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死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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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腦海中隻有一些零散的無法拚湊在一起的碎片,我是如何出戰,如何擊敗那些強手,又如何贏得了第一名,這些記憶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從我的腦子裏扣走了一般。
    為了校場比賽,北方各軍都將軍中的強手送至這個軍中,大家全部居住在一起。隻是當我贏得比賽之後,似乎多有與我交手的那些人都遠遠的避開我,即便我和他們打招呼他們也避之唯恐不及,恍若是見到了鬼怪一般。
    無奈之下我將父親讓我帶在身邊的隨從小武子叫道近前,我想他詢問白天校場比武的情景,他聞言竟然有些錯愕,然後大聲讚歎我的武藝是如何之高,如何一腳踢翻對手,如何從戰馬上飛身而起巧奪對方兵刃,凡此種種。關於這些我一點記憶也沒有,說道最後小武子忽然說道:“隻是……”
    我見他眉頭緊皺,一臉難色,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於是便更加好奇,“隻是什麽?”
    “少爺,您可要做好回去被老爺大罵的準備啊!”小武子的話更是讓我如墜五裏雲霧中。
    “為什麽?”我繼續問道。
    “少爺,您忘記了,您和最後一個對手比武的時候失手將那個人的胳膊拽了下來!”雖然隻是說說我卻發現小武子的臉上依舊露出一絲恐懼的神情。
    “什麽?拽了下來?”經過小武子這樣一說,我的眼前立刻閃過一片血光,我隱約的有些記憶,是的那是最後一場的拳腳比試,對方的武功遠遠在我之上,而且力大無窮,每每與之正麵相碰我的手臂便被他巨大的力道震得發麻。
    就在他將我一腳踢翻準備猛撲上來的時候,我的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一般,憑空從地上躍起,搶在他前麵抓住了他的右臂,隻是輕輕一擰,他的胳膊竟然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我當下有些狐疑,從未想到自己會有如此打的力氣。隻是讓我不可思議的是,即便是那種情況下我卻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的動作了,我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猛一用力,他的一條胳膊竟然被我硬生生的拽了下來。
    鮮血立刻從他的手臂處湧了出來,噴濺在我的臉上,那人疼得整張臉都扭曲的沒有人形,我卻舉著那天手臂似乎是在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少爺?您想什麽呢?”小武子見我不說話於是問道。
    “沒什麽,你還記得什麽小武子!”我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變得如此凶殘。
    小武子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好像……好像,少爺,我總感覺白天的那個人不像是你。”
    小武子的話像是一記鐵拳一樣擊中了我的要害,是啊,我也隱隱有這種感覺,似乎那個瞬間我被某種東西附身了一般,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想這也就是那些與我比武的人之所以躲著我的原因吧。
    此刻已經是夜深人靜,這北方大營之中遠近能看到一堆堆星星點巡邏的士兵,大家都已經入睡,雖然我獲勝,但是我卻更加擔憂了。那個在校場上擊敗所有對手的人究竟是誰?
    不知兄長現在身在何處,我有種感覺,似乎那個在校場上的我與身上那個奇怪的印記有著某些關聯,也許並非是我想的那樣。隻是想拜托兄長如果方便的話盡快回來一趟,很多事情我想當麵向您詢問清楚。
    弟:佟心然
    這封信我幾乎是一口氣讀完的,放下手劄我立刻又拿出那塊畫著印記的人皮,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呢?也許隻有繼續閱讀下麵的手劄才能知道真相吧!
