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陷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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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陷阱 (上)
在南江市看守所的牢房裏,張恒頭部被綁著紗布,他正在房間裏焦躁地走來走去。因為他的傷口現在奇癢無比。他伸手去撓,可是 隔著紗布撓癢,隻能越撓 越癢。
張恒索性把頭上的紗布拆開,把手伸到自己的後腦縫合處使勁地撓。最後他居然從後腦傷口的縫合部,把手伸了進去。在黑暗的牢房中,在突明突暗 的燈光下,這一幕甚是恐怖。
最後,張恒 把鮮血淋漓的手從自己的後腦中拿了出來,手中似乎還攥著一個東西,是一個圓形的金屬芯片。張恒看著腦中被掏出的芯片,獰笑著把頭伸到了鐵窗邊喊道;“我要翻供!讓肖建來見我!”厲鬼般的呼喊聲,在監獄的走廊裏回蕩,最後傳向了天外。
太陽從天際的那抹地平線上跳了出來,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米陽家的窗簾還是緊閉著的,米陽還坐在昨天明成離開以後,原來坐著的位置,她一夜沒睡。她腦子裏現在很亂,她現在就像一個等待開庭的囚犯,即盼著明成的到來,又害怕 明成的到來。
門鈴最終響起,米陽急切地走過去開門,明成手持錄像帶走了進來。“你現在說不想看還來得及!”明成說道。
從明成的話語中,米陽已經知道了結果,但事到如今,她還是要看一眼,讓自己的心死個明白。“放吧,我承受得住!”米陽說道。明成走到電視機前,把錄像帶放進了錄像機。
電視機裏出現了畫麵,米陽的母親張月在水底被繩索捆綁著,張月 看見從遠處遊過來的肖建,張月奮力呼救,努力朝肖建遊去。最後關頭,肖建一腳蹬開了迎麵而來的張月。
一切確實如米陽所預料,確實是一個壞消息。肖建 看來確實騙了她。明成說道:“本來不想讓你再看這些東西,沒辦法!真實的東西往往就是這麽殘酷!但也好,它能衝洗一下你這發熱的頭腦!”
趁著米陽呆呆地看著屏幕的時機,明成把昨天偷走的糖盒,重新放回了桌上。
明成在離開之前,最後說道:“我跟你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別的人你不可以相信!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先自己靜一下,有事打我電話!”
等待明成離開以後,米陽木訥地從兜裏拿出電話,在手機的電話聯係人一欄裏,米陽用手指翻到肖建的名字,然後撥了出去。
在刑警隊的檔案室裏,肖建正趴在桌上睡覺。在一旁震動的手機,肖建 沒有聽見。
蔣欽帶著早餐,推開檔案室的門。檔案室裏,貼滿了明成的各種資料照片。肖建 看來又是一夜沒睡。蔣欽推門的聲音顯然是 驚到了肖建,他從夢中醒了過來。
蔣欽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招呼著肖建 吃早飯。肖建起身的時候,感到一陣頭暈,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肖建伸手在兜裏掏著糖盒,這才發覺糖盒不見了。蔣欽有意也無意地問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出去玩,落在什麽地方了?”
肖建馬上搪塞道:“昨天回了一趟家,可能拉家裏了。”蔣欽沒有刨根問底,那不是她的性格。雖然她昨天看到了肖建和米陽在一起。蔣欽說道:“先喝豆漿,豆漿裏有糖!”
肖建低頭喝著豆漿的同時,電話再次響起。手機屏幕顯示是米陽來電。蔣欽裝作沒有看見,她還是當沒事發生一樣說道:“既然你有事,我就不打攪了。”蔣欽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感情方麵的事,她的心就這麽寬。
本來,肖建這趟是可以不去米陽家的。自從上次分手以後,他近段時間就沒有再見米陽的打算。可是現在不行了,他把糖盒落在了米陽家。雖然在旁人眼裏,糖盒並不是什麽重要的物品,但對肖建 來說很重要。
在肖建心裏,糖盒算是他和蔣欽之間的定情信物。在他最痛苦,最孤獨的時候,陪他度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時光。所以,肖建 必須把糖盒拿回來,這很重要!
