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三方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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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冷冷一笑,一堆眸子竟然如毒蛇一般豎立,她舔了舔嘴角,盈盈的笑道:“那這軒轅陛必然是死定了,不過還請殿主留他一條性命,容我取了他真陽再殺他,到時候十月懷胎,我帶上軒轅陛的遺腹子,軒轅家主的獨苗孫子回去,軒轅家可得把我捧上天去了,說不得我的兒子日後也能成為軒轅家的一代家主呢。”
一個肥胖的漢子盤坐在那裏,一身的肥肉都已經攤在了地上,臉上的五官幾乎不見,都隻剩一條細細的縫隙,從最下麵的那條縫隙中嗡嗡的傳出一陣細聲細氣的話語,“嬌娘好算計啊,如此,那我也是軒轅家少主的同榻兄弟了,那他的兒子,也得叫我一聲爹呢。”
那女子妖媚的與他拋了個媚眼,漢子身上的肥肉樂的一陣顫動。旁邊一個白胡子雪白,身材卻依然魁梧的老頭悶哼了一聲,“騷母狗,別在這給爺爺吹什麽淫風蕩氣,我隻問一句,我那弟弟到底是上清宗的天緣殺的,還是蟲縱和鏡仙那兩個雜碎幹的?”
名叫嬌娘的女子扭著身子走到魁梧老頭身前,身子一軟就要往他身上靠,嘴裏膩膩的出聲道:“何老大剛剛返回,何必如此暴躁呢?可是修這童子身的功夫火氣燥的很?要不要讓我給你治理一下,也讓你做軒轅陛的大哥呀?何老已經死了,你又何必介懷到底是誰殺的他,不若今晚妹子就好好開解開解你,給你講一講雙修大道的風光如何?”
何老大一拳打在嬌娘高聳的胸前,將她直接震飛到牆角,嘴裏不屑的說道:“就你身前這二兩肉,喂養了多少漢子了,還想來髒爺爺我?我那蠢貨弟弟,若不是早年破了身,至於現在境界一直上不去,被人輕易擊殺嗎?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在我弟弟身上吸走了多少修為?若我真要深究報仇,當有你一份。”
倒在地上的嬌娘胸口炸裂,一片的血肉模糊,她從地上爬起身,居然混不在意,依然嬌笑道:“何老大你也真是粗莽,女子這裏怎麽能隨便亂摸呢,起碼也讓我同意了呀不是?”
何老大感覺不對,急忙低頭一看,打人的那隻手臂已經漆黑一片,絲絲的黑血已經順著炸開的傷口滴在地上,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的小洞,儼然是中了劇毒。何老大猛然抬頭怒喝道:“騷母狗,你敢對我下毒?還不趕緊給爺爺解了!”
嬌娘一根手指按在自己嘴角,嬌笑著說道:“哎呀哎呀,這個毒可不好解,粘上之後就會直入丹田,必須得我從外腎處竅眼以口吸出來才行呢。嘻嘻,要是何老大願意,我這就給你解毒。”
殿主沉聲說道:“你們幾個,別鬧了。嬌娘,趕緊給他解毒,彘,給嬌娘治一下傷,兩個破口袋一樣掛著,真是倒胃口。”
嬌娘搖擺著身姿走到那個肥壯的大漢身前,趴在他肩頭柔聲道:“彘哥哥,你快給奴家救治一下呀,這可是你最愛吃的軟 肉了,你忍心看它們這樣嗎?”
