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比琴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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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衛一鳴和雲飛同時從門外走進來,身邊還各自帶了一個人,正是雲恪和雲闖。白隱衣一眼就認出了他們,但卻假裝不認識,上前熱情道:“小王爺,衛公子,你們來得可真是巧啊,正好可以見識一下清風和明月的風采。”
    一一落座後,胖老太小心翼翼地取下背上的包裹,先是輕輕地放在桌案上,再是慢慢地打開綢緞,隻見裏麵是一把古琴。清風一看那青紅色的琴木,還有那金黃色的琴弦,不禁脫口而出道:“好琴。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是失傳三百年的鳳啼。”
    “好眼力。”胖老太稱讚道。
    “前輩,我叫清風,子曰書是我的太爺爺。”清風行了晚輩禮。
    胖老太仔細打量著她,似乎是想從她的身上看出點什麽,但最後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出來,她臉上並沒有失望的神情,隻是多了一些不確定,道:“清風姑娘,在我年輕時,曾經有幸向你太爺爺討教過琴技,希望今日能向他的傳人再次討教。”
    “討教不敢,還請賜教。”清風幹脆道。
    胖老太少說也有五十多歲了,動作難免會有些遲緩,但當她的手指觸碰到琴弦時,瞬間又變得非常靈動,一首古曲就這樣在她的指尖下彈奏而出。琴音曼妙,獨具匠心,讓大家聽得聚精會神,無一分心,可是她隻彈奏了半首,就停了下來。
    清風會意,對著胖老太和“鳳啼”分別行了一禮,然後才開始接著彈奏下去。
    她十指纖纖,猶如天上的仙女,雖然是同一首古曲,但卻有兩首不同的意境。隻是,沒有人能說得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同。待一整曲終了,大家熱烈的掌聲過後,蟲二院的三樓傳下來蘇迎迎的聲音:“好一曲高山流水。”
    “是什麽人?”胖老太道。
    蘇迎迎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說道:“我這裏也有一曲高山流水。”她的話音剛落,琴音便起,不過,卻又是另一種意境。仿佛這首曲子不是人用雙手彈奏出來的,而是這天地間原始自然的聲音,風吹過竹林的浪濤、高山和流水的巍峨……似乎就在眼前和耳旁。
    胖老太聽完後,肅然起敬,道:“姑娘果然高明,隻是,我不知道,我們差在哪裏?”
    “其實,並沒有什麽高明和不高明,不過是各自的理解和詮釋不同罷了。”蘇迎迎的聲音依然冷漠,不帶任何感情語調,“清風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並且心中有暗許之人,可是那人卻隻把她當作妹妹,所以她的高山流水才會有如此的情意綿綿和知音難覓。”
    清風聽到這話,連忙低下頭,臉上羞紅一片。
    而白隱衣也略顯尷尬,苦澀地揚起嘴角,無奈地搖了搖頭。
    胖老太混濁的雙眼並不明亮,但卻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心中讚歎。
    “而前輩您……”蘇迎迎的聲音接著響起,“琴技太過精湛,每一根手指的動作、力量、速度,都完美的無可挑剔。但也正因如此,您的高山流水才會顯得匠氣太重,滿是雕琢之跡。似乎您讓人聽的,不是琴音,而是琴技。”
    胖老太沉默著,最後由衷佩服道:“受教了。”
    旁邊的瘦老頭望著她,似乎是在詢問什麽,而她猶豫地先是看了一眼清風,又是望了一眼三樓,最後不確定地搖了搖頭。瘦老頭見狀,便解下包裹,把綢緞打開,露出一把無殼無柄無鋒的重劍。之所以說它是重劍,是因為隻有這樣形容它才最為恰當。劍身長有四尺,寬有七寸,厚有六分,通體黑色,重達八十一斤。
    此劍一出,立即引來眾人的驚呼。
    一是對重劍的新奇,二是對瘦老頭的讚賞。
    明月看著這把重劍,心想是遇到了高手,她把自己常用的佩劍放在一邊,然後從腰中抽出一把青色軟劍,道:“前輩,我叫明月,七步劍君是我的師傅。”
