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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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成不愧是走南闖北的,秦舒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最快也隻能在三天後入住,他去了半日就連鑰匙都拿到手了,屋子裏除了被褥外,其餘陳設一應俱全,就等著秦舒入住了。

    房子較大,前庭後院一應俱全,秦舒之前住的屋子跟這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吃喝不愁還有人伺候,秦舒就此淪陷,舒舒服服地躺著隻管養病,別的一應不管。

    這天秦舒正在院子裏練習走路,大夫說骨頭恢複的很好,現在可以適當走動,有利於恢複。

    “小姐,你要的蜜餞,五種我都買回來了,這次夠吃三天的了吧?”秦竹將手裏的食盒放在秦舒麵前,裏麵是分的好好的五色蜜餞。

    這是秦舒自己定下的規矩,不用自稱奴婢,自稱“我”即可。

    秦舒伸頭一瞅,數量不算多,不過也能撐一段時間,點點頭,“夠了夠了,你放那吧。”

    秦竹抿嘴一笑,“小姐的藥也忒苦了些,我看這些蜜餞也是不夠的,不如嚐嚐我閑暇時親手製的果子吧?酸甜可口,還比街上做的幹淨。”

    秦舒正拈起一粒果脯舔了一口,隻覺得不夠甜,聽到秦竹這麽說立刻雙眼放光,連忙拉住她的手,“好姐姐,你什麽時候又做的?現在可以吃了嗎?”

    不怪秦舒這麽沒有骨氣,實在是秦竹的手藝太好了,不僅家常菜做的色香味俱全,就連零食果脯也做的精致可口,她上次做的零食讓秦舒回味無窮,可惜隻做了一點點,秦舒隻嚐了個味就沒了。

    秦竹攙扶著秦舒坐下,笑道:“上次吃完了就做了,現在應該是可以吃了,還做了一些風味醃菜,也不知道小姐你愛不愛吃。”

    “愛吃愛吃,小竹姐你做的什麽我都愛吃。”

    秦舒迫不及待地樣子逗笑了秦竹,她的大妹妹比秦舒大一些,但是遠沒有秦舒可愛。

    秦舒不僅將賣身契還給了她,還一點架子都沒有,沒有把她當奴仆而是當成和她一樣的人看待,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我醃製了一些嫩薑和辣椒,還有糖醋蒜,都是口味比較重的,若是小姐吃不得辣,我還醃製了些酸菜,隻是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秦竹將地上的拐杖收好,又擰了帕子遞給秦舒,之前秦舒練習走路出了層薄汗,不趕緊擦去怕是要著涼。

    秦舒又吃了兩粒果脯,“無妨無妨,小竹姐你做的果子呢?”

    秦竹笑著接過帕子道:“我這就去拿,小姐別急。”

    “哎你看到秦思和淩瑜了嗎?今日的功課還沒給我看呢。”秦舒吃著果脯突然想起來淩瑜的作業,這孩子前些日子剛會熟練書寫自己的名字,秦舒看的頭疼,古代的字就是麻煩,筆畫也太多了點,好在淩瑜爭氣,學了沒幾天就會寫了,寫的還挺好看。

    “秦思應該是去給少爺買筆和紙去了,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少爺在自己的院子裏讀書呢,天成叔在一旁聽著。”

    聽到秦竹這麽說秦舒才放了心,有天成叔的教導她就不愁了,雖然天成叔看起來像個武夫,但是教淩瑜啟蒙還是綽綽有餘的。

    秦竹從廚房拿了果脯過來,見秦舒攤在椅子裏無所事事,微微一笑道:“小姐練的字呢?早上月姨還找我要來著,因為小姐還在休息我就沒打擾,現在有了空,小姐把字給了我吧,我好去交差。”

    將手裏的果盤放在桌子上,秦竹朝秦舒伸出了手,笑的人畜無害。

    “……字啊……”

    秦舒訕笑,不自在地挪了挪,試圖把自己藏在椅子裏,此時秦竹的笑在秦舒眼裏也帶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是啊,就是小姐練習的字呢。”

