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輝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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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今生被推下車的時候,認出來這裏是自己投資的薑重樓的實驗室大樓。這棟實驗樓五層高,配備三層地下室,其中第三層是用來儲存冷凍藥劑,而現在他們被黑衣人押著來到了這裏。
他們從茶室被帶走的時候,穿的並不多,所以此刻寒氣來襲,鍾意率先打起冷顫,餘隱緊跟隨後。
趙今生本來就感覺不到溫度,但是他認為對方將他們帶到這裏應該有所圖謀,所以這他第一時間看了一下丁乙。
丁乙麵色如初。
趙今生迅速的作出一個假反應,打了一個哆嗦,他常年臉色偏白,一時難以看出破綻來。
元一一直在門口盯著幾個人的動作,最後將目光落在丁乙身上。a先生說要找一個特別的,這個人不會畏懼寒冷。他手指一伸,“把他留下,其餘都帶走。”
趙今生、鍾意與餘隱又被推了出去。趙今生與餘隱隔空相望,見她搖了搖頭才放心下來。倒是鍾意的狀態很不好,神態非常的遊離。
被留下來的丁乙不明所以,隻能時刻提高警備。見滿室的瓶瓶罐罐,他想了想,還是掏出了手套帶上。他可沒忘記那天晚上薑重樓給那群人用的東西。s喝完我給
不多時,實驗室的門再次被元一打開,“a先生,您請!”
一位穿著黑色羽服的老者走了進來,此人正是丁乙之前看到車的那位。不過現在他摘掉了墨鏡,露出一雙慈祥的眼睛,身上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若是走在路上,丁乙可能會認為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年輕人,你好!”
a先生一開口,更是讓丁乙感覺到一股如沐春風的暖意。他心裏就更加警覺起來。
他的師父曾告訴他,有三種人一定要小心對付,小孩、女人還有老人。這位a先生越是平易近人,他越覺得有問題。
a先生抬了一下手,元一小心的關上門,偌大的室內隻有他們兩個人。
“你可以叫我a先生。”a先生伸出一隻手,手有點偏瘦,卻襯出風骨出來。丁乙掃了眼他的手沒有動。a先生也未見怪,和煦的收回手,“是我忘了。你們那裏來的人,不喜歡握手。”
丁乙眉頭一挑,看來這位對他們知道的不少。
“陪老朽參觀一下這個實驗室,如何?”a先生帶著淺笑,真的像一個參觀的人,東看看西看看,偶然還停留下來仔細參詳一番。
丁乙始終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心裏卻盤算著,現在實驗室就他們兩個人,如果他擒住a先生,是否可以讓他們放人?
丁乙覺得自己勝算頗高,故而他活動活動了手。
a先生卻像預料了一半,第一時間便扭過頭來,然而又非常的無所謂,臉上的申請依舊輕鬆的很,“我勸你放下那個愚蠢的念頭。我進來的時候就給他們下過命令,如果我出事了,就讓你那些朋友陪葬。”
說完a先生從試驗台上拿下一個玻璃瓶,瓶中有一塊紅色的結晶體,呈現雪花狀,“你看,好東西就該待在改待的地方,安全。你啊,不要緊張。我今天隻想跟談一筆交易。”
丁乙皺眉,他都已經成了闕宮的負責人,還有什麽事是需要跟別人交易的?
“我想你讓你幫我找一個人。隻要你幫我找到他,你的朋友,我會放他們回去的。很劃算的買賣,是不是?”
丁乙問,“什麽人?”
a先生對他的反應非常滿意,“你的故人。羅庚。”
“世界這麽大,我可沒那麽大本事。”他這麽多年連闕宮這麽大的組織都沒找到,何況是一個人。
a先生看丁乙的目光就更慈愛了。“我敢提,自然知道是你可以的。”說著,他拿出了一個黑匣子丟在了桌上,“這個呢,就當做我的誠意。”
丁乙望著那個黑匣子,眼中寒光直閃,“……你從哪裏得到的?”
“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a先生雙手交叉在腹前,“不過我這個人總喜歡自己吃虧,這是從羅庚那裏得來的,你找到羅庚之後,可以自己去問他。不過你不需要檢查一下嗎?”
