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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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妗敏銳的回頭,鋒利的眼神直刷刷設向樹林所在地,遠遠的,她能看到一個黑影站在那。

    終於忍不住了是麽。

    她勾起冷笑。

    “卡!燕妗啊,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停下來了,這個時候你應該看小辭啊,而不是看鏡頭。”

    大家都沒想到,一直都是一條過的燕妗,居然會在最後一場戲裏摔了跟頭。

    劉柯宇更是沒想到,他剛剛才在心裏誇了燕妗,這才過去一分鍾,她就打他臉了。

    他歎了一口氣,“準備好了嗎?重來!”

    燕妗無視那些異樣的眼神,她點頭。

    在開始前,她又看了一眼,那個黑影已經消失不見,傀儡們已經追了上去。

    宮伏本想也跟過去的,但妗妗在這,如果他走了,那個黑影又來了個回馬槍呢?

    “action!”

    自從那天連竺下不去手後,兩人的關係,也好轉了很多,雖然還是比不上從前,但如今的情況,已經是南宮瑉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今天院子花開得漂亮,我帶你出去看看好不好?”

    南宮瑉伸手撫摸著她的肚子,小心翼翼的看向連竺,連竺沒什麽表情,但也沒有抗拒他的靠近。

    他沒有聽到答案,卻從她眼裏看到了渴望。

    南宮瑉輕輕一笑,將她抱到早就準備好的木製輪椅上,“我推你出去。”

    連竺眸光微閃。

    出了這裏,四處看似沒人,可周圍各種隱秘的角落裏,都傳來了氣息。

    南宮瑉封得了她的內力,卻閉不上她的五感。

    在殺了他之後,要逃出這裏,恐怕是難如登天。

    連竺抿了抿唇,她還想死之前,回到師門墓前,拜祭他們一番,告訴他們,大仇已報,讓他們安息上路,可惜,怕是做不到了。

    “喜歡嗎?”

    南宮瑉的問話,打斷她的思緒。

    連竺抬眼看向院子裏精心培育出來的蘭花,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喜歡。”

    “可是蘭花聞久了想吐,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她垂著眼簾,語氣平靜。

    南宮瑉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她,這四周都布下了天羅地網,她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他調頭,往院外走去。

    出了院,還是院。

    連竺就知道,他不會真的帶她出去。

    “穀主說,懷了孩子後,得多曬太陽,以後我每天都推你出來好不好?”

    “等月份大了,我再放你下地。”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還在埋怨我,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失去你,我隻能用這麽卑劣的辦法留住你。”

    當初,屠光了她的師門,將她經脈全毀之後,他就一直在暗處關注著她。

    看到她受盡折磨委屈,他心痛無比。

    可為了重新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了完成母親的遺願,他隻能站在一旁,什麽都不做。

    現在不一樣了。

    他已經成功了,已經是南宮家主,已經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那他也不必再忍耐。

    連竺,他不會再放棄了。

    南宮瑉低笑著,推著她走了好幾圈,最後還是連竺喊住了他,“我累了,回去吧。”

    “對了……”

    “可以準備一件婚服嗎?”

    連竺仰著頭,笑了聲,“我想要當初我們成親時,穿的那一種款式,我今天就要,等到洗浴完,你親自替我穿上可好?”

    南宮瑉心跳拍了一瞬,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低頭看見她嘴角的笑,他才意識到,他沒聽錯。

    都是真的!

    南宮瑉難掩激動,“好,我早就備著了,本來打算過些日子,再與你提及成親的事,沒想到竺兒你竟然會主動說出來,我這是不是在做夢?”

    他太激動,眼淚都掉了下來。

    滴落在連竺的手背上,滾燙得好像火星,她睫毛微顫,伸手擦掉了他的淚意。

    兩人四目相對。

    陽光下,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仿佛過去所發生的事情,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南宮瑉的速度很快。

    親手替她洗浴完,親手替她穿上婚服,他自己也早就換了上去,本來空曠的屋子,也抬來了許多家具,下人們紅紅火火,高高興興的布置著婚房。

    早就準備好的囍字,貼在了門窗上。

    到處都顯得喜慶。

    連竺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突然伸手拔下插在頭上的發簪,南宮瑉見她,仔細打量著發簪,像是在確認什麽一般,他摟住了她,把人轉向自己在的方向。

    解釋,“這是你師母送的那根發簪。”

    連竺聞言,渾身一顫。

    “怎麽會……發簪不是早就丟了麽?”

    “我撿回來的。”

    南宮瑉捋了捋她的發絲,笑得溫柔,“我知道你很喜歡它,現在戴著成親,師母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連竺窩在他懷裏,滿臉冰冷。

    明知是她師母送她的成婚禮物,卻在現在這個關頭拿出來,這不是在嘲笑她與師門當時的歡喜,是多麽的愚蠢麽?

    南宮瑉。

    南宮瑉!

    連竺摸上發簪尖銳的那一麵,她突然開口,“那你一定沒仔細看過這頂發簪。”

    “什麽?”

    南宮瑉一愣,他剛低下頭,胸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那是……

    發簪!

    發簪裏暗有玄機,隻要按下金飾頭部,它的尾部,就能變成一把足以奪人性命的利刃。

    此時,利刃正在連竺的手上,她發狠似的捅在了南宮瑉的胸口上,插到了底部,鮮血迸濺在她臉上。

    “去死吧!”

    南宮瑉歎息了一聲,他就知道會有今天……

    “能看到你再次為我穿上婚服……我很高興……”

    “殺了我之後,不要聲張……”

    “床邊有出去的密道圖……裏麵的人我都撤了……”

    南宮瑉的手越來越冰冷,臉色越來越白,說話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生命正在自己體內快速流逝。

    他這一生,又可憐又可悲。

    從小不被待見,與母親連吃飽喝足都是問題,他從小就被灌輸了,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南宮家都一切的想法。

    所以,知道他屠了連竺師門所有人,他都不覺得自己有錯,直到看到她悲痛的眼神。

    他才開始質疑起自己,真的做得對嗎?

    可箭在弦上,他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過去的記憶,走馬觀花般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最後定格在她的臉上。

    他拚勁全力,擦掉了她眼尾的濕意,“別哭……”

    “對不起……我愛你……”

    南宮瑉的手垂落在身側,他到死,都沒挪開,盯著她的視線。

    連竺呆呆的看著他,她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睛,她找到密室圖,順利的離開了南宮家。

    她來到了當初埋葬師門的所在之處。

    這裏的樹,已經一片茂盛,她完成了自己的宿命,靠在墓前又哭又笑的,卻不知自己自己淚流滿麵。

    交代完一切。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樹下,眼前好像又出現了,當初她與南宮瑉初識的畫麵。

    她在樹下舞劍,一下又一下。

    滿片綠林中,火紅的身影,穿梭其間,格外耀眼。

    肚子在不住的絞痛,可她沒有停下。

    最後一劍,她直接割破了自己的喉嚨,鮮血在林間迸濺出,她也緩緩倒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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