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幽冥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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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金陵春暖花開,朝鳳殿的前庭春意盎然,桃花、海棠、杏花爭奇鬥豔,清香襲人。
昭仁公主的宮女、太監氣勢洶洶地過來搶小獸,天寶步步後退,“你們好大的膽子……”
“你最好乖乖地交出來,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那太監威脅道。
“搶過來!”昭仁公主疾言厲色道。
天寶想跑回大殿,不過太子殿下在大殿與先皇後說話,他不能進去。
他隻能在前庭繞著跑,那宮女、太監使勁地追,雙方夾擊,終於追到他,粗暴地搶。
無邪向上蒼祈禱,老天爺,如我所願吧,給我一次機會吧。
那太監用力地打天寶,天寶的雙手鬆了一點,她立即竄過去,跳到那宮女的懷裏。
“這是太子殿下的小獸,你們這是以下犯上!”天寶悲憤地喊。
“殿下,給。”那宮女把無邪獻給昭仁公主。
“真是一隻可愛的小東西。”昭仁公主摸著無邪光滑、柔軟的雪毛,露出少女的微笑,“今後本公主叫你小白,好不好?”
無邪眨巴著紅眸看她,呆呆的,軟萌的,惹人憐愛。
哼,小白這個名字太難聽了,像個呆瓜的名字,她才不要呢。
不過,隻要能逃出金陵,無所謂了。
她使勁地賣萌,引起昭仁公主的喜歡。
昭仁公主好像越來越喜歡她,笑眯眯道:“小白,本公主帶你回宮。”
夏侯瀟走出大殿,冷鬱道:“昭仁。”
昭仁公主悠然轉身,挑釁地看他一眼,鄙夷地冷哼一聲,繼續前行。
無邪感慨萬千,這東晉國的皇室兄妹感情這麽差嗎?昭仁公主好像把夏侯瀟當作仇人呢。
“你以為你能離開朝鳳殿嗎?”他陰鬱的聲音含著絲絲戾氣。
“你敢攔我?”昭仁公主不屑道。
“把小獸還給本宮。”
“小白是我的。”她轉過身來,霸占似的護著無邪, “不信你問它,它喜歡我。”
夏侯瀟陡然伸手,一泓紫紅色的光浪飛襲似利箭,把無邪吸過去。
懷裏的小獸突然飛了,昭仁公主一臉懵逼,怎麽會這樣?
他那是什麽武功?
也太詭異了吧。
無邪落在夏侯瀟的手裏,欲哭無淚,老天爺啊,你沒聽見我的祈禱嗎?
希望的曙光滅了!曙光滅了!滅了!
他抱著她,憐愛地安慰:“不要怕,本宮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她鬱悶得淚流滿麵,本小姐根本不怕,本小姐要跟著昭仁公主!
昭仁公主氣得大叫:“把小白還給我!”
“有本事你就來搶。反正你最喜歡、最擅長的就是搶別人的東西。”他妖孽般的麵容陰冷懾人。
“你說什麽?”她暴跳如雷,大呼小叫,“你信不信我去跟父皇告狀?”
“告什麽?”夏侯瀟陡然揚起手臂,重重地打她一巴掌。
啪——
特別的響亮。
無邪驚愕,隔空打人!
沒想到他也會這一招呢。
昭仁公主被這一巴掌打得懵圈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目色寒鷙,“你是不是要告訴父皇,你擅闖朝鳳殿,大吵大鬧,驚擾先皇後的魂靈?是不是要告訴父皇,你在先皇後的死忌這日對先皇後不敬?”
昭仁公主的秀眸猙獰地睜大,卻閃過一絲懼意,啞口無言。
雖然父皇不喜歡太子,可是父皇對先皇後完全不一樣,但凡有人冒犯先皇後,或是對先皇後不敬,父皇毫無例外地嚴懲。
她心生懼意,卻強裝鎮定,“你憑什麽打我?這件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本宮是你兄長,自然有資格教訓你。再者你對先皇後不敬,在朝鳳殿大吵大鬧,本宮隻是小懲大誡。本宮不介意你去告狀。”夏侯瀟陰寒地勾唇。
“你給我等著!”昭仁公主囂張地離去。
無邪默默地想,夏侯瀟是太子,昭仁公主身為皇妹,理當對他恭敬,事實呢?
當皇妹的肆意欺負太子,可見他在宮裏的地位。
這太子也當得夠窩囊的。
夏侯瀟把她交給天寶,又進大殿去了。
半個時辰後,他們正要回東宮,一個太監來傳話,東晉皇帝傳召。
乾元殿是東晉皇帝的理政之處,白日裏他一般待在乾元殿。
夏侯瀟在殿外候著,無邪聽見殿內傳出東晉皇帝的斥責聲。
“父皇,兒臣隻是從朝鳳殿經過,看見那隻小獸,便進去想與那隻小獸玩會兒……沒想到大皇兄……”昭仁公主嚶嚶哭泣,哭得很傷心。
“朕還不知道你的性子嗎?你看上哪樣東西,不是霸道地搶過來?”東晉皇帝語重心長地教導。
“這次兒臣真的沒有……”
“有沒有,你心裏清楚。”
“父皇,你不喜歡兒臣了嗎?”
“朕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去朝鳳殿,更不要在先皇後的忌日招惹太子,你為什麽總是不聽?”
