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以後隻要你覺得孤單,我就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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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啊,我不該提起這個。”
    陸景廷搖搖頭:“沒事,多很多年了。每年的中秋,我都會一個人來這裏。喝酒,看海,坐到天亮。”
    “景廷,今天是團圓的日子,你怎麽不回家?”
    暮色低垂,墨藍色的海水緩緩退去,夜幕和遠處的海麵連成一體。那個身影在遼闊的海天之間,更顯得孤寂而渺小。
    “團圓?嗬,自從我媽不在了,就再也沒有中秋節了。”陸景廷手邊放著一瓶XO,他握住酒瓶,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酒。
    秦子瀟聽完,心裏一驚。
    秦子瀟把車停好,朝陸景廷跑了過去。
    陸景廷攔住他:“哎,不是要捎回家的嗎?”
    秦子瀟搖搖頭:“沒事,他們幾個肯定也都拎了月餅,不差我這一份!”
    他看了看月餅上刻的字,問道:“你喜歡吃什麽口味的?這裏有摩卡榛子、芝士流心、蛋黃蓮蓉……”
    陸景廷笑著看著他:“我都可以。”
    秦子瀟點點頭,每種餡料取出一塊,用盒子裏配的餐刀把四塊月餅切成了八小塊。
    “這樣,咱們就可以每種餡都嚐嚐!”他說著,用包裝盒當成簡易餐桌,把月餅小盒在上麵依次擺好。
    “來,嚐嚐!”秦子瀟說著,遞了一小塊月餅過去。
    陸景廷接過來,咬了一口,點點頭:“味道不錯!”
    忙了一天,秦子瀟此刻肚子還真是餓了。咬了一口,半塊月餅就進了嘴,手裏就還剩一點渣。
    “嗯,挺好吃!”
    看著秦子瀟吃得興致勃勃,陸景廷笑得眉眼彎彎:“看你吃東西,還真是治愈啊!”
    秦子瀟嘿嘿一笑:“我從小吃東西就特別快。我爸總笑我吃飯像搶似的,說家裏又不差錢,你怎麽總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陸景廷笑了起來:“你家的氣氛可真好!”
    “嗯,家裏人多,整天雞飛狗跳的!”
    陸景廷沒說話,視線稍稍飄遠了些。
    “子瀟,你知道嗎,我已經八年沒有吃過月餅了。”他輕聲說了這麽一句。
    “因為一吃月餅,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萬家團圓,然後心裏就更加不舒服。”
    秦子瀟微微皺了皺眉:“景廷,我多嘴問一句,你和你爸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陸景廷稍稍斂了斂眸子,嘴角微微牽了牽:“不是我們感情不太好,而是他根本不是人!”
    聽到這句話,秦子瀟驚呆了。
    他之前一直隱隱感覺陸景廷和他那個植物人老爹之間可能有一些芥蒂,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評價。
    “景廷,你……”
    陸景廷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
    “子瀟,我說的話,是不是嚇著你了?覺得我是個逆子?”
    秦子瀟搖搖頭:“那倒不是,我猜你肯定有你的苦衷。就是,覺得有點出乎意料!”
    “你不知道他對我做過什麽。”陸景廷幽幽地說,“還記得上次你問我,對於犯罪的敏感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習得的?”
    秦子瀟點頭:“是啊,你不是說,是後天訓練的結果嗎?”
    “是啊,訓練我的那個人,就是我爸。”
    “那時候,他想把我培養成他商業帝國的接班人。他覺得要想立於不敗之地,就得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
    陸景廷抓了一把沙子,在指尖細細地撚了撚。然後握緊,看著細沙從手指縫隙裏緩緩漏下去。
    “所以從七歲開始,他就對我進行各種殘忍的訓練,想把我鍛煉成一個刀槍不入的怪物。”
    他說著,把襯衣的袖子挽了起來。
    當秦子瀟看到陸景廷胳膊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逼著我學習殺戮、犯罪,我差一點就變成了他想要的那種怪物!我的暈血症,也是拜他所賜!”
    秦子瀟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根本無法想象世上會有這種禽獸父親,更無法想象陸景廷一路走來,都經曆過什麽可怕的折磨。
    他實在無法把那個溫潤如玉、和煦清雅的貴公子和眼前這個傷痕累累、備受折磨的男人聯係起來。
    “景廷……”
    他想說點什麽安慰他,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隻感覺喉嚨被灼燒得隱隱作痛。
    伸手拍了拍陸景廷的肩膀:“景廷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人的一生,都會經曆些磨難。可能你經曆的比一般人多些。”
    “不過還是那句話,都過去了!”秦子瀟摟了摟他的肩膀,“以後隻要你覺得孤單,我就陪著你,好不好?”
    陸景廷緩緩扭過頭,看著身旁的男人。
    朦朧的月光籠在秦子瀟俊朗的臉上,把他英朗的線條襯得更加柔和。
    陸景廷笑了起來:“那倒是,你的酒量我是服氣的,我怎麽也喝不贏你!”
    秦子瀟想起了什麽,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他說著,朝自己的汽車跑了過去。
    一雙迷人的鳳目裏映著點點月影,顯出不同尋常的清冷。
    秦子瀟忽然覺得陸景廷雖然表麵看上去是個春風得意的富家少爺,但是內心裏好像有無數解不開的愁緒。
    “你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不如我陪你喝吧!”秦子瀟說著,拿起酒瓶,也喝了一口。
    陸景廷側過臉,看著他,唇角勾笑:“秦大律師明天一早可是要開庭的!”
    秦子瀟擺擺手:“嘿,你也太小瞧我的酒量了!”
    他說著,幽深的視線投向了遠處。
    他隻知道陸景廷的父親重傷成了植物人,一直住在療養院,但是不知道他母親也不在了。
    片刻之後,手裏拎著一個精致的月餅禮盒跑了回來。
    “哎,光喝酒也單調,咱們吃月餅!”說著,打開了禮盒的包裝。
    “景廷!”秦子瀟叫了一聲。
    陸景廷回過頭,朝他笑了笑:“你這麽快就開過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陸景廷,秦子瀟感覺心裏一陣不舒服。
    他快步走到他身旁。
    秦子瀟點點頭:“路上車少,好開。”
    他說著,坐在了他身旁的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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