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第一章:老壇子肉

字數:10150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曼陀羅疑雲破繭 !
    引 子
    即將要泄洪的蔡家灣,街道上已經看不見一個人影。黑夜中的蔡家灣二號工地,在傾盆大雨中,孤獨地聳立著。
    天台的角落裏,一處微弱的光亮從半空中墜落到了地麵——那是一個手機屏幕發出的光芒。屏幕裏,是一朵黑色曼陀羅花的圖案在不停地旋轉著……這是誰的手機掉在了這裏?放眼望去,天台周圍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霎時,伴隨著雷聲,天空中劃過一道尖厲的閃電,一個披頭散發的黑衣中年女子正站在天台的中央,緩步朝天台的邊沿走去。可能是因為她身穿黑衣,又披頭散發,所以在沒有光亮的情況下,你幾乎看不到天台上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天氣,她為什麽站在天台上?她想幹什麽?誰也無從知曉。
    閃電在夜空中又一次劃過,我們可以看見黑衣女子已經來到了天台的邊緣,她顫顫巍巍地爬上天台的護欄,站在了上麵。
    天台角落裏遺落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依然是那朵黑色的曼陀羅花——它仍在旋轉著。可這次,它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幻化出了一個骷髏的模樣。
    借著手機微弱的亮光,骷髏從手機中慢慢地升上天空,和夜色中厚重得令人窒息的烏雲融為一體,並在其中不斷撕扯,最終把烏雲也扭結成了骷髏頭的模樣。巨大的骷髏頭狀烏雲遮蔽了整個天空,變得愈發猙獰,它化作一陣狂風朝黑衣女子奔襲而來,最後穿透了她的身體。
    隨著閃電再次在夜空中劃過,我們這次清晰地看見了黑衣女子那有些慘白卻依舊美麗的臉龐。她就是“老壇子肉”苦尋三十年,最終即將見麵的疑難案件關鍵目擊證人——張月!
    張月此刻慢慢地抬起頭,木納的眼神看著前方。她的一隻腳已經伸到了天台外麵,準備從蔡家灣二號工地的天台上跳下去。
    關鍵時刻,天台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老壇子肉”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二十多層的高樓,看得出他已是拚盡全力,一口氣跑上來的!隻是他的身邊並沒有徒弟肖建的蹤影。
    “老壇子肉”進來就大聲喊道:“等等,張月!規定時間內,我趕到了!”張月停住了懸在空中的一隻腳,暫時把自己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
    一看張月被自己叫住,“老壇子肉”馬上接著喊道:“不管你有任何問題,我們都可以談,隻是這裏不是一個談話的地方,也沒有時間,洪峰就要來了!”
    張月回過身來,麵朝”老壇子肉”,毫無表情地低吟道:“婆娑自比小山,寂寞幹同苦行。”張月的這句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老壇子肉”一頭霧水,根本沒有聽懂是什麽意思。
    張月望著”老壇子肉”,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詭異地慘笑,隨即轉身一躍,朝天台外跳下……
    第一章老壇子肉
    ……隻見成百上千隻黃鼠狼從百川身後的江堤外 探出頭來,烏壓壓的一片。它們看四處無人以後,瞬間跑進了城市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是百川已經走遠,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七月的南江市在洪水的包圍下,就像是一座孤島。一隻江鷹從空中劃過,穿過江堤,越過人流,最後落在了一間會議室的窗台上。
    這裏是南江市防汛指揮部的會議室,一麵巨大的電子顯示屏掛在會議室的正中央,上麵標注著南江市各個方位的水位示意圖,很多地方都顯示為紅色預警,警報聲也不間斷地響著。這裏儼然就是一個戰場指揮所,而省委書記趙誌高正在這個指揮所裏裏坐鎮指揮。
    王秘書匆匆走了進來,遞過來幾張圖片。趙誌高掃了兩眼,來不及細看,示意王秘書說話。
    王秘書聲音不高,匯報得卻十分清晰:“這是南江市水位最新的衛星圖片,紅色的標識顯示是最危險的區域,可能會決堤!”趙誌高拿著圖片快步來到電子顯示屏前,圖片上的紅色標識和電子顯示屏上的紅色標識完全吻合——是龍王廟和蔡水池兩個位置。
    趙誌高鬆了一口氣,這兩個地方雖然的確是他的心病,但他還是放心的!九八年抗洪搶險,就是這兩個地方瀕臨決堤。美國人的衛星顯示這兩塊地方的江堤下麵已經被掏空,決堤已經不可避免。是時任南江市常務副市長的他,在現場指揮,堅信人定勝天的理念,最終戰勝了洪水,至今身上還因為洪水落得一身皮膚病。
    汛期過後,依然是他帶領著眾人,把當時掏空的江堤重新著一填實加固,並在加固長江堤防的基礎上,把荒灘改造成了風景秀美的民生工程。正是因為這些功績,他趙誌高這些年才平步青雲地坐到了省委書記的位子。
    趙誌高示意王秘書,表示自己知道了,準備在椅子上歇會兒。自從汛期到來,他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尤其這十幾天來,水位一陣猛漲,已經超過了九八年當時的水位,他幾乎沒有合過眼。趙誌高太累了,現在他隻想坐在椅子上打個盹,休息片刻也是好的。
    王秘書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走上前給趙誌高揉捏著雙肩繼續提醒著:“最後一張衛星圖片顯示,龍王廟和蔡水池的江堤底部已經被掏空,可能會決堤!”