彘嘿嘿一笑,伸手從自己肥壯的身體上一抓,居然就這麽生生的揪下一塊肉,放在嘴裏吧唧吧唧的咀嚼了一陣,嬌娘媚笑著將胸口送到他麵前,彘努力嘟起頭上最下麵那條細縫,從中吹出一股氣。氣息吹拂到嬌娘胸前,她破碎的胸口居然肉眼可見的開始愈合鼓脹,片刻之後就變成了一對高聳裸露的女體。
見傷勢愈合,她也不著急拿出衣服換上,就這麽大赤赤的走到何老大身前,伸出手指點在何老大漆黑的手臂上,何老大漆黑的手臂居然開始變硬結痂,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硬殼,在一陣開裂聲中,那些硬殼寸寸碎裂掉在地上,何老大的手又重新變回了正常的膚色,隻是顏色比左手卻要疏淡了一些。
嬌娘笑嗬嗬的將那些黑痂拿在手上,一片一片的放進嘴裏嚼著,似是吃什麽零食一般全部吃了下去,然後打了個飽嗝,抹著自己的肚子說道:“唔,吃飽了。”
何老大臉上陰晴不定,他隻當這蕩婦給他下了毒,沒想到這毒居然還趁機吸了他兩成真氣,給她吃了下去。這嬌娘的手法極其詭異,何老大吃了個悶虧,也不好再度出手,唯恐又遭了這娘們的算計,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
殿主看幾人各自安靜下來,再次說道:“這幾日就守在屋中,不要走動,等到馮信神通恢複,或是如那黑影所說的群情激憤之時,咱們再出去。”
城牆之上,李元錦三人正在以神念觀察著城中,隻是除了巡夜打更的更夫,再也見不到其他什麽人了,此時已經是寅時,再過兩個時辰不到,天就要亮了。
可也正是這個時候,才是整夜之中最黑暗,人的睡意最濃的時候,也是為惡作歹最適宜的時間。
城西處,一個黑影自陰影中走出,他滿意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盒子,裏麵已經備好了兩顆上好的處子之心,回去之後肯定能讓少主滿意。
少主所傳的這種功法果然厲害,凡是陰影之下,無不可去之處,而且行走之間完全無聲,即便是有人站在對麵,也不一定能發現的了。現在吃食已經準備好了,該去再尋兩條舌頭了。
可是應該選什麽樣的舌頭呢?老的?少的?還是一樣選幾個女子婦人?黑影一時之間有些迷亂了,站在原地停頓了一下。
城牆上的雪鎣突然出聲道:“城西,有古怪。”
她話音剛落,人已經隱匿了身形,禦風衝了出去,李元錦和青致緊跟在後。李元錦神念掃過去,卻發現一切如常,並沒有設麽異樣,於是開口問道:“雪鎣姑娘,我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你發現哪裏不對了?”
雪鎣說道:“在臨街的一處小巷子裏,陰影處站了一個人。他似乎融於黑暗之中,神念是看不到的。我雲築宮的功法,對雲氣流走和風聲吹拂極其敏感,它適才不知為何咋巷子裏停頓了一下,我這才感覺到。”
李元錦道:“既然是才發現,那就說明他們之前要麽在屋中,要麽就是不停的在移動。遭了,肯定是我們不查之時,已經有人遇害了。”
三人趕緊再次催動真氣,急忙忙的趕到了那處巷子。李元錦伸手一招,二十四道劍氣就前後封鎖了整個巷子,雪鎣也不含糊,雲袖拂擺間,一縷縷的輕雲自地麵升起,霎時間就溢滿了整個巷子。青致則留在半空之中,五道劍氣淩空而立,隻要那黑影敢往上走,照麵就是一劍劈下。
層層雲氣之中,一個黑影顯露了出來,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身影,周身黑氣彌漫,看不見其麵容。
李元錦出聲道:“這位兄台,這裏已經被雲築宮的秘法和我的劍氣封鎖了,外頭還有人守著,你怕是逃不掉了。不如顯出身形看看,說不定咱們還是舊相識。”
