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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晴雪,出生在一個小鎮。從我出生,我的生活就開始不堪起來。
那年,我爸侵犯了我媽,我爸被送進了監獄,十月後,我媽在廁所生下了我,當時要把我扔到垃圾桶裏,多虧姥爺阻止,我才有幸生存下來。
好在我媽沒有再次拋棄我,,帶著我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兩年後,生下了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也許因為貧窮,或者是因為恨,繼父經常拿著我的名義和我媽吵架,說我是災難,是肮髒的東西。我更是繼父口中的小雜種,長大也是賣肉的貨。
我十九歲那年,我媽終於忍受不了繼父家庭暴力,就跟著鎮裏藥販子跑路了。
之後,繼父天天喝酒,有事沒事更加的對我拳打腳踢還對我動手動腳,甚至把我鎖在小黑屋子裏,不給我飯吃。
和往常一樣,我被繼父鎖在狹小的黑屋子裏,我蜷縮在牆角,耳邊滿是老鼠的吱吱聲。
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我整個人都有些眩暈,門鎖啪嗒一聲,被人從外麵打開,妹妹躡手躡腳的走進來,給了我一個飯團。
“姐,爸睡著了,你快吃快吃吧。”
飯團有些餿了,我依舊大口的向下咽,因為不吃的話,我可能會被餓死,然後妹妹從口袋躡手躡腳的拿出一塊小黑球塞給我,我撥開立馬吃了。
吃完我躺在牆角小憩,半夢半醒間,聽見繼父暴怒的聲音和妹妹的哭聲。
我焦急的拍打著房門,曉曉,怎麽了?怎麽了?
曉曉的哭聲又大了些,我心底滿是擔心,突然麵前的門被猛地踹開砸在了我頭上。
我腦袋裏嗡嗡作響,還沒站穩繼父一巴掌把我的臉扇得通紅。
“賤丫頭,跟你媽一樣,都是個賤貨!”
我害怕的看著他,卻不敢往後退,一旦我有任何反抗的跡象,隻會迎來繼父的毒打。
“叔,我求求你......”
他揪住我的頭發,把我踹倒在地上,往外拖。
頭皮上傳來的刺痛讓我的眼淚不停的往外湧,他瞪了我一眼,惡狠狠的說:“賤丫頭,你還有臉哭,給老子安靜會!”
我不敢出聲,繼父讓我跪在地上。
他啐了一口,從抽屜裏找了條狗鏈子出來想要套在我的脖子上,我本能的往後退。他揪著我的頭發,把我扯到他的麵前,把狗鏈子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無助的掉著眼淚,心裏難過極了。
繼父冷哼了一聲,大力拉了狗鏈子一把,我觸不及防,臉朝下撞在地麵上,磕掉了兩個牙齒。
“賤丫頭,給你吃,給你住,你居然還敢欺負曉曉,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
我有些愣住,不解的看向站在旁邊小聲啜泣的妹妹,她不看我,小跑到繼父的身後,扯著他的衣服,一臉的委屈。
“爸,你看她,不僅吃了我的巧克力,還凶我......”
那一刻,我的心涼透了,原來,那個小黑塊叫巧克力,原來,妹妹那麽好心原來是為了算計我。
繼父的臉色又難看了不少,他狠狠的看著我,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居然還敢嚇她,看我不打死你!”
我沒有辦法呼吸,臉憋得通紅,隨著他力度的加大,我的心越發絕望,任意他暴打。
打死人畢竟是犯法的,繼父見我臉色青紫,甩開我,拉著鏈子,把我拽到了院子裏。
他把鏈子拴好後,又踹了我幾腳,才罵罵咧咧的進了屋。
我縮在屋簷下,屋子裏傳來曉曉的說話聲。
“爸,你怎麽不打死那個賤種,我一點也不喜歡她。”
繼父抱著曉曉,小聲的哄著。
“乖,不生氣了,爸爸明天給你買兩盒巧克力。”
我把頭埋在膝蓋裏,眼淚跟著臉頰滾進嘴裏,苦得我心裏發酸。
第二天,繼父又把我鎖進了小黑屋,中午的時候,他破天荒的回來了,客廳滿是砸碎東西的聲音,我的心砰砰直跳,身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心裏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門被重重的砸了兩下開了,晃晃悠悠的繼父站在門口打了一個酒嗝。
“賤丫頭,你過來!”
我依舊蜷縮在角落,繼父就走了進來,拉著我往他的臥室去,我越發的害怕,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繼父回過頭來看了看我,狠狠的罵道,
“死丫頭,真是不知道好歹!”
整個人猙獰著向我撲來,臭氣熏天的嘴一點點向我貼近,手也不安分起來!
他的動作讓我很不舒服,我疼得直打哆嗦,他還不停的扭動著。
“叔,不要,不要,不要,我我我疼。”
我撕心裂肺的求放過,拚命的掙紮,我越是掙紮他越是扭動的厲害。繼父忽然換了一張臉,笑容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別動,一會兒就不疼了。”
我就那樣無助的被壓在身體下,掙紮著,哭著,叫著……片刻,繼父終於停了下來,在我胡亂抓之餘,抓到了他的手咬了下去。
繼父疼得啊了一聲,將我整個人甩了出去,我撞在牆上,一身都是尖銳的疼痛。。顧不上身上的痛,直接跑了出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兒:我要離開這裏!
