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吳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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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耳邊沒有了湯離離的聲音,隻有沙沙的響動。
“離離…離離……”愣愣的看著手機,再扭頭看看被砸的蛛網一般的玻璃,吳桐的臉變得刷白。
就在吳桐看向碎玻璃的時候,洗手間的門悄無聲息的開了,外麵的雨聲更大了,有個什麽透明的東西從洗手間出來,水滴緩緩在地上匯成一個一個腳印,往吳桐的方向走來。
“桐桐!桐桐!”聽到電話裏傳出那聲玻璃碎裂的聲音,耳邊就開始傳出沙沙的電路聲,湯離離一邊往學校跑著一邊想要劫車,可淩晨三點多的雨夜裏,別說汽車,連條野貓野狗的影子都沒有。把手機拿到眼前,大概是淋了雨,手機的屏幕上嗤嗤啦啦一陣,就再也亮不起來了。
“該死的!”湯離離狠狠的敲了幾下手機,隨即將手機往路邊一扔,抹了把臉在路上飛奔起來。
聽到地上啪嗒啪嗒的聲響,吳桐猛地回頭,看到地上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衝著自己走來,她的腦子嗡嗡作響,攥著手機的手也越來越緊,陰森森的冷氣停在麵前,吳桐好似能感覺到冰冷的氣息在她的臉上遊走,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真漂亮啊……”一聲悠悠的歎息從耳邊傳來。
“跑——跑出去!到走廊上去!去敲所有宿舍的門!”
突然,吳桐的耳邊炸雷一樣響起了湯離離的咆哮聲,激的她一個激靈瞬間爆發出極大的求生欲望,吳桐猛地睜開雙眼,將手裏拿著的手機猛地朝那看不見實體的“東西“砸去,隨即轉身就跑。
吳桐一口氣衝到門口打開宿舍門就飛奔出去,她光著腳丫在宿舍走廊上狂奔著,一邊奔跑一邊狠狠的敲著路過的宿舍房門,敲門發出咣咣的巨大聲音和奔跑的腳步聲在走廊不停回蕩。
整個樓道裏黑漆漆的,吳桐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她心髒砰砰跳著往走廊盡頭處的樓梯口跑去,可平常好似一分鍾就能走完的路,這次卻五分鍾十分鍾也走不完一樣。
吳桐突然停下腳步,她慢慢發現,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沒有燈光,沒有雨聲,這麽大的敲門聲,也沒有人來開門,甚至連扒頭問一聲的人都沒有,整個走廊安靜的就像是墳場一般。
整棟宿舍樓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吳桐一個人的腳步聲,隻有吳桐一個人的喘息聲,她開始絕望了,沒有人醒著,隻有她自己,突然,她耳邊又響起了帶著水漬的黏黏膩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我已經盡力了……”吳桐絕望的想著。
片刻後,還是那帶著水漬的黏黏膩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向著吳桐的宿舍走去,隻不過後麵是吳桐的屍體,她的一隻腳翹起,像是被什麽拖著,那東西拖著她往前行走時,她穿著的紅色真絲吊帶裙被拖動著往上翻卷,遮住了她的臉,也露出了她修長結實的一雙長腿,還有白色的棉質內褲,以及雪白的纖細腰肢,小巧圓圓的肚臍。那雙被拖行著的高舉過頭頂的雙手的手指卷曲,並不是向手心卷曲,而是向手背卷曲,正常人的手,是不能五根手指全部反方向向著手背握成拳頭的。
那東西拖著吳桐拐進宿舍的時候,吳桐被紅色真絲睡裙遮住的頭臉被牆角撞了一下,露出半拉黑直的長發和蒼白的麵孔,一隻大睜著無神的眼睛,那露出來的一角蒼白麵孔上,赫然有幾道深深的血槽。
第二天一早,整個學校的師生都沸騰了。
外語係係花吳桐在宿舍被虐殺,期間隔壁宿舍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宿舍樓管阿姨10點鎖門,其後沒有看到任何人進入,查看監控視頻,當天也沒有校外人員進出宿舍樓。再加上一直在校園流傳的四號宿舍窗外見鬼傳說,給整個學校鋪上了一層恐怖色彩。
