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鑄造廠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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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雷安西城區外,那頭巨大的野獸犴角犀仍舊盤臥在那裏,盡管說它來到這裏也過了些時日,但是城內的人們對它的興趣和熱情絲毫沒有衰減,每天排隊等候觀賞巨獸表演的人群依舊鼎沸,這給負責看顧犴角犀的古斐爾馴獸師樂壞了,因為這些錢財都落入他的口袋之中。
此外,斯雷安西城區外也是一片工業區,許多鑄造廠、紡織廠在此紮根運作,那日與帝鴻宥閑談片刻的工人威吉便是此間一所名叫“獨岩”的鑄造廠裏的員工,主要職責便是給熔爐和坩堝增加礦石和燃料。
獨岩鑄造廠內部深鑿開辟一個五十米的深坑,從底部沒十米設一個噴火口共計五環,每個噴火口環外都有十五名工人負責將燃料灌入維持巨大的噴火量,這些燃料都是由術法師們調配的特殊物質。各個噴火口由於投放燃料的區別,以致於溫度和灼燒麵都有所區別,經驗豐富的熔爐監工以此來控製鑄造成品的出爐結果。深坑的四壁都堅固耐熱的元界鋼鐵附著,無論噴火量多大都不會熔化。
“底部準備!灌入燃晶!”監工從上方大吼,其聲音穿透力極強,層層傳入五十米底部的噴火口外環處的工人耳中。
威吉便是底部的工人之一,這一環的噴火口由十個小噴火口組成,他就是其中一個小噴火口的負責人。接到監工的命令之後他立馬提起一鐵桶被稱作燃晶的細碎晶粒從通往熔爐底部的開口中灌進去,隨後立馬後撤兩步防止爆燃的火焰從這開口中湧出燒傷自己。威吉的工作就算每天重複上千次這一動作,在密閉狹小鋼鐵隔間內、聽候工頭的指令隨時提灌起上百公斤的鐵桶,並且還要忍受極度的悶熱,熔爐工人是不能夠穿短袖的,恰恰相反,他們要穿戴非常厚實的衣物防止身體被意外燒傷燙傷。
盡管威吉在這裏工作了上千小時,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巨型熔爐內到底在鑄造些什麽東西,以往他並不怎麽好奇,但是這次為了鑄造這一套物件,他們已經趕工加班了近十天,因此他現在特別想瞅一瞅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耗費了他們鑄造廠這麽長的時間。
“啊啊!”突然威吉隔壁傳來尖厲的嚎叫聲,緊接著就是一陣“轟!”的爆炸聲。
威吉沒有感到奇怪,這種情況他見多了。原因應該就是隔壁的工人在灌入燃晶的時候出現了爆燃,他沒有及時躲避被燒著並且沒有關上開口導致火焰從裏麵湧出來點燃了隔間內剩下的燃晶,導致的爆炸。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工人的生還率是不足百分之一的。
“唉,可憐呐。”威吉歎了一口氣,從自己的隔間出來準備到隔壁去看看。
“這個隔間不能用,需要維修。”監工迅速趕到,使用魔法驅散了燃燒的火焰,檢查整個隔間後說道。
發生爆炸的隔間內壁全部變形,連通往熔爐的開口都被炸裂了。以往的事故基本上是工人被炸死而內壁由於材料堅固而完好無損,這次是因為鑄造廠加班加點,這個被炸死的工人提前搬入了好幾桶的燃晶才導致爆炸效果更加強烈,不僅僅是他,連帶著威吉在內的許多工人都是這樣做的,監工也默許了,畢竟這樣做確實能提高效率,至於爆炸嘛都是意外情況。
“你們這一層的人先到樓上去休息一會。”監工先是驅離底部的工人們,然後又大喊道:“立馬派人把這裂開的管道修好!熔爐絕對不能停工!快快快!”
