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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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飯,秦舒沐浴後靠在窗前把玩著那枚銅錢,隻是她翻來覆去,無論看出多少遍,那枚銅錢也就隻是一枚普通的銅錢罷了。
上麵既沒有印著藏寶圖,也沒有奇淫技巧,任憑她怎麽看,這也隻是一枚普通的銅錢。
除了上麵有一些很淺淡的刻痕,但又不像是利器留下的,印記太淺,秦舒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留下的痕跡。
“啊……”長長歎氣聲中,秦舒看著那枚銅錢在自己手指尖翻轉飛舞,“這裏的人都喜歡掛銅嗎?為什麽不掛點值錢的?也好彰顯身份啊。”
瑩白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那枚銅錢便被秦舒收入手中,看著掌心裏安靜躺著的銅錢,秦舒也懶得再看了,明天扔給秦洛,讓他再看看,順便等著六皇子那邊的消息。
之後秦洛帶著無念研究了不少時日,但卻依舊一無所獲,隻是在秦舒撿到銅錢的第二日六皇子那邊便大肆搜尋這枚銅錢,賞金百兩。
據說有不少人都隨便拿了枚銅錢騙取賞金,卻都被人扔了出來,沒一個成功的。
秦舒看著床前重新穿好繩子的銅錢有些頭疼,六皇子剛開始尋找的那會她正好把銅錢給無念了,現在都過去七八日了,也不知道現在再送過去還能不能得到賞錢。
“你又在看那枚銅錢?我看你幹脆讓小葉送過去得了,就說你找到的,反正你現在是他的未婚妻,他不敢不給你錢。”
房思瑩躺在秦舒身後的大床上,翻看著一本古籍。
“我是差那一百兩金子的人嗎?”
“是。”
……
房思瑩收了書,蹦跳著來到秦舒的窗台,秦舒的房間在二樓,這裏被秦舒改成了飄窗一樣的構造,她趴在窗口,正對著蓄滿湖水的湖泊,涼風吹來,減少一絲燥熱。
“這湖水還需要幾日的沉澱,現在還是有些渾濁。”房思瑩有些興奮,“還有船隻,還有你想好取什麽名字了嗎?”
“船隻都打造好了,名字嘛……”秦舒靠在窗台上,望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麵,微微眯起了雙眼。
“叫故夢,或者叫雲夢,你覺得哪個好聽?”
“我覺得都好聽,要不你用這枚銅錢來決定吧。”
房思瑩指著銅錢的正麵道:“這麵叫雲夢,反之則是故夢。”
“行。”
秦舒將銅錢拋起,再穩穩接住,正麵!
“是正麵,那就叫雲夢,雲夢澤。”
房思瑩學著秦舒的樣子,坐在了窗台上,一直腿屈起,一直腿垂在飄窗上,背靠在牆上,“雲夢澤,很好聽的名字。”
秦舒扶住房思瑩,她可不會武功,萬一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怎麽也上來了。”秦舒晃著銅錢上的穗子,“摔了我可救不了你。”
“不要你救!”房思瑩一把拍開秦舒的手,“你這二樓還挺高的,好涼快,看的好清楚啊,那邊的假山也都做好了哎。”
“你也覺得有些熱是吧,以往在海城都沒這麽熱。”秦舒滿臉讚同,邊說邊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她穿的夏裝料子輕薄,但是也架不住左一層右一層的,尤其是穿了褲子後還要再穿裙子!
“我做了好幾套在家裏穿的裙子,等再熱一點我們一起穿。”
“是那種一層布料的嗎?會不會露太多了啊?”
之前在海城,秦舒做了一些現在的裙裝,可把房思瑩嚇壞了,說什麽都不敢穿。
“不會,我改良了,就和我們現在穿的差不多,隻是不用穿褲子了。”
“那你還不如穿上次你做的那種呢?月姨不在這,可以穿。”
秦舒知道房思瑩想的是什麽,是那種現代的睡衣短褲,她曾經給自己做過一身,後來被月姨沒收了,並且責令她不許再穿。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門都沒有。”秦舒豎起食指在房思瑩眼前晃了晃,“你香水做好了沒有?趁著還沒宴請那些貴婦,我們得先把香水上市。”
“都做好了,先推出哪一款?還有那些首飾和胭脂水粉也都到了,我都讓人裝修好,也都擺上了,就等著開業。”
“現在這麽熱,就主打冬天的那款,三天後推出夏天的那款,組合冰火兩重天。”秦舒盯著那枚銅錢想了想,“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開業。”
“好啊!那誰當掌櫃的?”
“隨便讓無念裏的人過去一個,你想去就化了妝再去,要不你當掌櫃的?”
房思瑩連連擺手,滿臉都寫著拒絕,“我可不去,我又要配製香水,又要去當掌櫃的,你這個周扒皮不能這麽對我吧?”
