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五回: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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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都第一醫院。
    “哎呦嗬,您輕著點,我這都卡禿嚕皮了!”
    郭大綱坐在病床邊,一個勁兒呲牙咧嘴,倒吸涼氣,護士則是蹲在一旁給他受傷的腿上消毒。
    “嘶……真疼!”郭大綱又苦著臉叫到,樣子難受極了。
    護士噗嗤一笑,打趣道:“怎麽,鼎鼎有名的郭大綱,也會怕疼?”
    “嘿,瞧你這話說的!”
    郭大綱無奈地笑了笑,撇嘴道:“我們也是普通人啊,喝多了也吐,受傷了也疼,哪有什麽鼎鼎有名啊,不過都是虛妄嘛,是吧!”
    “喲嗬,您倒是看的開!”護士微笑著又說:“還別說,我們醫院來過不少大明星,人家那都是帶著十個八個的保鏢,結果呢,您就一個人!”
    “哈哈……”
    郭大綱又笑了,擺擺手,謙遜地說:“行啦,我又不是什麽大明星,就一說相聲的,對了,我那個朋友呢,他在哪?”
    “噢,你說的是那個陳洪鬥啊,那邊病房呢!”
    護士伸手一指,嗬嗬笑著說:“本來他受的傷並不重,但是這人可真是夠惜命的,非得做各種全麵檢查,結果一點事兒沒有!”
    “噢噢,我先去看看他!”
    郭大綱站起身,邊往前走邊:“跟人家比不了啊,人家做再多的檢查,也有人給報銷啊!”
    一邊說著,他就走進了那邊的病房,嘿,陳洪鬥正在裏邊躺著呢,腿也是吊起來了,全身裹的跟個粽子似的。
    他身子挺胖的嘛,胖到什麽程度呢,差不多就是站著,躺著,都一邊高。
    “哎,大綱,快來坐啊!”陳洪鬥渾身上下都不能動,隻能扭扭嘴,從牙縫裏擠出聲音對郭大綱說到。
    “噢,好,好!”郭大綱微笑著點點頭,繼而往前走了兩步,順手拉了把椅子就坐下了。
    此時呢,病房裏就他們兩個人,陳洪鬥的家人還沒來。此時的他躺在床上,這副病歪歪的樣子可真夠搞笑的,他這輩子說的這麽多相聲裏的笑料加起來,都比不上現在!
    “怎麽樣啊,沒事兒吧?”郭大綱皺著眉頭,輕聲問到。
    雖說他們兩個人不和,但是,此時此刻陳洪鬥也夠瞧的,人有見麵之情嘛,該說話還是得說,必須要客客氣氣的。
    “沒,沒什麽大事!”
    陳洪鬥歎氣道:“這次啊,還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砸開了車窗,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麽樣呢!”
    說完,他抬起手,一個勁兒地顫抖,郭大綱則是又笑了笑,安慰道:“行啦,甭說這話,咱這個,都是同行,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是這話!”
    陳洪鬥躺著,艱難地點點頭,眼睛裏竟然泛出了淚花。
    “喲嗬,您瞧您,這出兒是什麽意思啊!”郭大綱嗬嗬笑著,指著他說到。
    真麽大歲數的人了,遇上點事兒竟然還會哭,這實在是有點不像話了啊。
    “大綱啊!”
    陳洪鬥抽泣著,伸出手往郭大綱那邊湊,支支吾吾地說:“你是個好人啊,真的是好人啊,但凡那些人有你一半的肚量,咱們這,這行,早就好了啊!”
    “嗨……”
    郭大綱微微歎氣,擺擺手,又搖搖頭說:“行啦,別提這個,我能遇上你出事,能搭一把手,這就是咱爺倆的緣分,歸了歸齊,我也得叫你一聲師叔不是的!”
    “嗚嗚……”
    陳洪鬥聽完這話,哭的更厲害了,而且他這哭聲還挺有特點的,好像火車拉笛。
    “哎呀,可以啦,夠瞧的了!”郭大綱隻得笑著安慰他。
    可這位“身經百戰”的老藝術家,在此時此刻根本沒法控製他自己,哭的好像個淚人,當然了,也是因為全身上下都特別疼,哭兩聲也就哭兩聲吧!
    “行啦,你,你要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我也受了點傷,不重,你也甭替我擔心!”郭大綱緩緩起身,一邊說著話就扭過了頭。
    可陳洪鬥卻從後麵叫住他,聲音還挺淒慘似的。
    “大綱,我,我想要小姐……”他費勁巴力地,從喉嚨裏擠出這麽一句話,郭大綱聽完之後,臉色都變了,萬沒想到他都這樣兒了,還能有這份閑心!
    “行了吧,你快踏實會兒吧!”
    郭大綱轉過身,比劃著手對他說:“再說,你現在傷的這麽重,腿都吊起來了,哪能行啊!”
    “不是!我……”
    陳洪鬥吧嗒兩下嘴,又勁兒勁兒地說:“你別多想,我就是想要一次小姐……”
    “行啦!”
    郭大綱一板臉,故作生氣地說:“我跟你們可能不算是一路,反正我不認識幹這行的,啊,你踏踏實實的,把病養好之後,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管不著!”
    “不是啊……”
    陳洪鬥倒吸一口涼氣,醞釀了半天才說:“我,我是要解小便!”
    他說這話的語速很快,臉上還微微帶著一點不好意思,謔,就好像這幾個字燙嘴似的。
    當然了,這也不怪他,他們這撥人呢,活了這大半輩子都沒別的講究,無非是兩個字嘛——“高雅”!所以,在他們嘴裏,是絕對不會說出“屎尿屁”三個字的。
    “喲嗬,這時候你跟我拽什麽文腔兒啊!”
    郭大綱無奈地吧嗒嘴,繼而歎氣道:“等會兒啊,我給你找個尿盆,這病房裏應該有個尿盆的,你等著啊!”
    說完,他就低下頭往床底下看,還別說,真有個白色的便盆,可就在他要伸手去夠的時候,陳洪鬥突然無力地擺擺手,還沉沉歎了口氣。
    “不用麻煩了……”他有些生無可戀地說:“我這,我這已經解決完了!”
    “啊?”
    郭大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抬起頭來再看,可不是嘛,這位老藝術家都讓尿給汪起來了,可能是那個床單放水……淡黃色的液體一個勁兒順著床邊往下滴。
    “謔……你這可真是夠瞧的,硬氣!”郭大綱挑起大拇指,點點頭說:“那你等一下吧,我去給你叫個護士什麽的換床單,這麽大歲數人了,讓尿泡著也不是事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