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有一定要這樣去做的理由。”姬子收起語氣中的笑意，歎息著在德莉莎麵前坐下。現在她們是真切的要談事情。

    德莉莎想都沒有想就搖頭拒絕道：“除非你想讓他死。姬子，他是你老師的兒子你的小師弟，想讓他一直陪在你身邊，就讓他一輩子做個普通人。

    至於治療他的眼睛，我會找人想辦法的。以他的情況要移植聖痕，可以先立下遺囑和打造棺材了。”

    這番話說的有點重，但姬子明白之所以這麽說的原因，完全是為了自己和小師弟好。移植聖痕那是連適能者都隻有百分之六十成功率的手術，普通人隻有四十的成功率，一旦失敗就會在劇烈痛苦中被折磨到死。

    而且這一些的前提都是性別為女，男性移植聖痕死亡率是百分之百的，曾經就有千名男性想要移植聖痕為對抗崩壞出力，比她的小師弟更能夠適應崩壞的不下百人，結果呢？所有人全部死亡。

    “姬子，你明白的吧？”見著好友失神，德莉莎語重心長的問道，“如果你願意，也請他做好必死的準備。”

    “嗯。”姬子回過神，心情頓時變得沉重不少。勸小師弟放下仇恨，或者讓他做好死的準備？這兩項她都做不出來，可自己又能瞞得了多久呢，“我會回去問他的。”

    說完姬子就陷入沉思失神當中。德莉莎歎了口氣，繼續開始處理自己的文件，時不時會因為上麵的內容而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她的年紀其實比姬子都要大很多了，之所以看著幼小是身體基因出了問題。

    “人嘛，傻一點才能活的更久。”

    直至日落黃昏，失神的姬子才離開辦公室駕車返回別墅。

    別墅浴室前，沈羽涅被拽著胳膊往浴室裏拖，而他死死拉著門框不肯進去。塞西莉亞身上的衣服已經消失不見，對於小正太的抗拒她表示很不滿意，“泡澡！要把那些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道給掉了！”

    “我，等一會，莉亞姐你先就好了……”沈羽涅低著頭不敢去看莉亞，臉頰紅紅的，身體也是未知的燥熱。他怕再看一眼自己又要流鼻血了，“姬子姐快回來了，我得問她問題呢。”

    知道小正太是在找理由擺脫自己，莉亞索性一把將他給抱住了，小小的身體還隻到胸口，體重對於她來說和一張輕盈的紙差不多，“姬子回來看見浴缸的水自己在動又沒有人，你會嚇到她的。”

    沈羽涅身子貼著莉亞，極力的別過頭不去看她。臉頰通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僵持了一會之後，他忽的被放了下來，然後便聽見莉亞哼了一聲。

    “不和我去算了，不理你，以後有問題找你的學姐們去吧！”

    沈羽涅愣住了，聽著房間門打開的聲音，他連忙轉身拉過莉亞的手，“去，我去……我們一起……”

    傻孩子！塞西莉亞捂著嘴偷笑起來，為了不讓小正太看出自己是故意這麽做的，她又很快收斂情緒擺出生氣的模樣。朝著浴室裏走去，小正太在一邊低下腦袋拉著她的手一同走進去。

    流鼻血是因為幹燥上火，需要吃清涼的東西從而達到降溫效果。這段話是兩人從網上查來的，沈羽涅不知道有沒有用，總之為了降低身體的問題，他還是將浴缸的水降到最冷，秋末的季節泡在冷水中結果是身體的溫度沒有下降，反而與莉亞的皮膚有接觸時身體會不自覺的顫抖。還好姬子的浴缸足夠大，他到最後也沒有第二次受刺激流鼻血。

    洗浴結束，沈羽涅坐在懷中讓她幫忙擦拭一頭長發。別墅大門忽然響起鑰匙的聲音，莉亞連忙將毛巾蓋在小正太腦袋上，消失回到他身體中，“姬子回來了。”

    小正太扁了扁嘴，隻能自己開始擦拭頭發，大門被推開腦袋裏混沌一片的姬子將高跟鞋踢到一邊，踩著黑色絲襪走進屋內，伸著懶腰襯衫胸口的扣子仿佛是要支撐不住蹦開般，不過還是頑強的撐了下來。疲倦的時候她都想要喝酒，下意識的朝冰箱走去，等視線落向沙發才回想起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住著，還有小師弟在。

    她的臉有點紅，幸好自己這幅邋遢的樣子沒有被發現，連忙走回到玄關穿上拖鞋。臉上擺出笑容小步朝他走去，“我回來了，今天有沒有出去看看，老師和學生們還熱情嗎？”

    “熱情，都還熱情。”沈羽涅回想起今天被堵在架空走廊的場景，有點尷尬的回答道。

    就是熱情的過度了，也沒有老師出來阻止又或許老師也在其中？

    “那就好，以後就住在這裏上學、生活，想出去玩隨時都可以，我有時候會出任務幾天或者幾個星期不回來，其他老師也會照顧你的。”姬子臉上露出笑容，算是鬆了口氣。坐在小師弟身邊接過毛巾為他擦拭頭發，真的和老師好像，性格和出事上都是一樣。

    對於是否移植聖痕這件事，內心依舊舉棋不定。她知道和老師性格相似的小師弟會怎麽選擇，但她失去父親、隊友、老師已經不能再失去唯一一位師弟了。

    “對了，姬子姐關於移植聖痕這件事怎麽樣？”沈羽涅有些期待的問道。

    姬子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遲疑幾秒才繼續幫他擦拭頭發，臉上的表情不著痕跡的恢複笑容，輕聲道：“移植聖痕沒那麽快開始的，你首先得適應在崩壞能學校的生活才行，先上課吧。學校那邊會進行觀察的，放心不會太久。”

    她還是不忍心直接說出男性移植聖痕就會死之類的話，否則師弟可能真的會選擇現在就去移植。心中也抱有最後的期待，或許等小師弟的體能超過曾經的所有試驗者就能成功呢？

    “先上課，我們不著急。”

    師姐細致的情緒變化被莉亞轉達給沈羽涅，他遲疑的點點頭，“如果我成績好的話，是不是移植聖痕的時間就能提早了？”

    “嗯，那就要加油了。”姬子向著他加油鼓勁道，將頭發擦好，她站起身才發現桌子上空空的還沒有晚餐。自己的生活規律很亂，有事喝酒就能代替一頓飯，所以師弟要回來也沒能準備，回想起這些心中的歉意頓時更重了，“欸，我才發現忘記做晚餐了，嗯……旁邊的雪莉老師應該會做，我們去找她幫忙吧！”

    沈羽涅也站了起來，思索著說道：“不用麻煩她了，我會做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