肖建 來到了米陽家的門口,門居然是虛掩著的,肖建心想,米陽不會又和他玩綁架這一出吧。肖建推開門朝屋裏望去,屋裏確實空無一人。
肖建 走進屋裏喊著米陽的名字四處找尋的時候,電視機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緊接著,屏幕上出現了圖像,那是一段在水底拍攝的視頻。視屏中清晰地可以看見,在張月奮力遊向肖建請求救助的時候,被肖建一腳踢開。肖建一下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在米陽家怎麽會出現這樣一個視頻,他在思索著該怎麽向米陽解釋,其實當時在水下的情形不是這樣的。
就在肖建看著電視裏播放的視頻錄像,在原地愣神的時候,一個人影 正在肖建身後,慢慢向他在靠近。肖建從地麵上看見了向他靠近的人影,他料到是米陽。
肖建回身,來人確實是米陽。不過在米陽的手中還多了一把牛排刀!肖建 知道米陽現在看了視頻錄像以後,情緒失控了。肖建張嘴想要解釋,卻沒想到米陽手中的牛排刀已經深深地紮在了他的胸前。米陽恨恨地說道 :“我說過,你要騙我,我就殺了你!”
肖建捂住胸口,鮮血順著指縫流下。剛想要開口說話,手機這時開始響起。肖建掏出手機一看,是龍大。他不能不接,龍大的電話代表的是案情,否則龍大是絕不會因為個人的私事給肖建打電話的。
肖建居然在這個緊要的關頭,當著米陽的麵接聽了一個電話,可見他確實是不想活了!
龍大打來的電話確實很緊急,也很重要。大概意思就是,張恒翻供了,一定要見肖建!龍大讓肖建馬上趕去看守所。肖建表示會盡快趕到看守所以後, 掛上了電話。
肖建接電話的另一個想法就是拖延時間,他得找到說服米陽的理由,簡單地說我沒有,或者我不是,這些已經沒有辦法說服米陽。因為電視機裏的視頻,在米陽眼裏,一切已經是鐵證如山了,肖建 必須拿出更有說服力的證據,可是他沒有!
肖建能說的隻有我沒有做過,事實不是這樣的,可這些米陽能信嗎?肖建 現在突然發現,他的舌頭真的很笨!
沒有辦法,思來想去之後,肖建隻能硬著頭皮硬生生地說道:“我沒有更多的解釋,我一直為沒有救下你母親而深感內疚,如果你一定要有個結果的話,你現在可以動手。不然,我得走了。”
米陽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刻,肖建居然在接了電話以後要離開,還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她心中堅信了肖建是理虧的事實。
米陽拔出了插在肖建胸口的牛排刀,還想再刺,可她無論如何也下不去這手。即使是為了自己可憐的母親複仇,她也沒有了第二次傷害肖建的力氣。
米陽替 明成工作的時候,除去明成眼中的那些敵人或者仇人的時候,她眼睛都沒眨過,可麵對肖建,她做不到!她沒想到自己是那麽的愛他,而且愛得是這麽的莫名其妙!最後,米陽淚流滿麵地癱倒在地上。
肖建 看出了米陽內心的掙紮,也看到米陽的善良。他猶豫著是否要離開。現在不解釋,以後矛盾會更深,在他心裏何嚐不是和米陽一樣,對米陽的那顆初心,從來都沒有變過。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離開!
有些東西比個人的情感和利益更重要。可能這個社會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但慶幸的是,肖建還是其中之一!
就在肖建拉開門要離開的瞬間,肖建的糖盒被米陽從茶幾上抓起,砸在了肖建的背上。米陽歇斯底裏地喊道:“你滾!從今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肖建撿起糖盒,低頭離開。早知如此,今天就不來了!出門的那一刻,肖建這麽想。
在進行簡單地包紮以後,方東來到醫院把肖建接上了吉普車。吉普車朝看守所的方向開去。看著肖建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方東一邊開車一邊擔心地問道:“怎麽弄的?你沒事吧?”
肖建不想讓方東知道這裏麵的內情,這對於方東 或者米陽,誰都不好,知道哪一點都不好。肖建 直接蹦過方東的第一個問題,問道:“沒事,張恒怎麽翻供了?”方東表示具體情況不太了解,張恒說一定要親自和肖建見麵聊。
和看守所的同誌進行了簡單的交接以後,肖建在監獄提審室內見到了張恒。這還是在“老壇子肉”死後,肖建第一次這麽近的距離見到張恒。
要不是張恒點名要見肖建,說有重要情況匯到,刑警隊的人是絕不會讓肖建單獨見到他的。肖建見到張恒的第一眼,就有一種想衝上去立馬掐死對方的想法,但他馬上在心中抑製住了這種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