“賤丫頭,還敢跑,一會兒老子弄死你。”
看著小黑屋越來越近,我的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勇氣,抓過桌子上的花瓶砸在了繼父的頭上,鮮血直流,咣當倒地。
那時候我什麽也顧不上,直衝繼父房間,拿上他藏在櫃子裏的錢,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外麵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就拚命的跑啊!跑啊!跑啊!跑!
醒來的時候,我完全不記得我是如何離開的那個鎮子,隻看到我和很多女孩被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唯一會有片刻光芒的時候,就是那個凶神惡煞的女人來送飯的時間。
飯菜永遠都是臭的,卻沒有人敢不吃,因為那些人會打到你吃為止。
一天又一天的被投喂者這些臭臭的飯。
我已經忘記了那是哪一天,我們第一次被洗幹淨,然後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村莊裏。
人販子在我和十幾名妙齡少年的女孩子臉上塗了點脂粉,被送進了一個屋子裏。
裏麵坐滿了男人,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就像那天的繼父一樣。
“你,跟我走”。男人和人販子說著什麽。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隻知道我被一個四十多歲男人買走了,但是沒想到的是我竟然是被賣給他做媳婦。
那個男人把我帶回家,和我繼父一樣把我鎖在屋子裏,但是不同的是我之前沒飯吃,那個男人一日三餐會從小窗口裏給我遞進來。
被關的第三天,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夜裏爬上了我身體,像繼父一樣欺負著我撫摸著我,我沒有反抗,也沒有哭,任憑他扭動。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直到我被關的第十五天的時候,一群女人笑嘻嘻的進來,往我的身上套著不合適的喜服。因為這十幾天我不哭不鬧,他們以為我認命了。誰知我隨口胡謅了一句我要上廁所,然後我從破舊的茅廁逃了出去。我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腦袋裏隻有一個念頭,逃。
擔心被那些人找到,我躲進了草垛裏,看見那些人從草垛前經過,我死命捂住嘴,梗著脖子不敢哭。我在草垛裏藏到半夜,才鑽了出來,然後就拚命的往山外跑。
天都亮了,我也不知道跑到多久,更不知道那是哪裏,慶幸的是,我遇到了警察,通過警察多日的幫助,終於找到失聯了很久的媽媽。
警察送我去媽媽家,媽媽當著警察的麵,萬分感謝的把我接了進去,破天荒的給了我一顆糖。
我以為她是愛我的,想要一把牽她的手,她卻不著痕跡的躲開了,我滿眼淚花並疑惑的看了眼,才發現自己那麽髒。
媽媽說要給我洗澡,笑著送那些警察出門。
警察剛離開,她就把我從沙發上拽了起來踢出了門外,捂著鼻子一臉嫌惡的看著我。
“你這個喪門星,快點給我滾,不然我把你送回那個村子裏,讓你一輩子都跑不了。”
我埋著頭,看著掌心裏的糖果,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我在媽媽的門外坐了五天,目睹無數個男人進了那扇門,又紅光滿麵的出來,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但我知道那不是什麽好事。
第五天的早晨,一個帶眼鏡的男人進去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沒過多久,我媽就開了門,瞪了我一眼,讓我進去。
我剛被她潑了一盆水,渾身都是濕答答的,我小心翼翼的站在牆角,不敢弄髒任何東西,怕她嫌棄我把我趕出去。
她掐滅了手裏的煙蒂,丟給我一件衣服,豔紅的指甲指了指廁所,讓我進去洗澡,這次是真的讓我洗澡。
我看著懷裏的衣服,一點也不想去,我媽橫了我一眼,直接把我推了進去。
“快點洗。”
我一頭撞在牆上,卻沒膽子哭,我媽從小就討厭我,我一哭,她就會把我的耳朵掐出血。
過了一會,我洗完澡出來,兩隻手不安的扯著衣角,膽怯的看著我媽。
男人坐在她的旁邊,不時跟她說著什麽,他們的說話聲很小,我沒有聽見。
隻知道那個男人似乎說了什麽,我媽就衝我露出了一個笑臉。
“晴雪,你想不想去技術學校學點手藝?”
我楞了一下,不停的點頭,隻要有文化,我一定能夠擺脫這樣的生活。
我媽指了指坐在她的身邊的男人,點燃了根煙,夾在手上。
“這位是林老師,你以後就住在他家裏,他會安排你去學習,所以你要聽林老師的話,好好學習,知道了嗎?”
