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危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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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mi人在聚會上,心卻跟著蘇顏一起飄走了。
    除了前半段kimi一直和那幫隊友聊天打屁外,聚會剩下的大半時間都在緊盯手機屏幕中度多。
    安靜的手機毫無響動,kimi嘴裏碎碎念叨,“蘇顏為什麽不回我信息呢?”
    又轉頭詢問夏悅,“小嫂子,你知道今天蘇顏和誰一起吃飯嗎?有沒有男人?”
    夏悅對焦慮的kimi投以同情的視線,猶豫著是否要以實相告。
    kimi抓耳撓腮,似乎要把手機看穿,“都9點了,怎麽還沒消息呢,我都讓她結束了給我打電話的。”
    “她可能忙著聊天什麽的,沒時間看手機。”夏悅安慰。
    然而更大的可能是蘇伯父把蘇顏的手機暫時性沒收了。
    “再怎麽聊天,也不能連回我消息的時間都沒有啊。”kimi雙手捧著手機,傻愣愣地對著蘇顏的自拍頭像發呆。
    一副癡漢樣。
    看不下去的夏悅這才提示性地說道,“嗯,不過你知道嗎?伯父伯母對蘇顏的戀愛狀況很是擔心,之前蘇顏已經在伯父的逼迫下見了2個男人了。”
    “臥槽!”kimi跳腳,“我不知道啊!”
    “而且……”夏悅微微停頓。
    “而且什麽?!”kimi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而且每次為了讓蘇顏專心相親,伯父一般都是會暫時沒收她的手機,事後再還給她。”
    kimi急得抓耳撓腮,“臥槽臥槽,也就是說今天蘇顏說的家宴上極有可能潛伏著我的情敵?”
    夏悅沒明確回答,隻是遞了他一個“兄弟請珍重”的眼神,順便用凜然之氣豪邁地拍了拍kii哀嚎,“不行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現在我就得殺過去。”
    去晚了媳婦怕就成了別人的了。
    跳著腳從椅背上撈起自己的衣服,“兄弟們,我先走一步啦。”
    再匆忙也沒忘記特意跟穆懷陽打招呼,“懷陽哥,我追媳婦去了,今兒就不跟你們續場子了!”
    急哄哄的樣子讓穆懷陽覺得好笑,點點頭說道,“注意安全。”
    kimi走後男人們的話題在穆懷陽的引導下變成了賽車,餐桌上隻有夏悅是門外漢,餐桌上他們提到人名、比賽的轉速、過往的經曆、場地跑到的情況等她統統聽不懂。
    kelina對這個話題顯然比她占據更多的優勢,畢竟同為一個圈子中的佼佼者,也因此除了夏悅其餘的人聊得甚是愉快。
    夏悅不笨,她能察覺出穆懷陽對自己並不喜歡,明裏暗裏的做法都透露著讓她難堪的想法。
    看起來,他似乎更想撮合朗奕和他身側這個美麗的尤物kelina。
    突然有些傷心,一方麵是因為她竟然也覺得kelina看起來與朗奕還那麽般配,無論是外表、個性還是愛好;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穆懷陽是朗奕最好的朋友,她也很想努力得到朗奕好朋友對自己的認可。
    kelina作為全球速度最快的女人之一,提到賽車明顯呈現出不同的驕傲與自信。侃侃而談的她在人群中散發出極其耀眼的光,就連對她的出現從開始都表現的甚是反感的朗奕此刻都微微抿唇,認真聽著她眉飛色舞的演講。
    有些胸悶,夏悅小聲對朗奕說道,“我去個洗手間。”
    朗奕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女朋友身上,半起身,“我陪你。”
    搖頭,“就在門口,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們先聊。”
    距離的確很近,朗奕也就沒堅持。
    隻不過夏悅前腳剛出去,kelina後腳就以接電話為由跟著走了出來。
    ***
    “我們聊聊?”kelina站在洗手池旁,姿態怡然的撥弄著頭發。
    夏悅從牆上擠出洗手液,細致的搓著纖細白嫩的手,目光專注且微微下垂,“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麽可聊的。”
    “是嗎?”kelina右手叉腰往夏悅所在的那側傾斜身子,語氣帶著蠱惑,“難道你對朗的事……也不感興趣?”
    kelina常年在外賽車皮膚呈現健康的麥色,眼窩深邃,顰蹙間皆帶著迷人風韻。夏悅看著這張足以顛倒眾生的精致長相,心不由為她感到戚戚然,若她遇到良人,必會把她捧到心窩裏吧。
    為何偏要抓住朗奕不放呢。
    夏悅擦幹手站直身子,語氣稍顯冷淡,“不勞你費心,我男朋友的事他自然會親自告訴我。”
    “你確定他什麽都會告訴你?”kelina似笑非笑,好看的眉眼盡是嘲弄,“包括他被檢查出患有嚴重的ptsd,而你是唯一能讓他恢複正常的人這件事嗎?”