    我瞥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此時的南栗安謐的如同一個搖籃中的嬰兒,我伸了伸懶腰,看著床上的白如意一直蜷縮著酣睡著微微笑了笑。然後躡手躡腳的關掉燈,隻是自己卻如何輾轉也無法入睡,索性坐起來,走到陽台上,點上一根煙。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遠近的山上,雖然是在盛夏卻依舊有種涼意。山風徐徐而來,涼颼颼的,我下意識的將手插進口袋,忽然摸到了那件物事,頓然覺得指尖有種涼涼的感覺。
    那是南栗三老在彌留之際留給我的東西,至今我還不知道這件物事究竟是什麽。我扭過頭看了看白如意,她一直在酣睡。我緩緩地將口袋中的那件物事拿出來,借著月光我小心的展開掌心,竟然是一枚形狀古怪的石頭。
    那石頭有拇指肚大小,青綠色,握在手中有種涼絲絲的感覺。這石頭有什麽特別的?為什麽老人再三叮囑不要給外人看呢?反複思索未果我又將那塊石頭放回了口袋。
    回到床上卻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唯一讓我有印象的便是這些夢都與一個人有關,那就是於孫武。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左右的樣子了,太陽從窗口射進來有些刺眼。白如意不在房中,我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爬起來,伸了伸懶腰,正在此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我收拾了一下衣服推開門。
    進來的是大伯家的大哥沈誌海,他依舊滿臉堆笑的望著我說道:“小拓,剛剛起來?”
    我點了點頭,雖然心裏對他有些厭惡,但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我來是想問問你關於夜祭的事情!”沈誌海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恍然大悟。這夜祭本來是沈氏的一種規矩,在夜裏祭祀先祖。聽老人說這種做法最早是為了防止盜墓才興起的,久而久之變成了家族的規矩。
    而每年的夜祭都定在農曆七月三號。掐指算來也應該是這個時候了,隻是這夜祭曆來都是由墨家傳人主持的。難道他已經默認自己就是墨家傳人了嗎?我忽然有種落寞,不過依舊微笑著說道:“夜祭的規矩挺多的,當時是大伯說給我的!”
    “恩,我問過二叔了。隻是他最後說還有一些是要問你的!”沈誌海有些哀求般的望著我說道。
    “哦!”我點了點頭,然後將夜祭的程序大致的說了一遍,他一直不斷地點著頭。正在此時白如意忽然推來們走了進來。
    “嗬嗬,弟妹!”沈誌海一雙眼睛始終盯著白如意,白如意嘴角微微斂起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
    沈誌海竟撞了一鼻子灰,便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之後扭過頭望著我說道:“小拓,還有一件事得拜托你!”
    “啊?”我疑惑的望著沈誌海。
    “是關於機關鼠的事情!”他的話一出口我便發覺白如意將頭扭了過來,臉色非常難看。
    “這也是大伯要我和你說的另外一件事,好像這機關鼠是守護墨家傳人的是把!”沈誌海的話讓我覺得有些刺耳,卻也無意爭辯。
    “而且夜祭的時候一定要有機關鼠的!所以我想你能不能把機關鼠交出來!”
    “這件事……”我有些猶豫的看著白如意,隻見白如意冷笑著說道:“嗬嗬,要交出機關鼠不難,但是我想小拓一定要將機關鼠交給下一代墨家傳人吧!”
    “恩!”沈誌海點著頭說道。
    “可是下一代墨家傳人是誰?”白如意步步緊逼,“是你嗎?好像你忘記南栗三老臨終前的遺言了吧!誰能找到南裏囚徒,誰就是下一代墨家傳人。現在你知道南裏囚徒究竟是什麽嗎?”
    她的話說的沈誌海啞口無言,嘴巴幹張著卻說不出一個字。正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一腳踹開了,進來的竟然是大伯,他一臉怒氣的望著白如意道:“你是哪來的?你有什麽權利對我們家的事情指指點點?”