我想不通為什麽要去林老師家裏住,可我也沒勇氣問,我隱約覺得要是問了,我一定又是得到一頓罵。
我乖巧的頷首,林老師衝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看了我媽一眼,小步向他走了過去,他遞給我媽一疊錢,牽著我就往外走。
我一直回頭看她,她忙著數手裏的錢,至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
林老師拉著我下了樓梯,那扇門都沒有再打開過。我緊緊的握住林老師的手,就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感覺是一種解脫。
林老師把我帶回了他家,他家很大也很漂亮,就像鎮子裏電視裏房地產廣告宣傳的一樣。
林老師讓我洗澡換上漂亮的衣服,讓我吃了一頓飽飯,過了一會聽到一個男孩的聲音。
“你從什麽地方撿回來的村姑,真是土死了。”
林老師瞪了他一眼。
“林默,不許胡說,晴雪以後會住在我們家裏,是你的妹妹。”
說著,林老師淺笑著看著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晴雪,別怕,叫哥哥。”
我膽怯的看了眼林默,怯生生的叫了句—哥。
他嚼著口香糖,斜睨著我,臉上滿是不屑。
“誰是你哥,我可不認識你這種村姑。”
林老師麵色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帶著我繞開他,往樓上走。
“晴雪,別理他,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那個時候,我滿心以為林老師是上天派來保護我的人,是我能夠全心全意去相信的人,可後來現實卻狠狠的給了我一個耳光。
因為上樓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樓梯,我尖叫了一下。
我的身上滿是傷痕,被林老師發現了,於是林老師把我領到一個僻靜的房間裏給我塗藥。
他說我的背上全是傷痕,讓我脫衣服。
林老師是第一個無條件對我好的人,所以我相信他是個好人,就乖乖的脫了衣服。
可他給我塗藥的方式卻很奇怪,我身上的傷痕不算很大,他卻把藥膏擠在手心裏,在我的身上輕輕揉著。
林老師總在我的大腿和胸口上抹藥膏,可那裏基本都沒有傷口。
“林老師,沒事的,那些傷口已經不疼了。”我小心翼翼的小聲說道。
林老師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眯著眼睛笑著看著我。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不知道愛護自己,保護好自己。”
他的話讓我不自覺的想起了繼父的話,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我害怕惹林老師生氣,他把我送回繼父的身邊。
我緊緊的咬住下唇,忍著眼淚,無聲的忍受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老師才放開了我,給我穿上了衣服。
我抓著衣服剛開門,林默就快步走了進來,劈手拿過了醫藥箱,不悅的看了我一眼。
“你是白癡嗎,連藥都要別人給塗。”
林老師咳了一聲,把我送回了房間。
就這樣安靜的過著正常人的生活一段時間。
由於我一天學都沒上過,那段時間剛好是暑假,林老師就總帶我到書房說教我學習知識。
那天,林老師像往常一樣讓我去書房找他。
一進門,他就讓我過去。
我走近了幾步,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酒味,猶豫了一下,心髒也劇烈的跳動著,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我居然想起了繼父的罪行。
林老師臉一沉,在桌子重重的拍了一掌。
“林晴雪,你是不是忘了你媽媽讓你乖乖聽我的話?”
我一聽他這麽問,小聲的啜泣著走了過去,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
我剛翻到書,林老師的手就探向了我的大腿內側,我手上抖得更加厲害,差點把書撕爛了。
他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在我的大腿上擰了一把。
“給我認真念。”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沿著嘴角淌進去,嘴巴裏滿是苦澀。
我抽抽噎噎的念著課文,忍受他胡作非為的手指,我不能反抗,我打不過他。
林老師的手慢慢向上,從我的衣擺裏探了進去,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了林默的聲音。
“你們鎖什麽門,把門給我打開,我要拿東西。”
林老師立馬把手收了回去,整理好我的衣服,然後打開了房門。
“吵什麽,還不是怕你一回來就影響晴雪學習。”
林默拿了東西,把我的課本拿在手裏看了看,譏笑的看著林老師。
“你一語文老師教她看這玩意?”
丟下這句話,他看都不看林老師一眼,扯著我進了他的房間。
那一刻,我的心底湧出了一股暖流,原本灰暗無光的世界仿佛有一束陽光照了進來,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剛坐在床邊上,我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林默扯了幾張衛生紙,胡亂的把我臉上的淚水擦幹淨,一臉嫌棄的瞧著我。
“真是沒用,他欺負你,你就不會叫嗎,要不是我見發現門鎖了,你難道要由著他欺負嗎?”
聽了他的話,我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心裏感動極了,全然忘記了我剛剛才從惡魔的手裏逃出來。
“嗚嗚嗚嗚。”
林默見我不停的哭,伸手戳了戳我的頭,眉毛全部都擠在了一起。
“光知道哭,下次他欺負你,哭大聲點,叫人。”
我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聲,紅著眼睛看他,有些不安的看著他。
“他打你哪裏了?”
我著實沒有想到一直不喜歡我的林默,居然願意關心起我,整個人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不要哭了,給我看看他打你什麽地方了,太嚴重的話去醫院看看。”
對於受傷的地方我有些羞於啟齒,隻能不停的搖頭,僵持了半天,他從旁邊的抽屜裏找了一管藥膏塞進我的手裏。
“拿著,這個塗了傷口會好得快點。”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接過藥膏,他順勢牽住我的手,坐到書桌前,扔給我一本課本。
他的側臉在微黃的燈光下,格外好看,是我記憶裏最美的一道風景。
從那之後,我總喜歡跟在林默的身後,因為我發現隻要有他在,林老師就不會對我做什麽。
林老師為此訓斥過林默幾次,但每次都被他吼了回去,我也因此度過了一段短暫的安穩時光。
而我噩夢真正開始的時間,是在暑假的最後一天。
那天,本來應該去學校給初二補習的林老師卻沒去,他說明天就要開學了,要給我做學習計劃。
我看著他的笑臉,害怕得渾身發抖,轉身跑進房間裏,飛快的鎖上了門。
林老師在外麵敲門,輕聲哄著我,讓我出來。
我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把自己整個人都裹在裏麵,不敢去開門,我知道那扇門一開,迎接我的隻有拳頭。
見我好半天不回答,林老師咒罵了一句,然後使勁兒踹門。
“林晴雪,你出不出來!”