他們有的坐在四號宿舍樓附近的大樹樹枝上,有的站在路邊,有的在附近三號樓的樓上用望遠鏡往四號樓裏瞅,有的還捧著新鮮出爐的臭豆腐、鐵板魷魚、雞蛋灌餅、炒冷麵等邊看邊吃。更多的人站在校園的道路兩旁,所有人竊竊私語著,看著進進出出的刑警隊隊員和法醫們。
“這個案子要是破不了,咱們可真是沒臉麵對這些學生了,二十一二的小夥子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破不了案子,誰知道這群小憤青在網上得把咱們埋汰成什麽樣。”林錚隊長將白色手套摘下了,看著寢室裏那具屍體感慨著案子的棘手,案發現場非常血腥,慘不忍睹,牆麵上,玻璃上都是噴濺的血跡和肉絲。
“都是些不嫌事兒大的,那些吃的津津有味的學生不知道看到屍體還吃不吃得下。”夏瑞超冷哼一聲,有些感慨的看著吳桐的屍體,“這姑娘生前照片我看過了,真漂亮啊。也奇了怪了,十指連心啊,十根手指被掰成這樣,竟然還忍著不哭不叫。但凡大聲哭喊幾句,隔壁寢室也能聽到動靜啊。”
“你說會不會是被捂住了嘴,這麽殘忍的手段,應該是仇殺或者情殺。”另一個警察吳昊用肩膀頂了頂腮幫子,思索著。“死者應該和凶手認識,你看那個被砸碎的杯子和窗戶,明顯有過搏鬥痕跡。”
“吳昊說得對,分散開來走訪走訪學生老師,了解下這個吳桐的人際交往情況。”林隊下了指示,抬手讓法醫把屍體帶走,回去做進一步屍檢。
幾名警官從宿舍樓裏出來,陸百治一直低頭思索著,突然聽到旁邊的林隊開口了,“嘿,還真是緣分,到哪兒都能看到這姑娘。”
“哈哈哈,林隊你不是看上這姑娘了吧,一眼就認出來了。”吳昊笑著往林隊的方向看去,“還真漂亮,不會是申大的學生吧。”
隨著幾人的說笑,陸百治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瞟就沒移開眼神,“湯離離?”
湯離離正坐在四號宿舍樓樓下的長椅上,頭發濕漉漉的,臉色很不好看,一縷一縷的發絲貼著臉頰,旁邊是兩個姑娘摟著她,兩個姑娘眼睛都是紅腫紅腫的,還在不停的抹著眼淚,而湯離離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一張臉冷的凍人,雙眼毫無感情色彩,像是被抽掉了靈魂。
“這幾個姑娘是吳桐的室友,四個人關係好的很,吳桐死的這麽慘,她們是最傷心的了。”一個隨行老師從旁邊介紹道。
陸百治走到湯離離麵前蹲下,試探著將手放到她的膝蓋上,“離離?”
湯離離抬頭看了他一眼,眨了下眼睛,繼續將頭低下,好似什麽也沒發生。
“離離你身上怎麽都濕了?”陸百治仔細看著湯離離的臉色,再看她身上的衣服,渾身上下濕漉漉的,趕緊站起來將自己的警服脫下來往她身上披。
“走開。”湯離離一把撥開陸百治披上來的衣服,皺著眉頭突然站起來往另外一邊小路上走去。
“離離!”陸百治看著湯離離的狀態想追出去,卻被留著短發一臉英氣的女孩伸胳膊攔住了。
“什麽時候還想著撩妹,我說警察叔叔你能把心放在破案上麽?我們和桐桐都等著你們將凶手緝拿歸案呢。”一臉英氣的姑娘抬了抬下巴,細長的眉眼透出一股子嘲諷。
“亦歌!走了。”陪著湯離離離開的較為豐滿的女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回頭衝英氣女孩喊了一聲。
聽到女孩召喚,名為亦歌的女孩將攔路的手放下,後退了幾步,轉身朝著湯離離她們追去。
看著她們的身影越走越遠,陸百治按了按太陽穴,也轉身往警車上走去。
申大凶殺案凶手作案手段極其殘酷,駭人聽聞,在申城這個二線城市裏前所未見,市裏專門成立了調查組進行專項特查,林隊更是立下軍令狀,凶案必破。
中午調查組邊吃工作餐邊收集整理資料,林隊向隊員們交代案情,“死者生前應該遭受過嚴重虐待,十根手指均被掰斷,臉上身上被類似野獸爪子的工具進行多次抓撓,皮膚被撕成一縷一縷的破布,基本看不出原本麵目,但死者的最終死因經過初步屍檢結果,可被認定為心髒驟停,死者沒有心髒病史,所以也可以說是被嚇死的,死者的父母正在趕往申城的路上,下午吳昊和學校老師代表一起去機場接人,陸百治、夏瑞超,你們兩個吃完午飯就去學校走訪調查,我要清楚了解死者生前交友狀況,其他人……”
正說著,突然技術科的小李拿著一張通話清單走了進來,“看看我發現了什麽,被害人臨死前竟然有通話記錄!時間和死者死亡時間相差不過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