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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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隔壁那個男人 !
    書小曼將那些原本要拎回家的菜提到了嚴頃家。
    嚴頃開門,一個門內,一個門外,兩兩相望,誰也沒有說話,有些話,不必明說。
    書小曼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笑眯眯地問,“不請我進去嗎?”
    “謝謝你送我母親回去。”嚴頃側過身。
    “今晚我來燒菜,讓你開開眼界。”書小曼一頭鑽進廚房。
    嚴頃靠在門邊看著她忙碌,淡淡一笑,“你的紅燒肉和清蒸魚已經讓我開了眼界。”
    “好吃嗎?”書小曼係上圍裙。
    嚴頃不答反問,“你吃過嗎?”
    “沒有。”
    “你該嚐嚐。”
    “……”多麽含蓄的否定啊。
    “今天打算做什麽菜?”
    “幾道家常菜而已,你去沙發上坐著看電視好不好?”書小曼轉過身來,雙手合十,“拜托拜托,你在這兒看著我,我就容易發揮失常。”
    “好。”嚴頃轉身離開。
    書小曼望著那個背影有些發愣,他們有多久沒見麵,有多久沒說話了?
    差不多半個月了吧?
    她以為他會對她很冷漠,沒想到他居然一反常態,就好像回到了他們之前相處愉悅的那段時光。
    書小曼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感動,切洋蔥時,差點流下眼淚。
    蔥爆腰花、糖醋排骨、魚頭豆腐湯。
    書小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嚐嚐?”
    嚴頃用筷子撥了撥魚頭,“第一次燒?”
    書小曼臉紅,“這都看得出?”
    “回鍋。”
    “為什麽?”
    “沒熟。”
    “不會吧?”
    “你嚐嚐?”
    “不了不了,回鍋回鍋。”
    書小曼端著魚頭豆腐湯就往廚房跑,沒注意到地上的水漬,‘啪’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湯灑在地上,大碗碎成三瓣。
    “小曼!”
    書小曼忙說,“沒事沒事,我自己可以起來。”她掙紮著爬起,身上一片狼藉。
    “手怎麽了?”嚴頃注意到她手背上紅了一大片。
    書小曼疼得齜牙咧嘴,勉強笑道,“沒事,就燙了一下下。”
    嚴頃沉著臉拉她去衝涼水。
    書小曼看他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有些忐忑,“那個……對不起呀,把你家弄髒了。”
    嚴頃的臉色更沉,“你怎麽這麽笨?削個蘋果都會削到手,走個路也能摔跤,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的?”
    “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削蘋果削到手了?”她明明隻是做夢夢見她自己削蘋果削到手了!
    嚴頃的身體僵住。
    水流順著兩人的手心流淌。
    時間仿佛凝滯了。
    書小曼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不對,我沒有削到手,我隻是做了個夢,夢見我削蘋果削到手了,可你怎麽就說我削蘋果削到手了?”
    嚴頃回過神來,“對,是你說的。”
    “說什麽?”
    “說你夢見自己削蘋果削到手了。”
    “我說過嗎?”書小曼不確定,她沒有說過吧?
    “說過。”
    “真的?”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真的。”
    “我做夢的事也能賴我笨?”書小曼抗議,“嚴頃,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他從背後圈著她,呈擁抱之勢,慢條斯理地清洗著她的每一根纖指,“對,我過分,不該罵你笨。”他不願與她爭論,隻想珍惜此刻的每分每秒。
    耳廓微微燙,書小曼居然不太適應他突如其來的妥協,仿佛藏著無盡的寵溺。
    寵溺嗎?
    為什麽她會想到如此親昵而曖昧的詞?
    這個男人……
    她微微向後靠,身子貼近他的胸膛,臉偏了偏,嗯……真好聞。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氣息。
    而他的氣息,是她喜歡的。
    感覺到她的靠近,嚴頃下意識地收緊雙臂,將她更深地納入懷中,但隨即又意識到不妥,忙鬆開她,牽著她的手坐到沙發上,找來燙傷藥膏替她小心塗抹。
    嚴頃的目光很專注,仿佛為她塗藥就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事。
    書小曼抬頭望著他冷硬好看的輪廓,她的心跳又不受控製地加速了,她終於知道自己喜歡他什麽了,她喜歡他的專注,她喜歡他看她的時候眼睛裏就隻有她。
    他的目光清澈,如山澗的溪水,靜靜流淌,仿佛能夠洗滌人心。
    “看著我幹什麽?”嚴頃的頭頂仿佛長了眼睛。
    書小曼有些心虛地轉開目光,正好看到擱在酒櫃上的一瓶紅酒,那還是她買的,“對了,你現在能喝酒嗎?”
    嚴頃的目光順著她的移過去,“可以喝一點。”
    “那我們喝酒吧!”
    “好。”揉了揉她燙傷的地方,“還疼嗎?”
    “轉移注意力就不那麽疼了。”書小曼笑眯眯道。
    嚴頃起身收拾地麵的魚湯和碎碗。
    “我來!”書小曼忙上前,她可不能讓腿腳不好的人為自己收拾殘局。
    嚴頃卻攔住她,“一邊去,小心割了手。”
    書小曼坐在一旁看著嚴頃井然有序的打掃,他彎腰的時候還有些吃力,平衡也不是很好,但是顯然他的適應能力很強,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到了最好。
    他是個默默努力的人,從不與他人訴苦,堅強得叫人心疼。
    書小曼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熱,她起身打開那瓶紅酒,找來兩個高腳杯,洗幹淨,為彼此各倒了一點。
    “第一杯,恭喜你出院。”
    “第二杯,恭喜我找到新工作。”
    “第三杯,為我們能成為鄰居,幹杯。”
    “別空腹喝,吃點菜墊墊胃。”
    “嚴頃,對不起……”書小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但她這聲‘對不起’卻不知是為哪一樁,他也不問,就目光明亮地望著她。
    書小曼無法對視如此純淨的眼神,她感覺自己很渾濁,不敢與他相視。
    嚴頃本來就不多話,而書小曼在這份沉靜裏越發坐立不安,“對了,你那幅畫裏是什麽鳥?”
    嚴頃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海麵上暗沉沉的天空,獨自飛翔的鳥融入夜色中,他低垂著眼瞼,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隨便畫的。”
    “它看上去很孤單。”
    嚴頃沒有說話。
    “你應該多畫幾隻鳥陪著它,有小夥伴了,它就會變得開心。”
    嚴頃喝了杯中酒,“有一種人,注定會一輩子孤單。”
    不知怎的,書小曼聽了這話心裏特別難過,她不希望他是這種人,“不是的,獨居才會孤單,當有人陪伴的時候就不會孤單了。”
    嚴頃抬頭看她,他似乎不勝酒力,才飲了兩杯,雙頰便有些酡紅,目光也迷離了起來。
    “嚴頃,你不會一輩子孤單的。”在他的注視下,她聽到自己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