我捂住耳朵,不停的哭,心中默默祈禱著林默能夠快點回來,隻要他回來,我就安全了。
可老天從來都不曾眷顧我,他拿著備用鑰匙打開了我的門。
我的心一沉,從心裏蔓延出了無邊的冷意,我用兩隻手使勁扯著被子,可根本沒有什麽用。
林老師扯著我的頭發把我從被子裏扯了出來,使勁兒掐我的腰。
我疼得直掉眼淚,不停的認錯,希望他能夠放過我。
“林老師,我錯了......”
忽然林老師就像換了一張臉似得,把我放在地上,笑眯眯的把我帶到了書房。
見他麻利的把門反鎖好,我的心砰砰直跳,死死的抓著衣角。
他走到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牆角的掃把。
“去拿過來。”
我知道他要打我,小臉煞白了一片,卻不敢不去拿,乖乖聽話至少挨打的時間會短一點。
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讓我拿掃把根本不是為了打我。
我哆嗦著手把掃把遞給他,沒敢站遠,垂著頭,立在他的身邊。
他用掃把敲了敲麵前的桌子,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說著,林老師啐了一口,扯著我的頭發,把我拖起來,把我的臉使勁兒壓在了桌子上。
我疼得用手去抓他的手,他揪著我的頭發不停的桌麵上砸,不時發出尖利的笑聲,仿佛隻要折磨我,他就能夠快樂一樣。
我的腦袋裏麵嗡嗡作響,無助的眼淚順著麵頰往下淌,可我知道唯一能夠救我的林默要中午才會回來……我掙紮著,一個不小心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林老師臉色一沉,伸手去脫我的褲子,我想要去提,林老師就按住我的手不停的用掃把砸。
他的力氣很大,我半點都掙脫不開,隻好苦苦的哀求他。
“老師,求求你,不要打了,我以後會乖乖聽話.......”
林老師轉了轉眼珠子,讓我坐在桌子上,叫我脫褲子。
我拚命點頭,咬著牙脫下了短褲,隻留下了一條草莓內褲。
林老師吞了吞口水,手不停的搓著掃把的頂端,他怪異的動作,讓我恐懼到了極點,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他瞪了我一眼,三步並作兩步向我走了過來,像瘋了一下扯下我的內褲,湊到鼻子下嗅了嗅,露出了一臉陶醉的表情,林老師心滿意足的抬起頭,朝我嘿嘿的笑了兩聲。我心中警鈴大坐,翻身想要逃走,他拉著我的腳腕往後一拖,將掃把往我大腿內側擠。
粗糙的木棍刮得我的皮膚生疼,我胡亂的揮著手,大叫著林默的名字,希望他能夠快點出現。
也許是我的祈禱有用,門被人重重的踹了兩腳,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林默暴怒的聲音。
“你是不是欺負晴雪了,開門!”
林老師低聲罵了一句,把掃把扯了出來,遞到了我的麵前,惡狠狠的看著我。
“舔幹淨!”
“你不準欺負晴雪,不然我跟你沒完!”
林老師被吵得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捏著我的下頜把掃把塞進了我嘴裏,把猙獰的臉湊到了我的麵前,壓低了聲音警告我。
“你要是敢說一個字,我就把你賣到山上去。”
半晌沒有聽見我的回答,他冷哼了一聲,扭頭瞥了眼門口,見門被撞得有些鬆動,擔心林默闖進來,林老師才把掃把從我嘴裏拿了出去,給我穿褲子。
林老師的動作很粗魯,讓我疼得腳發軟,半天也站不好,他在我腿上狠狠掐了幾下。
把我踢倒在地上,迅速給我穿上褲子,就拖著我往門口走去。
剛打開門,林默就撞開林老師,把我護在了他的身後,一臉陰沉的看著林老師。
“你以後離晴雪遠點。”
林老師火了,抬手指著林默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
“你看看你像個什麽樣子,為了這個丫頭連課都不上了。”
林默冷笑了兩聲,把他的手拍開,斜睨了他一眼。
“我要是再不回來,你不把人給打死了。”
他牢牢的握住我的手,往他的房間走去,我踉踉蹌蹌的跟在他的身後,每走一步,下麵都是撕裂般的疼。
可我不敢停,我怕一停下,就會被林老師拽回書房裏。
剛進門,林默就氣得用手戳我的額頭,“你傻啊,他打你,你也不知道踹他。”
我雙腿發軟,沒有站穩,身體一偏就倒在了門上,他急忙過來扶我,看見地上印了一灘血跡,驚呼了一聲。
“你怎麽流血,是不是他弄得?”
我不明白林老師的行為意味著什麽,可我知道那是不正常的,所以我沒有告訴林默,我擔心他知道了會覺得我惡心。
“沒有,沒有。”
林默看了看我,用指腹把我臉上的淚擦幹淨,讓我再這裏等他回來,我腦海中閃過林老師的臉,抱住他的腰不肯撒手。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找了件他的衣服套在我的身上,他的衣服很大,剛好遮住了我的膝蓋。
林默拉住我的手出了門,他走得很慢,我還是疼得直抽氣。
他看了我兩眼,把我背在背上往前走,我有些不舒服,動了動身子,他輕輕的拍了我一下。
“不許亂動,不然會蹭我一身。”
我身體一僵,老老實實的趴在了他的背上,不敢亂動。
林默低聲笑了笑,扭頭看了我一眼,把我摟得更緊了。
“真是傻丫頭,騙你的,你都信。”
我吸了吸鼻子,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小聲的問了一句。
“林默哥,你會不會一直保護我?”
