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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
    聽了刁鬆雨的交代，鍾涵菡起了個大早，一手扛著一箱礦泉水，一手拎著一大袋還熱乎的饅頭包子，蹬著高跟鞋，步伐穩健地走到預定的拍攝地點。
    攝製組和行政部的人隻當鍾涵菡是個臂力驚人的女場務，倒也不客氣地圍上來吃吃喝喝。
    之後，攝製組又是布置場景，又是安排機位，行政部的人則忙著定劇組的接送車輛、盒飯以及藝人的住宿和交通。
    大家似乎都在忙碌各自分內的工作，隻有鍾涵菡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總覺的自己除了給大夥兒提供早餐之外，什麽也插不上手，什麽忙也幫不上。
    她開始懷疑總經理派她下來到底意義為何。
    行政部的妹子光是和接送車輛聯係，確定人數、時間和地點，就忙得焦頭爛額，半個小時內，電話都沒從耳朵上拿下來過。
    鍾涵菡忍不住想上前幫忙。
    “我是公司運營部的，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一聽鍾涵菡是運營部的，大夥兒都皺了皺眉，覺得公司突然派了個外行人來瞎湊熱鬧。
    “那你幫我催催雪珊吧！都到了約定時間了，她竟然又遲到……”
    行政部的妹子見到有人主動要當接盤俠，自然甩了個最大的鍋給鍾涵菡背上。
    職場經驗少的鍾涵菡，自然不知道自己接了個什麽樣的活兒，內心還竊竊歡喜，認為自己居然能和明星通上電話，將來也不失為自己向朋友們炫耀的談資。
    興奮又忐忑的等待之後，對方終於接通了。
    但說話的人並不是雪珊，而是她的助理。
    對方還不等鍾涵菡內心排演了無數次的問好說出口，冷淡地說了兩句話，就掛斷了。
    剩下鍾涵菡呆愣在原地，腦子內一團漿糊，隻能機械地轉述著對方的話語。
    “雪珊的助理說，雪珊得明天上午才能到……”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劇組都因為這句話而炸了鍋。
    剛才還像個透明人的鍾涵菡，成功地吸引了劇組所有人的注意。
    鍾涵菡莫名成了雪珊的替身傀儡，替她挨下了全組所有人的怒視。
    “她雪珊出道這麽多年就沒有準時過！這回又什麽理由？”
    攝製組導演衝著鍾涵菡吼道。
    “她助理說她路上出了車禍……腳扭傷了。”
    導演被氣得把劇本往座椅邊兒上“啪啪”直摔。
    “出個車禍能扭傷？這理由太他媽有創意了！得，她一扭傷，特意給她排的舞，又得泡湯了！”
    有了導演的開罵，剛才還憋著氣的工作人員，紛紛衝著鍾涵菡發泄起自己的不滿來。
    “她拍的是廣告又不是影視劇！一天就能收工的東西，哪有隔夜的道理？”
    “她真把自己當大明星啊？那也得有那個演技！”
    “我們攝製組明後天還有別的工作安排呢！”
    “場地租用時間早就跟豎店談好了，接著租場地，光一天就要浪費多少錢！況且現在是拍攝旺季，多少劇組排著隊想頂上來呢！”
    “整組的酒店和機票都訂好了，有些不能退啊！”
    ……
    在劇組中，演員耽誤拍攝進程是大忌。
    演員一個人的延誤，能導致整個劇組陷入癱瘓，不僅耽誤拍攝加大了拍攝成本，還會打亂每個工作人員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剛才還幹勁滿滿和睦融洽的劇組，這會兒變得喪氣起來，偶爾還見著火星子。
    隻不過幫忙打了個電話的鍾涵菡，無辜地成為了撒氣的對象。
    明明沒有開機，攝製組還一會兒嫌棄她擋著機位，一會兒嗬斥她別勾到設備的線路，行政組的幾個妹子又竊竊私語地責怪鍾涵菡盡幫倒忙。
    鍾涵菡心裏很不是個滋味，敢情雪珊崴了腳都能算在她頭上了？
    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就往場外走去。
    大家議論紛紛，懷疑她十有八九是臨陣逃回公司，哭著鼻子向辛總打小報告。
    半個小時後，卻見鍾涵菡拉著一個妹子過來，長得挺標致，身上還穿著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隔壁劇組的清宮宮女裝。
    “導演！我找了個舞替！你們可以先拍她！”
    連同導演在內的所有劇組成員，都沒想到鍾涵菡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找到舞替，而且舞替的身材和臉型都和雪珊有幾分相似。
    “你……你怎麽找來的？”
    導演目瞪口呆，他都還沒開口要求找舞替，這個外行人居然率先想到，還真拉了個人過來。
    “隔壁劇組在拍大型清宮劇呢，演宮女的那些小姐姐剛好在休息，我就專挑和雪珊身形差不多的，去問了一圈！剛好這個小姐姐也是舞蹈學院畢業的，民族舞什麽的不在話下！咱們可以先拍舞替，到時候再接上幾個雪珊的正臉鏡頭！就不用雪珊忍著腳傷上場了，還能節省不少時間！”
    “好好好！趕緊讓這個妹子換上衣服！咱們開拍！”
    導演順水推舟，應承下來。
    決定先用這個替身完成舞替和多個背麵視角和中遠景的鏡頭，以防到時候雪珊再出什麽幺蛾子。
    鍾涵菡不無得意，朝剛才對她撒火的幾個人，又給輕蔑地瞪了回去。
    雖然整個劇組情緒不佳情有可原，但把她當軟柿子，誰都要上來掐一下就不對了！
    以鍾涵菡的火爆脾氣，怎麽著也是個還沒熟的脆柿子，硬比磐石，偏要下嘴，崩壞了牙不說，還會惹得滿口又苦又澀又麻。
    …………
    舞替小姐姐倒是十分敬業。
    換上本來是給雪珊準備的衣服後，就像歌伎上身般入了戲，對著鏡頭就來了一套臨時編排的舞蹈動作。
    長袖翻飛，眉目嬌媚，翾風回雪，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看得一眾組員無不嘖嘖稱讚。
    替身小姐姐倒也頗有演藝天賦，不僅能把歌伎集“歌舞大乘”時期的嬌柔身姿展現地淋漓盡致，還能把在教坊學藝期間生澀動作和肢體的不協調的狀態惟妙惟肖地重現出來。
    很多鏡頭一遍就過。有些重複拍攝的鏡頭，好多也隻是因為隻有一台拍攝機器，需要換個角度展現整套連貫動作而已。
    連導演都免不了對她誇讚一番，稱她日後要是有機會，會比雪珊還紅，而且紅得更久。
    隻可惜了，在正片中永遠不能出現她的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