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子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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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在帝鴻宥離去後不久便草草結束了為柳決殤準備的宴會,巨大的危機感仿佛一柄利劍懸在柳家人的心頭上。無論一個人擁有多麽充盈的財富或是顯赫的地位,一旦連生命的安全都周護無力,就會立刻開始惶恐不安。
柳家莊園的主廳大堂內,主要話事人都聚集於此了。柳拓南、柳偵、柳決殤、柳碧涵和柳偵的弟弟柳曠。
“爸,大哥,我有個主意。”柳曠雖然沒有麵對帝鴻宥,但是在了解事件的前因後果之後,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那就說來聽聽吧。”柳拓南被帝鴻宥打傷,雖不致命,但也是傷筋動骨,所以他隻能坐在椅子上盡量減少動作。
“他要的賠償一分不少,決殤劫來的東西也全交回去。”柳曠望著柳決殤說道:“侄兒,那批儀器你應該放在柳家的港口了吧?”
“確實如此。”柳決殤點了點頭說道:“但是宗主已經要我把我送到他哪兒去,我們要不要請宗主”
“萬萬不可。”柳曠打斷道:“你宗主肯定命令過你絕不能暴露身份,因為招惹一個和他平級乃至勢力更甚的強者沒有任何益處。如果鬧僵,柳家夾在中間就會不可避免地成為強者博弈的犧牲品。”
“確實如此,阿曠的說法是對的。”柳拓南歎了口氣,他讚同柳曠的說法。
“那我女兒呢?父親,那可是你最疼的親孫女啊。”柳偵愛女心切,自然不同意柳曠的想法。
柳碧涵進入大廳後,自始至終不發一言,隻是低著頭不斷地輕輕摩擦手掌來舒緩心中的緊張情緒。
“碧涵也是我的親侄女,我也不想她被帶走,但是情勢比人強,我們”柳曠的話被柳偵打斷。
“柳曠!感情不是你女兒給交出去對吧?你個混賬東西,虧得碧涵平時對你這麽親!”柳偵大罵道,已經全然沒有了往日家主的風範,他現在隻是一個為女兒擔憂的父親。
柳偵和柳曠兩兄弟原本就不和睦,柳偵善於打理產業而柳曠心思機敏、遇事果決,二人都不是泛泛之輩,不過是當初因為爭奪家主鬧得有些僵。但是柳曠與三個孩子的關係都不錯。
“大哥!碧涵是我親侄女,你以為我不難過嗎?但是為了保全家族,個人的得失必須讓步。”柳曠堅決道,之後便坐在沙發上微微喘息,他體質不佳,平日裏也顯得有些病懨懨的。
“讓碧涵說句話吧,看看她是怎麽想的。”柳決殤轉身對著柳碧涵沉聲問道:“三妹,如果你不願意去就告訴哥,我去找宗主,那怕豁出性命,我也要求得他出手相助。”
柳碧涵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珠,顫聲答道:“不用了,哥……我願意去。”
就在此時,原本大廳裏緊閉著的厚重木門被一股無形的巨力衝開,房間裏頓時回蕩起一陣空氣摩擦的聲音。隨後一陣氣流撲入廳內,差點將裏頭的家具盡數推翻。
大廳的燈光照映出數道黑影從大門外穿梭而入,一陣穿行之後停在了大門的兩側。一團團不規則的黑影下突然冒出了一個個身披黑甲的劍客,與當初柳決殤帶人劫船時所著裝束一般無二。影子中出現的劍客們紛紛拔劍出鞘,單膝跪地。門外仿佛是突然之間出現的、慢慢湧動著的一團黑霧漸漸消散,顯露出一個穿著黑色束身便服的年輕人,他氣勢不凡、器宇軒昂。
“柳決殤拜見宗主!”柳決殤見狀顧不得傷勢,當即從座位上快速起身上前行禮,因為來者正是他的宗主傅湘庭。
果如柳決殤之前所言,傅湘庭是二十歲左右模樣。他的身材有些偏瘦,五官棱角分明、劍眉星目,尤其是他的眼神十分淩厲,透著陣陣殺意。盡管他的身材偏瘦,但是一旦接觸到他的眼神就會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使人不由地打顫發抖。
在場的柳家人紛紛起身對傅湘庭表示恭敬,他們都在柳決殤的口中聽過傅湘庭的大名和實力。
“傅先生到訪,我柳家真是蓬蓽生輝呀。”柳拓南躬身說道。
傅湘庭擺了擺手並不理會其他人,他直接對著柳決殤說道:“帝鴻宥是不是在這裏出現了?”