一直走到超市門口他都沒有回答我,我以為他沒有聽見,也沒有勇氣再問,心裏卻酸酸的。
他把我放下來,瞧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蹲在我的麵前,滿麵笑容的看著我。
“我當然會一直保護你了。”
我聽了他的話,鼻子有些發酸,從出生到現在林默是唯一一個說會保護我的人。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領著我進了超市,我整個人都有些暈乎,很多事情都沒有記住。
獨獨記得,林默蹲在架子前,紅著臉給我選衛生巾。
技校報名那天,林默怕林老師欺負我,把我送到了教室門口才離開。
我看著他走遠的身影,局促不安的坐在位置上,全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怕得把頭紮在胸前,眼淚在眼眶中翻滾。
天總是不遂人願,下課的時候,同桌帶著幾個男生在我的身邊打轉兒,邊扯我的辮子,邊衝身邊的人笑。
我蹲在地上把頭埋進了膝蓋裏,心裏委屈極了,為什麽沒有一個人肯幫我一把呢?
那天回家的路,是我走過最漫長的路了,我想過跑,跑了林老師就不會再欺負我了!
可是,我能去哪呢?林默哥會著急的吧~
糾結萬分後,我還是選擇了回去,不管怎麽樣,林默哥都會保護我的吧!我相信!
回到林老師的家,客廳裏靜悄悄的,廁所裏卻傳來了林老師的聲音。
“好香。!”
我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從廁所的縫隙裏看到林老師蹲在浴室裏,手裏拿著帶血的衛生巾遞到鼻子下聞了聞後,閉著眼睛貼在了他的臉上。
我用盡全力捂住我的嘴巴,逃一樣的躲進了林默的房間,藏在床底下瑟瑟發抖,我感覺要是林老師發現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對我會比之前更殘忍。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我恐懼得直哆嗦,把身體往裏麵縮了縮。
林老師在林默的屋子裏找了一圈,罵了句媽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了,也不敢從床底下鑽出來,林默還沒有回來,我要是被林老師抓住的話,就死定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床底藏了多久,隻知道自己一身都麻了,林默才回來了。
我的衣服上滿是灰塵,弄髒了他的手,我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
“林默哥手髒了,去洗洗吧。”
他看了我兩眼,曲指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讓我去洗手,你看看你髒成什麽樣子了,你要是沒膽子一個人在家,就等我放學,我們一起回來。”
我聽他說完,整個人撞進他的懷中,把臉貼著他的胸膛,心底第一次湧出了幸福的感覺。
等我哭夠了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他白色的襯衫上被弄髒了一大片,我膽怯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林默讓我不要在意,遞給了一身衣服,帶我去洗澡,教我怎麽把門反鎖好。
可我怎麽也沒想到,我洗完澡的時候,林老師竟然站在外麵。
看著映在浴室門上的高大身影,我的身上立馬冒出了雞皮疙瘩。
他敲了敲門,讓我把門打開,我蹲在浴缸裏沒有過去,林默在家,他不敢撞開門進來,果然林老師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走開了。
我麻利的穿好衣服,拉開門悶著頭衝回了我的房間。
剛進屋,我就覺得不對勁,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林老師用帕子塞住了嘴拽到了床上。
“賤丫頭,你是不是看見了?”
我想起昨天的事情,於是對他撒了謊,“林老師,你放了我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老師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心裏發虛,眼神閃爍不定,他目光一冷,眼神狠厲的看著我,左右開弓扇了我好幾個耳光。
“媽的,賤丫頭,居然敢騙我,不知道好歹的東西。”
我的耳朵裏滿是轟鳴聲,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嘴巴裏鼻子裏滿是血腥味,那個瞬間,我幾乎以為我快死了。
林老師說了句晦氣,直接分開我的兩條腿,脫下了我的內褲,察覺下麵傳來的涼意,我一驚,連忙夾緊腿。
掙紮中一股熱流淌了出來,林老師眼睛都看直了,我的身體僵硬極了,不停的打著冷戰,腳上一點都不敢動 , 我知道隻要我哭,林默就會來救我,可我不能哭,我無法想象他看見這樣的場景會怎麽看待我?
我無力的閉上眼睛,死死的咬著拳頭,心裏默默祈禱著,這一切能夠快點結束。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老師站起來,嘴角還帶著些許血跡,看起來異常的恐怖,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我怯弱的嗯了一聲,用被子蓋住了自己整個人,沒有再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生怕再招來他的另一場折磨。
第二天一早,林老師就來敲門說送我去學校,我緊緊地抓著林默的衣角,近乎哀求的看著他。
“林默哥,我不要坐他的車。”
他安慰的拍拍我的手,告訴林老師,他會送我去學校。林老師或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在外麵站了片刻後,就氣衝衝的走了。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底卻鬆了一口氣,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把門稍微打開一道縫隙,向外麵張望了一番,才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跟在林默的身後出了門。
去學校的路上,林默唱了一首歌給我聽,歌詞很傷感,我問他叫什麽名字,他說叫那些年。
而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那首歌的歌詞唱出了多年後的我們。
學習的時間總是充實的,雖然我沒有任何基礎,但是我不願意錯過老師講的每一句每一字,我知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
不對,還有林默哥
一如往常,林默哥會在我結束時候在門口等我,而我像小尾巴一樣跟在林墨林默身後,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街邊的路燈點了起來。
“傻樂什麽呢,趕緊跟上回家了。”
我們倆的影子斜斜的映在路麵上,離得很近。完全沒有現實中我和林默之間隔著的那十幾公分。
回到家時,林老師麵色非常難看的坐在沙發上。
他很凶的瞪著我。
“林晴雪,你在外麵瞎浪什麽,放學還不趕緊回家!”