“那你在家呆著不無聊嗎?”
“不無聊。”房思瑩調轉身子,整個人都靠躺在秦舒懷裏,舒適地閉上了眼,“有你在就不無聊,就像這樣靜靜地躺著也挺不錯的。”
秦舒輕笑一聲,就這樣靜靜地摟著房思瑩看著遠處的雲夢澤,一手環著懷裏的小祖宗,一手晃悠著手裏的銅錢,日子過的悠閑自在,絲毫不知遠在京都另一頭的六皇子有多心急。
那天霍瀝在發現腰間的銅錢丟了後如遭雷擊,立刻返回到清源山後山,但那裏除了血汙什麽都沒有,即使他掘地三尺也沒有那枚銅錢的蹤跡。
而那天和他一起聯手的姑娘他也沒有查到什麽線索,好像有人故意抹去了那人的線索,霍一回來稟報時他並不意外,京都裏的人魚龍混雜,沒點本事是活不下去的。
隻是那枚銅錢是秦舒留給他的回憶外,唯一一件東西了,沒了那枚銅錢,他不知道要怎麽辦。
那些人拿來的銅錢根本不是他的那一枚,他的那枚上有著淺淺的牙印,是他不小心咬到時留下的,況且他和那枚銅錢同伴這麽多年,是不是他的那枚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為了那一百兩黃金,那些人還真是膽子夠大的。
隻是一連尋了七八日,也沒有找到那枚銅錢,霍瀝也曾找到霍鈺,但對方卻說從未見到他的銅錢,他知道霍鈺的性格,這種事他不屑撒謊,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
霍一看著霍瀝的樣子,不知道該不該把顧舒會武功的事情告訴他,畢竟在他查的那麽多的姑娘中,就隻有顧舒會武且背景撲朔迷離,隻是看自家主子好像對顧舒並不在意,他就很糾結要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霍一,有什麽事嗎?”
“是,平寧王府三日後設宴,請帖已經送過來了,主子您看?”
霍瀝想到那個在平寧王府一閃而過的身影,還有那聲“招財”,心裏抉擇不定。
霍一那次並沒有查出來什麽,平寧王府侍衛的嘴都十分的緊,而且霍一還差點被發現了,這是他沒想到的。
“平寧王府有什麽奇怪的事嗎?”霍瀝不經意問著,將請帖扔到了一邊。
“顧大小姐會武功。”
“會武?”
“是。”
“把請帖撿起來吧,三日後去會會那個顧大小姐。”
霍瀝也想再進平寧王府劍劍那個顧大小姐,還有那隻叫招財的貓,他總覺得平寧王府會有他想要的東西。
三日後宴會如期舉行,顧博文無法迎接賓客,祖母身子又不好,隻好由秦舒親自接待,好在秦舒這次請的都是內宅那些婦人,都是女子,也就不用帶上麵紗了。
三日前秦舒就開了業,這次也是噴足了香水,冷冽幹淨的香味瞬間就俘虜了一眾貴婦人的心。
她們都知道楚老太太是什麽心思,再加上對秦舒要嫁給霍瀝這件事都是持心疼態度,霍瀝一成親,直接保障了她們女兒未來的幸福,因此她們更多人是將秦舒視作“恩人”、“勇士”,以身伺虎,嫁給了六皇子,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真是可惜了,一個這麽美的孩子,這後半輩子就徹底毀了,但那也沒辦法,誰讓平寧王府現在根本就是個空殼子呢,一點實權沒有,還不是誰先踩就踩,更何況對方是六皇子,更是得罪不得。
因此看秦舒是越看越順眼,一時問著身上衣裳,一時又問頭上珠釵,但更多的還是問著秦舒身上的香水。
秦舒沒有料到這些人對她的態度這麽好,一時間根本承受不住這麽多的熱情,隻好借機說門口還有人,領著這些人進了內院見到祖母後趁機溜走。
正當她扶著柱子大口喘氣時,聽得下人報六皇子到了,秦舒心裏一驚,她是給他送了請帖,但是壓根沒想到他會來,根本就沒有準備他的位子!
“小竹姐,你快去告訴祖母,讓那些婦人先上船,就說六皇子來了。”
秦舒叮囑完秦竹,自己摸出麵紗仔細戴上,這才到前門迎接。
“不知六皇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秦舒福了福身,把姿態做足了。
“不必,起身。”霍瀝虛虛扶了扶,並未真的出手與秦舒觸碰。
秦舒巴不得他這樣,麵紗下笑的開心,領著霍瀝就到了後院,那些貴婦人已經上了最大的那艘畫舫上,秦舒便引著霍瀝上了那艘較小的船中,隻是剛上了船便感到身後一股勁風傳來,秦舒下意識彎腰躲避,順勢一腳踢出,卻被霍瀝穩穩接住。
收回腿,秦舒冷冷道:“六皇子這是何意?”
