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機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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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不了?”鍾武月手足無措地說道,“怎麽回事?”
    “我也……我也不知道!”我艱難地說道,“如果……如果我出不去的話……”
    正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頭上傳來一陣距離的疼痛,我“啊”的一聲,隻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是海,睜開眼睛眼前竟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自己的身體正漂浮在海麵上。此時應該是傍晚,在海天相接的地方隱約可見淡黃色的落日餘暉。抬起頭,天上有幾抹被夕陽染紅了的雲朵在慢悠悠的浮動著。忽然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這種感覺就像是躺在家裏的大床上,身體完全沉浸其中。可是剛剛明明我正躺在那墨家禁地之中,已經要奄奄一息了,怎麽頃刻之間會到這裏呢?這是什麽地方?遠處海天相接,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根本看不到彼岸,最奇怪的是我的身體竟然毫不費力的浮在水麵上。這一切宛若是在一個夢裏,是的,一個清晰到可以感受水緩緩在身邊流淌的夢。
    正在這時候我隱約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嘩嘩”的聲音,我向聲音源頭的方向望去。隻見在海天相接的地方,一個人影正在向我緩緩走來,他正對著我,身後的希望將他的麵孔隱藏在光線的陰影裏麵。不過我卻能清楚的看見他那一身素樸的長衫,還有在微風中飄逸的長發。這人讓我種莫名的熟悉感,瞬間一個名字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是的,這個人應該就是我的祖先——墨子。此時墨子已經飄然地來到了我的麵前,可能因為光線的原因,我依舊看不清楚他的臉。
    “起來吧!”墨子的聲音像是沒有從他的嘴裏,而是從周圍的海麵上發出來的一樣。
    我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支撐著海麵,那海麵軟綿綿的,但是竟然能夠支撐起我的身體。我吃力的站起身來,感覺身上疲憊不堪,而且還有隱隱的刺痛。我疑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說道:“您就是墨子?”
    男人諱莫如深的笑了笑,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依舊能感覺到他的笑容和煦而溫暖。
    “我這是在什麽地方?”我疑惑地問道。
    墨子指了指我的腦袋說道:“你的腦海裏!”
    “腦海?”我不可思議地望著墨子說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也太真實了啊!”
    “這世界上有什麽是真實的,又有什麽是不真實的呢?”墨子的問題讓我有些迷茫,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迷惑,微微地笑了笑。
    “那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是不是我已經快要死了?”我接著問道,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在自己的腦海裏,或者是夢中和一個人對話,是如此的清晰。
    墨子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你還沒有死,但是很快你就會死!”
    “很快我就會死?”聽到這句話,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在此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死亡會是什麽樣子,我也有過像那些英雄的先烈們一樣視死如歸的想法。但是當這句話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我忽然慌了,忽然害怕了,忽然覺得一切是那麽的不可思議,忽然覺得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絕望!
    我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
    這時候墨子走到我麵前,望著我說道:“你還怕了?”
    我抬起頭望著墨子,真想說一句我沒有害怕。但是不知為什麽,我還是點了點頭。
    “害怕很正常!”墨子輕描淡寫地說道,“畢竟人非聖賢,要離開這個花花世界,一定會有無數的留戀和不舍,不願意放開名利,不願意放下地位,麵對死亡害怕並不丟人!”
    “不!”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害怕死,我是怕我死了,跟著我進來的所有人都會死在裏麵!”
    我的話讓墨子猛然一怔,他疑惑地望著我。
    “我不怕死,這世界上我沒有名利是放不下的,我也沒有什麽地位。我唯一不舍的,留戀的是我的朋友。還有,還有我的責任!”
    “你的責任?”墨子問道,“什麽責任!”
    “身為墨家傳人的責任,身為朋友的責任,身為愛人的責任……”我說到這裏心裏已經冷到了極點。
    墨子聞言沉默了,他微微低下頭,半晌兒才說道:“你想完成你的責任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想,哪怕是完成了這些責任再死,我也死而無憾了!”
    “死而無憾!”墨子重複著我這句話,忽然淒涼一笑,說道,“我有辦法讓你完成這所有的責任!”