我害怕的往林默身後躲了幾步。
“行了,我讓她等我一起回家的。以後我送她上學,放學順帶著帶她回來。”
林老師臉色黑的更加可怕,但也不好再發作,隻好擺擺手讓我們先回房間。
林默跟著我進了房間,幫我把書包放在椅子上麵。
“先去洗澡,你看你這一身,髒死了。”
很神奇的是,林默說我髒的時候,明明語氣也帶了嫌棄,但是我就是不會生氣,不會傷心。我自動把那些嫌棄歸類為了林默對我的一種關心。
洗完澡回到房間,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我生怕聽見林老師喊我的名字讓我開門。
“開門。”
謝天謝地,是林默的聲音。
我連忙起身拉開了房門,林默抱著一摞課本站在門外。
我接過課本,林默揉了揉我的腦袋,告訴我已經不早了讓我快點睡。
我幾乎是愣在了原地,林默走了很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我有些念念不舍的觸碰著剛才林默碰過的位置,在腦海裏拚命回想林默手掌的體溫。
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興奮之中,躺在床上很久都不能成功入睡。
我甚至有些病態的想要起身拿過那一摞林默用過的課本,當成枕頭來幫助我更順利的進入睡眠。
一聲清晰的開鎖聲打斷了我那些紛紛擾擾的思緒。
我嚇得屏住了呼吸,我很肯定自己睡覺之前是鎖了房門的,林默不可能偷偷進我的房間,那麽這個人隻可能是林老師。
巨大的恐慌籠罩著我,林老師沒有開燈,我緊緊的閉著眼睛,想要營造出一種我睡著了的假象,事實上我正在醞釀,如果我現在大喊一聲,林默可不可能從睡夢中醒過來。
帶著熱切體溫的手掌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感覺到身上壓下一個重量。
我猛地睜開眼睛,拚了命的嚐試推開身上的男人,但我的反抗完全沒壓製住了,我們感覺到那帶著薄繭的掌心在我的大腿根部徘徊。
情急之下我咬了林老師一口,逼得他鬆開了捂住我嘴巴的手。但這卻似乎讓他更加的興奮,濃濃的夜色也遮不住他有些癲狂的表情。
他力氣很大,直接扯開了我的睡衣,近乎窒息的絕望籠罩著我,大腦仿佛斷了線一般,除了哭喊我似乎什麽都不能做。
林老師有些惱了,他惡狠狠的威脅我。
“再敢叫就把你送回去,我看你媽媽要不要你。”
我陷入了另一層更深的恐懼,停止了掙紮。在那個瞬間我清晰的意識到,我恐懼的其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不願意要我,而是被送回去之後,我就要和林默分開了。
我有了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情,隻要可以留在林默身邊,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
在停止掙紮的那一刻我甚至有點驚訝於自己的冷靜。事實上我隻是無比深切的認知到了一個事實,我隻是在和林老師做一個交易,而世間本就是這樣充滿了交易。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哭出來的,但我能感覺到眼淚劃過臉頰的感覺。在林老師即將脫下我的睡褲的時候,我聽見了林默的聲音。
當時的我在懷疑那是否是我的幻聽。
我聽見林默非常不耐煩的話語還有急衝衝的腳步聲。
“大晚上的不睡覺發什麽瘋?”
林老師似乎有些慌亂,他連忙從我身上翻身下了床。
燈被林默打開,我有些不適應突然的光亮,隻能眯著眼睛看向房門口的林默。
“怎麽了,剛喊那麽大聲?”
林默沒有管林老師,臉色陰沉的問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能不讓林老師把我送回去,所幸林老師根本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
“她做噩夢了,我過來看看。”
林老師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隻好配合著點點頭。
“爸你先去睡吧,我陪會她。”
林老師剛出去林默便把房門關上落了鎖。
“你睡覺連個房門都不鎖?”
“我……鎖了的。”
我咬著下唇,委屈感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
那是一種更深的恐懼,比起害怕自己受到的傷害,我更害怕林默對我的態度會有所轉變,我擔心他收回那份善意,擔心他知道發生的事情後會和其他人一般厭棄我的存在。
林默的眼神似乎沉了沉,但並未多說什麽。我猜不到他的想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即使猜到了也不願意多說。
“我陪你睡。”
我按壓住內心的狂喜,在床上躺的筆直。
夜晚很寂靜,我可以聽見林默慢慢平穩的呼吸聲。就像催眠一般,我的內心慢慢平靜下來,那些紛擾的思緒漸漸消散,我終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老師一個星期隻有兩天是早上一二節有課,其餘時間他都起的比我和林默要晚。
我很喜歡林老師不在的早上,事實上隻要林老師不在,我就會覺得那個家裏讓人輕鬆很多,我不用時刻擔心著他會做出什麽想要傷害我的事情。
一整天我的心情愉悅的幾乎飛起,直到到家後看見坐在客廳的林老師。
林老師正站在沙發旁,眼神迷離的看著我。
他身上帶著我最為熟悉的一種味道,是濃濃的酒氣。
恐懼之下我想要摔上門,卻被他強硬的把門推開。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我看著林老師那紅的不自然的臉還有渾濁的眼睛,一時間他的臉和繼父的重合。
我想起了那些落下的棍棒,還有繼父把我壓在身下的那一天。
我轉身便想往房間跑,卻被他扯住了頭發。
“嘶——”
我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用盡我最大的力氣去拉扯林老師拽著我的手。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麵對繼父時我最擅長的應對方法便是乖乖的讓他打一頓,不反抗的話還可以少挨幾下。
林老師拉著我轉身,把我往沙發上麵推。
我重重的對著他的手腕咬了下去。
我大概從來沒有這麽瘋狂的掙紮過,我沒有哭著求他放過我,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我的大腦幾近缺氧,我用盡了全身力氣的想要踹開身上的男人。
“你放開!”