“是。”柳決殤答道。
“他做了什麽,全都一五一十地說來。”傅湘庭負手而立,語氣倨傲,但是沒有人敢不滿。
“宗主,事情是”柳決殤便回國後發生事簡明扼要地說了出來。
“帝鴻宥要帶走你妹妹?”傅湘庭定睛望著柳碧涵,他很快便發現她體內湧動的能量:“覺醒不久的超能者,看不出品級”
言罷,傅湘庭大手一揮,仿佛生出了意識般的黑氣從他的手心噴薄而出,直接卷住了柳碧涵並把她拉到了半空。
“你這是!”柳拓南等人見狀頓時按奈不住,紛紛起身阻止,隻是他們剛一起身便被隨傅湘庭而來的劍客執劍扼住了咽喉。
柳決殤沒有阻止,隻是一臉擔憂地看著妹妹,額頭上流出細密的汗珠。
“唔”柳碧涵隻感覺一股重力包裹壓迫著自己的周身,自己使不上一絲力氣,連話都說不出來。她能清晰感受到那些壓迫著她的力量還是漸漸滲入了體內,不斷催動著屬於自己體內的能量。
“這是?”傅湘庭通過連接裹挾著柳碧涵的黑氣慢慢感受著她體內能量變化,漸漸地傅湘庭有了自己的結論:“這是群體強化類的超能,範圍可以擴散很大,但是個體效益卻並不明顯。”
傅湘庭自言自語地將柳碧涵放了下來,圍繞在柳碧涵周圍的黑氣迅速消散,一股龐大卻沒有破壞性的能量在柳碧涵體內瘋狂湧動,比起之前帝鴻宥逼迫引發的還要劇烈,隱約之間似乎有龍騰虎躍的威勢。不過傅湘庭卻並未發覺。
“帝鴻宥想要你妹妹應該是因為她的能力。”傅湘庭對著一臉驚訝的柳決殤說道。
“能力?我還以為”柳決殤處於震驚之中,說話不經思考,因此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停住了。
“帝鴻宥的實力應該與我不相上下,他這樣境界的人是不會被美色所誘的。”傅湘庭平淡地說道:“你妹妹的超能屬於範圍性的增效能力,雖然能量磅礴渾厚,但是個人所能受到的增益相當有限,不知道帝鴻宥為什麽要帶走她?”
傅湘庭對柳碧涵的能力進行查探後開始出現了一點疑惑,不過他也沒心情繼續研究下去。
“老夫鬥膽請傅先生出手相救小女,不要讓她就此與家人分別。”柳偵突然過來,對著傅湘庭深深地鞠了一躬請求道。
“哦?我不是說過了帝鴻宥不會貪戀你女兒的姿色嗎?”傅湘庭帶著一絲玩味地說道:“帝鴻宥可是現在少有的風雲人物,你女兒如果被他看重,你們柳家可是會受益不少啊。”
“傅先生,事實雖然如此,身為柳家長子的柳決殤已經為您效力。”柳曠這時突然說道:“既然您與帝鴻宥是對手關係,那麽柳家也應站在其對立麵,怎麽讓碧涵為帝鴻宥做事呢?”
“你這人說話倒是機敏。”傅湘庭側身對著柳曠,目光死死地盯住柳曠說道:“柳家都願意跟柳決殤一同追隨我?”
“咳咳。”柳曠被傅湘庭眼神看得一陣顫抖,險些栽倒在地上,他勉強站直了身子說道:“柳家願意為傅宗主效犬馬之勞,隻求您出手保下我的侄女。”
“柳家願為宗主效勞。”柳偵也站出來說道。
“你呢?”傅湘庭對著柳拓南問道。
“老夫願意攜柳家全員加入秘影宗門,為宗主大人效力。”柳拓南點頭道,這樣既保住了柳碧涵,又找到了傅湘庭這個大靠山,對柳家是大大有利的。
“很好,秘影宗門願意接納你們柳家。”傅湘庭說完,立在一旁的劍士們突然拔劍大喝一聲,以表示柳家現在是秘影宗門的一份子。
“既然柳家現在是秘影宗門的成員,那麽我就要給你們指派第一個任務。”傅湘庭接著說道:“讓柳碧涵到帝鴻宥身邊作為密探為宗門搜集情報。”
“可是……宗主,您不是答應我們要”柳曠突然意識自己失算了,在實力如此不對等的情況下玩弄心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對方可以隨意修改規則。
“我之前有說過會讓柳碧涵留在柳家嗎?”傅湘庭淡淡地說道:“你們也不必著急,帝鴻宥不僅不會傷害柳碧涵,還會重點培養她。讓她去當臥底是不會有危險的。”
“可是帝鴻宥不會想不到我女兒是臥底呀,到時候”柳偵站出來說道,但是話說一半便被打斷。
“我說她不會有危險就不會有危險,你們隻需按我說的做,帝鴻宥的要求先滿足他。”傅湘庭大手一揮,他對著柳曠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用意吧?”
“知道。”柳曠苦笑一聲,他當然明白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情況已經發生了——柳家的人尤其是柳碧涵已經成為了傅湘庭與帝鴻宥博弈的著力點。
很快,帝鴻宥與傅湘庭便會在柳碧涵身上大做文章,互相試探調查對方的底細深淺。而柳碧涵這個涉世未深的年輕女孩麵對這樣的情形,她能招架嗎?
柳曠輕歎了一口氣,如果帝鴻宥僅僅隻是看上柳碧涵的姿色,也許情形還會比現在好些。前者頂多是精神和肉體受些苦痛,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可能被挫骨揚灰,連帶著柳家一同覆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