    “不可能!”趙誌高聽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個江堤底部的吹填工程是他趙誌高的功績——他親手抓的——別的不敢打包票,龍王廟和蔡水池絕對不可能!
    現場所有人都被趙誌高的舉動嚇到,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這邊。趙誌高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這一下有些失態。
    趙誌高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會不會是衛星圖片出錯了?”王秘書態度謹慎地回答著:“不會有錯!水利部因為這件事,專門做了報告報到國務院,國務院專門做出批示,調動了幾顆衛星同時檢測,這是最終確認後發來的圖片!”
    聽完王秘書這幾句話,趙誌高差點暈過去。他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腦袋,因為這個天大的難題忽然出現在他的麵前,而且迫在眉睫!
    明天淩晨2點35分左右,今年最大的洪峰將要通過南江市,按照衛星圖片的說法,南江市現在可以說是岌岌可危了!趙誌高不斷地揉搓著自己的太陽穴,示意自己冷靜。趙誌高嘴中不斷重複著:“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王秘書知道趙誌高的意思,寬慰道:“我知道九八年那會兒,您在防洪堤的吹填加固上沒少下功夫,可是……畢竟也20年了!”
    王秘書這句話點醒了趙誌高,“是啊!20年了,什麽不可能發生呢?”趙誌高在心裏對自己說道。此時,他已經整理好情緒,重新來到了顯示屏前。
    趙誌高努力振奮著精神,提高了聲音:“大家現在都把手上的事情放一下,我這裏有一個重大情況要宣布!”大家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望向趙誌高。
    趙誌高說道:“大家都知道,明天淩晨2點35分左右,最大的洪峰即將通過南江市,離現在沒幾個小時了!而我現在剛收到一份通報,說龍王廟和蔡水池兩處堤壩的下麵已經被洪水掏空,有決堤的危險!現在大家說說,怎麽辦?”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隻能聽見窗外劈裏啪啦的雨聲!“既然都不說話,我就直接說了!泄洪!地點就選在蔡家灣!”趙誌高說。
    趙誌高的話音剛落,就有人反對:“不能泄洪啊!就算泄洪也不能選蔡家灣,那是咱們新建的開發區,損失太大了!”說話的是蔡家灣開發區的副區長老朱,趙誌高的老部下。
    “沒時間了,就這麽定了!蔡家灣馬上組織疏散,確保每家每戶安全撤離!龍王廟加固堤防,多派人手,確保五米一崗,出現管湧立即報告!武警先上,二炮部隊預備應急,後勤車輛和沙石準備充足!沒有分配到任務的同誌,動員你們各個單位,除必要值班人員以外所有力量,全部到蔡家灣做疏散勸離工作!時間緊迫啊,大家行動吧!南江市一千多萬人民的安慰就拜托大家了!”趙誌高沒給老朱說話的機會,布置完 任務以後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大家起身陸續離開,剛才說不能泄洪的老朱卻被趙誌高叫住了。趙誌高看著老朱刻意躲避開自己的視線,低聲 卻很堅定地說道:“老朱,我知道這幾年在你的帶領下,你把蔡家灣搞得不錯,確實有了些家底子,這次委屈你了!替我和蔡家灣的父老鄉親們說一聲,就這一次!等到災後重建,我趙誌高還大家一個一勞永固的蔡家灣!”老朱抬起頭看著這個滿頭銀發,臉上布滿皺紋的老上級,最後低下頭回答道:“知道了!”