林老師更加用力的禁錮住我,他臉上是我熟悉的癲狂。
“知道嗎,林晴雪,你天生就有種讓人想要施虐的感覺。”
林老師剛剛開口我便聞到更加濃厚的酒氣,他的手在說話的同時扯著我的睡衣領口。
我想抬起腿踹他,卻發現雙腿都被他的膝蓋壓住,完全動彈不得。
他彎下身在我的臉側舔了一口,我感覺臉頰一片濕潤。
我的惡心感越來越強烈,胃裏開始翻江倒海。
“晴雪,你是甜的。”
林老師咬了我。
正咬在我的臉上,很用力,我甚至懷疑他想要咬下一塊肉來。
他送開口的刹那我猛的抬頭撞向了他。
林老師似乎被我撞懵了頭,我自己的腦袋也亂成了一團,額頭處火辣辣的疼。
腿上的壓力稍微減弱,我便掙紮著踹向了他。
他本來就喝多了酒,還被我撞了那一下,腦子裏麵更加的混亂。在我奮力的一踹之下竟然重心不穩向後栽了過去。
“砰——”
林老師的後腦勺正好磕在了茶幾的邊緣上。
我喘著氣從沙發上撐起身子,正好目睹了林老師慢慢滑落,最後軟在了地上。
我的心髒劇烈的狂跳起來。
和我砸繼父那一次不一樣,繼父雖然倒在地上,但會嚐試著爬起來。
林老師此時像是完全睡著了一般,靜靜的躺著。
我沒有開客廳的大燈,電視機傳過來的光很微弱,我分辨不出林老師的胸腔還有沒有起伏。
極度的恐懼籠罩著我,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我想去檢查一下林老師的身體狀況,但害怕他會突然醒過來再次將我壓在身下。
我覺得自己應該逃離這裏,可是理智告訴我林默還沒有回來,而且我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我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擠進了沙發的角落。
我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努力的告訴自己林老師隻是暈過去了,我隻需要從沙發上起來,走上幾步,蹲下來,探探他的呼吸。
他隻是睡著了而已,而且他已經睡熟了,他不會突然醒來。
繼父那次我直接拿瓶子砸在腦袋上都沒事,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
我內心的聲音在拚命的呐喊,讓我起來。
可身體卻僵硬了一般,沒有力氣移動。
我好不容易才將腦袋從膝蓋間抬起。
門口正立著一個清瘦的人影。
是林默回來了。
我的心髒再次劇烈的跳動起來,我直愣愣的看著林默的方向。
林默開了燈。
他身上帶著外麵的風霜,麵色蒼白。
我努力的想要拚湊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但最終隻是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林默很冷淡的掃了一眼在癱在地上的林老師,然後在他身邊慢慢的蹲了下來。
林默推了推林老師,可是躺在地上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我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我看著林默伸出手指,探了探林老師的呼吸。
林默一句話都沒有說,他靜靜的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還是說不出話。
林默微涼的手指撫上了我的麵頰,在林老師咬過的地方來回摩挲。
林默手上的力道慢慢加大,我感覺整個臉頰都疼的發燙。
我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我意識到我真的安全了,林默回到了我的身邊。
淚水在不自知的時候流了下來。
“怎麽這麽愛哭?”
林默說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話。
他彎下腰,吻去了我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緊緊的抱住了林默,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林默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
“已經沒事了。”
等我情緒平靜下來之後,林默揉著我的腦袋,眼底是一種釋然。
“記住,他是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摔倒的。”
我瞪大了眼睛,恐懼瞬間侵襲我的全身。
林默在我慌亂的眼神裏,平靜的播出了一個電話。
“我父親喝多了,似乎摔倒了腦袋,他現在躺在地上……我該怎麽辦……”
林默的表情依舊冷淡,但是聲音卻無比的慌亂。
我聽見林默報完了家裏的地址。
救護車來的很快。
醫護人員進家門的時候林默正將我摟在懷裏。
一名醫生上前為林老師檢查了一番。
“對不起……但是你們父親,心髒停止跳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我攥緊了林默的手,林默在我的耳邊低語。
“哭吧。”
我再也控製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一名護士過來安慰我們,詢問我們家裏的情況。
林默一邊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一邊回答了護士的問題。
我太害怕了,除了哭我仿佛再沒有其他行動的能力。
我推開林老師的時候隻是想逃而已,我絕對沒有想要他真的從世上消失。
我哭到聲音都有些嘶啞,身體都在顫抖,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麽辦。
我害怕林默不要我了。
最終林默的奶奶趕來了。
那是以為打扮非常幹淨利落的女人,看上去也就四五十歲。
女人安排了林老師的後事。
她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仿佛死的人根本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林默讓我自己呆在家裏,等他回來。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我想了很多。
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我猜測林默會和他的奶奶一起生活,我不知道這位神情一直冷漠的女人會不會願意接受我。
我不知道林默還願不願意接受我接受我這個讓他失去了父親的罪魁禍首。
我想到了林老師。
那個在外人麵前一向衣冠楚楚的男人會想到自己有一天因為酗酒過度,被自己撿回去準備當玩物的女孩推了一下,而結束生命嗎?
