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再回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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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總體計劃確立完畢後,其餘眾人在私下也很快分配好了各自的目標。

    雲若凡將率領一支使團前往莫法達爾的王都——獅踞城,覲見國王霍恩·貝吾,建立明麵上的合法外交關係。莫大康已經從瑪卡南處取得了介紹信,這將大大減少雲若凡途中遭受到的政治抵抗。與此同時,戰備特區的特戰人員和精靈遊俠將從暗線進入莫法達爾的各個主要城市,伺機行動,尋找開戰的契機和軍隊弱點。而呼林多將以商人代表的身份,從西郡沙林開始與莫法達爾建立起商業聯係,並且逐步了解和滲透莫法達爾的整個經濟體係,為日後帝鴻宥征服和管理這片土地提供幫助。

    不論是雲若凡的明槍還是洛子雲、呼林多的暗箭,這場戰役的起始點都在瑪伽侖位於西部邊陲的貿易城市——西郡沙林。

    西郡沙林,這座城市繁榮依舊,尤其是在瑪卡南先後擊敗擊退了盧特人和古斐爾之後,瑪伽侖宣示了自己對這片地區的絕對控製權。沒有盧特人劫掠的風險,西郡沙林的城區再度擴大,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內,便新增了上萬戶商家,也有更多的行商踏上了這條道路。

    帝鴻宥又一次來到了這座繁華的商業城市,仍然是獨身一人,並且特意避開了與雲若凡等人同行,他要以個人的視角觀察這座城市、觀察北方的莫法達爾,觀察局外人視角下的母基地成員們。

    當然,雲若凡使團一行人的速度肯定是遠遠不如帝鴻宥傳送來得快,因此在他們抵達西郡沙林前,帝鴻宥便有一天的空閑時間,而這難得的休息時光,他肯定是要喝酒的。恰好西郡沙林就有一家酒館令他朝思暮想了好些日子。

    追隨著往日的印象,帝鴻宥在路上慢悠悠閑逛著,看到沿途的商家、旅店紛紛擴建重修,處處都是一片貿易繁榮的景象……他笑了,帝鴻宥知道戰爭除了毀滅以外或可帶來繁榮,如今這戰後的繁榮景象映入眼簾,作為締造者之一的帝鴻宥確實很開心,盡管腳下堆疊的是數十萬戰士的屍體。

    “所有罪惡都由我來承擔,你們都要光明磊落。”帝鴻宥突然回想起這句話,自己的父母畢生都在踐行這句話,開拓新世界,為人類的命運而戰。雲易天和薛墨璃的同仁們是偉大的,可惜他們全都死了,留下來的唯一遺產便是“大世界集團”,當帝鴻宥作為繼承者已經不相信前輩們完全無私的精神了,他成為了強權主義者。

    順著寬敞的幹道和密集的人流,帝鴻宥來到了怒拳酒館的門口,在周圍的同行們紛紛擴建重修的時候,怪疤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規模,原本破舊的招牌和滿是劃痕的門板都被刷上了一層漆,估計是西郡沙林市政廳的管理人員不想這一家店影響了市容而幫著刷的。

    帝鴻宥微笑著推開門前的柵欄進入酒館,他今天穿著元界風格的長袍、係著一襲藏青色的鬥蓬,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法師,並且運用了從瓏伊那學來的能夠遮蓋麵部認知的魔法,畢竟他現在的知名度和瑪卡南差不多,光天化日之下走在街上必然要引起轟動。

    怒拳酒館一如既往的沒多少客人,不過比起上次僅有的三個常客,這回倒是多了兩桌玩牌的客人。這兩桌人身形健碩,並且外表有著明顯由兵器造成的傷痕,一般而言,不是匪盜就是退伍老兵。

    “老板,打一壺蟲骨泡酒,再來幾碟小菜。”帝鴻宥推門而入,和氣地朝裏頭吧台旁的怪疤喊道。

    這兩桌玩牌的客人瞬間被帝鴻宥的呼聲吸引,紛紛露出了詫異且不友善的目光。

    “不賣。”怪疤回答幹脆利落。

    “開門做買賣,我出錢、你有貨,豈有不賣的道理?”帝鴻宥說道。

    沒等怪疤開口,旁邊牌桌上的一個大漢便迫不及待地起身走過來,粗大的手掌使力抓住帝鴻宥的肩膀,出言不遜道:“什麽人都能來這裏喝酒了?別裝糊塗,滾出去!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帝鴻宥平淡一笑,體內能量湧動,一股反衝力傳入這大漢體內,兩百多斤的重的壯漢頃刻間被彈飛,磕磕撞撞砸壞了兩三張桌椅。

    其他人登時便要急眼,紛紛起身想要按住帝鴻宥。

    怪疤急忙擋在眾人麵前,轉頭言辭激烈地對帝鴻宥說道:“對平民使用魔法,這已經違反了法令,我現在就可以叫守衛抓捕你!”

    “冷靜點,我隻是想來喝點酒而已。”帝鴻宥安撫道。

    怪疤這才漸漸平靜下來,同是伴有一絲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市政廳派來的?”

    “當然不是,他們可請不動我。”帝鴻宥問道:“市政廳要對做什麽嗎?”