    窗外的江鷹看到會議室裏的人先後離去,也撲騰了幾下翅膀,向雨中飛去,劃過街道,掠過車流,最後落在了一個老式房子的窗台前。
    這個老式房子是早年間租界裏外國人修的,至於是哪國已經不太清楚,反正作為文化遺產得以保留,現在是南江市江岸區分局刑警隊的辦公所在地。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兒正在穿衣鏡前精心地打扮著自己。小夥兒名叫肖建,人如其名,臉型消瘦而身材健碩。帥氣的外表可以用現在的流行詞匯——鮮肉——來形容,可是請記住他絕不是什麽小鮮肉。皮膚白皙對於男人來說從來都算不上優點,而且這還凸顯了他眼角很多小細紋,笑起來紋路更深,一下子拉長了“鮮肉”的保質期,頂多能算老鮮肉了。不過這種帶著皺紋的笑容流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卻是很迷人的!
    當然,他很少笑,其實長到這麽大基本沒笑過。這個世界上隻有三個人能讓他笑,第一個就是“老壇子肉”。
    今天晚上對這塊老鮮肉來說很特別,因為他要去見“老壇子肉”!“老壇子肉”今天過生日,他得好好打扮打扮!
    說到這裏,大家可能想:什麽,什麽?一“帥哥”見一男的,還是一老男人?這“基情”也搞得太惡心了吧?!打住,我說的這個“老壇子肉”是肖建的師傅——真名叫左宗——刑警隊的大隊長!
    肖建是個烈士的遺孤,從小就是”老壇子肉”帶大,手把手帶到了刑警隊裏。在肖建心中,“老壇子肉”就是自己的父親!有些時候,沒有血緣關係維係的這類情感,在某些人心裏甚至比有血緣關係更親,因為在他們心底多了一份珍惜!
    肖建就是這類人,可值得他珍惜的人並不多,“老壇子肉”是其中之一。所以每一次在工作之外地相處,他都格外珍惜。因為做刑警這行,說不定哪天就見不著了。您可能不覺著,那是你沒有經曆過,像肖建這種從小就經曆過父母雙雙殉職的孩子,比任何人對於刑警這個職業的危險,理解都比別人要深刻!
    肖建對著鏡子用心梳理著自己後腦勺上的頭發,因為他頭扁,平時又沒空打理,現在頭發長長了貼在後麵,看上去就是一個坑,真是太難看了。肖建正猶豫著要不要洗個頭發再吹得蓬鬆點,方東從外麵衝了進來,拉著肖建就往外走。
    方東是肖建刑警隊的同事,警校的同學,肖建的死黨!外表長得方方正正,像一個大冬瓜。你不仔細看他,會覺得他一直在笑,像一個彌勒佛似的。這形象好也不好,優勢是到哪兒都有好人緣,不好的是,這模樣做警察沒有殺氣,老被人戲耍!
    記得做巡警那會兒,碰到打架扯皮這種小事,方東經常被“大婦女”追著滿大街跑,還被抽了大耳刮子,成為了警界的笑柄。為了鍛煉自己的血性和殺氣,方東四處托人找關係,最終混進了刑警隊。方東的“事跡”先介紹到這裏,咱們先說正事。
    方東拉著肖建邊走邊說:“夠帥了,你還想怎麽著!都幾點了?還買不買禮物了?!師傅過生日,咱們遲到了合適嗎?”肖建無奈地笑了,是的,第二個還有可能把他逗笑的就是這個人!
    肖建笑著說道:“咱能說話不帶高音炮,也不耍舞蹈動作嗎?你是一個警察——刑警!”方東明白 肖建笑話自己娘炮,其實他還真不娘!隻是外表白胖,嗓音天生高亢而已!方東壓低聲音:“知道了!”隨即拽著肖建就往外跑。兩人打鬧著出了門。
    由於受到大雨的影響,逛商場的人並不是那麽多,肖建和方東在手表櫃台前轉悠。肖建早就想給“老壇子肉”買一塊手表。因為“老壇子肉”還有一個外號叫“老農”,意思是他平時的穿著打扮太過寒酸太過土氣!
    肖建 此時看上了一塊意大利鷹表。如果”老壇子肉”的手腕上戴著金光閃閃的鷹表,出現在刑警隊的大堂裏踱著方步,那是何等威風!想到這裏,肖建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您好,就這塊了!”肖建沒看價錢就決定了。方東眼巴巴看著肖建掏出錢包,又翻 光了所有口袋,服務員依然笑著告訴他——現金不夠!肖建一把拉過方東,連哄帶騙地把他推到了商場外的一個提款機前。
    肖建轉身等候的時候,透過不遠處的櫥窗看見了一個端莊秀麗的年輕女子,正在和一個西裝男子談笑風生。方東取完錢回身,看肖建衝著一個方向發呆,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裏麵的情形。
    方東看清楚後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方東說道:“什麽情況?信不信我進去抽丫的?”方東這次說的是真話,因為隻要肖建在身邊,他的血性和殺氣立馬就上來了!