    “我……”白如意看了看我,然後說道:“我是小拓的女朋友。”
    “嗬嗬,還沒進門就開始管理起我們家族的事情了嗎?”大伯咄咄逼人的說道。
    “我說的是南栗三老的遺言,既然誰也沒有找到南裏囚徒,那麽現在的墨家傳人就應該還是小拓!”白如意可不是那麽好惹的女孩。
    “小拓,你女朋友太沒教養了!”大伯見自己的言語對白如意並不奏效於是扭過頭對我訓斥道。
    “如意,和大伯說話客氣點兒!”我小聲的對白如意說道。
    “是的,小拓是準備退出,但是你們也不能如此的步步緊逼啊!”白如意的語氣稍微平和了一下。
    “小丫頭,我告訴你,你現在還不是沈氏的媳婦,即便你真的變成了沈氏的媳婦也無權過問家族中的事情。”大伯此時是真的被激怒了。
    “哼,你以為我樂意做你們什麽沈氏的媳婦嗎?”白如意見自己語氣平和卻招致一頓怒罵於是大聲說道。
    “滾,你給我離開南栗。”大伯的話像是一把匕首一般插進我的胸口,白如意望著大伯笑了笑,然後拿起包走了出去。
    我望著依舊沒有消火的大伯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追了出去,卻正好與大伯撞了個滿懷,原來他是聽到了剛剛的爭吵聲過來看究竟的。
    “小拓,發生什麽事情了?”大伯疑惑的望著我說到。
    “如意……如意離開了!”我瞥了一眼大伯。
    “為什麽?”大伯追問道。
    “讓她走吧!”未等我開口大伯便搶在前麵說道,“誰如果要追她回來,就一起離開南栗。”
    “大哥,究竟是怎麽回事?”大伯見大伯怒氣衝天於是便問道,大伯哼了一聲拉著沈誌海離開了。
    “小拓,我有話要和你說。”大伯望著離去的大伯說道,“你跟我來!”
    “可是……如意她……”我被大伯硬生生的拉到屋子中,大伯關上門說道:“小拓,南栗三老在過世之前是不是給過你什麽東西?”
    大伯的話讓我的心頭猛然一緊,他是怎麽知道的?我有些猶豫的望著大伯卻始終沒有說話,我是一個不會撒謊的人。大伯看著我的表情笑了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保護好那件東西,那是唯一的線索。”
    “什麽線索?”我連忙追問道。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我想南栗三老的選擇是對的!”說完大伯站起身微笑著離開了。
    直到此時我才衝出門向村口跑去,當我趕到村口的停車場的時候隻看見一輛大巴緩緩的駛離南栗。我連忙掏出電話,撥打著白如意的手機,可是卻從話筒裏傳來了那機械的:“對不起,你所撥叫的用戶已關機!”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也許如意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
    正在此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以為是白如意回心轉意了,連忙掏出手機。誰知電話卻是孫浩打來的,我有些失望的按下了接聽鍵。
    “喂,小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孫浩嚴肅的說道。
    “還在南栗呢!怎麽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還記得前幾天那個女畫家的事情嗎?”孫浩的話讓我猛然想起幾天前曾經在華芊芊的畫廊下麵見過他,那時候還拜托他將在現場發現的腳印發給我。
    “恩,恩!我記得!查出死因了嘛?”我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恩,死因查明了,那個女畫家確實是在火災之前就已經死了的。可是卻沒有一點線索,除了那個腳印,我已經把那張照片發到你的郵箱裏了!”孫浩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小拓,你和那個女畫家熟悉嗎?”
    他的話讓我一愣,卻不知道他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恩,她是我的朋友!”我小心翼翼的說道。
    孫浩長出一口氣,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然後接著說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你還是回到s市之後我們再聯係吧!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記得回到s市要立刻給我電話!”孫浩最後的語氣已經有些命令了。
    我含含糊糊的恩了一聲之後孫浩便掛斷了電話,這個電話讓我有些茫然。華芊芊姐姐確實是在火災前就已經遇害了,那麽傷害她的人會是誰?想到這裏一個危險的念頭猛然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也許正是那副地圖給她帶來的厄運吧!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我的腦海都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中,想個傀儡一樣聽大伯給沈誌海講述夜祭的種種規矩,但是最關鍵的是機關鼠已經被白如意帶走了。不過這群人總是能想出來辦法的,不知他們從什麽地方弄了一隻倉鼠放在籠子中,這讓我有些想笑。
    吃過晚飯我便不停地撥打著白如意的手機,卻始終處於關機狀態。我憂心忡忡的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終於在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決定與父親談談,恰在這個時候父親輕輕的推開了我的房門。
    “爸,您還沒休息?”我語無倫次的說道。
    父親點了點頭然後拍拍我的肩膀坐在我的旁邊說道:“小拓,你是不是不理解我為什麽不讓你繼續做墨家傳人?”
