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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正是這句話刺激到了林落施。
    最終林落施還是決定收下了那張支票。
    “謝謝，我替林氏的員工和股東謝謝你！”林落施十分誠懇地說。
    薛誠的資金進入林氏賬戶，增持之後股價倒是漲了一些，林落施也算鬆了一口氣。
    其實隻要熬過那段日子，等來年的一個項目到期順利完成，資金回籠，利好消息便能緩解困境，可兩天後媒體突然曝光“林氏內部資金斷裂，多家銀行貸款即將到期且無力償還”的負麵新聞，緊接著下午便傳出多家代理商將不再與林氏續簽訂單的消息……
    一係列沉重打擊，這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林氏股價第二天開盤，短短20分鍾內跌至47%，10時48分強製性停牌，林氏市值縮水一大半。
    林落施接受林氏才短短大半個月，卻輪番遭遇打擊。
    當天下午多家媒體全部堵在林氏大廈門口，希望可以采訪一下林落施，林落施卻在辦公室裏給每家銀行打電話，求爺爺告奶奶似地希望可以延後還款日期，但徒勞無功，所有銀行似乎都統一好了口徑。
    “林總實在抱歉，如果您不按照規矩做事，我們也很難辦。”
    “公眾媒體上都是貴公司的負麵新聞，上頭也逼得緊，怕死賬壞賬，所以這貸款真的無法延期……”
    好吧，這便是世態和人情。
    林氏風頭正勁的時候，各大銀行都追著你，希望可以給你提供貸款，如今一點風吹草動，就怕你賴賬，恨不得派人盯在公司門口逼著你還錢。
    林落施怎麽會看不明白，所以電話裏那些銀行婉轉拒絕，她也沒再多求。
    以為這就是最糟糕的狀態？
    但厄孽怎麽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當天晚上9點，林落施還在公司加班，卻突然接到助理向佐打來的電話。
    “林總，不好了，薛總監出事了……”
    自從林落施接手林氏後，就任命向佐為她的助理，她父親先前的助理薛誠為總監。
    林落施匆匆趕到s市公安局，並沒有見到薛誠本人.
    警方稱因為涉案金額巨大，嫌疑人暫時無法保釋，也不能與任何人見麵。
    林落施身子猛烈一晃，整個人像是墜入冰涼的井底。
    她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向佐在電話裏也說得不清不楚，可是怎麽好端端就進了局子呢，而且還是“涉案金額巨大”……
    “林總！”
    就在林落施恍恍惚惚間，向佐從外麵走進來，她回頭就一句：“到底怎麽回事？”
    向佐臉上滿是糾結的神情，像是有千萬句難言之隱，最後大致理了理，解釋：“薛誠之前給你的那筆錢，其實並非他通過正常途徑炒股所得，而是他利用職務之便進行內幕交易非法所得，之前肖氏收購林氏的時候，他利用職務之便事先低價大量購入林氏股票，等林氏複牌之後再高價拋出……”
    林落施一時無法接受，薛誠跟隨她父親多年，圈內風評一直不錯，為人謙和，作風正派，怎麽可能會做這種違法之事。
    “為什麽？他缺錢嗎？為什麽要冒著風險去賺這筆錢？為什麽要出賣林氏？”林落施衝著向佐吼出來，內心的在意和憤怒相互對抗，幾乎快要將她逼瘋。
    “這也許就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吧。”向佐忍不住感慨。
    這樣的答案，林落施錯愕之餘全是無盡的悲慟。
    “我不會追究誰的過錯，可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薛誠被拘留，我也不會管，隨他去，因為是他咎由自取！”林落施橫下心，惡狠狠地對著向佐說出這些話。
    正要走，可手臂又被向佐拉住。
    “你可以不去管薛誠，但是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知道是誰給證監會發的舉報信？是肖墨寒的律師，而且這筆內幕交易早在好幾個月前就已經完成，一直沒有出事，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被檢舉？時間配合得如此巧妙，你難道不覺得對方另有目的？”
    一番話說得林落施心驚肉跳，內心那股被她一直壓製住的恐懼感再次升騰起來。
    冷靜點想，向佐說得沒有錯，這不應該是巧合！
    向佐第二天便聯係了打這類官司的金牌律師，谘詢下來情況也不算很悲觀。
    因為證監會是收到舉報信才開始對薛誠進行調查，但目前而言尚沒有查到有力證據，況且國內證券市場相關法律法規一直不完善，內幕交易的界定標準也沒有最終明確，所以按照律師的意思，隻要證監會和警方沒有掌握薛誠的犯罪證據，那麽這件案子便不會太棘手。
    這答複總算讓向佐略微鬆了一口氣，可第二天下午，林落施卻突然收到肖墨寒的電話。
    “晚上有時間嗎？出來見個麵吧，我手裏有你要的東西！”
    ……
    肖墨寒約的地方是s市的一家星級酒店，隻可惜酒店的裝修和硬件都有些老了，不過從大廳的設計和排場還是能夠看出當年的風光。
    林落施很奇怪為何肖墨寒會選這麽一間老舊酒店見麵，正想打電話問他人在哪兒，一名酒店服務員卻朝她走過來。
    “請問您是林小姐嗎？”
    “是。”
    “您好，林小姐，肖先生現在正在酒店的805號房等你，讓你到了之後就去房間找他。”
    林落施坐電梯去八樓。
    客房的走廊還是鋪的那種老式印花地毯，林落施一路找到805號房間，門沒有關，她輕輕推開進去。
    肖墨寒正坐在窗戶前麵的半圓形沙發上抽煙，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夾著半截煙，身上依舊是黑色襯衫，袖口往上卷起一點，露出手臂上的線條和腕表。
    這樣的肖墨寒，即使麵無表情，但暗影中那雙黑眸還是讓林落施骨子裏透出莫名寒氣。
    她緩緩走到沙發前麵，這才發現小圓桌上的煙灰缸裏已經堆了一小堆煙蒂，難怪房間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尼古丁味道。
    沉一口氣，林落施開口：“肖總，不知你把我叫來這裏，有什麽東西要給我？”她盡量保持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