a先生用目光示意桌上的黑匣子。
“放心,這回沒有毒。”
丁乙這才伸手去拿。
“你這個手套很特別。”a先生看到他伸出的手上戴著手套,不由出聲道,見丁乙頓了頓,又笑著說道,“別誤會,我隻是喜歡誇人而已。”
丁乙將黑匣子取了過來,他輕輕一轉便看到編號,03575,這個匣子是他的副手陳峰的。看來這筆交易他不得不接,“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不放心我的朋友們,我想帶著他們一起。”闕宮的手段防不勝防,活著是容易,可怎麽知道他們不會亂用些藥劑什麽的。
“ok,我答應你。”a先生很是高興的拍了拍手,“不過我還是提醒你,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
丁乙見他很爽快的答應,不由提到,“我朋友的中的毒……”
“年輕人,可不能太貪心了哦。”a先生眼中閃過一道厭惡,不過片刻又恢複了慈愛的模樣,“你放心,她暫時死不了。你隻要找到羅庚,我便會讓人替她解毒的。”
等到後來,丁乙終於明白a先生為什麽同意他帶著同伴們,又為什麽確認他能找到羅庚,但他並不後悔這個決定。
黑,是一片的黑色。
他與a先生交易完成後,被帶到了天台上,餘隱等人已經等在那裏,包括昏迷不醒的薑重樓。
他目光從抱著薑重樓的鍾意身上掃過,他發覺得鍾意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然而此刻他沒有時間多問。
因為那些人給他係上了眼罩。
他聽到a先生囑咐元一帶著人離開。等一陣腳步聲消失後,他感覺被人推了一把,然後他聽到a先生說,“我就不送你們了。”
他似乎感覺到了風的,又似乎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又似乎感覺到水的流動。a先生送他們去了哪裏?
“這是什麽地方啊,那麽黑?”這是鍾意帶者哭腔的聲音。
“很像你說過的地方。”這是趙今生篤定的聲音。
“你說,我們能活著出去嗎?”這是餘隱懷疑的聲音。
他伸手揭開眼罩,黑色,舉目都是黑色。他記得他們明明就是在天台上,怎麽會到了這裏?
此時他也顧不得黑匣子有沒有毒,按著對楊峰的了解,手動輸入密碼。
“叮”盒子打開。
他迅速取出鏡片戴在眼球上。
黑匣子是時空局特製的秘密武器,裏麵的東西不到緊要關頭也派不上什麽用途。像他取出來的隱形鏡片,就是局裏用來進入時空而研製的特殊武器。不過他的小隊並不屬於跨時空稽查隊,故而對如何穿梭時空帶他一無所知。
他睜開眼,四周圍都呈現透明帶著隱隱的淺灰色,看著就在眼前身邊的樣子,但其實離的很遠很遠。每一麵都像是無數條的細線構成,而這些線條正順著一個方向緩緩的流動著。
他驚叫出來,“時空隔離帶!”
這個詞餘隱跟趙今生說過,所以他聽到丁乙的話,忙問道,“時空帶?是什麽意思?”
“這是世界其實是多維度的。在我們那個時代,弦理論已經被證實,世界一共存在十一個維度,二十六個空間。每個空間與空間之間會存在一個時空帶,保證兩個空間互補幹擾。”丁乙沒想到a先生竟然有能力打開時空帶,“你們在這裏不要走動,我去看一看。”
趙今生卻準確的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把我們送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丁乙驚訝於他的敏銳以及黑暗中的敏捷,他將黑匣子收好,“我跟他做了一個交易,我替他找個人,他放你們回去。”
“我不信。”讓丁乙意外的是,說話的竟然是一直恍惚不曾注意到他存在的鍾意。“丁乙,他是惡魔。惡魔是不會兌現諾言的。”
“那怎麽辦?”丁乙緩緩問到,他也怕a先生違約,但是他又能怎麽辦?楊輝的下落他勢必是要知道的。
“逃。他能送我們進來,有入口就一定有出口。”鍾意信誓旦旦,若是有光,便能看到她眼中閃亮的光。可惜就算丁乙能看到顏色,他們此刻在他眼裏也隻是一個淺白色的影子,“他為什麽要讓你老找。那一定是因為你比他更厲害。丁乙,我們逃走吧。”
趙今生接過話,“她說的不無道理。但是那個人自己都不敢進來找人,我們,就一定能逃出這個地方嗎?”
“我覺得……”餘隱剛要說話,就被一個人捏住了手,從手溫上不能判斷正是趙今生。
趙今生對丁乙的話保持幾分懷疑,故而不願意餘隱說出更多的事情來。
“希望總比奢望好。”在山下時鍾意隻是匆匆瞥了一眼,隻是一個側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信任那個a先生。說著說著,她伸手使勁拍打薑重樓的臉,“薑重樓,你醒一醒!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我就把你丟在這裏了。”
她越焦急,丁乙的心就越沉。
“丁乙,你有沒有辦法讓他醒過來啊?”
鍾意還是他眼中那個敢愛敢恨的人,在麵臨生死的時候,她依舊選擇了飛蛾撲火,因為薑重樓給她帶來了她從來沒意識到的安全感。
她愛薑重樓,所以薑重樓成為了她黑暗中的光。
丁乙能理解,愛情就是這麽的不講道理。他咽下自己的苦澀,決定將那些愛意永遠的埋藏。他從黑匣子中取出唯一的一瓶強心劑,“你喂給他吃了吧。”
然而鍾意胡亂舞動的手又讓他想起來,他們是看不見的。“算了,我來吧。”
他蹲下身,捏開薑重樓的嘴巴,灌了進去。
鍾意因為一直抱著薑重樓的頭,所以觸碰到了丁乙的手。她提出疑問,“丁乙,你能看見?”
