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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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瞻基心情不好,出了天策衛後,沒有立刻回宮,沿著一處小花園漫無目的的散步,心中卻一直想著剛才的事情:漢王為何找上菀柔?是巧合還是刻意?五弟對菀柔到底是怎樣的情誼?菀柔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生氣吧?自己要怎麽對她解釋呢?
    夜幕漸漸濃重,越想心中越煩,正準備回宮,突然聽到不遠處幾個宮女悄聲議論的話語傳來:
    “看那樣子,五王對那新入宮的秀女很有心呢,竟然給她披著自己的披風。”
    “肯定是啊,要不然,她敢當著五王的麵流淚麽?看五王的樣子好心疼。”
    “五王可是多少人心中的翩翩君子呢!怎麽看上這麽個小秀女?哎,你說她用了什麽狐媚法子?”
    “那誰知道…”
    原來大家都知道五王對她的情誼了!朱瞻基聽在心裏,不免懊喪又氣惱,麵色陰沉,轉頭看了金英一眼。
    金英正為這幾個宮女的話提心吊膽,見皇太孫看他,立刻會意,快步走了幾步,去到那些宮女麵前,大聲嗬斥:“放肆!瞎說什麽呢?”
    一見到金英,那幾個宮女嚇得立刻跪了下來:“金公公贖罪。”
    “誰讓你們在這宮裏胡說八道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奴婢知罪,求公公饒了我們這一次吧,奴婢在也不敢了。”
    “以後別在宮裏嚼舌根!五王雖然性子好,到底身份金貴,都不許胡說了!”
    “是!奴婢記住了。”
    “下去吧。”
    得到赦令,那些宮女立刻退了下去,朱瞻基沉著臉從一側走來,悶聲向著皇太孫宮走去。
    回到宮裏,他憋了一路子的火氣終於爆發出來了,揮手便把正廳中一個描繪了花好月圓圖案的上好景德鎮青花細瓷掛盤掃到了地上。
    掛盤應聲碎裂,隻震得金英一個機靈,看清楚那個掛盤後,金英暗暗叫苦:那擺件是皇太孫今年生辰的時候,孫玫璿送給他的生辰禮物,這樣是被孫玫璿知道了,肯定又要把氣撒到自己身上了!
    “殿下…這是…孫姑娘送的。”
    金英這麽一提醒,朱瞻基看了看說:“清掃了,去找個相同的來擺上。”
    “啊?”
    “啊什麽啊?聽不懂啊!”
    “是,小的這就去。”
    這個時候,金英不敢觸他的黴頭,可這相同的掛盤,哪裏是那麽容易找的?不容易找也得找,要不然後麵更麻煩。
    到了五月二十七日這一天,朱瞻基早早來到翠屏苑,隻是他沒再穿著護衛的鎧甲,隻穿著一件尋常的直身便裝,隻是,他等到了亥時三刻,儲秀宮宮門都關上很長時間,也沒等到胡菀柔。
    他知道,她不會赴約了。
    金英看著殿下的樣子,到底不忍,去勸他:“殿下,儲秀宮已經閉宮了,胡姑娘可能有事不能來,殿下回宮休息吧。”
    “她不是因為有事,是不想見我。”
    朱瞻基滿心失落的說完,歎口氣,也隻能無奈的回宮了。
    胡菀柔本以為經過天策衛的事情,自己在儲秀宮的日子會更難過,卻想不到,那些秀女對自己的態度來了一個大轉變,或者他們是看出五王當真對她是不一樣的,既然如此,與她為敵倒不如對她好些,萬一有朝一日,她飛黃騰達了,在這宮裏,還能攀上一些交情。
    隻是胡菀柔心中被朱瞻基皇太孫的身份堵著,怎麽樣都有些強顏歡笑,可五王的披風還是要還的,想來想去,她隻能托人給銀俊傳話,什麽時候方便,她把五王的披風送過去。
    第二天一早銀俊便來找她,說是五王在蘭澤苑琉茹亭等她,本來想讓銀俊直接把披風拿回去便好了,可銀俊卻有些為難的對她說,五王說了一定要讓她自己去還。
    胡菀柔無奈,隻能去去了披風,跟著銀俊去了蘭澤苑,隻是銀俊把她帶到,便退了下去。朱瞻墡已經等在琉茹亭內了,看她來,他會心一笑。
    胡菀柔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深深舒口氣,她來到亭中:“奴婢參見五王殿下。”
    溫和笑一笑,他對她說:“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不用與我多禮。”
    對於他,一直是很感激的,可胡菀柔隻謙尊的笑了一下:“在宮裏,宮規還是要遵守的。”
    朱瞻墡未置可否,問她說:“沒事了吧?”
    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麽,胡菀柔抿嘴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披風遞過去:“殿下的衣服,我洗過了,還給殿下,謝謝你。”
    接過披風放到一旁的桌上,朱瞻墡問她:“那天…皇兄叫你‘柔兒’?”
    胡菀柔點點頭:“奴婢小字菀柔。”
    “菀柔,很好聽。”
    朱瞻墡說著,心中撩過一絲微瀾:“原來你與皇兄有過那樣的淵源。”
    說起那件事,胡菀柔明顯有些抵觸:“五王殿下,那件事…奴婢不想再提了。”
    “你一直不知道皇兄的真實身份?”
    她苦笑著點點頭,現在有些明白父親當初為何那樣不希望自己與他接近了,也許父親早就發現他的身份並不一般。
    她的失落讓朱瞻墡心中鼓起了一絲勇氣和希望,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很誠懇的對她說:“菀柔,留在我身邊吧,我可以保護你。”
    被他的舉動驚到,胡菀柔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反應才好。朱瞻墡卻很誠懇而善意的對她說:“這宮裏,很多事比你想的要複雜艱難的多,你與皇兄有那樣的淵源,會更辛苦。”
    話語中也是他一貫的溫文爾雅、坦誠至臻,可胡菀柔此時實在對這件事有些應付不來:“謝謝殿下的好意,隻是我…我不想……”
    “我知道!”
    打斷她的話,朱瞻墡伸手抓住她的臂膀,盯著她的雙眸,有些急切的說:“可是菀柔,你與皇兄、與我…我們之間發生的,就是發生了,你逃避不了的!因為與我們兄弟之間這份淵源,你已經在宮中有了太多的敵人,懂麽?”
    自從那一日在天策衛,看到她與皇兄那般的神色,聽皇兄說出與她之間的淵源,看到兩人之間掩飾不住的哀痛,朱瞻墡早已猜出了一切,而以他對皇兄和深宮的了解,他也看透了一切。
    因為看透了,也因為自己一直不曾表露出來的那份心思,他著急了起來,擔心她會因為與皇兄的關係,再次遇到危險,更擔心自己那份懵懂而真切的情感,還沒來得及告白,便失去了機會。
    今天,他這樣著急見她,隻是想告訴她:“菀柔,我想告訴你,我會保護你的,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因為我…我想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