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路遇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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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蓮站在榕江邊,風吹過發梢,帶來稍許涼意。她的腳邊長滿了茂盛的馬蘭,在風中搖動,掀起一波一波綠浪。四周沒有遊客,一片靜謐,隻有江水緩緩流動時發出的聲音。
薛小蓮拿出手機,向鄺傑匯報工作。
她告訴鄺傑,聶深企圖經過三破口,曲折迂回至研究院內的下水井,從那裏爬出來,再次襲擾研究院。具體時間她沒有聽到,不過,根據聶深緊迫的狀態,推測今晚很可能行動。
薛小蓮說:“理事長,要不要等他爬出來時,順勢捕獲?”
鄺傑靜默良久,說:“原計劃沒想這麽早抓他,但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他急不可耐往鍋裏跳,我們不收下反而顯得無禮。”
“我讓安勇在下水井的出口設置包圍圈,聶深一露頭就抓。”
“一定要避免聶深強力反抗,驚擾了研究院裏的符珠哩,會引起新的麻煩。”鄺傑說,“現在正到了修補鱗片的最佳時機,千萬不能刺激符珠哩。”
“理事長放心,一個網兜就能解決問題。”薛小蓮說。
鄺傑轉變話題:“其他任務進展如何?”
“銀子彌似乎沒意識到鮫紋的重要性,我試著套了兩次話,她沒有反應。對於鮫紋可以推衍到整個家族的過往,並找出家族致命弱點,銀子彌還沒有醒悟。”
“嗯,你掌握分寸,不能反而提醒了她。”
“我會留意。”薛小蓮說,“當初在羅堪的酒吧,她很可能用手機拍了鮫紋的照片,我正考慮怎麽拿走她的手機,把鮫紋的圖案轉存以後,毀掉她的手機。”
“誅鮫士的心思都在符珠哩身上,還來不及謀劃下一步,更想不到鮫紋的秘密,這對我們有利。但你要高度戒備,他們隨時可能醒悟,那時不惜一切要阻斷他們。”
“請理事長放心,我努力趕在符珠哩的鱗片修補完成前,就掌握那個終極秘密。隻要確認了符珠哩的弱點,就能控製住他。”薛小蓮說。
“所有行動都要謹慎,寧肯一無所獲,也不能錯走一步。”
“是。”
通話結束時,薛小蓮沒有提到那位四叔。她認為這是個小麻煩,無需煩擾理事長。何況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四叔已經是個廢人了,嘴裏胡言亂語,除了她明白指的是什麽,那些破碎顛倒的言辭,對於別人完全就是夢囈,是神經病的恐慌發作,毫無意義。
不過盡管如此,薛小蓮還是不容許留下一個活口。薛小蓮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滅口,即便這個目擊者是個廢人,也要擇機斬草除根。
隻有死人才會乖乖的。
晚上十點鍾,聶深與赫蕭出發了。按照聶深預先設置的路徑,他們從新安街的第六個下水井進去,走過了一段長長的通道,繞過金霞路向北,經大華路下麵的排水設施,趨近三破口。
路上,聶深對赫蕭說:“最近外麵有個傳聞,說歐陽紅葵反對我成為黑鮫人的少尊主,我一怒之下,把他囚禁起來了。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
“你怎麽看?”
“我沒意見。”
“你說這個造謠的家夥,真是穩準狠,造的這個謠,讓我百口莫辯。我要說我沒有囚禁,他們會問我歐陽在哪裏?我要說歐陽已經死了,他們就說是我幹掉了大恩人。”聶深苦笑。
赫蕭扭臉瞥了聶深一眼:“你好像並不生氣。”
聶深說:“我倒希望這個謠言是真的,葵叔被我囚禁起來了,至少還活著。”
赫蕭又看了聶深一眼,目光深沉。
“算了,不談這些糟心事。”聶深一擺手,“今晚再探研究院,出其不意,應該可以鏟除符珠哩。”
“你這麽有信心?”
“明知不可為,還在盡所有努力——你不也是這樣的人嗎?”
赫蕭皺了皺眉頭。
聶深接著說:“即便這是一條必輸的道路,也要走到底。因為我們沒有選擇。”
“你究竟什麽意思?”
