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隔牆有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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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詩雅很明顯是那種被驕縱慣了,絕對聽不得別人說她一個“不”字的那種女人。
尤其是麵對楚雲飛這個寵她、愛她多年的前男友,更是一撒潑便停不下來。
明明是她用卑鄙的手段欺騙了雲飛,可此刻她說起話來,倒像是她才是受委屈、被欺負的一方。數落起雲飛來簡直滔滔不絕,趾高氣昂到了極點。
楚雲飛看來是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跟她做口舌之爭,隻默默地坐在對麵等她說累了,發泄夠了,才緩緩開口:
“詩雅,你應該明白,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包容和忍耐你這個脾氣了。”他的語氣平靜而淡然,“原因非常簡單,因為,我已經不再愛你。”
“嗬!你真的以為我會在乎嗎?!你愛不愛我,無所謂!!”趙詩雅直接厲聲懟了回去。
在隔壁聽到這句話的花栩栩,也不知道她這話是否真的發自內心,還是單純的隻是一句氣話。
然而就在她憤怒地甩出這一句之後,趙詩雅卻像終於累了、厭了,或是頓悟了似的,聲音沉寂下去,沉默了許久。
“我心裏清楚,你早就不在乎我了。我是否愛你,你也並不介意。是這樣的吧?”楚雲飛的語氣平淡無波,似乎並未對這樣的事實感到一絲的傷感,“我知道,早在我們五年前分手之前,你就早已不再愛我。”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趙詩雅冷哼著低低的說。
“因為,即便是你還在與我交往的那段時間裏,你也並非……一直忠於我。那時,當你我和齊天梟同在歐洲求學的某段時間裏,你和他曾經背著我,偷偷交往了很久。”
“你,你這是汙蔑!!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趙詩雅咬牙切齒地指責雲飛,“你,你憑什麽這麽說?!”
雖然是咬牙切齒,話語鋒利,可依花栩栩聽來,她這時的聲音明顯正因為心虛而止不住地發著顫。
“是帆帆的親生父親,也就是你現在的老公,黎路親口告訴我的。”楚雲飛說,“他說,在他第一次在齊天梟的安排下見到你之前,就聽齊天梟很明白地告訴過他:齊天梟隻不過是想給你再找一個可以帶來新鮮感的男人,陪你風花雪月一陣子,順便再給你一個繼續背叛我的理由。”
“你……黎路……黎路竟敢對你說這個?”趙詩雅用沙啞的嗓音說。
“可是黎路說,他連自己都沒有預料到,後來,他竟然真的瘋狂的愛上了你,而你,也瘋狂的愛上了他。”楚雲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自嘲似的說,“我與你曾相愛、相伴了將近十年,可你那時隻認識黎路三個月,卻決定為了他、為了你的真愛放棄一切,離開我。”
趙詩雅沒有說話,卻諷刺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其實,在前幾天見到黎路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他繼續說,“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知道了你和他的事的嗎?”
“什麽時候?”趙詩雅問。
“唉……”楚雲飛長歎一聲,開始用平靜的語調回憶往事:
“五年前,你一言不發地離開我,人也消失了。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擔心你,多心痛嗎?