    “真的?”我驚喜地望著墨子問道。
    墨子點了點頭,說道:“但是你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什麽意思?”我疑惑地望著墨子問道。
    墨子歎了口氣說道:“墨家正宗,千年傳承,法自術起,機由心生!你願意用你的生命來弄清楚這其中的含義嗎?”
    “願意!”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時候墨子走到我麵前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孩子,你比我要有勇氣!”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我望著墨子問道。
    這時候墨子笑了笑背著手緩緩向前麵海天相接的地方走去,我遲疑了一下,對墨子說道:“您還沒有告訴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墨子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話,繼續向前走。我邁開步子想要去追墨子,可這時候我發覺自己的雙腳像是陷進了一個泥潭中一般,根本動彈不得,而且腳下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將我的身體向水麵下麵拉。我越是用力掙紮,那力量也就越大。很快我的身體完全沒入到了那海麵之下,海水瞬間衝進了我的口鼻,我感覺鼻子一酸,已經完全沉入到了黑色的海水之中。我感覺腦子一陣微微的刺痛,無數的畫麵在我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大火,濃煙,慘烈的戰場,十萬傀儡伶人,哀嚎的女人,一對穿著婚禮服的青年男女,五行連山局,冥河誅仙局,一個黑色的背影,無數被燒毀的村莊……我感覺腦子就像是要被炸開了一樣。這時候黑色的海麵上忽然出現了一絲光,我咬著牙向那絲光亮的方向拚命的遊了過去,那絲光一點點的擴大,很快爺爺的老房子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想起之前自己曾經做過一個類似的夢,此時我能看見那個黑衣人正在和爺爺說著什麽。隨後黑衣人緩緩走出了屋子,正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旁邊走進來一個小男孩,那黑衣人忽然怔住了,他緩緩向那小孩的方向走去,那孩子正是武伶。武伶見黑衣人來者不善,連忙向後退了兩步。黑衣人將武伶抵在了牆角,我拚命擺著手向讓武伶快點離開,這時候那黑衣人忽然扭過頭,隻見那黑色的影子下麵,竟然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他惡狠狠的望著我。這時候我聽到了一陣呼喊聲:沈拓,你醒醒!
    這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黑衣人和我同時抬起頭,隻見此時我夢中的龍骨嶺四周竟然湧起了黑色的海浪,海浪滔天,瞬間完全傾注到了村子之中,我們都被那黑色的海浪吞噬了,我胸口火辣辣的疼痛,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窒息感。我猛然睜開眼睛,隻見眼前漆黑一片。
    “沈拓,你怎麽樣?回話啊!”鍾武月在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在!”我吃力地說道,那些細小而鋒利的金屬依舊在對我進行著攻擊。我微微閉上眼睛,回憶著墨子說的話,機由心生,機由心生。我屏住呼吸,微微閉上雙眼,用心去感受每一次被撞擊所發出來的疼痛感,然後一點點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瞬間我發現身上的疼痛感和撞擊感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這時候我才睜開雙眼,隻見那些迷霧就繚繞在我得身體周圍,與我的身體保持著一公分左右的距離。而且奇怪的是本來被撞擊撕開的傷口也不存在了,似乎剛剛那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一般,我吃力地站起身來,緩緩向前走,這時候我發現那些迷霧根本不會靠近我的身邊,甚至隨著我的想法在我麵前不停地變幻著方向。我忽然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是的,機由心生,當你和機關可以互動之後,就可以以意念開控製機關了。
    “沈拓,你沒事吧?”鍾武月望著站起來的我說道。
    “放心,我已近沒事了!”說完我快步向前麵綠光的方向走去,走出迷霧,隻見前麵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石頭平台,在平台上麵放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盒子。這盒子裏麵有一塊散發著幽幽綠光的正方體。這正方體與木鳶身上那個凹槽大小相當,應該這就是那塊龍心沒錯了。我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塊龍心從水晶盒子裏取出來,拿在手上,轉身向外走。站在迷霧前麵,我輕輕揮了揮手,那迷霧立刻向兩側分開,中間出現了一條通向外麵的路,我拿著龍心快步走了出去。當我來到迷霧外麵的時候,幾個人瞠目結舌,麵麵相覷地望著我,半晌鍾武月才一臉驚訝地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機由心生!”我淡淡地說完便徑直向外走去,留下鍾武月癡癡地望著眼前的迷霧,在我離開之後那迷霧再次恢複了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