    “其實做與不做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的!”我的話顯然出乎父親的意料,他一怔,然後長出一口氣說道:“一方麵我不希望家族因為這個墨家傳人掙得不可開交,對於你來說可以到任何一個地方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職業。而對於你大伯家的大哥來說卻毫無出路。另外你和白如意兩個人所經曆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不希望你們再生離死別了。如果你繼續做下去的話難免會遇到險境,你明白嗎?”
    “嗬嗬!”我淡淡的笑笑,即便我不做墨家傳人,難道散宜生就能放過我嗎?“我想離開南栗!”
    “什麽時候?”父親追問著。
    “現在!”我的語氣很堅決,父親注視著我幾秒鍾之後目光緩和了下來說道“你已經長大了,以後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了!”
    父親離開之後,我和母親匆匆說了幾句便開著車趕往市區,準備當天晚上回到s市。從承德去往s市的火車依舊是夜車,整整一夜的顛簸,我終於回到了s市的家中,推開房門,我便急匆匆的尋找著白如意,誰知房間裏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我有些失望的坐在沙發上。
    正在此時我的耳邊響起了敲門聲,我連忙站起身奔到門口,誰知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孫浩。他穿著一身便裝,“你終於回來了!”
    “啊?你……你是怎麽知道我回來的?”我驚訝的望著孫浩,心想難道這家夥一直在監視我?
    “哈哈,說來也巧,我們正在你家這個小區處理一個案子,剛一出門便看到你走進樓裏喊了兩聲,你小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就追過來了!”孫浩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一聽可樂一口氣喝得精光。
    “媽的,這s市的天還真是夠嗆,大早晨的就熱的要死。”孫浩翹著二郎腿,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丟給我說道:“你老家那邊的事情結束了?”
    “恩!”我模棱兩可的回答道,之後坐在孫浩旁邊說道:“對了,你昨天在電話裏說有些事情要告訴我,究竟是什麽事?”
    孫浩嘴裏叼著煙想了想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你……你和那個女畫家很熟悉嗎?”
    “恩,是啊!算是很好的朋友!”我疑惑的望著孫浩,不知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件事確實打出我們的意料,屍體運回去之後立刻做了屍檢。屍檢結果就是那女畫家在火災之前就已經死了,致命傷在胸口,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凶器造成的。這也讓我們焦頭爛額。不過讓我們更頭疼的是那女畫家遇害幾天之後竟然無人來認領屍體。”孫浩說著長歎一口氣,“無奈之下,我們隻能依照手頭上所掌握的線索調出了她的檔案,還有一些相關的信息。想尋找她的家人,可結果……”
    “結果怎麽樣?”我追問道。
    “哎,別提了。我們在調查她戶籍的時候發現在s市一共有三個叫華芊芊的人,而且這三個人都已經去世了。”孫浩的話讓我心頭猛然一顫,難道華芊芊姐姐也是假的?
    “當時在場的同時也很震驚,我們以為是哪裏出錯了,或者是這戶籍上麵的記錄有錯誤,於是便分派人手到那三個華芊芊的家鄉去調查,前麵兩撥人都已經回來了,隻是這最後一撥人卻遲遲沒有回來,打了很多次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哎,我想如果明天再沒有消息的話我要親自去一趟了。”孫浩說著長出一口氣,將手中的煙頭一下掐滅。
    “最後一撥人去了什麽地方?”我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義莊!”孫浩的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的擊中了我,即便是在這樣陽光明媚的早晨我依舊覺得瑟瑟發抖。義莊,這個發生了無數個噩夢般故事的地方如何又出現了?
    “怎麽了?你臉色怎麽忽然這麽難看?”孫浩見我臉色蒼白於是問道。
    “沒,沒,你確定還有一個叫華芊芊的人來自義莊嗎?”我還想最後確認一下。
    “對,是義莊,好像是距離s市不遠。”孫浩懷疑般的望著我,“怎麽?你知道這個地方?”
