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心,那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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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盼兮審視無邪的神色,知道她此時必定心痛,“無邪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無邪點點頭,心裏冷笑,原來她的真正目的是讓自己自動離開帝卿絕。
“若你能幫到右相大人,我也就不說什麽了。無邪姑娘,若你真的喜歡右相大人,就應該好好想想要怎麽做。”
“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認真想想的。”
“你應該知道,齊王在朝廷、軍中的勢力不可小覷,是霍家望塵莫及的異姓王。右相大人要動齊王府,勢必會招到齊王的瘋狂反撲。這危急時刻,隻有宋國公府能幫他。”宋盼兮說得更直白。
“我明白。”無邪站起身,心慌意亂,“宋姑娘先回府吧,我自己回去便可。”
宋盼兮看著她下馬車,失魂落魄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鬱鬱而行,唇角滑落一抹陰鷙的冷笑。
走了一陣,無邪站在十字街口,忽然有點不認識這個是什麽地方。
這是哪裏?
很迷茫。
應該留在帝卿絕身邊,還是安靜地離開?
她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留在他身邊。
可是,她不想他身陷險境。
或許,她應該回去問問他。然而,以他的性子,必定不會說實話,必定不會讓她離開。
她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回到右相府,已是黃昏時分。
陳管家說大人在書房,稍後便傳膳。
無邪道:“你對大人說,我有點不適,不吃晚膳了。我先去歇著。”
躺在床榻,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
心,那麽痛,那麽痛……
還是無法做出決定,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外麵有腳步聲,是帝卿絕進來了。
她連忙拭去臉上的淚水,收拾了情緒,假裝睡著了。
帝卿絕坐在床邊,先摸摸她的額頭,“無邪……無邪……”
額頭不燙,並沒有發燒。
她的小臉有點古怪,蒼白得很,雙眸也有點紅、有點腫。
她究竟怎麽了?
“無邪,醒醒。”他柔聲呼喚,“無邪……”
“我好累,我想睡……”無邪嘟囔道,慵懶地翻過身。
“先起來進膳,吃完了再睡。”帝卿絕柔聲哄道。
“不吃。”
“乖,起來。”
他抱她整個人抱起來,“我也還沒用膳,不如我陪你睡會兒,一個時辰後再起來一起進膳?”
無邪打了個激靈,還是算了,他陪自己睡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
她推開他,準備下床,“走吧,去用膳。”
帝卿絕的眸色暗沉下來,“你的眼眸怎麽紅紅的、腫腫的?哭了?”
今日她不是與宋盼兮、蒼蘭去郊外踏青嗎?
莫非宋盼兮跟她說了什麽?
“昨夜沒睡好,今日又在郊外吹了風,不太舒服。”無邪盡量說得真誠,不讓他起疑心。
“我讓無影給你把把脈。”他揉著她的小手,的確有點涼,許是著涼了。
“也好。”她故意咳了一下。
很快,無影過來了,立即給她把脈。
她問:“額角有點疼,我是不是著涼了?”
帝卿絕緊張地問:“無邪有大礙嗎?”
無影結束把脈,回話道:“大人,無邪姑娘的脈象比較亂,應該是吹風著涼了。屬下去煎藥,服一兩日湯藥應該就能痊愈。”
帝卿絕吩咐道:“你讓灶房煮粥,配四樣清爽可口的小菜。”
無影道:“屬下明白。”
帝卿絕為她拉好錦衾,格外的溫柔,“要不要躺下來睡會兒?粥來了我叫你。”
“嗯,我睡會兒。”無邪故意無神地眨眸。
“睡吧。”他輕拍她的小手。
她翻過身,拉緊錦衾,好似覺得冷。
他走到外間,吩咐一個仆人去書房取來兩本書,爾後坐在床邊一邊守著她一邊看書。
他時不時地摸摸她的手、額頭,無邪不敢有反應,心裏又甜蜜又悲酸,眉骨酸澀,有淚欲傾。
就這麽過了小半個時辰,無影端來小米粥、四碟小菜,“大人,可以吃了。”
帝卿絕叫醒她,親自把小幾放在床上,舀了一碗小米粥,“我喂你。”
“這麽晚了,你也還沒吃,我自己吃就行。”無邪的心裏泛著感動、酸澀的潮水。
“你病了,我自然要伺候你。張嘴。”他又霸道又溫柔。
“方才睡了一會兒,感覺好些了。我又不是沒手,我自己吃。”她奪過那碗小米粥,“你陪我吃。”
“好。”他又舀了一碗小米粥,爾後給她夾菜,“都是你喜歡的小菜,多吃點。”
吃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無邪幾乎克製不住淚水傾瀉。
無影到外間等候,輕輕歎氣,若要大人放棄無邪姑娘,根本不可能。
被照顧、被寵溺的感覺既甜蜜又悲酸,無邪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吃了兩碗小米粥,她早早地睡了。
帝卿絕多次喚她,她都沒有回應,當作睡沉了。
她還沒想好怎麽辦,不知道如何麵對他……
……
兩日後,無邪無法再裝病,痊愈了,墨淩塵也回來了。
正是日光最暖的午後,帝卿絕不在府裏,她在瓊庭曬太陽,墨淩塵一陣龍卷風似的衝進來,風塵仆仆、氣喘籲籲地叫道:“無邪……”
她驚喜地站起身,“墨國師,你這麽快就回來啦。”
他點頭,直接癱軟在地,直喇喇地躺下來,“我又累又乏又渴又餓……快給我送來喝的吃的……”
無邪連忙吩咐仆人送來茶水、膳食,“你的身上、臉上怎麽這麽髒?要不你先擦擦臉……”
“我一路疾馳、不分晝夜趕回來的……騎死了五匹馬……”他有氣無力地說道。
“快去打兩盆溫水過來。”她吩咐一個侍婢,爾後道,“你別躺在地上,地上涼……”
“我快累死了,讓我緩緩……”
“不如你到廂房的床上躺躺吧。”
“我走不動。”
無邪心軟了,去攙扶他起來。
無影立即走過來,一把架住他,“無邪姑娘嬌弱,怎麽可能扶得住你?我扶你去廂房。”
墨淩塵心裏憤懣,誰要你好心了?