這話讓餘隱拉了下趙今生的手。確實是有古怪。
丁乙苦笑著,“你不是一直說,我很厲害嗎?”至於為什麽能看見他不會說的,這是局裏的機密。
“咳咳……”薑重樓痛苦而壓抑的悶咳兩聲。
“薑重樓,你醒了?”鍾意聽到薑重樓的聲音頓時歡快起來,也不對丁乙刨根問底,“你現在怎麽樣?還疼不疼?有沒有事?”
薑重樓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然而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感覺自己應該是躺在鍾意的腿上,他艱難的動了動身子,“我,失明了嗎?”
“不,你怎麽會失明呢!”鍾意扶著他起來,“我們現在在時空帶裏頭。時空帶你知道嗎?就是時空跟時空之間的紐帶。”
鍾意絮絮叨叨的聲音,讓薑重樓因疼痛而分散的意識慢慢收回來。他忽然嗅了嗅鼻子,“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鍾意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那是我的味道的啊。”
丁乙卻聽明白了薑重樓這句話的意思,“a先生讓我到這裏替他找一個人。”過人的嗅覺也是智能人的一大特點。
薑重樓捂著胸口喘了兩口氣,“難怪,難怪……”難怪袁從他們找不到義父,原來是關到這裏來了。“他怎麽有辦法打開時空帶?”他自然不會去懷疑時空帶的說法,畢竟他們已經站在這裏了,懷疑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也許隻有找到羅庚才知道。”丁乙又四下張望了一下,最後決定依靠薑重樓,“你指個方向,我們去找。”
“如果你們要找的人不在這裏,是不是就意味著,真的有出口?”
餘隱的這一猜測得到了鍾意的強烈附和,她吃力的扶著薑重樓,一字一頓的,“會的,我們一定會找到出口的。”
薑重樓本不願麻煩鍾意,他不想欠她。然而他實在是體弱的厲害。他用了嗅了嗅,“走這邊。”
邊走他邊想之前元一的問話。
他在車上的時候,其實醒過來一次,元一坐在他的旁邊。
“薑重樓,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再見麵。”元一的話裏滿是悵然,隨即忽然大笑起來,“不過,這一幕我可是想了許多年了。”
“我知道,你恨我。”薑重樓靠著椅背,有氣無力的喘著氣,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滾落下來。
元一興致勃勃的道,“我這新藥怎麽樣?”
“挺不賴的。”他歪著頭淡淡的掃了元一一眼。“祝賀你。”
元一,他們是大學校友。那時候他雖然讀的物理係,卻經常泡在醫學院,經常被人誇他是醫學上的怪物。元一這個醫學院的天才便一直視他為競爭對手,後來義父知道後便以與他比賽的由頭將元一帶進了闕宮。
等他找到元一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了在闕宮的煉獄。
“可是我一點也不開心。”元一伸手捂住臉,“我一直希望我現在經曆的一切,都是夢。夢醒來,我還是那個一身傲氣,看不慣你的醫學院學生。”
薑重樓捂著自己的胸口,大聲的喘著氣,沒接過話。
“薑重樓,說說先知的事情吧。”
元一的聲音就像是從遠古飄來的一般,漾在薑重樓的耳朵裏。他眼前一片模糊,意識渙散,他知道他們對自己用了彌散藥,而元一剛剛那一番作態,則是利用愧疚讓他放鬆警惕。
他們要催眠自己,得到關於先知的消息。他心中一喜,這就說明他們沒有掌握到先知的的真正秘密。
“薑重樓,你害了我一個還不夠嗎?”元一伸手便使勁掐著他的臉,指痕深深,露出血珠出來,“你這次更過分,竟然拖一個女孩子下水。”他歪著脖子,猙獰著臉,可下一瞬又帶氣了笑,然而這比猙獰更可怕,扭曲的表情想一個表態,“你要是告訴我先知的秘密,我就放她一馬。”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元一將臉貼在他的麵前,一隻手鬆開他的臉,直接在他肚子上狠狠揍了一圈,“薑重樓,我耐心真的不好的。”
“我不知道。”薑重樓悶哼著,元一又是一拳打了過來。
元一將手在他身上擦了擦,然後一拳將他打歪,撞在了車窗上,發出“叮咚”一聲響,而薑重樓費力的睜了睜眼,眼皮卻怎麽也抬不起來。
“壞胚子。”元一又將他拉起來,卡著他的脖子,貼在他的耳朵邊,“薑重樓,如果你不想孤兒院的實驗繼續下去,就得分散a先生的注意力。”
薑重樓眼睛已經看不見人影,而脖子被累的快窒息的痛感又讓他保持了些許的清醒,他終於氣若遊絲的吐出幾個字來,“隻有羅庚知道。”
元一一鬆開,薑重樓便直喘氣,還未喘上兩口便暈倒在座位上。元一懶的多看一眼,“真是個不壞的壞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