    “孫浩,如果明天他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去義莊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
    “恩,如果你去過那裏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孫浩說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哎,我也得走了!這幾天真是累死哥我了,前幾天因為那個女畫家的案子忙的焦頭爛額,剛剛有一點頭緒吧,這邊又出了一個瘋子!哎,趕緊回局裏找個地方眯一會兒,不然的話我真會累死的。”
    “哈哈,瘋子?沒聽說這個小區有什麽瘋子啊!”我站起身準備送孫浩出門。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個老太太總是說自己的樓下有動靜。一天往局裏打n個電話,這邊的民警過來幾次都沒什麽發現,最後實在無奈,我就過來看看。其實什麽也沒有,他們樓下的那間屋子空了一年多了,根本就沒人。”孫浩說著瞥了一眼白如意的房間,小聲的說道:“嘿,你小子和那美女咋樣了?準備什麽時候辦事?”
    “還沒譜呢!”這家夥笑眯眯的說道:“哎,如果悅彩還在……”他說道這裏神色有些黯然,之後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我走了,如果明天真的需要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孫浩離開之後我陷入了一陣茫然,義莊,一個已經開始有些陌生的名字,卻讓我想起了淩月,還有曾經在義莊經曆的一切。
    我緩步走到落地窗前,望著走下樓的孫浩扭過頭對我微微笑了笑。我點了點頭,正在此時我的後背忽然傳來了一陣寒意,似乎一雙冰冷的眼睛正埋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盯著我。我連忙向四周打量著,正在此時我的目光停在了對麵的樓上。是的,對麵樓房的窗子掛著厚厚的窗簾,那寒意應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隻是對麵的窗子被窗簾遮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裏麵,我忽然感到一陣陣心靜連忙向後退了兩步,一直退到沙發旁邊,依偎在沙發上,偷偷觀察著對麵房裏的動靜。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茫然一顫,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竟然是白如意的電話。
    “如意,你在什麽地方?”我拿起電話問道。
    “是如意男朋友吧!”說話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男人,我心中猛然生出一絲醋意。
    “你……你是誰?如意呢?她的手機怎麽會在你手上?”我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
    “那個……”男人猶豫片刻說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暈,這男人究竟是誰?我有些惱怒的說道:“如意究竟在什麽地方,你又是什麽人?”
    “如果你在s市的話就到市中心的健身房來一下吧,她暈倒了!”男人說完掛斷了電話,我匆忙收起電話鎖上房門向市中心奔去。
    話說這市中心的健身房我曾經被白如意逼迫著來過兩次,因此並不陌生。車子停在健身房的樓下,我便急匆匆的衝進了健身房。這個健身房在s市也算是一等一的規模了。
    形形色色的人們從健身房裏進進出出,偶爾能看到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我直奔健身房的前台,裏麵站著一個穿著運動裝的女孩便問道:“請問,這裏剛剛是不是有人暈倒了?”
    “嘿!”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身後,我連忙扭過頭見白如意正笑眯眯的站在我的麵前,一身合體的運動裝,紮著馬尾辮,眼光放亮的望著我說道:“小叔,你肯回來了?”
    “暈,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我上下打量著白如意關切的問道。
    “哈哈!”白如意壞笑了起來說道:“就知道你好騙,來,陪本小姐練練!”說著白如意半拉半拽的將我拖到了訓練室,之後是慘不忍睹的一個小時,這丫頭似乎把在南栗村所有的不快都發泄在訓練場上了。
    “小夥?怎麽樣,本姑娘的功夫又厲害了吧!”白如意一麵說一麵將一瓶水丟給我。
    “嗬嗬,確實是厲害了。”我憋著氣說道,“你怎麽手機也關機,還有剛剛打電話的是誰啊?”
    “你瞧,說曹操曹操就到!”白如意指著向我們走來的一個一米九高個子,臉色黢黑,但是絕對屬於四肢發達的選手說道:“就是他啊!”
    “大小姐,這是你男朋友?”那男孩子有些鄙夷的望著我說道。
    “怎麽了?不行嗎?”我憤憤不平的站起來。
    “可以,可以,不過剛剛看你被如意姐摔得夠厲害的!”那家夥剛剛一直在旁邊觀戰,想必此刻心裏美得不得了。
    “不然……你們兩個練練!”白如意這丫頭絕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我們兩個根本不屬於一個數量級的,我扭過頭望著白如意誰知她正在對那個男孩子使眼色。我一把抓住那男孩子的肩膀說道:“走,咱們試試!”