“兒臣隻是……”
“好了,你回去吧。”
“父皇,大皇兄不分青紅皂白地打兒臣。”昭仁公主捂著紅彤彤的臉頰,萬般委屈道,“兒臣的臉好疼呢……”
“你活該!”東晉皇帝不耐煩道,“好了,朕還有政務,你回去好好歇著。”
她吸吸鼻子,起身退下。
走出大殿,她看見夏侯瀟與他手裏的無邪,含淚的雙眸狠狠地瞪他,倔強而痛恨。
一個太監出來,請夏侯瀟進殿。
夏侯瀟把無邪交給天寶,沉步進去。
無邪朝殿內張望,大殿寬敞,東晉皇帝坐在禦案,麵龐發暗,餘怒未消。
夏侯瀟會不會被懲罰呢?
行禮後,他誠懇道:“父皇,兒臣打皇妹是兒臣不對,請父皇責罰。”
“你倒是說說,為什麽打昭仁?”東晉皇帝的語氣還算和善。
“皇妹搶那隻小獸不成,在朝鳳殿吵鬧……是兒臣不對,即使皇妹驚擾母後的魂靈,也是無心之失,兒臣不該這麽衝動。”
“你知道自己錯了就是好孩子。今日是你母後的忌日,朕知道你心情不好,朕不會責罰你。”
“謝父皇體恤。”
“月底便是四國峰會,你悶在東宮半年了,也該出來透透氣。這樣吧,若你願意,可參加比試。”東晉皇帝和藹道。
“雖然兒臣體弱,但也自小修習蹴鞠、馬球,倘若用得到兒臣,兒臣自當上陣,為我大晉爭光。”夏侯瀟的語聲有幾分慷慨。
“你身子不好,量力而行便可。”
“是。這幾日兒臣會多加練習。”
無邪豎起尖耳朵,四國峰會是什麽?比試什麽?
四國……那是不是大魏國也會來金陵?帝卿絕會來嗎?
她死寂的心雀躍起來,仿佛看見了一絲絲希望。
這三個多月,她幾乎每日都悶在東宮,被囚禁在獸籠裏,難得出來一次。
不是妖孽太子陪著她,就是天寶看著她,她沒有接觸過別的宮人,根本沒有機會逃跑。
她等了一日又一日,望眼欲穿,心力交瘁,日漸絕望。
帝卿絕還不知道她在金陵皇宮嗎?他不是有暗探在金陵皇宮嗎?為什麽不知道她在這兒?
或許,他早已忘了她,他原本就是利用她偷書罷了。
對,他對她沒有半分感情!不然也不會不來找她,帶她回去!
她恨死他了!
失望,傷心,思念,絕望,後悔,怨恨……
這些情緒在她心裏翻滾,反複地發作,蠶食她的意誌,很多時候,她想著放棄算了。
放棄的念頭時不時地閃過,其實留在這兒也挺好的,起碼夏侯瀟沒有害她、傷她,隻是圈養她,不得自由。
……
接下來的幾日,夏侯瀟整日忙著練蹴鞠、馬球,每日入夜了才回來,天寶有時拎著獸籠去看他打馬球、踢蹴鞠,有時在寢殿看著她。
這夜,夏侯瀟帶著她從密道出宮,來到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宅院。
春夜寒涼,房裏燭火如豆,暗影詭譎。
他閑適地飲茶,好似在等人。
無邪在他懷裏掙了掙,他輕柔地問:“想飲茶嗎?”
她的確有點渴,便點點頭。
他把茶水倒在淺碟裏,她窸窸窣窣地喝了不少,心裏悲傷惆悵,以往帝卿絕也是這樣喂她喝茶的。
帝卿絕,這次四國峰會你會來嗎?
忽然,一陣陰風襲來,燭火急劇地一閃,險些滅了。
無邪心頭一凜,不由得瞪大獸眼,房裏多了一個黑衣人。
這個身披黑色披風、戴著鬼麵具的黑衣人,出現得太快了,太詭異了!簡直是防不勝防!
她盯著他,這個鬼麵具是她見過的最可怕、最讓人頭皮發麻的鬼麵具,而他眼眸裏的陰暗、詭譎,會讓人聯想到幽冥地獄之類的,毛骨悚然。
夏侯瀟也有幾分驚異,但麵不改色,“幽冥樓主現身當真別致。”
無邪忽然想起來,之前在魏國帝京聽說過幽冥樓主。
對了,薛家所有的男丁就是幽冥樓殺死的。
而妖孽太子找幽冥樓必定不是好事,難道是要刺殺誰?
她還記得,幽冥樓比黑風山莊還要神秘、凶殘詭譎,從未在人前露麵,這次妖孽太子竟然能夠邀請到幽冥樓主親自來見,可見妖孽太子的麵子不是一般的大。
幽冥樓主的目光滑過她,瀟灑自得地坐下,“開門見山吧。”
“樓主親自來見本宮,本宮受寵若驚。”夏侯瀟周到地為他斟了一杯茶,“先喝茶。”
“本座從來不隨便喝別人斟的茶。”幽冥樓主的聲音低悶沉厚,卻挺好聽的。
忽然,無邪聞到一股熟悉、淡淡的體香。
即使時隔多年,她也不會忘記這種清幽、孤遠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