“今晚如果在研究院找到了符珠哩,我希望你掩護我,不要跟我的爭搶。”
“你要獨自殺他?”赫蕭問。
“你在繆宅說過,我是唯一能夠接近他的人。”聶深說,“隻要我獨自麵對他,就能靠近他,就像在繆宅一樣。但這次我不會猶豫,一刀刺穿他的胸肋。”
符珠哩原本有三十個鱗片,當年赫升想割掉全部鱗片,使他喪失能力,從而誘捕其他鮫人。可惜割掉了二十七個鱗片,還差三刀時,符珠哩被奴仆劫走了。
因此赫蕭始終認為,符珠哩胸肋上殘留的三個鱗片,就是他的弱點。
而要近身對付老鮫怪,任何複雜的武器都瞞不過去,越簡單越有效。
當初在繆宅時,聶深曾用一柄竹刀試圖消滅符珠哩,卻失敗了。但那個過程,聶深熟記在心,今晚再度襲擊研究院,他知道該怎麽做。
——第一刀刺中胸肋下的第一個鱗片,不必將其剜出,刀也不用抽出來。第二刀就直接切劃至第二個鱗片。兩個鱗片受損的同時,緊接著第三刀,豎劃至下方的第三個鱗片,順勢將刀柄的握式,由直握前刺,轉換為斜握下剔,從內往外剔出第三個鱗片。如此,便給符珠哩造成了兩個鱗片受損、一個鱗片割除的創傷。
聶深的動作隻要夠快,就能瞬間完成這一切,不過,符珠哩的反應會更快,三個鱗片受損的同時,他會反擊,所以聶深早已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此一役逃無可逃,符珠哩遭受重創的同時,聶深必死,因為距離太近。這就是代價。
“聶深,你今晚說話奇奇怪怪的,是在留遺言嗎?”赫蕭說。
聶深滿不在乎地拍了拍赫蕭的肩膀。“我還等著給你當伴郎,親眼看著你迎娶繆璃。”
赫蕭的目光變得悠遠。提到繆璃,他心中最柔軟的一塊被觸動了。
兩人已經走到了大華路下麵的排水設施。聶深不時看一眼腕上的手表,通過改裝過的魚尾羅盤指引方向。
三破口快到了。現在是午夜一點多鍾。今晚的刀筆之刑照例沒有發作。這已經四天了。符珠哩被薔薇基金會接走後,對外的感應基本上收攏起來,能量不再向外透顯。
前方忽然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不一會兒,又從另一個方位閃現出來。
聶深示意赫蕭留在原地,自己悄然靠近。等到影子再次冒出來時,上前一把揪住。
“哎,哎哎。”黑影扭動掙紮。
聶深把對方拉近了一看,居然是個鮫串兒。
聶深向赫蕭介紹了一下。鮫串兒是一些可悲又可恨的家夥。大多是在以往戰鬥中受了傷的黑鮫人,喪失了武力技能,卻又混居在人類社會,專門偷搶金銀首飾。他們隻對金屬類的財物感興趣,從不碰鈔票、珠寶。每次潛入居民家中,搜羅金銀項鏈、戒指等,甚至跑到太平間,撬掉死人的金牙。
這些都是葵叔生前告訴聶深的。
眼前這個鮫串兒卻有一張清秀的麵容,眼神閃爍間有一絲怯意,並無邪光,是個單純的年輕鮫人。聶深一問才知道,這個鮫串兒在上麵的居民區租了房子居住。鮫串兒避免和人類衝突,害怕暴露以後遭到人類毆打,可這家夥居然在居民區租了房子。
“少尊主,我叫希旺。”鮫串兒哆嗦著說,“您經過金霞路時,我就悄悄跟著您。”
“跟著我幹什麽?”聶深冷冷地問。
希旺緊張地說:“我想幫您盯著點兒,這一帶原本是桀羅將軍的地盤,如今還有不少骷髏戒指在這一帶活動。”
“你幫我可得不到什麽好處。”聶深說。
“我是在報恩呀。”希旺都快哭了,“我知道桀羅將軍是您幹掉的,我心裏可高興了。”希旺抹了抹眼睛,“我們這些鮫串兒在他眼裏都是廢物,他手下那些戴骷髏戒指的,一見到我們就要淩虐一番,我們隻能鑽到下水道,像老鼠一樣爬來爬去。他們逼迫我們從人類那裏偷金銀首飾,不然就是死。幸虧您及時幹掉桀羅將軍,把他們打散了,不然我弄不到金銀孝敬他們,還會連累我喜歡的女孩。”
“原來你們偷搶金銀,是為了換買命錢。”
“唉,不說了,一說都是淚。”希旺吸溜著鼻子。
據希旺所說,他之所以冒險住在人類社區,是因為愛上了一個人類的女孩,為了那個女孩,他一定要瞞住黑鮫人身份,萬一被發現了,就算不被人類打死,那女孩也不可能留在身邊。
相似的身份之痛,引起了聶深的共鳴。
“你走吧,別跟著我們,太危險了。”聶深說。
“往前就到三破口了。”希旺指了指黑洞洞的通道盡頭,“這一片我常來,知道一條比較熟悉的路。少尊主您相信我,我領您走一趟。”
聶深自己倒是無所謂,卻不知赫蕭的想法,抬眼望著赫蕭。
赫蕭沉吟片刻,說:“跟著這個鮫串兒走走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