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毛毛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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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一上班毛毛就飄到了護士站,兩隻眼滴溜溜地掃一遍,最近他姐們陸小涼是大紅人,身邊無時無刻都有人,他逮著個空不容易,趁沒人悄悄說了件事:“我家深哥出櫃了。”
    陸先進本來在寫護理日記,哢擦一下劃破了紙,瞪大眼看著毛毛。
    你說的出櫃和我想的是同一種嗎?
    毛毛說:“我倆和爸媽攤牌了。”
    陸小涼:“……”
    陸小涼對於那個圈子了解不是太多,但她尊重這世上任何一種愛情的存在,並且認為那與她愛沈書辭並無什麽不同,她相信毛毛和仇深的愛情不比她淺。
    但這個社會對於他們並不寬容,甚至有人認為那是一種疾病,像瘟疫般讓人退避三舍,人們戴著有色眼鏡看待這個群體,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優越感驅使他們居高臨下。
    對父母坦誠自己的性向有多不容易陸小涼不可想象,換位思考,她就無法做到。帶著對二人的擔心陸小涼的思緒團成毛線,很多很多的話匯成一句:
    “為什麽?”
    明明之前那樣挺好的。
    隻見毛毛不好意思地揉揉頭,聲音帶了點費力去壓抑卻還是能冒出頭的開心,說:“他向我求婚了。”
    陸小涼:“……”
    語言已經不能描述她此刻的心情。
    開心?祝福?感動?
    統統都有,甚至想哭。
    毛毛看著陸小涼,眼神安靜,他想這姑娘大概不知道,她的愛情其實鼓勵了很多人,打動了很多人,也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
    如果不是她,他的深哥大概不會走到這一步。
    那天,他對他說:“雖然法律不承認,但咱們得有個儀式,法律又沒規定同性戀不能辦婚禮。”
    一句話,打動了毛毛,將他曾經幻想過但從不敢說的想法實現。
    ***
    陸小涼急於想知道所有細節,午餐時間把毛毛拉上了天台,午飯由沈大夫下食堂打包配送。毛毛也不羞,將手指上的戒指給她瞧,兩個人湊在一起,腦袋頂著腦袋,屏息端詳,那是很簡單的款式,有一顆小小的鑽石,非常閃,毛毛幸福地告訴陸小涼:“主要是我家,他和家裏沒什麽聯係了。我們以為瞞得很好,可其實我媽早知道了,一直沒說,我是真沒想到,說實話,應該把我打一頓或者把他趕出去才對的吧?”
    陸小涼搖搖頭:“不啊,沒有對錯的。”
    毛毛點點頭:“是呢,是我狹隘了,我家老太太挺潮,板著臉說我倆隻猴耍她玩,讓我以後別騙她。我當時就哭了,深哥給我媽跪下磕了個頭。”
    陸小涼唏噓不已。
    “嗯。”毛毛吸吸鼻子,“我知道我知道,特讓人感動的,我不是個女的我都感動,行了你別哭,千萬別招我,老子覺得自己得到全世界,跟水做的似的,動不動就能給你掉二兩眼淚。”
    陸小涼把洶湧淚意憋回去,這時候沈書辭上來了,手裏拎著三個飯盒,扔給毛毛一個,坐在陸小涼身邊給她拆盒子,把糖醋小排都撥她碗裏,把她不愛吃的青菜都夾自己這裏。
    然後往陸小涼嘴裏塞一塊排骨。
    陸小涼咬著酸酸甜甜的排骨,軟軟地貼住沈書辭,夢幻地繼續聽毛毛的愛情故事。
    毛毛一看自己這份全都是葷菜,感動壞了,又要掉眼淚。
    “打住。”在這充滿感動的天台上,唯有沈大夫淡淡地表示拒絕煽情。
    毛毛哼哼一聲,繼續剛才的話:“戒指是深哥用這些年攢的錢買的,他那人有計劃,每一分錢花哪兒都清清楚楚,他有一本存折,這麽些年我月月看他往裏麵存,前幾天他拿給我瞧了,他說要換大一點的房子,再養隻貓,等我拿了年假帶我出去玩一趟當蜜月,別人有的我也得有,孩子,哦還有孩子,我倆是生不了了,給你家的當幹爹,會很疼很疼ta的,涼涼啊,早點生一個,孩子多可愛啊!”
    沈書辭眼梢抬了抬,企圖把話題扯開,不動聲色讓陸小涼:“不許挑食,丁點青菜都不吃下回沒有排骨了。”
    陸小涼抬手壓了壓他,看著毛毛說:“孩子啊,可能得再等等。”
    毛毛哎喲一聲咬著舌頭。
    陸小涼說:“我在秦主任那兒治療呢,多囊,第一次促排沒成。”
    接下來的話沈書辭說:“我們在努力,希望挺大的你別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兒,吃你的排骨。”
    毛毛被沈書辭虐慣了,一聽趕緊往嘴裏扒飯。
    陸小涼摸摸毛毛的手:“毛啊,孩子真的很可愛呢。”
    毛毛心裏不是滋味,看了眼沈書辭,和陸小涼咬耳朵:“丫沒欺負你吧?”