我突然慶幸自己不信神,對於林老師的死亡,我對他本人沒有任何的愧疚感和自責感。
我所有的愧疚和自責來自於,我讓林默失去了父親。
我曾聽聞有個說法,害了人之後會遭報應,會償命。
我一點也不害怕償命,我隻害怕林默會怪我。
林默如果真的生我的氣了,我願意自己去自首來換一個原諒。
我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躺在林默的床上,將腦袋埋進了林默的枕頭裏麵。
我貪婪的呼吸著上麵殘留的獨屬於林默的味道。
我放空了思緒躺在床上。
我突然不想林默回來了,我害怕林默回來之後告訴我,我們將會分開。
那樣還不如讓我償命。
我的腦海中第一次有了死亡這個念頭。
像是惡魔唇齒低語的誘惑般,這個念頭深深的在我的心裏紮了根。
像種下了一顆罌粟的種子,慢慢的生根發芽,在心間開出了美麗脆弱的花。
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拿著一把水果刀回到了房間。
我在床上端端正正的躺好。
我抬起左手的手腕,右手摸到了脈搏的跳動。
一下一下,那麽的清晰,這是我還活著的證明。
我想起自己不堪的出生,我從一開始便是不該來到這世間的存在。
苟延殘喘了這麽多年,在泥濘黑暗中掙紮了這麽久,天見可憐,讓我遇見了林默。
現在上天要把這一切收回去了,而我也應該消失了。
我將刀刃貼到了手腕上。
那一塊的皮膚很薄,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
深處傳來跳動,像是一隻想要見見這個世界的兔子。
我想把那隻兔子放出來。
我慢慢的用力,刀片嵌進了皮膚。
鮮紅的液體流了出來。
不夠,還不夠。
還要再深一點。
我魔怔了一般,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我隻想快點逃離這個世界。
我感覺陷入了一片冰涼的海水之中,我無法呼吸,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我的身體無法移動。我隻能慢慢的下墜,看著海平麵的微光離我越來越遠,最終我墮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
我在心裏最後喊了一聲林默。
手中的刀被人奪去的時候我依舊沒有從那片絕望的海中掙脫出從來。
林默直接把水果刀扔到了地上,與地板碰撞發出脆響。
林默抓著我的胳膊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然後抓著我的手指查看我正在冒血的手腕。
林默回來的及時,口子並不深。
靜脈都還沒有割開,更不用說更深處的動脈。
我的內心意外的平靜。
我冷靜的直視著處於暴怒邊緣的林默。
我注視著林默拿來醫藥箱,在我的傷口處灑上止血粉,然後拿紗布纏了一圈。
林默沒有說話,我也沒有開口。
我在等待著死刑的宣判。
等林默忙完,我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林晴雪,你想死嗎?”
林默終於開了口,雙目通紅的盯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我以為林默要教育我,下一秒林默卻瘋了一般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沒有掙紮,如果一定要選一個死法,那麽死在林默手裏也不錯。
呼吸越來越困難,我的大腦越來越淩亂模糊。
我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我努力勾了勾嘴角。
應該留一封遺書的,讓林默可以清清白白的生活下去。
林默突然鬆了手。
我喘著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林默幾乎是在怒喊。
“為什麽你們都要離開我!”
我愣住了。
林默的情緒正在崩潰的邊緣,他哭了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林默流淚。
他哭的那麽傷心,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般。
我抱住了林默。
我後悔了。
我不該自己尋解脫的。
林默的眼裏一片死寂,看著不知名的虛無。
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了一般。
我心裏一沉,吻上了林默冰涼的嘴唇。
林默的嘴唇幹燥,有些起皮,我伸出舌尖,慢慢的舔濕了林默的唇瓣。
“對不起。”
林默依舊沒有回應。
我貼近林默的唇邊低語。
“我太害怕了,我害怕你會和我分開。”
我將手掌覆蓋在林默放在床上的手上,然後從林默的指尖插入,成了十指相扣的樣子。
林默終於有了反應,他扣住我的後腦吻了上來。
這是一個很激烈的吻,我很乖巧的任憑林默索取,最後我嚐到了血腥味。
林默放開我的時候情緒才稍微正常。
林默抱緊了我。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所以不要離開我。”
“林默,我永遠屬於你。”
我願意燃燒自己的所有為了光亮,也不要再在那片冰冷的海裏死去。
多年後,我敲響門之後,母親開了門。
她的兩鬢已經斑白了,看的出來她依舊一個人生活。
這位滿目滄桑的女人看到我時愣了很久,才不確定的喊出了我的名字。
“林晴雪?”
我點點頭。
“你來幹嘛?”
“我也不知道,隻是想來看看,於是就來了。”
我確實隻是想來看看而已。
母親突然自嘲的笑笑。
“看樣子你過得還不錯,你真應該好好的感謝我。”
我不置可否。
麵對這個把我扔掉的女人我已經提不起任何的委屈或者恨意。相反我還有點感謝她把我送給了林老師。
我們很平靜的聊了幾句天,我告訴我我已經在這座城市有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了。
女人愣了愣。
“恭喜。”
我有點懷疑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爹媽不疼的孩子了,但好在我還有林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