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純潔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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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當然與符珠哩有直接的關聯。
早年間,符珠哩在人類中間培植了一些親信,並不是後來轉化的惡徒或者奴仆,而是人類本身一些所謂忠貞者,打心眼裏服從於尊主。符珠哩需要這些人,作為他在世間的代理者,幫他蠱惑人心、清除抵抗分子。同時,符珠哩潛伏在中原地帶,尋找機會挑動人類自相殘殺,比如安史之亂。
在這些代理人中間,有些人為符珠哩完成了大事,做出了豐功偉績,符珠哩便把他們樹立為楷模,給予特殊獎勵……
“發錢?”安勇問。
“瞧你的境界。”蔓露瞥了安勇一眼。“符珠哩的代理人缺錢嗎?”
“那倒是。”安勇的視線落回到白骨斷手上。
“比金錢更能激勵人心的,是精神上的獎賞。”蔓露有些嘲弄地笑一笑,“就好比誅鮫士有忠骨堂一樣,符珠哩也有類似的地方。”
“用來存放這樣的手骨?”
蔓露有些不耐煩地點點頭,像對小朋友解釋生活常識一樣:“具體過程是這樣的——當某一天,某一位效忠於符珠哩的人類,在完成了豐功偉績以後,死了。那麽,此人就有資格得到符珠哩的特殊獎勵。”
安勇扭臉看著蔓露,腳步放緩了。
蔓露接著說:“符珠哩會親手對那具屍體進行‘淨化’。”
“淨化?”安勇怔了怔。
“你知道,水是構成人體的重要部分。”
安勇點點頭。這在薔薇基金會根本不算什麽知識點。
正常人的體內,水能占到百分之六十到七十。骨骼中就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含水量。而血液中的含水量最大,血漿裏麵除了百分之六左右的血漿蛋白、百分之零點一的的葡萄糖和百分之零點九的無機鹽,其餘的成分全是水,約占血漿總量的百分之九十一左右。
蔓露說:“符珠哩對屍體進行處理時,可以在能量激發作用下,使屍體溫度上升,在體內形成高能量微波磁場輻射,使得全身水分蒸發。”
安勇有些驚訝,不留神,雙腳一錯,被一塊突起的磚棱絆住,身子猛地一歪。蔓露用肩膀頂了他一下,安勇勉強站穩,手上捧著白骨斷手晃了晃,掌心皮膚上的黑色液體悠然滑到邊緣,又退回到掌心。
安勇長籲一口氣,盯著眼前的白骨斷手,體會著“淨化”的含義。
通常情況下,人死以後,屍體有個緩慢腐爛過程,水分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一般經過較長時間,逐漸露出骨骼,最終剩下一副骨架。而體內水分直接蒸發,骨骼保留的形態與一般屍體不同,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沒有中間的腐爛過程,骨骼上有清晰的紋絡,但骨質會變脆。
安勇說:“既然是全身水分蒸發,怎麽隻留下一隻手?還有,手心的這滴墨汁有啥講究?”
蔓露說:“從骸骨上取下斷手,有兩層意義。一是便於保存和攜帶,作為忠貞者的聖物,一代代傳承。二是更重要的,留下一隻手,喻義為手足之親,同時符珠哩會留下自己的一滴血,喻義為‘喂養’,保存在斷手的掌心……”
“什麽?”安勇的眼皮一跳,“這墨汁……”
“所以那不是墨汁,而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血,是含有豐富dna信息的活性液體!”蔓露說。
安勇驚呆了,自己捧的這個白骨斷手上,居然有一滴,符珠哩的血。
蔓露說:“由於淨化之後的骨骼變脆,很難長年儲藏。但隻要這滴液體不幹涸,就能通過掌心的那一小塊皮膚,給白骨斷手輸送養分,使它不會碎裂散落。”
“液體如果沒了,這隻白骨斷手就變成了殘渣?”
“可以這麽說。”
安勇由衷歎道:“這一套儀式做下來,既留下了所謂忠貞者的純潔之手,又有符珠哩的血,而且這斷骨,是用符珠哩的血喂養的,正好象征了尊主與忠貞者的融合。”
“你的悟性不錯嘛。”
“符珠哩真厲害啊。”安勇說。
“他這麽做當然是給活著的人看的,希望換取更強烈的忠誠。可是時間久了,符珠哩發現,人類實在不可靠,有的心底還是認為黑鮫人是異類,有的伺機背叛。”
安勇冷笑一聲:“難怪符珠哩不再玩那套虛的,幹脆轉化為惡徒與奴仆,把人變成畜生。”
蔓露點了一下頭,示意安勇往上走。
兩人一前一後,踩上一架扶梯,互相傳遞著,把那隻白骨斷手拿到了地麵上。
安勇問:“可是這玩意兒,怎麽落到了三破口?”
“這有什麽奇怪的?”蔓露不屑地說,“符珠哩被誅鮫士赫升割掉了鱗片,隱匿到時空縫隙之後,九淵市的黑鮫人族群陷入混亂,格局大變,桀羅將軍羅堪趁亂出手,鐵腕統治。原本效忠符珠哩的力量被踩在腳下,惶惶不可終日,還管什麽純潔之手?”
“嗯,亂局之中,命都難保,無法繼續保留那些虛頭八腦的玩意兒,卻又不敢隨便丟棄,便藏在三破口,因為那裏不僅隱秘安全,而且環境和溫度適宜。”
兩人經過九淵市第六中學時,天已經亮了,一抹朝陽灑在校門前,賣早點的攤子支了起來,攤主掀開了熱氣騰騰的鍋蓋。
安勇聳起鼻子,貪婪地嗅了嗅。“吃點啥吧。”一邊說,一邊急切地挪步。
“等等。”蔓露努努嘴。
安勇這才想起,自己還捧著白骨斷手,這要是出現在大庭廣眾下,還不把人嚇死。
“把它給我吧。”蔓露說著,隨手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玉質的盒子。
“你——”安勇氣得眼睫毛都炸了,“你早就準備好了,還讓我一直端著?”
“考驗一下你的平衡力和耐心,還不錯。”蔓露輕鬆地接過白骨斷手,放進那個橢圓形的盒子裏。
安勇咬了咬牙根,大步走到攤檔前,嚷道:“來一碗粿條麵!”
攤主見這位氣勢洶洶,不敢怠慢,趕緊給盛了一大碗,豬肉放足,蒜油給夠。安勇接過碗,呼嚕呼嚕大嚼一通。
蔓露嫌棄地看著安勇,指一指旁邊的攤檔,對安勇說:“我要喝五果湯。”
“自己不會叫?”安勇瞪她一眼,幹脆扭過身,兀自大吃。
忽然發覺不對,轉回臉一看,蔓露竟然走了。
安勇放下碗,撒腿便追。
攤主在後麵喊:“錢——”
安勇拋下一張五十元鈔票,好不容易追上了蔓露。
“要喝五果湯是吧?”安勇氣喘籲籲抹著嘴角的蒜油,“前邊有一家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