對方雖然帶著麵具,但是秦舒還是感到對方的心情莫名變好了許多。
“你會武功,我很高興。”霍瀝輕笑一聲,“清源後山是你。”
“你有什麽要求?”秦舒也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
“幫我擺平後院,我護你平寧王府周全。”
“成交。”
秦舒很滿意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從懷裏掏出那枚銅錢遞給霍瀝,“上次撿到的,想來應該是你的。”
秦舒這話就說的有些昧著良心了,霍瀝尋找銅錢的事遍京都都知道了,她撿到卻遲遲沒有歸還。
此時船已經開走了,秦舒給了東西後就上了二樓,那裏有風,比一樓要涼爽些。
“上來吧,比這裏要舒服。”
霍瀝握緊銅錢跟了上去,在二樓將銅錢仔細掛在腰間,眸色溫柔,似乎那不是一枚普通的銅錢,而是他的一生所愛。
秦舒被腦子裏的變態想法嚇到了,思忖著開口問道:“那枚銅錢對你很重要嗎?”
霍瀝摩挲著那枚銅錢頭也沒抬,“很重要,謝謝你幫我找回來了。”
“呃,不用謝不用謝。”秦舒連忙擺手,坐遠了些,“我看佩戴銅錢的人很少,看來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你怎麽知道是別人贈與的呢?”
霍瀝抬頭看向秦舒,眼神似兩柄利劍,看的秦舒後背發涼。
“你上次過來我偷聽到了,就是顧博文中毒那天。”秦舒說的又急又快,清涼的嗓音微微發抖,見對方收回那股氣勢才小心鬆了口氣,剛剛的六皇子實在是太嚇人了,讓她以為對麵不是少年將軍,而是屍山血海!
就知道拿氣勢壓人!討厭死了!
秦舒幹脆閉著眼將頭轉到另一邊,看也不看霍瀝,眼不見心不煩。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故人贈與我的,說讓我以後遇到心悅之人再贈送給她。”
秦舒隻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卻始終想不起來是哪裏聽過,隻好敷衍著嗯嗯附和,一點都不像再多說一句話。
她哪裏記得那個被她騙的霍瀝,她當初說餃子裏吃到銅錢有好運,遇到喜歡的姑娘要親手交給那個姑娘這句話根本就是騙霍瀝那個純情小男孩的。
吃到餃子裏的銅錢會有好運這個全中國都會知道,但是後麵半句話就是秦舒胡編的,現在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她早就把這茬給忘了,隻在心裏嘀咕這是哪裏的風俗這麽怪,根本就想不到是因為自己。
相顧無言,秦舒無聊地吃起手邊的聖女果,眼眸一轉,突然想到一件事。
“六皇子,你今日過來是有什麽事嗎?”秦舒放下聖女果,把盤子往霍瀝那邊推了推。
“納吉已經完成了,過來告知一聲,順便確定聘禮單子。”
霍瀝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淩冽香味,隻覺得在這燥熱的六月天也清涼了不少,加上找回了銅錢,他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聘禮你看著準備就可以了,隻是我這邊的嫁妝都是我娘給我留下來的,所以事成之後我要離開的話也會把它們都帶走。”
“隨意。”霍瀝點頭,“將軍府那邊你通知了嗎?”
“我還沒回去看呢,這些年都對我不聞不問,我也不想去,隻是你需要將軍府嗎?”秦舒說的漫不經心,隻有她自己知道現在她有多緊張。
“將軍府現在的日子可不好過,你幾個舅舅隻有三舅舅還活著,隻是現在還在刑部大牢裏被關著,你大舅和二舅兩家俱無所剩。”
“而我,需要將軍府。”
“不行!”秦舒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霍瀝,“我不允許你動將軍府。”
“我需要。”
“我不準。”
兩人在不大的空間裏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秦舒悄悄繃緊全身,以防這個喜怒無常的六皇子突起發難她沒有準備逃跑。
霍瀝和秦舒對視半天,他剛剛說那些話也隻是想看看秦舒心裏的真實想法,他並不需要將軍府的幫助,沒了將軍府,他照樣能在半年後的戰爭中活著回來。
“我先走了。”霍瀝沒有理會秦舒,直接運用輕功淩波微步,幾下便到了岸上,秦舒有心想跟上去,怕暴露了身份。
“秦洛,你去看看將軍府。”秦舒還是不放心,派了秦洛去看著將軍府,她怕六皇子會對將軍府不利。
“是。”
秦洛一直在這船裏,這也是剛剛秦舒有恃無恐敢和六皇子對峙的底氣。
宴會那邊秦舒是不想去了,新店剛開業,她放心不下,換了身裝束便趕到了故夢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