    “這不關你的事,既然是誤會,你就等著,我去給你打壺酒,這次免費。”怪疤這才安心,但是外表依舊十分冷漠。

    其餘兩桌客人吃了癟,不敢再惹帝鴻宥,隻是坐到旁邊的位子上,目光時時往這邊打量著。

    稍稍過了一會,怪疤提著一支陶壺過來,裏麵大概盛了兩到三升蟲骨泡酒,但帝鴻宥一眼就看出這不是自己去年喝的那種酒,先前的酒可是透亮潤澤的琥珀色,而眼前陶壺裏的酒卻是淡淡的橙色。

    帝鴻宥皺了下眉頭,但還是取下鬥蓬,舀了一小杯嚐了嚐,確實有一點蟲骨泡酒的濃香味,但是原有的辣口感和刺激感都被中和了,這讓他大為不滿……畢竟可樂如果散了氣,就會變成難喝的怪味糖水。

    帝鴻宥當即甩了杯子,先前的期待和此刻的失望讓他拍桌而起,忿聲道:“拿摻兌出來的酒糊弄我?給我取原酒來!”

    “原酒已經沒有了,現在隻能賣這種摻兌的。”怪疤沒好氣地回道。

    “笑話,沒有原酒你這些是怎麽摻兌出來的?別廢話,我可以出錢,快點給我取來。”帝鴻宥已經要不耐煩了,酒癮上來之後,他很難保持平日裏的淡定隨和。

    “蟲骨泡酒的原酒售賣權已經被市政廳收回去了,他店裏就隻剩些摻兌的可以賣。”隔壁桌的大漢站出來解釋道。

    盡管蟲骨泡酒是怪疤的獨門秘方,但瑪伽侖的法律規定全國境內的金屬、酒類、木材、漁獵等行業都由各地市政廳管控和授權,因此市政廳不允許怪疤出售原酒,那麽他也隻能乖乖聽話,否則衛兵就要來逮捕他了。

    “西郡沙林現在開始管控酒業了?我看周遭的酒家都在一大車一大車地進酒,怎麽這裏就出問題?”帝鴻宥問道。

    “這就說來話長了……”大漢耐心地向帝鴻宥說明,隻因為他覺得對方和自己是同道中人——都是酒鬼。

    細細說來,這鍋還得帝鴻宥自己背著。追根溯源得從帝鴻宥嚐了蟲骨泡酒之後說起,帝鴻宥去年離開怒拳酒館之後對這酒一直讚不絕口,在擊敗盧特人後的慶功宴上,帝鴻宥酒興上頭當著一眾瑪伽侖權貴的麵誇讚了這裏。隨後這裏便在斯雷安上層圈子裏出名了,原本這對怪疤應該是十分利好的事情,但蟲骨泡酒不是尋常人能夠接受的,而且還有一定的毒性。結果就是古喬家族的某個公子和人鬥酒比拚導致昏厥……出事之後,西郡沙林市政廳便以此為由收回了怪疤的原酒售賣權,並且直到今天還在使陰招想要將蟲骨泡酒釀造秘方弄到手,不消細想就能知道市政廳肯定是想拿蟲骨泡酒的秘方去討好帝鴻宥。

    帝鴻宥聽完之後還真是哭笑不得,這喝不到酒的責任居然還落到自己頭上了。

    “其實吧,帝鴻宥打敗盧特人也是為咱們出了口惡氣,現在又是聯盟裏的巨頭,我這秘方送給他也沒什麽……何況他還留給了我一萬晶幣,當初盤下這家店都綽綽有餘。”怪疤歎息道:“隻是市政廳那群王八蛋必然是要這秘方去做人情的,便宜了他們,老子才不幹!”

    “你是說市政廳不僅禁止你出售蟲骨泡酒,而且還在找茬奪走你的秘方?”帝鴻宥心情平複下來,這類情況不說司空見慣,但也是見怪不怪了。

    “那還用說,現在但凡有能和帝鴻宥搭上關係的機會,這些貴族和當官的哪個不是磕破頭地拚命搶,你就說帝鴻宥的親係使者莫大康,早就在西郡沙林圈了不知道多少地盤。”隔壁桌的大漢說到勁頭便不知深淺,但這些話卻使得帝鴻宥此行不虛。

    “夠了!越說越離譜。”怪疤喝住大漢,然後對帝鴻宥說道:“反正該說不說,這酒是沒法賣給你的,如果願意留下就坐著,不然就走。”

    帝鴻宥從口袋摸出一把晶幣撒在桌上,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酒館。他很鍾愛怪疤的蟲骨泡酒不假,但還不至於要因此替他“主持公道”傷了自己和瑪伽侖官員們的關係。此行雖然沒有品嚐到他朝思暮想良久的泡酒,但也算是有所收獲,關於坊間傳聞莫大康在西郡沙林圈地置辦產業的事情,帝鴻宥是必然要查清楚的,莫大康一介尋常凡人能夠在瑪伽侖呼風喚雨,根本原因還是借著帝鴻宥的名號。

    當帝鴻宥踏出酒館的那一刻,正好西郡沙林市政廳的文官帶著一隊衛兵衝了進去,裏頭隨即響起一陣嘈雜的打鬥聲……帝鴻宥不在乎結果如何,頭也不回地離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