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尊主風暴(1)我要看到你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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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在世間行走的邪魔,已經消逝在人類的曆史中。然而符珠哩依然存在。
此時,被打翻在地的骷髏戒指,還有跪伏著的尊主狗們,都屏住氣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突然,一聲嘶啞的呼喚傳來:
“恭迎尊主!”
出乎意料地,這一聲竟然是尖腦瓜喊出來的。
尖腦瓜可是桀羅將軍的死忠分子,為羅堪效命長達七八百年,得到了羅堪的信任與嘉許,才夠格成為小頭目,最得意時,手下有過六十多個骷髏戒指。
即便沒有這層身份,一般的骷髏戒指,也都誓言要忠於將軍。戒指上的骷髏頭和交叉股骨,本就象征著視死如歸和絕對忠誠。戒指上還配有字母“ss”,意為“無窮的力量”。這枚戒指的含意是“戰鬥一直到成為骷髏”。天底下除了將軍,他們連天王老子都敢幹。
可是尖腦瓜居然不顧一切地討好符珠哩,這個變化太快太驚人了,其他骷髏戒指全都扭臉看著他,不同的表情很快變成了一樣:悲憤。
符珠哩似乎也沒料到這個情況,低頭瞥了尖腦瓜一眼。
尖腦瓜捕捉到尊主的眼神,急忙翻身爬到符珠哩腳前,把自己的腦門狠狠地壓在地上,身體則在瑟瑟發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激動。他承認自己見風使舵的速度太快,因為他見到符珠哩的一刹那,便知道,將軍的時代就此完結,而他能做的,隻有一件事:保命。
“尊主,我是被迫投靠桀羅將軍的,我苦苦盼望,您終於回來了……”他竟然哭了起來。
“很好,很好。”符珠哩的嗓音低而溫和,聽來如沐春風,令人心生暖意。
在場所有人看著尖腦瓜的表演,全都失語了一般,就連剛才被淩虐的兩個尊主狗,也震驚得說不出話,居然忘了向尊主投訴他。
符珠哩輕言細語道:“抬起頭吧。”
尖腦瓜急忙仰起腦袋。符珠哩的手掌觸摸在他的頭頂。
“你該怎麽做呢?”符珠哩問。
“請尊主吩咐,願為尊主萬箭穿心……”
“不用,不需要。”符珠哩的嗓音愈發柔和,撩起眼皮往地上掃了一下,那裏還躺著十名骷髏戒指,被尊主狗打傷後一直躺在那裏。
尖腦瓜不愧是小頭目出身,講究的是眼如電、心如鏡。符珠哩的視線往地上一飄,他就明白了尊主想讓他做的事:懲罰那些骷髏戒指。
符珠哩今天來到這裏,就是立威的。
尖腦瓜猜對了。符珠哩剛剛完成了鱗片的修補,雖然身體還無法積聚能量,但為了報複羅堪的反叛行為,更是為了向全城的黑鮫子民宣示權威,他親臨海灣大橋。
他知道自己的回歸,帶給黑鮫子民的精神力量,超越所有。而精神力量可以直接轉換成自身的力量,使他們獲得強大的士氣。
“尊主,請讓我懲罰將軍的餘孽。”尖腦瓜說。
“很好,很好。”符珠哩微微一笑,“動手吧。”
尖腦瓜爬起身,從地上撿起一根膠木棒,走到第一個骷髏戒指身旁。骷髏戒指躺在地上,看著他高高地舉起木棒……
“不。”符珠哩輕輕搖了搖頭,俊朗的臉龐上隱隱浮過一絲失望。
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卻使得尖腦瓜異常恐懼,急忙扔掉膠木棒,從牆根抄起一把鐵錘。
他提著鐵錘,走到第一個骷髏戒指旁。骷髏戒指看著他高高地舉起鐵錘……
“不。”符珠哩的語氣稍有些下沉。
尖腦瓜一哆嗦,鐵錘掉在地上,他的額頭浸滿冷汗,一咬牙,從屋門後麵拎出一把戰斧,雪亮的鋒刃泛著光澤,斧背上沾滿了陳年血跡。他拎著戰斧,走到第一個骷髏戒指旁。骷髏戒指看著他高高地舉起戰斧……
符珠哩搖搖頭,歎了口氣。
戰斧滑落在地。
這還不夠?