    “我,我這兩日總感覺腿疼,我,我就沒寫。”秦舒破罐子破摔,月姨給她布置了許多的功課,比淩瑜的多多了,什麽女紅刺繡、焚香插花、恨不得琴棋書畫都讓她學了,好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秦竹笑意更甚,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了筆墨紙硯等物,一邊磨墨一邊道:“那小姐就快快的寫,月姨今日要去收租,怕是明日才能回來,咱們還有時間。”

    秦月和秦天成這些年將青山村附近村子的地買了不少,靠每年的租子也能賺不少,這些秦舒都知道的。

    “月姨真的走啦?”秦舒一個激動,差點沒彈起來,“小竹姐那我們出去玩吧?我天天在家裏都快悶死了。”

    秦竹好笑的看著秦舒對著她撒嬌,她難道忘了天成叔還在家裏嗎?

    “我可不敢帶小姐你出去,上次的事又忘了嗎?再說了,還有天成叔呢。”秦竹將沾滿墨汁的毛筆塞進秦舒手裏,意味不言而喻。

    說到上次秦舒就忍不住愧疚,上次小竹沒扛得住她的撒嬌,悄悄帶當時傷勢未愈的她從後門溜出去玩,卻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傷勢自然也加重了,回來後被勒令傷好前再也不準出去,秦竹也被罰了半年的月錢。

    想起天成叔,秦舒頓時猶如霜打了的白菜,天成叔雖然比較好說話,但是在這件事上卻不會妥協半步。

    “……我怎麽忘了還有天成叔。”秦舒握著毛筆在紙上發泄,重重點了個墨點,“這筆一點都不好用,寫出來的字一點都不好看!”

    秦竹捂著嘴偷笑,雖說這麽說自家小姐有些犯上,隻是再也找不到比秦舒還醜的字了。

    秦舒看著紙上亂七八糟、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心裏生著悶氣, 想她前世的字雖說不上好看,但是娟秀也還擔當得起,怎麽一用毛筆就麻了爪子,寫的字跟雞刨出來、蚯蚓爬的似的,慘不忍睹。

    淩瑜還小,第一次拿筆寫的字和她的差不多,但是人家最近突飛猛進,寫的字已經小有成果,甩自己八條大街外加一個戲園子,自己的字已經被禁錮住了,想再改進可就難了。

    秦竹見秦舒悶悶不樂,心裏雖然好笑但還是想些有趣的事給她解悶逗樂,說了好幾車軲轆的話,秦舒的心情才好了些。

    “好了小竹姐,多謝你替我磨墨又逗我開心,我已經好多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秦舒拿著筆,顫顫巍巍地寫下最後一筆,吹了吹墨跡,露出一個笑容,總算是能看了。

    “是。”

    秦竹停下磨墨的筆,做飯有宋婆婆不用她操心,隻是眼看著就要入冬,也該是給小姐縫製一些披風、兜帽之類的擋風物件的時候了。

    秦舒揉了揉酸疼的右手腕,揭起寫滿自己名字的白紙,又換了一張幹淨的墊上,她知道月姨的良苦用心,自從記憶恢複後,她就忍不住心疼原主,明明什麽也沒做,隻是天生癡傻,卻被親生父親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掐死她。

    原主的母親也是一個苦命的人,明明是嫡女那麽尊貴的身份,卻被硬生生磋磨病逝,讓秦錦那個賤人得償所願!

    一想到原主還是癡傻時看到的那些事秦舒就氣到渾身顫抖,原主理解不了那些事情,但她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錦那個賤人,自己以後一定要找她好好算賬,還有那個便宜老爹,更還有那個什麽將軍府,女兒嫁出去就跟死了似的,一次也沒來看過,若不是欺負原主母親娘家無人,自己那個便宜老爹也不會如此囂張,寵妾滅妻,也真是夠不要臉的了。

    “咦姑娘怎麽打顫?可是冷了?我去燒熱水姑娘洗個熱水澡吧。”

    秦竹見秦舒麵色不虞,身體也微微顫抖,以為是剛剛出了汗又被風吹著了,怕是要著了風寒,得快快的洗個熱水澡。

    秦舒動了動,也覺得身上有些粘膩,便點點頭,“我要洗澡,晚飯我想在屋子裏吃,你幫我端過來吧。”