他就是要無邪攙扶,才裝得一副快要累死的樣子。
這形神兼備的苦肉計被無影破壞了!
他恨不得踹死無影。
無邪跟在後麵,走進廂房,幫忙攙扶他躺在床榻上。
溫水、茶水來了,她絞幹布巾道:“我給你擦擦臉。”
墨國師去西南邊陲一趟,僅用半個月就回來,實在太累了。
“還是屬下來吧。”無影拿過布巾,粗魯地給墨淩塵擦臉。
“你輕點,疼死了。”墨淩塵氣得吐血,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讓她主動伺候他,沒想到被無影攪和了。
“若墨國師嫌棄,就自己擦吧。”
“自己擦就自己擦!”
墨淩塵劈手奪過布巾,脫了髒兮兮的外袍,擦臉、脖子和兩隻手,最後把皂靴脫了。
無邪忍不住捂嘴,臭氣熏天。
他尷尬地笑,“幾日不曾沐浴,自然不太好聞。”
無影也捂著嘴,“臭死了。我要把你的皂靴扔出去!”
說罷,他嫌棄地捏著一雙皂靴的邊緣,扔到外麵,吩咐仆人丟了。
墨淩塵灌了半個茶壺的茶水,坐在床邊等膳食。
膳食終於來了,他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不顧形象。
“墨國師,你去蒼南一趟,有收獲嗎?”無邪忍不住問。
“等我吃完再說。”他含混不清地說道。
“大人,墨國師回來了。”無影行了個簡單的禮。
帝卿絕走進來,她轉身朝他微笑,“你回來了。”
他握住她的小手,對墨淩塵道:“若你此行沒有收獲,本相與無邪都不會再理你。”
“無邪,你不會這麽對我吧。”墨淩塵哀怨地看她。
“你究竟有沒有找到證據?”無邪笑道。
“我出馬,自然是馬到功成。”他得意地笑。。
“找到什麽證據?”她追問。
他吃了六七分飽,抹去嘴唇的油光,道:“我先去當地的官府偷看卷宗,連續去了三夜,總算找到記載蒼族被滅族的卷宗。不過,卷宗上的記載隻是寥寥數語,沒什麽用。”
無邪著急地問:“還有其他的證據嗎?”
帝卿絕打趣道:“以墨國師的本事,必定有別的收獲。”
墨淩塵揚起下巴,一副“那是當然”的得意神情,“我找到已經辭官多年的師爺。這位周師爺性情耿介,跟我說起八年前蒼族族滅的情形……”
“你帶周師爺回帝京了嗎?”帝卿絕問。
“我先趕回來,讓小五帶他回帝京,過幾日應該就能到了。”墨淩塵道。
“倘若回帝京的途中出了意外,如何是好?”無邪忽然想起,若齊王得知此事,必定會殺人滅口。
“放心,周師爺在八年前就寫了一份蒼族族滅的詳細經過。”墨淩塵從衣襟裏掏出一本小冊子,“這可是本國師的功勞,你不能搶走。”
“本相是那樣的人嗎?”帝卿絕劈手奪過那本小冊子,翻開來一目十行地看。
無邪湊過去看,驚喜道:“周師爺記載的情形的確與蒼姑娘所說的差不多。等周師爺抵達帝京,我們就可以向上凰長公主告發……”
帝卿絕捏著小冊子,眼神微沉,“先別高興得太早。”
她不解地問:“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