    這時,青年女子正好望向這一邊,和肖建的眼神碰在了一起,肖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隨即轉身離開。這是第三個能讓他笑的人——一個美麗的女人,南江市公安局情況判斷分析中心的警花——他的女朋友蔣欽!
    肖建和方東趕到了“老壇子肉”的家裏,警隊的人幾乎都在,大家正在忙著擺桌子準備吃飯。“老壇子肉”問肖建,蔣欽怎麽沒來,肖建隨口說單位有事,“老壇子肉”不理這茬,讓肖建趕緊打電話叫人過來。“哎,百川那?這種場合他每次不都是第一個到嗎?!”為了搪塞過去,肖建把話題扯到了同事百川身上,方東馬上配合肖建,給百川撥通電話。
    此時的百川正在蔡水池堤壩臨時搭建的休息室裏和其他敢死隊員一起休息,電視裏正在播報著洪峰將在明天淩晨2點35分通過南江市的消息。百川接了方東的電話,和”老壇子肉”沒寒暄幾句,就被叫出了門,該輪到他巡邏了。
    穿著雨衣的百川和防汛指揮部的人一前一後地探查著堤壩情況。突然,一個管湧噴湧而出,百川停住腳步,上前查看。
    百川這方麵沒什麽經驗,於是問道:“老劉,這裏管湧了,要匯報嗎?”防汛指揮部的老劉看了看,說:“再看看吧,這種管湧現在到處都有,就算報了也是那句話——繼續觀察!”
    百川看著不遠處的幾處管湧,心裏想著,管湧的地方太多了,上報確實解決不了問題,於是點頭聽從了老劉的建議。百川和老劉一前一後地走著。忽然身後一隻黃鼠狼探出頭來,隨即從堤壩裏躥進了城市中。百川似乎察覺到什麽,回頭張望卻什麽都沒有發現,他又看了一眼剛才管湧的地方,然後轉身繼續巡邏。
    突然,隻見幾百隻黃鼠狼從百川身後的江堤外探出頭來,烏壓壓的一片。它們瞬間跑進了城市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此時,管湧再次爆裂,比剛才大了許多。隻是百川已經走遠,沒有再回過頭來。
    “老壇子肉”的家中,大家都在熱鬧寒暄,紛紛給壽星敬酒,肖建幫著師娘忙乎上菜。方東沉不住氣,喝了兩杯酒以後看著肖建仍舊不理自己,高聲嚷嚷了起來。
    “賤人,怎麽個意思啊?把禮物拿出來啊?趕緊的!是不想我走了以後自己偷偷邀功啊!我告訴你,你要再不說,我可都招了啊!”喝了酒的方東,可是什麽都敢說。
    肖建就怕方東說錢的事,因為“老壇子肉”平時很節省,貴重的東西他是肯定不收的!肖建忙把話茬接了過去:“什麽招不招的?哪回好事沒帶上你呀?!”說著,肖建把手表從兜裏掏了出來。
    打開盒蓋,意大利鷹牌手表的金燦燦外殼,在燈光的照耀下瞬間亮瞎了大家的眼。眾人圍了過來,從不喜形於色的”老壇子肉”都露出了驚歎的神情,不住地點頭。
    肖建看著”老壇子肉” 這麽喜歡,自己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這個我們不能收!”端著盤子上菜的師娘一口回絕,肖建一著急,立馬聲音拔高,都變得有點方東了。
    “這個真不貴,不信你問方東?!您問問大家夥兒?!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一塊手表能值幾個錢啊?我要是買個iphone6s什麽的,那是貴!這個根本就不值什麽錢!你們都說話呀!”
    別看這幫刑警隊小夥兒平時對同事,都是大呼小叫的,可是麵對肖建還是有二怕:一怕他認真,二怕他著急!現在肖建是真急了,大家馬上就得打圓場。眾人七嘴八舌地隨聲應和了起來,卻被”老壇子肉”一口喝住!
