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教學敗給了常識缺失，蘇童拎著抹布往外走，尋思怎麽才能讓蘇雪去上學堂。

    讀書使人明智。

    再苦再難不能苦了孩子，再累再短不能短了學習。

    等蘇童幫蘇雲洗好碗回屋，發現二房屋裏傳來蘇大勇陣陣爽朗的笑聲，間或還有蘇雪稚嫩童真的話語。

    “阿爹，你的手好巧，比大葉莊的木匠還要厲害！”

    蘇童一進門，就聽到蘇雪在吹馬屁。

    吹得蘇大勇是滿麵紅光，“阿爹以前可是跟鎮子上的木匠師傅學過的！肯定比莊子裏的人強！”

    其實他去跟老師傅學了兩天，就因為不夠機靈被趕回來了。

    蘇雪眯著眼，崇拜的看著蘇大勇。

    在這樣推崇的目光之下，蘇大勇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將紙鳶的架子做好了，“等明天舀點粥糊糊，爹給你糊紙鳶！”

    蘇雲看得落淚。

    她時常期盼蘇大勇能對兩個女兒好一些，就如同今夜這般。

    ——

    蘇大勇的鼾聲之中，蘇童翻來覆去，睡不著。

    “阿姐。”蘇雪轉向蘇童，眼中的光亮的像是兩顆星星。

    “怎麽還不睡？”蘇童用手蓋住蘇雪的眼睛，”語調稍稍嚴肅，“小孩子不能熬夜，快點睡覺。”

    蘇雪把蘇童的手扒拉下來，“等等阿姐，俺就是想問問，俺對他是不是手段高明？”

    她說著說著，嘴角翹了起來。

    “他被俺哄得很高興，比帶寶珠玩還高興。”

    蘇童被逗樂了，敢情她妹妹學以致用，還會舉一反三啊。

    “不錯，你做得很好。”蘇童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她與蘇雪能聽到的音量說道：“他就喜歡聽好話，你多哄著他，他會對你好些的。”

    蘇雪嘴角翹得更高了。

    蘇童還不知道，自己為蘇雪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讓這位本就冰雪聰明的小姑娘往麵善心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兩姐妹湊著說了一會話，蘇童便覺得困了，扭頭睡了過去。

    二房這邊是睡得踏實了，大房那邊楊招娣抓著蘇大才打了好幾下，“俺受不了了，把她們賣掉！賣給瘸子瞎子！賣進窯子裏！”

    蘇大才目光閃爍，“兩丫頭能給家裏賺不少錢……”

    楊招娣聽出他的意思，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意思？你又不想賣了是不是？蘇大才！這個家有我沒她們，有她們沒我！”

    “你怎麽這樣說話，那都是你侄女！”蘇大才也煩了倔脾氣，聲音沉悶可怖，像悶雷一般。

    楊招娣抽噎起來，“你也不是沒看到，這才幾天那個小賤蹄子就敢搶寶珠的雞蛋了，以前她可從來沒做出這事來！再留她們在家裏，寶珠不得被她們欺負死！”

    她知道蘇大才吃軟不吃硬，水蛇一般攀附著蘇大才，“大才，俺可以忍，可寶珠怎麽辦？難不成真要讓寶珠一輩子被倆丫頭壓著，抬不起頭？”

    蘇大才扯下楊招娣，“你再讓俺想一想。”

    許是被蘇大勇的鼾聲所累，第二天蘇童起得有些晚了，蘇大偉、蘇大才都去鎮子上做短工去了。

    “阿娘，阿雪呢？”以往蘇雪就是蘇童甩不掉的小尾巴，可今天起來這麽久，蘇童都沒見到蘇雪。

    蘇雲麵帶喜色，“你大伯帶著阿雪跟寶珠去鎮子上玩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