    那男孩顯然對我的舉動有些不可思議,同時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有白如意。
    “小拓,和你開玩笑呢!”白如意此時站起來阻止,我卻一把甩開了他,然後拉著那個男孩走到了訓練場中央。
    “沈拓,你敢不聽我的話!”白如意大聲喊道,可是這時我和那個男孩已經拉開了架勢。周圍的人都被白如意的喊聲吸引了過來,紛紛停下,聚攏了過來,將我和那個男孩圍在中央。
    “來真的啊?”男孩像是確認一樣的問我說道。
    “來吧!”說完之後我便衝了上去,這男孩雖然個子大但是行動卻很靈敏,身體稍稍向旁邊一傾竟然躲過了我的進攻,然後條件反射般的揮動著右臂,恰好我的頭撞在了他的胳膊肘上,頓時我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嘴裏一陣腥味,一股熱流從鼻孔中流淌了出來。
    “別打了!”白如意見我流血大喊道,可是我卻已經衝了過去,男孩確實是訓練有素,右腳猛然一抬已經過了我的頭頂,然後快速落下,我隻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勁風,接著我感到肩膀一陣麻麻的感覺,那感覺維持了大約兩三秒鍾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劇烈的疼痛。
    待我剛剛緩過神來,他那一腳橫踢已經迫在近前了,當時還算是清醒,心知自己終究是躲不過這一腳的,接著果不其然這一覺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我的頭上。瞬間我的眼前變得模糊了起來,耳邊隻能聽見個人在叫好,還有白如意的大喊聲,漸漸的喊聲越來越小,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整個人像是失重的皮球一樣向後傾倒。
    接下來的事情我便根本不記得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了,白如意緊緊握著我的手,焦急的望著我。
    “你醒了?”白如意見我醒過來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我掙紮著想要做起來,卻覺得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而且身體就像是散架了一般,所有的關節都傳來陣陣的痛楚。
    “恩,我昏迷了多久?”我望著白如意問道。
    “幾個小時而已!”白如意忽然湊到我的耳邊說道:“你怎麽不告訴我你學過空手道?”
    “什麽?”我疑惑的望著神秘兮兮的白如意說道,“我什麽時候學過空手道啊?”
    “咦?”白如意更是詫異,“你知道嗎?剛剛那個男孩是我們健身房裏數一數二的跆拳道高手,你竟然將他打敗了!”
    關於白如意所說的將那個空手道高手打敗的事情我甚至沒有絲毫的記憶,我隻是記得自己倒在了地上,接下來究竟發生的一切對於我來說如同那時的記憶被人硬生生從腦子中扣走了一般。
    “可是我怎麽一點記憶都沒有啊!”我一臉惶惑的說道。
    “切,你這家夥深藏不漏還是個高手。”之後白如意湊到我跟前,“趕緊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爺爺交給你的,我就想身為墨家傳人你怎麽也應該有那麽一兩手,原來你一直藏著掖著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話一出口,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正是剛剛的男孩。他的手上綁著綁帶,嘴角和眼角都是淤青,看上去應該是受傷不輕。他見到我便笑道:“哈哈,真看不出來你這麽厲害!”
    我連忙擺手,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勉強的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以示歉意。
    那個男孩叫吳晗,今年二十一歲,幾年前就開始練習跆拳道,卻沒想到今天竟然被我打得找不到北。聽完之後白如意和吳晗相視而笑,隻是我卻有些擔憂,我想起在那本手劄中所記錄的故事,難道那是真的嗎?
    我的傷勢不重,在醫院躺了半日便回到了家中,一路上白如意都在望著我嘖嘖稱奇。
    “如意,你能不能告訴我當時我是什麽樣子?”我忽然打斷了如意的話問道。
    “樣子?”白如意眉頭緊皺的望著我,回憶了一會兒說道:“當時你挨了吳晗一腳之後就倒在地上了,本來我過去扶你,誰知你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似乎周圍的人都看不見一般的向吳晗走去。之後就是最精彩的地方了!”白如意說道這裏依舊壓抑不住內心中的興奮說道:“吳晗見你走過來本來想將你絆倒,誰知腳一伸出來就被你抓住,然後你快速上前抵住了吳晗的脖子,用手肘猛擊他的頭部。”
    白如意說著我在努力的回憶,在我的腦海中隱約有一點印象,卻很模糊,像是很多碎片。
    “……最後你將他按在地上,死死的抓著他,不過……”如意頓了頓說道:“不過那時候我覺得你挺可怕的!”
