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勇在縣城外麵的草堆隨便對付了一夜，現在天熱睡下去也不怕冷，隻是蚊蟲叮咬難受。

    我和大勇早早起來在河邊弄水洗漱下，就去了魚老板說的地方。

    那裏離縣城不遠，兩三公裏。

    我和大勇遠遠就看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魚塘，在太陽光底下像一麵麵鏡子亮的反光。

    兩人心裏更踏實了，剛走進，裏麵的狗就咬了起來，我和大勇準備敲門，就聽到了腳步聲。

    “你們是老李說的那兩小夥子吧！”

    說話的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身材微胖，一看生活就比較好。

    “嗯，大姐我們昨天和老板說過。”

    大勇笑著回答道，我看了眼麵前的女人，覺得有些奇怪，她周身縈繞著一層黑氣，但又不是特別重，不像是魂魄上身的模樣，我有些退卻，怕在遇上些怪事，雖說我能解決，但要是遇上厲害的我和大勇不是送人頭來的嗎？

    隻是還沒等我倆反應過來，昨天的老板已經笑著走出來了。

    “哎喲，你倆過來了，趕緊進屋，我殺了兩條魚正好上鍋，進來一起吃些。”

    老板說話的同時，屋裏的香味也飄了出來，我和大勇每日隻能啃些土豆，紅薯，肚子裏一點油水都沒有，而且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樣餓下去誰都受不住。

    突然聞到空氣中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亂叫。

    我和大勇羞紅了臉，李老板也笑了起來。

    “趕緊的別不好意思，以後還要在一起多處處，這是我婆娘，身體不好以後有什麽事找我就行。”

    我聽到李老板這話，心裏也明白了，估計李老板媳婦是得了什麽絕症，時日無多了，不然身上不會有黑氣，這麽一想提著的心放下了許多。

    我和大勇跟著進了屋子，屋子不大，用紅磚砌的房子，頂上踩了個樓板，隔了個二樓。

    有架木梯子上去，上麵黑洞洞的看的不是特別清楚。李哥讓我兩坐，他進了灶房。

    我和大勇聞到香味哪裏還坐得住的，一個勁的盯著灶房門口，李老板媳婦給我們倒了兩大碗白水，跟著進了灶房。

    很快李哥端著東西就出來了，一盆魚上麵放了許多辣椒，看起來讓人食欲大開。

    “趕緊動筷子，不要不好意思。”

    李哥看起來很熱情，我和大勇雖然餓並沒有先動筷子，

    我倆心裏也有些虛，不是特別信任他，畢竟他熱情的太過份了些，李哥像是看出了我倆的心思，拿起筷子先嚐了口。

    “嗯，今日手藝欠缺不是特別好吃趕緊嚐嚐。”

    我倆看到李哥這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提起筷子動了起來，這一動就沒停，平時在村裏也難得吃到魚肉，但都是去小河裏摸些小的，開春的時候能撿到螺絲已經算是好的了。

    這段時間在黑磚廠油水都沒有沾到，對於我和大勇來說，這已經是人間美味了。

    一頓飯直接吃撐了，而且胃裏也有些受不住，估計是長時間沒吃這麽油膩的東西，一時受不住，晚上我和大勇都拉了肚子，這下更不敢多吃了。

    停下筷子時我兩和李哥也聊熟了，他是外麵來的，媳婦是本地的，當時是上的門，李哥他媳婦身體一直不好，魚塘是老輩人傳下來的，他算是繼承了遺產。

    家裏有個兒子現在在讀書，放假才會回來。

    我和大勇羨慕的對視一眼，又轉回頭。

    吃完飯，氣溫漸漸熱了起來，我和大勇也不好幹坐著，李哥說了我倆每日要幹的活，我和大勇聽了也覺得輕鬆就這麽定了下來。

    李哥就兩口子忙不過來，特意招的我倆，我們對這一片不熟，李哥領著我們走了一圈就回去了。

    我和大勇吃飽身上都是力氣，提著鐮刀就行動了起來，來的時候推了個木輪車，一車割滿太陽也落了山。

    回去每個魚塘裏撒上些，傍晚直接開始吃飯，晚上還是魚，我和大勇累了一天，吃的歡快，李哥和她媳婦不怎麽動。兩口子像是看出了我倆心中的疑問。

    “說了不怕你倆有笑話，我們兩口子吃魚都快有二十多年了，有些膩，不怎麽吃了，你們喜歡多吃一些，每日魚塘裏都有剛死的新鮮也賣不出去，直接殺了吃。放心我和老婆子吃了二十多年沒問題。”

    我和大勇聽了一個勁的點頭。

    “李哥放心我和大勇皮實不用每日都做，你可以弄些魚幹去賣。”

    李哥聽了點了下頭。

    從那日起，隻有中午有頓魚晚上都是吃玉米飯配鹹菜，或者蔬菜。

    我和大勇經曆了當初餓肚子的事情，現在幾乎不挑隻要吃飽就行。

    我倆終於安定了下來，一晃就過了兩個月，我和大勇日見的壯實了起來，雖有些黑但是身體硬朗，拿到第一筆錢的時候我拿了一塊五出來和大勇一起寄回了家裏，我不知道爺爺看到這些錢時會不會高興，但是我心裏是真的高興。

    這是長這麽大第一次掙錢，想著爺爺蒼老的臉，這一塊五雖然不多但也夠買大米和肉了。

    剩下五角我存了起來，有時去縣城也就是看看新鮮，從不亂用，大勇看我沒用也存了起來。

    衣服這些李哥找了兩套，他穿起來嫌小的給我個大勇，我倆也有換洗的，更沒必要買了。

    日子就這麽過了幾個月，李哥媳婦身上的黑氣也越來越重，每日都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有時是半夜，有時是清晨，漸漸的我和大勇也習慣了。

    唯一一點就是魚是真的吃膩了，每日除了魚還是魚，擱誰身上誰受得住，現在我看到魚都覺得有些膩味。

    日子一過就到了七月半，白日我和大勇早早打好草就回去了，我怕有什麽問題，早早用罐子存了兩罐尿，每人床底下有一罐。

    晚上吃了飯睡下，半夜的時候李哥媳婦又咳嗽了起來，這次比起以往聽起來更害怕，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大勇抱怨了一聲，翻身又睡著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