“我為你傷心了三年。在那三年裏,我拜托在歐洲各國的朋友四處打聽你的下落。我甚至還抱有一絲希望,以為你隻是有點兒厭倦了、有點兒累,隻是離開我一段時間,終有一天還會回到我身邊。可是,就在我為你守候的第三年,一位遠在意大利的朋友卻給我發來了你的消息,告訴我,你人在佛羅倫薩。
“得知你的消息,我放下了手中的一切,第一時間飛去了意大利。然而,就當我風塵仆仆的來到朋友交給我的那個地址的時候,我卻看到了這一幕。”
說著,楚雲飛又將手機遞了過去,將相冊裏的另一張兩年前的照片遞到趙詩雅麵前。
牆的這邊,秦錚也適時將自己手機裏的同一張照片拿給了花栩栩。
照片上,看上去更年輕一些的趙詩雅正懷抱著一個大約隻有一歲多的男孩,站在一個英俊的男子對麵。那男子正是剛才另一張照片中,與楚雲飛合影的男人。
花栩栩心想,這個人一定就是他們剛才所說的那個名叫黎路的畫家。
照片上的趙詩雅與黎路挨得很近,麵對麵站著,兩個人共同捧著那個黑頭發,小小的一歲男孩,笑得無比甜蜜。趙詩雅那時的笑容,簡直可以用“令人目眩”這個詞來形容,那麽甜美、燦爛,代表著發自內心深處最最令人羨慕的幸福。
“你,你竟然看到了這個……”趙詩雅歎著氣,苦澀的說。
“是啊。我那時就在遠處看著你們,你應該沒有發現我。”雲飛說,“你那時……正如這張照片上一樣,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溫柔表情,含情脈脈地望著你麵前的黎路,對他笑著。你那個表情讓我頓時明白,你深愛的人早已不是我。而那個孩子,也一定是你們愛的結晶才對。”
“你偷拍了這張照片?”趙詩雅問。
“是啊。兩年前,在看到你們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才終於下定決心放棄你,將你交給能讓你感到幸福的另一個男人。”說到這裏,雲飛又一次自嘲似的哼笑道,“你知道嗎?在那以前,我大概……從未見過你笑得那麽好看、那麽幸福,所以才情不自禁地舉起手機拍下了這張照片。當然,我一直留著這張照片的原因,也是希望它能時不時的提醒我:你已經得到了幸福,我沒必要再對過去過的種種念念不忘,或是耿耿於懷。”
趙詩雅沉默了片刻,終於認輸了似的幽幽開口:
“你既然什麽都知道,為何不早點兒拆穿我?比如說,我幾個月前剛回到你身邊的時候?”
“因為那時我並不清楚你和黎路之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你想重新回到我身邊到底是為什麽。你或許有你的難言之隱。我對你,雖然不愛了,可對我來說,你依然是我從小就認識,疼愛了那麽多年的很特別的女人。而且,你這麽高傲的一個人,我不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你下不來台。”雲飛說。
“我現在也很下不來台。”趙詩雅賭氣似的嘟噥了一句。
“我猜你這次回海州,一定有你的苦衷。所以我想先了解更多一些,再決定該怎麽做。”
“嗬,這果然是你的風格:四平八穩,無趣得要死。”趙詩雅一定對雲飛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兒,“你還是當年那個讓人無聊倒死的工作狂。”
“所以你才愛上了跟我截然不同的那個男人嗎?黎路是個徹頭徹尾的藝術家,和你一樣狂放不羈,熱愛自由和冒險。”雲飛說。
“是啊!他比你強多了!”
“那你為什麽還把他一個人丟在歐洲,自己帶著孩子回海州來找我?”雲飛聽上去並沒有生氣。
“我……我們……”趙詩雅突然吃螺絲,說不出話來。
“我猜,是因為齊天梟答應了一些……你無力抗拒的條件,對吧?”
“你,你到底知道多少?!”趙詩雅憤恨地反問。
“你和黎路雖然相愛,可你卻因為當年親手毀掉了我們之間的婚約,惹惱了你父親,斷絕了與趙家的一切聯係。這個我早就聽說了。”楚雲飛說,“而黎路這幾年混得也不好,他的畫始終得不到業界的肯定,無法靠畫畫養活你們一家三口。是這樣吧?”
趙詩雅不說話,大概是默認了。
“這幾年,你和黎路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吧?我聽說,你沒有再去跳舞,也沒有穩定的收入。”
“是又怎樣?!”被拆穿了自己的窘境,自尊受傷的趙詩雅有些氣憤。
“齊天梟,恐怕答應給你不少錢,讓你來幫他攪亂我的生活。是吧?”雲飛問。
“不,不隻是錢而已……”趙詩雅的聲音弱了下去,尾音突然消失,抽抽鼻子,低聲哽咽著說:“他還答應我,會幫我……對黎路在歐洲和中國兩地進行全麵的推廣,幫他成功、成名……”
“黎路恐怕並不知道這個原因。”雲飛有些傷感的說。
“他什麽都不知道……”趙詩雅終於忍不住,失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