那個黑影默不作聲,隻是周身黑氣卻猛然暴漲,將雪鎣的雲氣逼散了三尺。以為是那黑影要直接動手,李元錦皺了一下眉頭,心念一動,二十四道劍氣驟然收縮,將那一團黑氣封禁在中間。
李元錦正待再次開口,卻看見那黑氣慢慢的越變越淡,李元錦急忙一道劍氣刺入其中,但是卻什麽也沒擊中,那團黑氣最後慢慢的消散無蹤,那個黑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逃掉了。
雪鎣拂袖打散地上殘留的雲氣,仔細檢查了一下地麵說道:“他順著下水道逃走了。”
仔細看看地麵,果然是臨近著下水道口,雖然隻是寸許的寬度,但那人還是化為了一陣黑煙,自此逃了出去。
李元錦輕歎一聲,無奈的說道:“居然讓他在眼皮子底下跑了,真是可惜。”
雪鎣盈盈一笑,對著李元錦說道:“言之過早,我的一絲雲氣還附在他身上,咱們趕緊去追吧。”
三人順著雪鎣的雲氣感知,穿街過巷不停追著,可是那絲雲氣畢竟不能久存,三人追了沒多時,雲氣的感應就完全消失了。
三人走到雲氣消失的地方,仔細勘察了一下周圍,覺得分外眼熟,青致突然說道:“天緣,這裏北去三十丈,就是城主府中。”
李元錦笑著說道:“看來咱們果然是沒有猜錯,那人真的就在城主府中藏著,隻是還是不能確認到底是誰了。”
雪鎣有些愧疚的說道:“還是我境界不高所致,否則雲氣再持續片刻,咱們直接抓到那人,這件事就能水落石出了。”
李元錦笑著寬慰她道:“雪鎣姑娘不必自責,若不是你今日在場,我們兩個憨貨可能連人都發現不了。”
不遠處的青致猛然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滿是無奈,很是詫異你說自己憨貨就得了,幹嘛把我也捎帶上?雪鎣看著青致的表情,笑著說道:“天緣真人過謙了,現在人跟丟了,咱們怎麽辦?要不要衝進去搜一下?”
李元錦笑道:“搜什麽啊,你畢竟是個女子,這已經是夜半時分你還與我們在一處,咱們這樣行事說出去對你不好。既然已經到了家門口,雪鎣姑娘你就回去休息吧。今日被我們發現,這人定會消停一段時間,不過為了保險期間,明晚還是請你來與我們匯合,一起抓人。”
雪鎣低聲“嗯”了一聲,身形化為一陣雲氣慢慢消散,就要返回自己屋中去了。
李元錦卻突然出聲道:“雪鎣姑娘,今晚之事,不管發生什麽,千萬不要對人言講。”雲煙消散,空中傳來了輕聲的答應。
青致走到李元錦跟前,擠眉弄眼就是不說話,不過臉上笑容玩味,一臉曖昧的表情。李元錦無奈的說道:“你好好的,不要毀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高冷形象。”
城主府中,阿柴正一臉心有餘悸的跪在沈少青麵前,阿泉站在旁邊,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兩個錦緞麵兒的盒子。
沈少青的手指微動,阿泉手上的盒子自動打開,從裏麵飛出了四顆鮮紅的人心,竟然還在不斷跳動,砰砰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屋中格外響亮,但是這詭異的場景卻又讓人一陣陣的發寒。
沈少青微微張嘴,四顆人心如同流水一般,連貫的鑽進了沈少青的嘴中,也不知道他那尋常人的嘴和喉嚨,也不撕咬,如何吞咽的下去不小的人心。但就隻見他喉結微動,四顆人心立時吞咽不見,而他嘴邊,連一絲血跡都沒有。
沈少青閉眼仰頭,滿意的自鼻子中長長一護,臉上露出愜意至極的表情,隨後才用極其舒緩的語氣說道:“這些凡俗女子,雖然沒什麽靈氣,但是口感確實不錯。”
旁邊的阿泉站立不動,跪在沈少青腳下的阿柴卻已經開始微微顫抖,沈少青手指微動,點著椅子的扶手,輕輕地說道:“這麽說,你被天緣和雪鎣發現了,天緣還刺了你一劍,但是你死裏逃生,依然不忘將吃食拿給我?”