    夏悅飛速抬頭,與kelina對視的眼中閃出火光。
    “看來你的‘男朋友’沒告訴你嘛。”kelina攤手。
    kelina腳踩高跟站直比夏悅整整高出半頭,此時用高高在上的姿態睥睨夏悅,“你難道都不好奇為什麽朗奕不和你上/床嗎?因為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和你在一起隻是為了讓你治病而已。”
    “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夏悅強裝鎮靜,隻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此刻劇烈的心悸。
    夏悅從kelina的另一側往外走,擦過肩膀時突然扭頭,用冷冽的目光瞧了眼身側的女人,“另外,我可能需要提醒你一下。我們中國的風氣和你們美國大概不太一樣,中國人都講究含蓄內斂,重視寡廉鮮恥。像kelina小姐這樣覬覦不該覬覦的人,說這些不入流的話,可是要遭到唾罵的。”
    語畢,未等kelina回話便昂著頭走了出去。
    扭到拐角,確認已經脫離了kelina的視線,夏悅便順著牆癱坐在地。
    ptsd,ptsd……夏悅反複回蕩著kelina口中的這個專業術語。那晚被朗奕擊裂的牆壁,用紙巾包纏的右手,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的像個活死人……這一切都從這幾個字母中得到了解釋。
    終於,她一直懸而未解的疑問串出了脈絡。
    為何一向待人疏遠的朗奕從第一次與她在超市見麵時就表現出了親近,又為何他會想方設法和自己同居卻在之後總牢守界限止於禮。現在想來,隻覺得細思極恐。
    她以為的一見鍾情先是被車禍擊碎,而此刻連這份被她貼上“愛”的感情都被ptsd擊的搖搖欲墜。
    她是藥啊。
    原來,她是藥。
    夏悅想放聲大笑,這一段時間的付出算什麽,她雙手捧出的真心又算什麽。
    獨自冷靜了一會兒,夏悅佩服自己還有再次踏入那間包廂的勇氣。
    “怎麽去了那麽久?”朗奕拉過夏悅的手,戲謔,“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出去尋人了。”
    此時朗奕對她凝視時的專注在她眼中換變成了虛偽的做戲。
    嗬,朗奕真是天生的奧斯卡演員。
    而周圍這群嘻嘻哈哈的大男孩都成為絕佳的群演。
    夏悅忽然覺得自己活在謊言中,這種被欺騙的荒唐伴隨著惡心感席卷而來,讓她想立刻奪門而逃回到現實生活中。
    “身體不舒服?”朗奕見夏悅情緒不對,伸手摸上夏悅的額頭,被夏悅閃過,落空的手懸於半空中。
    夏悅長發遮擋住半邊表情,握緊手中拿起的拎包,盡量露出自然的神色,“嗯,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朗奕這時才注意到夏悅臉色蒼白,擔心的大掌剛搭上夏悅的腕部便被女人驟然甩開。
    意識到自己過激的反應,夏悅嘴巴虛張後還是緊緊合上,並未開口說什麽。
    饒是再遲鈍的人都能察覺到夏悅對自己的排斥,朗奕雙唇抿成一道直線,繃緊的下頜勾出刀刻般的輪廓。
    不顧夏悅細微的掙紮,朗奕再次牢牢握住夏悅的手腕,帶著夏悅站直身子,對在酒桌上還在嬉笑的隊員說道,“我們先走,你們繼續。”
    也不客套的等待回應,說完就大踏步拽著夏悅走出包廂。
    朗奕步速很快,能看出他內心的急切焦灼。夏悅在後麵一路被半拖到飯店門口,才停住腳步,抬起手肘奮力別開被鉗製的手腕,平靜的說道,“你弄疼我了。”
    朗奕在夏悅停下後也轉身,眼裏揚起怒氣,“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夏悅不想談,“沒什麽,隻是身體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好,那我們就回去。”朗奕語氣裏也充著不耐,音調微微上揚,話畢欲繼續往前走。
    夏悅卻沒挪動腳步。
    “我想暫時回我媽那邊。”
    朗奕驟然轉身,煩躁值因這句話陡然上升,夏悅低著頭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朗奕忍不住爆了粗,胸口處劇烈起伏著,用力深呼吸壓抑住自己想罵人的情緒,“去了趟廁所回來就這樣,問你怎麽你也不說。你總得告訴我哪兒做錯了再生氣吧。死也得讓我死得明白啊。”
    夏悅發白的麵容聽了這話露出淒涼的笑,一直向下的視線終於抬了起來,兩道視線交匯,“好啊,那不如你先告訴我ptsd是什麽吧。”
    “……”
    朗奕眸中在聽到這個詞後浮現出明顯的震驚和慌亂,夏悅殘留一分期待的心徹底沉入海底。
    “我想我們彼此都需要一段時間冷靜,我會先去母親那邊住一晚。”
    被定住的朗奕在聽到這句話中有了行動,他一把把夏悅拉住,語氣裏帶著嘲諷,“所以你害怕了嗎?”
