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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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答應了周六和蘇憶塵見麵,可是,直到周五下午,花栩栩還是沒有收到梁慈念的聯絡,也沒通知她周六什麽時間去見憶塵比較合適。
周六清晨,花栩栩睜開朦朧睡眼,視線穿過薄薄窗紗,窺見室外那片湛藍無雲的大晴天。
她看了一下時間,早上七點不到,差不多是她平時上班起床的時間。反正也睡不著了,她索性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吃了個簡單的早飯。
穿一件複古焦糖色紅毛衣,黑色緊身褲,花栩栩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最新出版的藝術類期刊,窩在沙發裏翻閱起來。
時鍾敲過十點,剛好翻完一本雜誌,她就聽到,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一陣急促的來電鈴聲。
雖然是陌生的手機號碼,可花栩栩卻立刻猜到,這個電話可能是蘇憶塵或者梁慈念打來的。
“喂?栩栩?起來了嗎?”電話那邊果然響起蘇憶塵磁性滿滿的溫潤嗓音,“我已經到你樓下了。”
“哦!”花栩栩吃了一驚,放下雜誌,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起來了。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我……就不進去坐了。”他在電話裏勉強笑了一下,“我還是在車裏等你吧。你收拾好了就出來,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
隨意披在身上的短外套,也掩蓋不住花栩栩玲瓏纖細,凸凹有致的好身材。流蘇黑色高跟半靴,將筆直的雙腿進一步拉長,使她看上去更加高挑、有氣質。
見她正向他走來,蘇憶塵的視線緊緊黏在她身上,怎麽也移不開。四年沒見,她出落得更加楚楚動人,純美柔和的氣質中,平添了幾分令人沉醉的優雅和成熟。他眸子與她明媚的杏眼目光交錯的一瞬間,蘇憶塵隻覺心頭猛地一顫,心動的感覺一如從前,讓他怎麽忍心放棄她,將她拱手讓與別的男人?
“所以,你們……就住在這兒?”他苦澀地皺著眉,問站在他麵前的花栩栩。他憂傷中帶著明顯妒意的目光,迅速掃過她身後根本算不上豪華氣派的三層小樓。
花栩栩明白,他所說的“你們”當然指的就是她與楚雲飛。看來憶塵已經知道,她和雲飛是同居的關係。
難怪他不願進屋坐,大概是怕看到她與雲飛生活在一起的日常情景而傷心難過吧?
“嗯,房子是久了點,但是裏麵很舒適。”花栩栩淡淡笑著對憶塵說。
他突然像是再也壓不住胸腔之內抑鬱的情愫,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將她禁錮在他顫抖不已的懷抱中。她想掙脫,卻明顯感覺到,耳邊微微發顫的呼吸竟是那樣脆弱無助,時斷時續。
“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要我下地獄,我也願意。”他忍著哭腔,氣若遊絲的對著她耳邊呢喃。
“別這樣,憶塵……”她終是不忍心看他難過的,可既然分手了,她也不該再讓他抱有無謂的希望,“好了,憶塵……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地方嗎?”
她輕輕將他推開,想轉移話題。
“嗯,我們走吧。”他將盈滿眼眶的淚生生憋了回去,拉著她進了車裏。
開車的還是上次花栩栩在梁家曾遇到過的那位管家。
她和憶塵並肩坐在後座上,看到憶塵幾次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卻都猶豫再三,怕她再拒絕,隻得長籲短歎著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和他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他問。
“大概七八個月前吧。”她淡淡的說。
“他追你的?”
“嗯。”她點點頭。
“這麽說,你等了我三年多。”
花栩栩扭頭望著窗外,默認著,同時也忍耐著想要對他更溫柔一些的衝動,盡量板著一張冷靜的臉。
他的手緊緊攥成拳頭,不甘心,又咬牙切齒地歎著氣:“如果我早點發現母親毀掉了我寫給你的那些信,如果我早點回來找你……你就不會跟楚雲飛在一起了!”
可是,這世上很多時候根本沒有“如果”。花栩栩在心中默默想著這句話,卻沒有勇氣說出口。
“那三年裏,你也會……偶爾想起我嗎?”他緊張的低聲問她。
她久久沒有回答。事實是,她曾經常因為太想他,半夜裏心痛到哭醒;為了他幾乎患上自閉症、厭男症,可如今,對於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都不想再提起半句。
原來,我也有如此心狠的一麵啊?花栩栩心中苦澀的想。
“唉……”他見她不回答,終於傷心的長歎一聲,“不想說嗎?也罷。”
後半段,他們一路保持沉默,誰也沒有再主動提起任何話題。
車子在海州市最南端,一棟漂亮而宏大的貝殼形臨海建築外麵停了下來。花栩栩認出這裏是全市最高級的會展中心,每年都有數不清的世界級劇團、樂團和藝術家在這裏舉辦展覽和音樂會。
她下了車,和蘇憶塵一起穿過會展中心高大的正門走了進去。
在一樓大廳向右轉了一個彎,管家為他們推開一個寫著“二號廳”字樣的複古實木大門,蘇憶塵不顧花栩栩的阻止,牽了她的手走了進去。
空曠而明亮的音樂大廳一下子撲進花栩栩驚訝的視野中,此時,這間大廳還是空蕩蕩的,除了她和憶塵,並沒有其他人。
“這是?”
“母親說,她已經為我預定好了這間大廳,兩個月後,會為我在這裏辦一場回歸鋼琴獨奏會。”
“你要重新開始彈琴嗎?”花栩栩驚喜的問憶塵。
“是啊。除了鋼琴,我現在差不多一無所有。”
他轉過身來望著她,憂傷的視線刺得她又是心頭狠狠一疼。
“你到時候,會來聽我演奏嗎?”他傷感地凝視著她,同時用眼神乞求著。
“嗯,應該可以。”花栩栩扭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
“我不要看到那個男人,你不要帶他一起來。”他唇角顫抖著對她說。
“嗯。”她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舞台突然動了起來,正中心緩緩升起一台漆黑明亮的複古三角鋼琴來。
“你想聽我彈琴嗎?”他扯了扯她的手,“你以前說過的,最喜歡看我彈琴的樣子。每當聽到我的琴聲,都會重新愛上我一次。”
花栩栩記得當年曾對他說過的情話,此時聽他重提舊事,心中又湧起一股難以忍受的苦澀。
她在前排坐下,他走上台去坐在鋼琴椅上,將細長柔軟的手指搭在黑白鍵盤上。
琴聲頓時從複古鋼琴中流瀉而出,天籟一般,動聽得仿佛來自至純至美的另一個世界。
她專注地望著他,聽著那久違的琴聲,難以抑製的心痛卻仿若從她靈魂深處一點一滴逐漸蔓延。
他的琴聲越來越悲戚、低落、沉悶,他的手指也如同灌了鉛,沉重得幾乎無法動彈。兩行淚止不住地從他雙眼眼角流淌而下,模糊了他最是英俊、脫俗的一張臉。
他哭得停不下來,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花栩栩不安地從座椅上站起來,猶豫著朝他身邊走去。
誰知下一秒,她卻分明看到兩行駭人的鮮血,從他兩個鼻孔突然噴出來,迅速滴落在他雪白的襯衫前襟上。
“憶塵!”
她頓時慌了,眼角湧出酸澀的淚,朝他身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