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秦子大概適逢水逆，就在紙團剛剛脫手，在空中畫過一道完美弧線的時候，墨老師正好一扭頭，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的一張臉頓時沉下了來。
    過了一會兒，他看見不遠處的傅斌放下了筆，然後趴在了桌子上，還把眼睛閉上了。
    什麽知識一學就會。
    秦子坤心裏好笑。
    這家夥，昨晚忙什麽去了，也不知道卷子寫完沒有，就打起了瞌睡。
    不過坊間傳言說崇光的老大秦子坤除了拳頭硬，腦力也過人。
    教室裏頓時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墨老師氣得敲著桌子嚷嚷了起來：“傅斌！你這叫為虎作倀！等會兒我再找你！秦子坤！”
    她叫囂著扭頭看向秦子坤。
    “平時上課不好好聽講，考試的時候心思都擱在作弊上！你瞧瞧你，像個學生樣子嗎？”
    秦子坤平時耍小聰明，經常打擦邊球。墨老師多次想抓他，卻又抓不住。
    就像上次上課遲到，本來墨老師準備抓他現形。結果不知道怎麽搞的，在點名的最後時刻，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現了。
    墨老師隻能暗氣暗憋。
    今天終於有了機會，抓住了秦子坤的小辮子，她頓時感覺揚眉吐氣，罵人的話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滔滔不絕。
    “一天到晚不學無術，帶著一幫無腦人瞎折騰！你以為你是誰？小馬哥？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不怕被人笑話嗎？”
    秦子坤越聽越生氣，大手攥成了拳頭。
    “老師，我的本職工作哪裏沒有做好？該學的都學會了，還要怎樣？”他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瞪了起來。
    “學會了？學會了你還作弊扔紙團？”
    “我！那就是一張白紙，上麵什麽都沒寫！”
    墨老師冷哼了一聲說：“你說沒寫就沒寫？哦，現在死無對證了是吧？你有恃無恐了是吧？告訴你，你這種行為，不管有沒有紙團這個物證，都算作弊！”
    “我馬上向教務處匯報，你就等著接受處分吧！”
    周圍安靜極了，所有人都替秦子坤捏了一把汗。
    秦子坤作為崇光的草頭王，為人仗義，豪爽直率。又擁有逆天的顏值，所以崇光校園裏，不管是不是他的小弟，都對他頗有好感。
    眼看著黑山老妖要對他下死手，學生們都不免揪心。
    但是沒有人敢出聲，因為大家都知道，得罪黑山老妖，後果很嚴重。
    就在這時候，柳乾月站了起來。
    “墨老師，我想說兩句。”她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穩而有威嚴。
    墨老師點了點頭。
    柳乾月是她的愛將，又是學生會會長，校園風雲人物。
    墨老師知道她這時候站出來，一定是幫著她一起聲討秦子坤惡行的。
    “很好。柳乾月，你來說！”
    墨老師借機會喝了口水。
    抱起了肩膀，等著聽學生領袖義正辭嚴地批判校霸混混。
    誰知柳乾月一開口，黑山老妖立刻感覺被呼了一巴掌。
    “墨老師，其實我覺得秦子坤沒有作弊的動機。我覺得他有點冤。”
    “柳乾月，你，你說這話，有什麽依據？”
    墨老師覺得柳乾月八成是腦抽了，怎麽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柳乾月抿了抿嘴唇。
    “秦子坤他一早就答完了試卷，已經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兒了。其實，您隻要看看他卷子上的答題情況，就知道他有沒有作弊的必要了。”
    這時候，周圍的同學們也紛紛點頭，竊竊私語起來。
    墨老師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得意門生，學生會大會長，正能量的代言人，竟然會向著秦子坤那個小混子說話。
    “柳乾月！你，你今天……”她的食指指著柳乾月隔空點了好幾下，嘴唇顫了顫，才憋出一句，“很不對勁！”
    柳乾月微微搖頭，說：“墨老師，我無意冒犯您。我隻是覺得，事實就是事實，不應該主觀臆斷，更不應該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周圍的同學有的咧嘴，有的皺眉，有的則暗自給她豎起了大指。
    “嘶，這還不叫冒犯呢？她可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柳乾月也太勇了吧？敢跟黑山老妖正麵剛？以後可有她的苦頭吃了！”
    “柳乾月也真是奇怪，趟這渾水幹嘛？話說她平時不是跟秦子坤勢不兩立的嗎？”
    麵對學生們的議論紛紛，柳乾月麵色平靜，不卑不亢，據理力爭，令墨老師進退兩難。
    這時候，巡考的老師走了過來，了解了情況之後，跟墨老師耳語了幾句。
    墨老師怒氣衝衝地拿起了秦子坤的試卷，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越看臉越黑。
    自家老大不知道遇到什麽難題、扔了紙團過來，這東西要是落到黑山老妖的手裏，憑她的為人，一定會把老大這科給寄掉。
    傅斌心眼多，心思活，腦子裏電光石火，手疾眼快一把把桌子上的紙團抄起來就塞進了嘴裏。
    在墨老師和同學們驚詫目光的注視之下，嚼咕嚼咕，一伸脖子一瞪眼，“咕嚕”吞進了肚裏。
    秦子坤：“……”
    他要是說他在研究地心引力，她會信嗎？
    秦子坤的臉色僵了一僵。
    墨老師怒衝衝地走到傅斌旁邊，想要撿起那個紙團。
    已經清醒過來的傅斌眨了眨眼，立刻明白了眼下的局麵，不由得心頭一哆嗦。
    “秦子坤，你在幹什麽？”她叫了一聲，把考場上的同學嚇了一跳。
    秦子坤團了個紙團，趁墨老師不注意，一揚手朝著傅斌扔了過去。
    墨老師一張臉漲得通紅，叫了起來：“傅斌，你，你在幹什麽？你，你這是在銷毀秦子坤作弊的證據！”
    傅斌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連連擺手，說：“沒有沒有墨老師，我最近總是對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感興趣。醫生說，這叫什麽來著，哦對，異食癖！”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三十分鍾的時候，秦子坤已經答完了全部試題。
    他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然後把卷子扣在了桌麵上。
    看來所言不虛。
    柳乾月這才安心地答起了自己的試卷。
    看看表，時間還早，黑山老妖又不允許提前交卷，有點無聊。
    他東瞅瞅西看看，見周圍的同學都在答卷，並沒有人跟他眼神交流、遙相輝映，更覺得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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