尖腦瓜的雙腿發軟,顫抖地說:“請尊主明示,如何懲罰他們?”
符珠哩的嘴唇輕輕動了動,吐出兩個字:“脫皮。”
尖腦瓜聽到耳朵裏嗡地一聲響。周圍跟著起了騷動,原本躺在地上的骷髏戒指們掙紮著想爬起來。尊主狗們先一步起身,上前一通猛踹,把他們打回原處。
“我要看到你的忠心。”符珠哩說。
尖腦瓜咬著牙根,渾身發冷。如果他不做,那就隻能躺在那裏,被別人脫皮。
鮫人在延續生命時,通常每年的秋分時節蛻皮。黑鮫人蛻的皮是一種堅韌的物質。如果時節沒到,屬於強行脫皮,那是對鮫人最殘酷的行為,在各種酷刑中,凡是極致刑罰,必與鮫皮有關。可是就算“煉油”那種通過炙烤,將全身皮膚緊縮,然後從撕裂處滲出油質的刑罰,也沒有強行脫皮殘忍。
強行脫皮的行為,通常是用在死去的鮫人身上,後輩子孫為了留下死者的鮫皮作為家族傳承的紀念物,脫皮後用瀝幹等手法處理,可以保證數千年完好無損。
當年羅堪的父親在焚殺之戰中,被李靖的戰馬踩死,屍體搶回軍中,便請來鮫人長老,用了神秘精致的工具,采取“菱斬、法剔、剝陀”等手段進行脫皮。雖然整個過程中,死者無知無覺,旁觀者還是感到觸目驚心,心靈受到極大震撼。
現在要對活著的黑鮫人采取這一行為。
尖腦瓜低著頭,閉著眼睛,聽到地上的同伴們發出哀號。還沒有開始,他們已經無法忍受了。
“好吧,我做。”尖腦瓜說。
啪地一聲,一套工具扔在他腳邊。
一個尊主狗走過來,一腳踹到尖腦瓜的腿彎,他跌坐在地,從袋子裏拿出一把菱斬刀。
“十個,一個一個慢慢來。”符珠哩語氣淡漠。
尖腦瓜拿著菱斬刀,踉蹌著走到第一個骷髏戒指身旁。骷髏戒指抬臉看著他的臉。尖腦瓜慢慢蹲下來,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他笑得如此淒慘,竟比最痛苦的哭泣都要慘,使那張臉變得像一幅鬼畫。
“哈哈哈……”他一口氣笑了挺長時間,隨著笑聲,他突然把菱斬刀朝自己的脖子揮去。
一股血噴出來。
“早知這麽痛快,我……”尖腦瓜的笑聲變成了氣流聲,嗓子裏咯咯地響著,一頭栽倒在同伴身上。
符珠哩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一個反叛者在自己麵前自盡,絲毫不能觸動他。縱使千百人死在眼前,又如何?血流成河的景像,他見得多了。
“誰來?”符珠哩淡漠地問。
“尊主,請讓我來。”一個尊主狗說道。
符珠哩點點頭。“做吧。我就在這裏看著。”
懲罰一直持續到深夜。之後有人說,聽到了遠處傳來模糊的淒慘叫聲,那聲音就像噩夢中的回音,讓人無法躲藏,隻想往深淵裏陷落,恨不得就死在裏麵。
十一名骷髏戒指被脫皮,包括尖腦瓜。
十一張鮫皮如同十一張重複的宣言。無聲而可怕的宣言重複十一遍,恐怖的聲浪席卷九淵市的暗麵勢力。
遭到懲處的是桀羅將軍的死忠分子。一夜之間,局勢逆轉。尊主狗們在全城範圍搜捕、清除骷髏戒指,如颶風橫掃過九淵,勢不可擋。效忠符珠哩的黑鮫人重新集聚,建立秩序,族群內層級分明,無不臣服於尊主。
沒有人再敢傳誦桀羅將軍的名字,作為反叛者,他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尊主符珠哩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