    瘦老頭看著她手中的軟劍,點頭道:“不錯,的確是那老家夥的青蛇劍。”
    “前輩,您認得家師?”明月道。
    “二十多年前,我曾與他交過手。”瘦老頭道。
    旁觀的客人自覺退後,讓出了一個三丈方圓的空地,然後兩個人同時出手。
    隻見兩把劍一輕一重,一軟一硬,一大一小,相互纏繞交鋒。頓時隻感覺風聲呼嘯,似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但更驚奇的是,那麽重的一把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過來,竟然說停就停。還有那麽軟的一把劍,以楊柳枝條之姿隨風舞動,竟然隨時逆轉。
    這樣一場激烈的比試,範圍內的桌椅竟然無一損壞。
    可是,還未分出勝負,瘦老頭就先停了手,而明月雖有不解,但也跟著停了下來。胖老太一臉期待的神情,看著他,似乎是在詢問什麽。他麵露笑意,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即胖老太也露出了笑意,走向白隱衣,道:“你是老板?”
    “正是。”白隱衣回答。
    “我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老板能成全。”胖老太道。
    “前輩但說無妨。”白隱衣道。
    “我們二人與子曰書老先生還有七步劍君算是有些淵源,可是他們現在都已歸隱,無處尋覓。所以,便想與他們的傳人多親近一些,也多討教一些。”胖老太的語氣很是誠懇,接著說道:“不知老板能否行個方便,留我們住些時日。”
    白隱衣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爽快道:“求之不得。”
    他讓清風和明月帶著二人去了後院,安排住處。而自己則把衛一鳴和雲飛等人帶上了二樓的雅間,熱情地招待著。剛落座,他們就直接向他介紹了太子雲恪和武王雲闖,白隱衣裝出一副驚惶失措、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行禮,卻也隻是同輩禮。
    彼此寒暄客套了一陣後,雲飛開口道:“白少樓主,上次我有幸登上三樓,經蘇姑娘指點,幫了武王一個大忙,這次武王親自過來,就是想表達謝意。”
    “小王爺,你真是太客氣了,我記得,你可是出了不少的銀子。”白隱衣笑了笑,完全無視他的“謝意”,“或許你們不知道,這蘇姑娘的性情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雖然她是收銀子幫忙的,但是她又不缺銀子,甚至都不花銀子,那她要銀子幹嘛?根本沒有用處嗎?”
    這話說得很沒水平,不僅議論了蘇迎迎,還讓雲飛有些難堪。
    不過,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要向雲恪表明一種態度。
    果然,雲恪聽著很舒服,也很滿意,在旁邊不緊不慢地說道:“蘇姑娘是隱世高人,不顯山不露水,而俗世人難免會眼拙,所以她幫人必需得要銀子,並且還得要很多的銀子,這樣那些人就算看在給出去的銀子的份上,也會重視和相信的。”
    “殿下正解啊!”白隱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佩服道:“真沒想到,我一直捉摸不透的事情,竟然被殿下一語就道破。”
    雲恪心裏明白,他這是在向自己示好。可是,這好示的,也太過明顯了吧。如此笨拙的手段,難道就不怕我小看他?又或者,這正是他的目的,是為了讓雲闖和雲飛小看他?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倒是真的不能小看他了。
    雲恪拿出一張精致的名帖,裏麵夾了一張十萬兩的銀票,道:“我知道蘇姑娘的規矩,所以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遞名帖的,希望也能有幸登上這三樓,讓蘇姑娘指點一番。”
    雲闖緊隨其後,同樣拿出名帖和銀票,道:“這也是我來的目的。”
    白隱衣接過二人的名帖和銀票,笑道:“好說好說,我一定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