    “你們是覺得我老糊塗了,還是笑話我這老農民沒見過世麵啊?這塊手表雖然沒你們說的蘋果手機貴,那也便宜不到哪兒去!騙誰呢?”“老壇子肉” 這麽一說,誰也沒敢再多嘴。說到底,比起肖建,大家最怕的還是他“老壇子肉”。
    事情總有例外,警隊裏有一個人不怕他,相反“老壇子肉”見了她還得笑,這個人現在正從門口走了進來。她就是肖建的警隊女友——蔣欽!
    蔣欽拎著蛋糕站在門口,三兩句話就把局麵搞定了。蔣欽說:“左老農,別不識好歹!這是徒弟的一片心意,不會影響你的高風亮節,這是全體刑警隊青年小夥兒的一份心。紀委來了我作證!”
    蔣欽這麽一說,大家異口同聲地應和著:“我們都有份,我們都作證!”“老壇子肉”笑著說:“既然研判中心的蔣政委把情況分析得這麽透徹,那我就收下了!但這錢,我得自己付!”
    肖建還想爭辯一下,被蔣欽攔住。蔣欽說道:“那再好不過了,我正擔心這個軸人為了這塊手表,還不知要偷著吃幾個月的方便麵呢!”
    “老壇子肉”一邊樂嗬嗬戴著手表,一邊回答道:“那以後你得好好管教,不許再這麽亂來!”蔣欽一邊擺弄著蛋糕,一邊說道:“那是肯定,下不為例!切蛋糕吧?”
    蔣欽的話說完,蛋糕正好擺放在了桌上,那塊意大利鷹牌手表也正好戴在了“老壇子肉”的手上。
    “老壇子肉”看著手表上的時間,說道:“切吧,時間正好!”方東想插嘴說時間沒到,被”老壇子肉”一個大耳刮子打在後腦上。方東納悶地看著“老壇子肉”的眼神,又掃了一眼大家的神情,方才心領神會。大家配合地來到肖建麵前取走切好的蛋糕,然後默契地走去客廳看電視,其實就是在給肖建和蔣欽騰地兒!
    隻剩肖建和蔣欽兩人,蔣欽伸出手來要蛋糕。肖建本來想問一嘴,今天蔣欽是否在父母的威逼下又去相親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警察這個特殊職業造就了不一樣的個性。在崇尚彰顯自我、張揚個性的今天,同樣是年輕人的他們,表達方式確實含蓄而內斂的。不輕易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已經成了各自的習慣,心有靈犀成為了溝通的關鍵!反正你我心裏都有對方,又何必多言呢?
    想到這裏,肖建不再考慮,拿起手中的蛋糕遞到蔣欽麵前。蔣欽露出了微笑,她分明也知道到肖建在想些什麽。
    萬萬沒想到的是,肖建竟然把蛋糕拍在了蔣欽臉上。蔣欽猝不及防,十分狼狽。蔣欽氣急敗壞擦了擦臉,努力睜開眼睛,看到肖建迷人還帶著些邪惡的笑臉。“你個混蛋!”蔣欽想打肖建,肖建飛快起身躲過。
    兩人在房間內開始了追打,眼看就要追上了,肖建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微笑地看著蔣欽。蔣欽沒料到肖建的舉動,一下沒有刹住車,徑直撞了上去。肖建趁機吻到了蔣欽的嘴唇。
    肖建還想繼續深吻下去,卻被蔣欽從桌上拿起的蛋糕糊在了臉上!肖建開始反過來追打蔣欽,蔣欽跑到了屋外的客廳!眾人哄笑聲中,兩人在人群中追逐,生日partty衝向高潮!
    在方東的張羅下,大家簇擁在一起集體拍合影。“老壇子肉” 坐在大家的正中間。剛拍了兩張,“老壇子肉”嚷嚷著重來,因為他的那塊意大利鷹牌手表沒有露出來!
    大家笑著再次擺好姿勢,“老壇子肉”的電話又響了,他又跑出鏡頭。蔣欽示意方東趁間歇時間給肖建和自己拍張合影,兩人滿是奶油的臉瞬間定格成了永恒。
    “老壇子肉” 再次進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笑容。生日party提前結束,此刻大家各自的手機紛紛響起,都接到任務,說是洪峰要來,全員回單位值班待命。
    大家向“老壇子肉”告別,匆匆離開。肖建本想送蔣欽回單位,卻被“老壇子肉”叫住了,他讓肖建和自己一起走。
    肖建留意到“老壇子肉”的神情,心裏清楚肯定還有別的事,但又沒敢多問。兩人等眾人離開以後,“老壇子肉”指示肖建開車,直奔蔡家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