趁著底部熔爐維修的時間,威吉和他這一組的工人們得到約有一刻鍾的休息時間,比起事故發生的震驚和悲痛,他們更在乎這難得一遇的休息時間,在工作期間喝杯茶、放鬆放鬆手腳對他們來說可是相當奢侈的。
“我剛剛瞥了一下,那隔間炸成這樣沒有半個時辰絕對修不好。”
“那可好啊,這能休息好一會。”
這些工人似乎對那個被意外炸死的工人沒有多少同情,相反還歡喜於自己能夠從中得到略微的休憩。威吉對此有些反感,但是並沒有多作什麽反應和評價,隻是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坐升降梯上到大廳。
工人大廳裏用鐵鏈懸掛著十個大木桶,裏麵盛滿著清淡的水酒免費提供給休息的工人,裏麵的酒水味道寡淡普通但卻是經過特殊工藝製作,具有補充體力的功效。監工、領班們是不會喝這些的。
“快點把吊桶放下來,老子都快渴死了。”
“看你猴急的,這酒屁味沒有至於嗎。”
“這起碼是酒而且不要錢,你要是請我喝好酒,鬼才稀罕這幾桶破落貨。”
“等我以後發財就請大家喝蘇汨爾的貢酒,之前拿去招待帝鴻宥的。”
“那我得等到入土了,哈哈”
這群工人們從櫃子裏取出七八隻馬克杯,就著寡淡無味的酒水聊了起來,為顯得合群一些,威吉無奈之下也隻好蹭著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其實平日裏他們也沒這空閑瞎聊,鑄造廠的工作極度繁忙,若不是這次事故,他們這一組連休息的時間也別想有。
“你們知道我們這段時間加忙趕工是為了幹什麽嗎?”這時有位比較年輕的工人開口說起來,頓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肯定是什麽寶物,我們原來的監工都換成了火法師來幹,一定是鑄造些了不得的東西。”有工人附和道。
“你這話等於沒說,別不懂裝懂了。”年輕的工人平日在組裏說不上話,好不容易發次言便有些飄飄然起來,語氣也比較倨傲:“我表哥在鑄模部門,他可跟我說了,這次造的東西非常的大,而且是武器。”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們廠打造的武器還少?什麽火炮、戰車,有一次還給東雷王朝鑄造過飛龍鋼索呢。”剛剛那位工人被駁了麵子有些不悅,這次便要嗆回來。
“可是給巨獸用的破城槌是從來沒做過的吧?而且還是有法師參與鑄造、銘刻法術符文的。”年輕的工人洋洋得意地說道。
“我聽說沒有官方許可,如何鑄造廠是不得私自鑄造重型戰爭武器的,這項法令頒布很多年了。”威吉這是忍不住說道,他以前讀過書,所以對國家之中的一些法令和規矩有所了解,不過後來沒有資源進入專門的學院深造便來到斯雷安尋求工作,最後在鑄造廠當工人。
“什麽叫官方許可?你知道我們廠的大股東是誰嗎?烏達古將軍家的管事,這叫沒官方許可?”年輕工人用嘲諷的語氣衝威吉說道。
“閉嘴吧,別張口就來招惹是非。”組裏資曆較老的工人見這年輕工人逐漸守住不嘴,便嗬斥製止道。
話題雖然中止了,但是威吉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眼神瞥向大廳二樓的監工辦公室,心中作出了一個極具風險的決定。
“我去解個手,水酒和多了。”威吉編個理由離開了工友們,趁著他們聊天興起的時候溜上二樓。
隻是在監工辦公室門外有兩個身著重甲,頭頂鋼盔的保安正拿著長戟守候在門外,見威吉走來便攔住他,問道:“你來幹什麽?”
威吉心中大駭,但是麵色不變、快速反應過來說道:“熔爐底部爆炸了,要進行維修,監工叫我來拿圖紙。”
兩個保安相視一眼,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給威吉讓出了路。
威吉一進辦公室便順手關上了門,輕手輕腳地走到監工的辦公桌麵前。辦公桌是一堆比較零散的圖紙和幾封信件,正中間還放著一本裝訂精美的厚重書籍,書名叫作《奧能、火焰、冰霜的融合與轉變》,值得一提的是此書的作者正是離亞伽。威吉對這本厚實的魔法書籍沒有興趣,他要看這些散落的圖紙是否和他們現在打造的器械有關係。
“注魔槌還有這麽大的支架和淬魔鐵鏈,這是這是給犴角犀用的破城槌,他們要把外麵的那頭犴角犀武裝成戰爭機器?”威吉看著圖紙上描畫的裝備,聯想起門外的犴角犀便有了一個不好猜測:“這些人莫不是要拿這野獸坐什麽不義的事情?”
緊接著他又拆開了桌麵上幾封信看了起來,結果徹底震驚到他了。
第一封信的內容:“去尋求烏達古的幫助,破城槌既然偷運不進去就在斯雷安附近的鑄造廠打造出來,你們有五位精通鑄造的火法師,加緊造出來,一旦有任何的不穩定因素,殺無赦。”
第二封信:“杜落古公爵已經潛入瑪伽侖境內,他會阻止瑪卡南撤軍回歸,你們隻管指揮犴角犀破開斯雷安的城門,屆時自然有軍隊過來支援。”
第三封信:“密切注意東雷王朝,尤其是司徒霸的動向。”
第四封信是準備發出去的,並且還沒有寫完:“烏達古閣下拒絕向我們提供幫助,但是他的管家暗中協助了我們,計劃可以照常執行。瑪卡南同瑪伽侖南部的一位至強者帝鴻宥結成聯盟,此人信息暫未搜集,可能成為隱患。東雷王朝暫”
威吉看完這些信徹底震驚,原來鑄造廠不僅沒有取得官方許可,而且還在借著烏達古的名號從事叛國的勾當,他雖然隻是位普通的工人,但在國家興亡的時候還具有起碼的公民意識。他決定向王都衛戍軍舉報,一念至此便立馬把幾封揣進懷裏,手上拿幾張圖紙打算先出去。
“監工大人。”
“熔爐爆炸,我來取圖紙下去。”
“裏麵有個人說您派他來取圖紙的。”
“什麽!”
門外突然穿來這一陣聲音差點給威吉嚇懵了,現在他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頭,監工是位火法師還有兩個全副武裝的保安,直麵他們是必死無疑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