    陸小涼搖搖頭。
    非但沒欺負,還特寵,寵沒邊了,她爹媽都看不下去。
    以前有人說沈書辭是書呆子她覺得不啊,挺正常一人,可真在一塊了,她才是真體會到,這人,真就一根筋,旁人他看不見,心上隻有她。
    ***
    吃完飯,毛毛拍拍屁股站起來:“成,等我通知,到時候來喝酒。”
    陸小涼滿心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在那承載了到場賓客所有祝福的日子裏,陸小涼換上了特地準備的新裙子,踩一雙高跟鞋,小手搭在沈書辭臂彎裏,她出門前給他選的西裝,配一條深藍領帶,這人,肩寬個頭高,穿什麽都很好看,頭發沒再剃成板寸,他說那像半大小夥,他都是成家了人了。
    被窩裏說的話,帶著點慵懶和得意,摟著陸小涼,不知思忖什麽,驀地親親她。
    兩人這般出門,對門老太太喲一聲:“這是觀音邊上的仙童吧?”
    陸小涼咯咯笑,接過老太太家的垃圾袋,順手帶下去扔。
    地點定在仇深他們車隊經常聚餐的一個西式餐廳,老遠就看見門口立著兩男人,齊齊穿著黑色正裝,頭發梳得整齊油量,脖子上一人一個領結,個頭一般高,體型的話毛毛略壯一些,兩人皮鞋鋥亮,偏頭不知在嘀咕什麽,臉上都帶著喜慶的笑。
    毛毛一抬眼,發現老遠站著的夫妻倆,一路小跑而來,停下來後傻乎乎地嘿嘿笑,說你別這麽看我,哥們有點兒害羞。
    陸小涼一時沒說話,靜靜看著毛毛,見慣了這人平日裏在科室不修邊幅的樣子,那些熬夜熬出的黑眼圈、太忙沒時間理的頭發、發皺的白大褂是這人的標配,現在,他有另一重身份,他從今天起,是某人將攜手走完一生的伴侶。
    氣氛又開始煽情,沈書辭捏捏陸小涼的手,拍拍毛毛:“成,以後是個大人了。”
    毛毛噯了聲,嘻嘻笑著,這時候仇深過來,一把摟住毛毛,盡管很多次在夜裏陸小涼看見仇深借著送夜宵的名頭來看毛毛,兩人坐在一起小聲說話,偶爾有人經過也會笑著打鬧摟抱,但那是以好兄弟的名義,今天不同,今天,他們光明正大地以愛人的身份擁抱彼此。
    在這青天白日裏,再也不需隱藏。
    單位性質不同,這場婚禮毛毛這邊隻邀請了陸小涼和沈書辭,他們倆對他來說既是同事也是朋友。而仇深那兒則不需要顧及太多,車隊的同事全都喊上,他們那是合資車隊,外國佬挺多,大家觀念開放,毛毛八卦地和陸小涼咬耳朵:“喏,那邊那個,金頭發的看見沒?他今兒帶的伴也是男的。”
    陸小涼興致勃勃看去,見那老外身邊是個東方小男孩。
    “……”陸小涼覺著那個圈子真是好有吸引力哦,她回家要下兩本脆皮鴨文學開開眼!
    ***
    這是一場特殊的婚禮,
    這是一場有兩個新郎的婚禮。
    毛毛和仇深站在台上,胸前都插著一朵紅玫瑰,毛毛的媽媽坐在台下,穿一條很精致的旗袍,頭發顯然是剛燙過,小卷兒精神極了,她精心打扮來參加兒子的婚禮,做到了坦然和接受。這讓幾個老外圍著老太太操著不太熟的中文一個勁誇:“棒!”
    老太太笑起來,說:“你們這些大小夥也要早點成家啊,不管男的女的,喜歡就成,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希望你們幸福。”
    司儀炒熱氣氛,讓新郎發表講話,仇深上前一步,對著話筒啊啊兩聲,然後笑著把手裏準備好的草稿紙收起來,站直了對著大夥說:“上有天地下有親友,雖然程序少了一環,但老天爺看著呢,我不敢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亂來,說了這輩子隻愛毛安奇一個就能做到。”
    “毛安琪,今兒咱倆過明路了,以後你可不能動不動就不要我,有什麽事咱們一起扛,我一百個支持你的工作。”
    “媽,以後有我照顧他,您放心。”
    “最後,我說句話你別嫌惡心。”
    “這輩子真缺不了你,很愛你。”
    眾人爆發歡呼,氣氛火熱,夾著幾聲口哨,陸小涼嚶一聲撲進老公懷裏,說:“阿深真是溫柔的人啊!我感動壞了。”
    沈書辭抱著她,低喃:“可不能壞。”
    然後湊她耳邊:“今天成不成?”
    陸小涼笑著從他懷裏起來,撞進他幽深的眼瞳中,旋即低下頭,毛腦袋點了點。
    剛算了下,今兒是同房的日子。
    這人,眼神跟狼似的,憋壞了。
    ——
    南春碎碎念:
    來點留言啊,好不好看?高不高興?我是不是很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