    白如意的話讓我一驚,那時候的我究竟是誰呢?
    我們兩個步行走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就在我和白如意準備上樓的時候那種被窺伺的感覺再次出現了,我猛然回過頭,眼睛緊盯著樓上的那個掛著窗簾的窗子,那窗簾忽然動了一下,難道裏麵真的有人?
    “怎麽了?”白如意見我忽然停下腳步於是問道。
    我略作猶豫說道:“如意,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天似乎一直有人在盯著咱們?”我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對麵樓上的那扇窗子,白如意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為什麽我不待在家裏的原因,我總是覺得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咱們的一舉一動。”
    瞬間我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然後笑了笑說道:“走吧,咱們先回家再說。”
    回到家中我們便將房門緊閉,白如意則從冰箱裏拿出一些食物忙著做飯去了。我坐在沙發上一直在思忖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離奇,我一時間還未能完全想明白。
    孫浩是在吃過晚飯的時候打來電話的,電話裏孫浩告訴我,那兩名去往義莊的幹警今天依舊沒有消息,讓我收拾一下準備明早與他一同前往義莊,我諾諾答應,卻未曾將這件事透漏給白如意,以她的性格如果知道我再回義莊的話必定會要求與我同行,那時候就更麻煩了。
    吃過晚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鍾左右了,白如意有些疲乏的打著哈欠。我則靠在沙發上從背包裏掏出那本未讀完的手劄開始閱讀了起來。
    “小拓,最近怎麽沒有孫武的消息啊?”如意坐在我的對麵好奇的問道。
    “啊!”經她這一提醒我確實想起孫武自從關機之後已經四五天沒有消息了,我連忙拿起手機撥打著孫武的電話,可是已經是讓人失望的關機。
    “孫武會不會在西藏出了什麽事情?”白如意的話讓我更加擔心了,但是想想孫武已經不是第一次去西藏了,而且還有紮西的照顧應該不會有太多問題。
    “放心吧,孫武是個謹慎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這句話我是在安慰白如意同時也在說服自己。
    “哦,這樣啊!”白如意站起身來,“對了,剛剛的電話是誰發給你的?為什麽那麽神秘兮兮的?”
    這丫頭還真是古靈精怪,我隻是稍加遮掩都被她看穿了。
    “隻是一個朋友,如意你明天有什麽安排?”我故意岔開話題問道。
    “明天?”如意想了想,“本來我請了兩周的假和你到雲南旅行的,既然已經取消了,我明天就回公司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麽工作!”
    “哦,那就好!”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說道:“明天我要出門一趟!”
    “去哪裏?還是回南栗?”白如意一雙靈透的眼睛望著我,幾乎讓我瞬間說出了實情,我想了想說道:“不是,可能出去一兩天的樣子!”
    “那你去做什麽?”白如意窮追不舍的問道。
    “一個朋友來s市玩,我過去陪陪她!”我敷衍著說道,白如意微微笑了笑,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我坐在沙發上手中擺弄著那本手劄,卻始終看不下去,看著掛在牆上的鍾一直走到晚上九點多,我終於站起身子,躡手躡腳的走到白如意的房間,將門推開一道縫隙,見她已經睡下於是輕輕地鎖上房門。
    我長出一口氣,然後按下了電梯的按鍵。今晚我一定要到對麵的樓裏探個究竟,那個無論白天還是夜晚一直在窺伺著我們的掛著窗簾的屋子裏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今晚的天氣有些悶熱,剛走進對麵的樓裏我便覺得有些寒意。這樓房與我所住的房子有些不同,隻有六層,所以沒有電梯。我記得那個房間在五樓,隻是到了五樓卻有些迷路,分不清自己在家中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