    “是。”秦竹低頭拿了東西就去了廚房。

    秦舒繼續在院子裏練字,思索著該如何對付一個王府。

    自己那個便宜爹的王爺是世襲過來的,隻要不出錯,王爺的位子他能一直坐下去,他隻是自己對他的印象不多,也不知道他對權力這方麵熱不熱衷……

    頭疼,秦舒一向對這種權謀不感冒,在她看來不如把人殺了,一了百了,任你宅鬥滿分也沒意義。

    “等腿好了學點武功吧,學不到精髓學點三腳貓的防身也不錯啊。”秦舒咬著筆杆喃喃自語,“腿好了就和月姨說去海邊逛逛,南邊溫度高好過冬,一路置辦些田產什麽。”

    秦舒越想越可行,秦月和秦天成這些年肯定不會隻買了些地而已,若不是做了什麽事被發現了馬腳,也不會被迫假死而去解決問題,留下癡傻的原主在家裏等著,他們肯定還有別的事瞞著自己。

    想到空間裏的農場和牧場,秦舒心下稍安,秦月和秦天成若是為了保護她那還好說,若是心懷不軌,那她也不是什麽心善之輩,打不過就逃,天大地大的,到處都可以安家。

    秦舒低下頭吃著果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長情之人,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怕。

    她可以很快丟棄一段感情,幹脆利落,不帶一絲泥水,那些問候和話語就像從未發生過一般。

    玩的再好的同伴都可以說不聯係就不聯係,就好像那幾年的天天陪伴是夢境一樣,自己一旦感到膩味就可以迅速抽身,就像她的腦中還有一個人,陪伴和溫暖是一個人的,冷漠疏離則是另一個人。

    “姑娘水好了。”秦竹走過來輕聲喚著。

    聞言秦舒抬頭,露出一個最擅長的微笑,“好,小竹姐你幫我收拾一下,我先去啦。”

    說著秦舒就架著拐杖先行一步,她頭有些疼,八成是真的感冒了,趕緊洗個熱水澡,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

    “姑娘你等等我,等等我呀。”秦竹在後麵喊著,但喊得越大聲秦舒跑得越快,最後簡直是跳起來了。

    秦舒這一跳,代價不小,直接跳成了風寒,躺在床上苦巴巴的喝著藥,還咳嗽個不停。

    “來,乖乖的,把最後一口藥喝完,喝完再吃,喝完再吃!”秦月喊著喊著沒防住,讓秦舒將最後一塊蜜餞吃了,可是藥還剩一勺。

    “怕了你了,這麽怕苦還染上了風寒,下次看你還敢不敢了。”秦月嗔怪道,“來,沒了蜜餞也要把最後一口喝完,喝完再睡一覺就好了。”

    秦月將最富一口藥喂完,扶著秦舒躺下去,因著藥力的作用,秦舒很快便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直打架。

    “睡吧,等風寒好了,你的腿也就差不多好全了,聽淩瑜說你想去海邊?那咱們就去南邊逛逛,那邊地氣暖,比這裏好過冬,正好帶你們出去逛逛。”

    秦月將秦舒的被子掖好,拍著她的胸口緩緩說道。

    一聽要去海邊,秦舒勉強睜開眼睛,“真的嗎?”

    秦月笑道:“當然是真的,你快快將病養好,咱們這離海邊還有好一段路程呢,得早作準備,我這幾日已經讓你天成叔將馬車準備著,就等你病好了咱們就出發。”

    一想到能去海邊,秦舒就激動的臉色通紅,她前世因為暈車嚴重,一次海邊都沒去過,雖然饞海鮮饞的厲害,也隻能在家門口買一些少量的嚐嚐鮮,畢竟內陸地區的海鮮都太貴了。

    “多謝月姨。”秦舒甜甜的道謝。

    “謝我做什麽,正好這裏的事也辦完了,出去散散心也好,好好養病,咱們全家就等著你一個呢。”

    秦月點了點秦舒冒汗的鼻尖,親昵地說著話,又幫她放下床帳,這才端著藥碗輕手輕腳的離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