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不大，導演招呼剩下的演員繼續拍其他鏡頭，遲早這才依依不舍地跟媽媽告別。
    回去的路上，小胖丫好像還有點不放心：“舅媽，你說那個壞女人回來以後還會欺負我媽媽嗎？”
    秦安安微笑著搖搖頭：“我估計她得在醫院裏住上好一陣子了。”
    ……
    下午，秦子煜在自己鋪子裏正在用放大鏡研究一幅古畫，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鋪子二掌櫃朱瑞帶著夥計小丁出去辦事了，店裏就秦子煜一個人。
    他把放大鏡放下，抬起頭來。
    蹦蹦躂躂走進來的是一個年輕姑娘。體型微微有點圓潤，但是五官很精致耐看。
    她脖子上掛的一個如意造型的玉墜，一下子吸引了秦子煜的視線。
    作為行家，他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個好東西。有年頭了，價值不菲。
    不禁多盯了幾眼。
    “老板，我來買一塊玉料。”姑娘開口說道。
    秦子煜微笑著說：“好啊！來，這邊都是玉料。你先隨便看看，看好了那塊，價錢好商量。”
    女孩點點頭，走到櫃台跟前，微微俯身，低頭看著一塊塊或青或白的玉石。
    “你要玉料，想做什麽？我幫你介紹下。”秦子煜說道。
    “要是做手把件呢，這塊和田玉、還有這塊黃玉都很適合。要是做吊墜呢，這邊這塊翡翠你看多棒啊！要是……”
    女孩打斷了他：“哪種適合磨粉？”
    秦子煜：“……”
    “你買玉料，是為了磨粉？”他瞪大了眼睛問道。
    女孩點點頭：“哥哥說讓我來買塊玉料回去磨粉。”
    秦子煜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
    雖然長得挺漂亮，不過感覺腦子不太聰明的樣子。
    “你要是需要玉粉，直接手機桃寶下單，九塊九包郵好吧？慢走不送了啊！”他陰陽怪氣地說。
    女孩微微皺眉：“那怎麽行，哥哥說必須買好玉料自己磨！”
    秦子煜心裏有氣，自己這鋪子裏買的，都是成色不錯的好東西。雖說生意人逐利，但是他也不能看著別人拿著好料子去糟踐。
    “我這兒沒有什麽好玉料，你到別家去看看吧！”他下了逐客令。
    女孩皺緊了眉頭看著他：“老板你這個人好奇怪啊，怎麽還把客人往外轟？”
    秦子煜抱起了肩膀：“誒，我就是看不得有人糟蹋好東西，明白了吧？”
    女孩琢磨了一下，有點生氣了：“你說誰糟蹋東西？”
    “這麽好的玉料磨粉，不是糟蹋是什麽？”秦子煜一句不讓。
    “當然不是！我哥哥要用上好的玉粉滋養靈芝！”
    “你哥哥愛怎麽禍禍我也管不著，你快去別家吧別耽誤，回頭你家靈芝蔫了爛了！”
    女孩氣壞了：“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我今天就是要從你這兒買！”
    秦子煜還是頭回遇到強買強賣的，而且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他正要再說什麽，這時候從門外又走進來兩個人。
    秦子煜隻好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他瞪了女孩一眼，不再搭理，轉向了剛剛走進來的兩個顧客。
    “你們想看點什麽？”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年長的那個穿著唐裝，須發花白，倒有點仙風道骨的勁頭。年輕的那個看上去不到三十，目光炯炯，眼神很活絡。
    老者朝秦子煜笑了笑，說：“老板，我想看看蜜蠟手串。”
    秦子煜點頭：“好。來，這邊有。”
    他說著，把老者帶到了鋪子裏麵的一個角落。
    就在他一回身的工夫，忽然看到另外那個年輕男人稍稍舉了舉手機，對著還站在櫃台跟前運氣的女孩，拍了張照片。
    然後他迅速收起了手機，又若無其事地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秦子煜微微皺眉。
    偷拍女孩子裙底的老色批網上倒是經常見，不過那姑娘衣服穿得嚴嚴實實，並沒有留給他任何偷拍的餘地。
    而且此刻她皺著眉頭噘著嘴，氣鼓鼓的像隻發怒的河豚，也不像會招來色狼的樣子。
    不過不管怎麽說，男人剛剛那個偷偷摸摸的小動作肯定有什麽不太光彩的意圖。
    秦子煜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留意了他。
    這時候，女孩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不賣拉到，我去別人家買行了吧？”
    說完她一轉身，朝門口走去。
    女孩前腳剛出門，年輕男人後腳就跟了出去。
    而正在看手串的老者也直起身子，說了聲“再到別家看看”，朝秦子煜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從“物華閣”走出來，齊天賜窩了一肚子氣。
    哥哥讓她到古玩城找一家大店鋪，買一塊好玉料回去。
    她明明選了一間最氣派的鋪子，誰知老板竟然是個奇葩怪人。
    “愛賣不賣！死了張屠夫，還得吃帶毛豬了？哼！”她一邊氣哼哼地罵著，一邊往前走。
    不過慢慢冷靜下來之後，她又想了想，這件事情，自己是不是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老板可能是覺得那麽好的玉料磨粉太可惜了，而且他也並不知道他們齊家那棵靈芝是無價之寶。
    這麽想想，老板那麽做似乎也無可厚非。
    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啊？是不是不應該用那種態度和他說話啊？
    齊天賜有些糾結起來，覺得自己有點沒用。
    因為幾個月前剛剛恢複了神誌，她有時候還並不能像正常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那樣與人順暢地交流。
    她丟魂的時候隻有十五歲，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她的心智還停留在那時候的水平。
    雖然齊天光把她身上發生的事情都給她講明白了，也經常帶著她鍛煉接人待物，不過她自己有時候還是沒信心，擔心自己會做出什麽幼稚可笑的事情。
    齊天賜腳下的步子放慢了些，微微噘起了嘴，腦袋耷拉了下來，有點泄氣。
    就在這時候，忽然從身後跟上來兩個人。
    一左一右攔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請你等一下！”一道十分嚴肅的男聲傳來。
    正在想心事的齊天賜被突然竄出來的兩人嚇了一跳。
    發現他們就是剛才在“物華閣”裏遇到過的進店客人。
    她的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絲奇怪：“你們，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