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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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成熙的車停在書小曼樓下,他剛剛點燃一支煙,書小曼已經換好衣服下來了。
    一輛出租車開進來,停在他們的側後方。
    毛成熙掐滅煙,快步下車為書小曼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請。”微微鞠躬,極具紳士風度。
    書小曼卻繞開他,坐到後座上。
    毛成熙無奈一笑,回到駕駛座正準備起步,書小曼突然驚呼,“等一下!”
    “怎麽了?”
    書小曼來不及回答他已經衝下了車。
    毛成熙緩緩搖下車窗,隻見書小曼狂奔向一個高大身影。
    “嚴頃……嚴頃……”
    前方的人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
    書小曼壓住心中的狂喜,笑容矜持地蕩漾在唇邊,“你回來了……”
    嚴頃滿臉疲憊,頭發也似乎長長了不少,堪堪蓋住深邃的雙眸,他手中拄著拐杖,巨大的黑包壓得他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書小曼扭捏了幾下,然後紅著臉小跑上前,踮起腳就要卸下他的黑包背到自己身上,卻被一隻大掌按住,“我自己來。”那聲音,略帶沙啞,卻依然好聽得醉人。
    書小曼的心又開始砰砰跳,“沒事,我幫你。”
    毛成熙下了車,整個人閑適地靠在車頭,點燃一根煙,靜靜地看著那二人。
    嚴頃抬頭對上毛成熙的目光,飽含審視的目光,他親眼看到她上了這個男人的車,心中有些惱怒,手上力道不由得加重幾分,“鬆手。”用力一拽,大包便落回嚴頃手中。
    書小曼手中一空,頓覺心頭也空落落的,“你去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你不知道我很擔……”她話未說完,嚴頃已經轉身往前走。
    “嚴……”書小曼還要追過去,他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書小曼。”耳邊傳來毛成熙的聲音,肩頭被人摟住,“你就不好奇我要跟你說的事嗎?”
    嚴頃已經站在電梯口了,他轉頭看到那個男人摟著書小曼,不知道在她耳邊說著什麽,姿態十分親昵,兩人郎才女貌,看起來特別登對。
    書小曼,祝你幸福。
    “叮。”電梯來了。
    書小曼,再見。
    不知怎地,書小曼心中湧出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尤其是剛才嚴頃在電梯門口回頭看她的樣子,他會不會誤會什麽了?該死的毛成熙,摟什麽摟?
    毛成熙見書小曼異常沉默,輕咳了一聲,“想聽什麽歌?”
    “老歌。”
    毛成熙放慢車速,傾身向前翻了翻抽屜,“抱歉,我這裏好像沒有。”
    “對,你隻有高雅的鋼琴獨奏。”
    “能聽出是鋼琴獨奏說明你的品味也不差。”
    “雖然不是學聲樂,但是‘歌’與‘舞’在某些方麵是交融的,我如果連鋼琴都聽不出來還跳什麽舞?”
    “對了,你跳什麽舞?”
    “不告訴你。”
    “社交舞?”
    “不對。”
    “古典舞?”
    “不對。”
    “踢踏舞?”
    “不對。”
    “不會是肚皮舞吧?”
    “哼哼。”
    “猜不到了,你告訴我答案。”
    “街舞。”
    車子明顯抖了一下,“真的假的?”
    “你不是心理醫生嗎?分析我啊。”
    毛成熙哈哈笑了兩聲,“我之前是逗你的,其實我是神外科醫生,拿刀子的那種。”邊說著還邊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怎麽樣?拿刀的手是不是特別好看?”
    “不怎麽樣。”書小曼始終不冷不熱,不溫不火的,“毛成熙,你今天如果說不出個什麽正經事來,別怪我翻臉無情!”
    毛成熙也不生氣,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開著車,甚至開心地哼起歌。
    而書小曼此刻的腦海裏,都是嚴頃那淡淡的一瞥,仿佛他與她的世界已經徹底隔絕。
    突然,路邊一隻小野貓穿過。
    書小曼眼尖,急喝,“小心!”
    毛成熙被她嚇得猛地一踩刹車,整個人向前栽去,“怎麽了?”
    “你沒看到嗎?有隻貓!”
    毛成熙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個人呢。”
    “貓的命也是命!”
    “好好好,這不是沒撞上嗎?看把你嚇得。”
    書小曼坐得筆直,“反正你小心點。”
    “知道了,我的女王陛下。”
    “油腔滑調。”
    毛成熙連呼冤枉。
    車行了大約二十分鍾左右,停在一家咖啡館門口,英文名字,龍飛鳳舞,書小曼隨便掃了一眼便準備進去,突然想到什麽又停住腳跟,“事先說好,這頓我請。”
    “為什麽?”
    “因為上頓是你請的。”
    “我沒有讓女士付錢的習慣。”
    “我也不喜歡欠別人。”書小曼站住了,“如果無法達成一致,那我就不進去了,我們車裏談。”
    毛成熙無奈,“真是敗給你了,你請行了吧?”伸手便要環住她的肩,書小曼卻機敏避開,“毛成熙,我警告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我不喜歡。”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的女王陛下。”退到安全距離外,“女王先請。”
    書小曼還想再糾正他,想想算了,轉身走進咖啡館。
    “拿鐵,原味,謝謝。”書小曼指著酒水單。
    “加糖還是加奶?”服務員問。
    “不用。”
    “先生呢?”
    “先來一份簡餐,再來一份盆栽慕斯,一杯藍山,一份水果拚盤,謝謝。”
    書小曼有些詫異,“你沒吃晚飯?”
    “剛下手術台。”咖啡館裏光線很暗,桌上點著一根蠟燭,毛成熙就透過燭光看她,“然後直接奔你家了。”
    書小曼看他笑得一臉深情,忙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別說的這麽肉麻,搞得跟情侶似的,我們可是為了談正經事,說吧,嚴頃怎麽了?”
    “書小曼。”毛成熙突然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我隻想跟你說一句話。”
    “你說。”書小曼端起麵前的檸檬茶喝了一大口,剛才出門太過匆忙,她連水都沒來及喝。
    毛成熙深吸口氣,似乎醞釀了許久,才決定將這句話說出口,“其實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是非得以身相許。”
    “報恩?”
    “報恩。”
    “報什麽恩?”
    “難道你對那個嚴頃的妥協和低三下四不是源於報恩的心態嗎?否則以你的個性是決不會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
    說是報恩有點嚴重了,她起初隻是因為自己的感同身受而同情嚴頃,慢慢接觸才開始喜歡他,後來因為豔照事件牽連到他,害他被人打差點丟了性命,她愧疚、不安、心疼、恐懼,太多太多的情緒,太多太多的原因,卻獨獨沒有報恩這一條,“我確實虧欠他很多。”書小曼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是她,徹底打亂了他平靜的生活。
    但毛成熙顯然誤會了書小曼口中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