    一句話將夏悅7年對朗奕的崇拜與追逐化作泡沫,將幾個月的感情視為兒戲。
    夏悅所有對他的愛難道在他看來,都是脆弱不堪的虛假嗎。
    這讓夏悅一直克製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不可置信和傷心的心情全部表現在臉上,劇烈的怒意讓她忘記流淚,她高聲質問著,“朗奕,為什麽你總是搞不懂狀況。”
    “第一次當我發現你就是讓我發生意外的賽車手時,我原諒了你。第二次當我知道你瞞著我早就調查到我的身世時,我原諒了你。而這是第三次。朗奕,你有沒有聽過‘事不過三’這個成語?”
    “你到現在還以為重點是我害怕什麽該死的ptsd上嗎?”
    夏悅像是個小小的鬥士,肩膀用力抬著。發紅的眼睛鎖住發顫的男人,等待著他的回答。
    朗奕擱在夏悅手臂的力量仍沒有放鬆,夏悅發痛的小臂傳達出男人的恐懼,良久,問話代替回答從他口中飄了出來,“所以你要丟下我了嗎?”
    朗奕此刻像個即將被丟棄的巨大包容玩具,濕潤的睫毛微微顫抖,等待著主人的審判。
    可這樣的態度卻帶給了夏悅無盡的失望。
    用力的肩一點點垮下,似是認輸,似是疲憊。明明自己是被欺瞞的人,此時看起來她卻像極了過錯方。
    夏悅聲音裏有說不出的倦怠,“阿朗,我也是人,我也會累。我不知道這段感情到底夾雜了多少謊言,現在的我……也不敢再相信你了。”
    “所以,你要丟下我了嗎?”朗奕固執的反複詢問相同的話。
    夏悅終於用空著的手將朗奕握緊自己的大掌撥下,“我對你到底意味著什麽。是愛人?是減緩你內心愧疚的東西?還是唯一可以幫你恢複正常的必需品?不如你想通這個再來問我那個問題吧。朗奕,不是我要丟下你,而是我現在已經不知該用什麽姿態接近你了。”
    朗奕怔愣間夏悅扭頭伸手攔截一輛出租車,利落的揚長而去。
    夏悅的背景在朗奕嚴重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朗奕踉蹌了一步,腦中陡然下達指令,去追!
    人才走了兩步,便被從包廂跟著走出來的穆懷陽截住。
    “鬆開。”朗奕雙目通紅。
    “阿奕,夏悅說得對,你們的感情或許不似你想的那般。”
    “我說鬆手。”朗奕一字一句,每個音節發出都像從深淵之下淬出得冰寒。
    穆懷陽不得不緩緩垂下雙臂。
    “朗!”kelina也從裏麵跑出來。
    一直遮掩的信息為何突然間毫無預警的曝光,此刻再次出現的kelina算是給了朗奕完美的提示。
    朗奕兩手攥緊,青筋外露,骨節發出“哢啦”、“哢啦”的聲響。
    “是你和夏悅說的?”
    “朗……”kelina不死心地往前走,“你和她真的不合適,你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就是為了治病,不是自願的。但是她能做的我也可以做,我也可以幫你。我們都是賽車手,隻有我最了解你……”
    “你也是這麽和她說的?”朗奕向前一步,用惡魔之音問道,“說我和她在一起隻是為了治病?”
    眼前的朗奕麵目扭曲,身上帶著從地獄來的凜冽與黑暗。
    kelina“咕咚”吞咽了口水,這不是朗奕,她認識的朗奕盡管冷漠,卻不會如這般恐怖。
    kelina小步後退。
    “回答我,是不是。”朗奕沒停止逼問。
    看不下去的穆懷陽擋在兩人中間,“阿奕,夠了。”
    然後對kelina說道,“你先回去吧。”
    然而,現場沒有朗奕的命令沒人真的敢離開。kelina腳像灌了鉛一般,如何都無法邁動。
    朗奕盯看著穆懷陽,終究沒說什麽,轉頭一拳打在隊友停在自己身側的車窗上。
    防彈車窗堅固不已,朗奕用盡全力也隻微微裂開一個小小的縫隙,朗奕一直未太過痊愈的手骨高高腫起。
    “滾回美國去,永遠在我的麵前消失。”
    朗奕甚至多餘的視線都不願停留,“否則,難保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