客,大張旗鼓地過起了新婚生活。
    劉安然簡直大逆不道,膽大包天。寧春來環顧她整理得熱熱鬧鬧的小屋子,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去時,薑鶴不在,劉安然說,他去麵試了。
    薑鶴要麵試的是一家酒吧的駐唱,他總是找這類工作,因為這類工作對他來說很好找,而且他喜歡。
    寧春來皺了眉,收入怎麽樣?
    劉安然搖頭,不太好,有時候特別低。
    那怎麽辦?寧春來環顧逼仄的室內,將來就在這所小房子裏養孩子?孩子連個臥室都沒有。
    劉安然白她一眼,多少夫婦租房子結婚呢,我們好歹有個窩,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再說我也不靠他養。
    這窩也不是你自己買的。寧春來說,就等著你媽扒你的皮吧!
    寧春來說到了點子上,劉安然這才浮出哀愁,可憐巴巴地請教寧春來,怎麽辦春來?幫我想想。
    寧春來一腳踹過去,早幹什麽去了你?
    實在不行就實話實說。劉安然一咬牙,反正都這樣了!
    劉安然最大的底氣就在這裏,哪怕她殺了人放了火,爸媽最終也隻能選擇接受和原諒,因為她是他們唯一的命根子。
    恃寵行凶,說的就是這種人。
    寧春來在心裏為劉安然父母的舔犢之愛點了一根蠟。
    這時,她卻接到媽的電話,媽在電話裏,用殺了賊王,擒了反叛的興奮音量說,春來,趕緊回來!
    什麽事?寧春來沒好氣地問,她可沒忘了兩小時前那激烈的一架。
    我剛去單位找了古立,他同意和你談談。媽說。
    寧春來握著手機,差點栽倒在地上。
    她低吼著說,誰讓你管閑事的?你去找他幹嘛啊?
    這是閑事嗎?媽說,我再不管,你就要被人給休了!少廢話,趕緊給我回來!古立半小時後會來找你!
    媽氣勢洶湧地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寧春來打算巍然不動,卻被劉安然一腳踹了起來。
    劉安然說,趕緊給我撲過去,把你老公哄回來!我這新婚的大門,可不接待失婚少婦!
    正要出門,薑鶴回來了,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後麵跟著一串汗津津的男人。
    薑鶴對兩個女人介紹,我哥們兒,老四,老六,老七,老八,給嫂子和嫂子的閨蜜打個招呼!
    一眾男人像幼兒園小朋友般,紛紛叫道,嫂子好,美女姐姐好!
    寧春來和劉安然麵麵相覷,然後劉安然很快轉換角色,迎著笑臉將薑鶴的兄弟們迎進門。
    太好了,哥這下你有家了,咱們也有落腳的地方了!老八說。
    是啊!這可是咱哥自己的家,都別客氣,嫂子,你家有啤酒嗎?老四問劉安然。
    劉安然剛搖頭,老四大嗓門吼一聲,老六!
    老六應聲跳起來。
    去,樓下搬兩箱啤酒上來!老四說,掛我帳上。
    滾!薑鶴作勢踹老四一腳,在我的地盤上,掛你的帳,你算老幾?
    眾人哄笑著,薑鶴掏出錢夾,隔空扔過去,老六敏捷地接住,然後躥下樓。
    亂哄哄的笑鬧裏,劉安然問薑鶴,麵試的事兒怎麽樣?
    不成。薑鶴說,老板規定了曲目,不讓唱我自己寫的歌。
    那……劉安然語塞,就不去了?不是待遇挺好的嗎?
    那也不能沒有底線。薑鶴說,我什麽時候唱過別人的歌?
    我哥是創作型歌手。老七說,誰的歌配給他唱?隻有他自己才配!
    眾人拍手。
    鬧哄哄裏,寧春來出了門,劉安然送了出來。
    實在不行我冒著殺頭的危險,去和你爸媽直說了吧!寧春來說,不然他們總有一天會發現的。
    劉安然阻止,別……讓我再想想。
    寧春來想了想又說,下次讓薑鶴的兄弟要聚換個地方,你那小地盤,經不住那麽多人折騰。
    沒事。劉安然笑著說,鋼筋水泥做的,又折騰不壞,誰沒幾個朋友?他們還能給我啃了不成?
    出租車來了,劉安然將寧春來塞進去,車子開走了,從後視鏡裏,寧春來看著劉安然豔紅的長裙子在風中鼓得像一麵旗。
    她並沒有回媽家,因為在小區門口,便看見古立的車停在路邊。
    她猶豫片刻,走過去,站在車門旁。
    古立立即發動汽車,然後才說,上來吧!
    差不多一周不見,可是這個人一點笑顏都沒有。
    寧春來也板著臉上了車。車子駛離小區,淹沒在下班高峰期的洪流裏。
    咖啡館,靠窗卡座,古立並不詢問,徑直選了靠窗卡坐,然後走過去,寧春來隻得跟著。
    她不知道要談什麽,但她很想知道媽去找古立的細節,該不會是在古立那光鮮豪華又戒備森嚴的辦公室外大喊了一聲,古立,你是不是想休了我女兒?
    如果是那樣,基本就沒什麽好談的了,她和她不上檔次的媽在馨竹難書的罪行裏,又多了一筆。
    二人坐定,古立要了一杯茶,然後遞了另一張菜單給寧春來。
    古立說,這家的冰淇淋品種多又特別,你自己點。
    好。寧春來板著臉說,我可以一次點七種嗎?
    可以。古立說。
    寧春來便真的點了七款,服務員好意提醒說,女士不好意思,這麽多你是不是吃不了?要不……
    沒事。古立擺擺手。
    服務員退下。
    寧春來臉上的神色稍鬆,古立曆來的認錯方式就是將自己堅持的原則稍微下降那麽一點,然後寧春來都覺得給了她很大的麵子。
    意識到這一點,她又將臉上的肌肉崩緊了。就這麽算了嗎?不。這一次,她要將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徹底談透,不然絕不投降。
    我吃不了七個。寧春來說,你幫我吃。
    她將其中兩盒冰淇淋推到古立麵前。
    古立沒作聲。
    然後寧春來低頭吃起來,香草加mm豆的,巧克力加花生屑的,木瓜加奶油小泡芙的,椰子加黃桃的。
    她吃得興致勃勃,無比滿足。幾乎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為什麽要和自己的合法丈夫一臉嚴肅地坐在這間裝修格調極高卻生意清淡的咖啡館裏。
    我們,正式冷靜一下吧!古立開口說話了。
    寧春來一愣,停住勺子,抬頭看他。
    咖啡館外麵,是強烈的,黃昏的陽光,此刻正射在落地大玻璃上,而坐在玻璃另一麵的古立,皮膚被映照得幾乎透明。
    他清澈冷靜的眼睛,直棱如山壁一般的鼻梁,線條柔暢的嘴,此刻全都泡在強烈的光暈裏,寧春來努力半晌,卻越看越看不清。
    什麽意思?寧春來問了一句,然後發現自己聲音都有些變調。
    我們總是吵架。古立說,有太多事意見不同,想法也不同。我想……
    你想分居?寧春來搶著說,還是離婚?
    古立不說話,看著她,寧春來也緊緊盯著他,手裏的勺子越握越緊,仿佛捏著一支鏢,隻等對麵的男人一開口,就會射進他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