阿柴伏在地上,顫聲回道:“少主請放心,天緣刺我的時候被我以聖氣包裹,雖然受傷,但是他是不知道的。那三個廢物追了半天,還是給我從下水道中逃出,未曾看清我的容容貌,我也不曾出過一聲,絕對不會讓他們懷疑到少主。”
沈少青鼻子裏發出一聲哼笑,幽幽的說道:“天緣沒有離開,就說明他依然在懷疑我,這件事我們倆早就心照不宣了。”
之後他頓了頓,又低頭問道:“天緣一劍刺在了你什麽地方?”
阿柴聽到少主發問,似乎是在關係自己,滿臉的驚喜神色,低頭說道:“請少主恕罪。”然後,他跪直了身子,伸手拉開自己胸前的衣服,胸口處有一道深深的劍痕,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沈少青低頭一看,很是驚異的說道:“哎呀,這可是一處致命傷勢啊。”
阿柴頓時感動的涕泗橫流,滿麵誠摯的說道:“這對虧了少主交給我的無上妙法,否則以我這身軀,受此一劍,肯定是必死無疑的。阿柴多謝少主傳我聖氣,庇佑我的性命。”
他突然轉頭問道:“阿泉,適才我吃了幾份吃食啊?”
阿泉回答道:“稟少主,一共四份,我和阿柴一人帶回來兩份。”
沈少青點頭道:“噢,可是他們有五個人,看來我們還少了一顆呢。”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阿柴心領神會,急忙忙開口說道:“少主這是要嫁禍他們?還請少主放心,我這就再去找一顆來。”
站在旁邊的阿泉卻麵露笑容,滿臉譏諷和憐憫的看著阿柴。阿柴猶然不知,對著沈少青說道:“少主放心,我這次定會小心行事,不會讓他們再發現我...”
他正在說話間,整個人口鼻之間突然黑氣彌漫,站在一旁的阿泉冷笑著說道:“蠢貨,你身上帶著的劍傷,才是最好的證據,還需要其他的死者做什麽。”
阿泉一通言語點播,阿柴這才明白沈少青意欲何為,他猛然捂住心口,伏在地上不停的向沈少青爬去,伸出手痛苦的說道:“主上,饒命,饒命...”
沈少青卻笑著譏諷道:“受了傷就沒用了,與其留下被人懷疑,還不如拿來當做一招先手,將他們先打成惡人。你說對不對啊,阿泉。”
阿泉滿麵淺笑,微微低下頭說道:“少主神機妙算,阿泉不敢擅自評價,隻能跟在少主後麵,將少主的心思貫徹下去。”
沈少青輕輕一笑,伸手點指著阿泉,“你啊,真是機靈的有些過頭了。”
阿泉依然低頭欠身,輕輕的回答道:“這都是少主教導有方。”
沈少青和阿泉,兩個人就在那裏,言笑晏晏的看著地上的阿柴不斷扭動,痛苦萬分。阿柴也就此終於明白,主上為什麽會說那個被冤魂吞噬的烏先生,死的太便宜了。
阿柴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爬行的身體也漸漸地停了下來,最後,他滿麵痛苦的死在了沈少青腳邊,一隻手還在努力往前伸,試圖抓住沈少青的袍角。沈少青抬腳踢開阿柴的手,滿麵嫌棄的說道:“廢物,說了多少次了,穿著這件‘衣裳’,要叫少主。”
阿泉走到阿柴的屍體前,低下頭貪婪的吸食著他身上散出的黑氣,隨著黑氣被他吸食一空,阿柴的心口處也微微塌陷,裏麵的也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空腔。沈少青低頭看著這條機靈且節儉的狗,滿意的笑了。
沈少青就這麽微笑著靜靜的看著他,等到他一臉陶醉的站起身之後才問道:“城中布置了幾條舌頭?”
阿泉回道:“少主,我一共布置了五條,但是阿柴,似乎一個都沒有。”
沈少青嫌棄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說道:“五條可以了,舌頭這種東西,隻要適時的發揮,就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天緣真人,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一局,你怎麽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