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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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甫鎮南麵是一座大山,山中有一條瀑布,流水最終匯入滋養長甫鎮世代的河中。

    小道士站在瀑布前麵,背靠著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提著酒壇昂起頭來。

    一口烈酒入喉,嗓子瞬間被辛辣充斥。

    “道長怎麽獨自一人在此飲酒?鄉親們為了感謝道長,擺下酒席,都在尋道長呢。”

    張雪從後麵走來,看見小道士的身影,欣喜道。

    “以前我想不明白師傅給我的難題時,我也也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喝悶酒,”小道士說。

    “是因為哪位老人家的事嗎?”張雪問

    小道士沒說話,隻是又往嘴裏灌了一口烈酒。

    “道長又不是神仙,救的了他們的性命就好,為何還要去想糾正他們的心呢,”張雪說。

    小道士用力將酒壇扔向瀑布下麵的水潭裏,撲通——酒壇落水激起的波紋一圈圈的緩緩擴散。

    “張小姐說的對,在這大千世界,我亦隻是滄海一粟,我確實關心的太多了。”

    張雪笑了笑,臉上升騰起一絲紅暈,細聲說道:“道長以後就不要再叫我張小姐了,以後便隨我爹娘喚我雪兒就好。”

    小道長搖搖頭,苦笑道:“若是以後還能再見再說吧。”

    “道長話的意思是要走嗎?”張雪撇撇嘴,有些不情願。

    “嗯……還請張小姐代我向張老爺告辭,我這就走了,”小道士抱了抱拳,說了聲告辭,轉身下山去了。

    “你要去哪啊?”張雪在後麵大聲喊道。

    “北往黎州城——,小道士回答道。

    張雪呆滯的望著小道士的身影慢慢變小,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那小道士下了山,便尋了條偏路繞過長甫鎮往北走去,走過山川河流,橫穿郊野林地,走了近有兩日,這日行至一片竹林中。

    忽見一白衣男子在竹林中舞劍,且見那劍招俊美深奧,招招可見磅礴劍氣激射而出,劍法時緩時急,卻殺氣騰騰,忽然那男子輕嘯一聲,騰空而起,卷起地上的竹葉,空中舞起劍來,頓時淩厲的劍氣四射,周圍的竹子無一不被攔腰斬斷。

    隨後那男子飄然落地,將劍背負身後,拿過掛在身上的酒壺,痛飲起來。

    “兄台何必一直站在遠處,何不過來與我一同痛飲一杯。”

    那男子笑吟吟的,將酒壺伸向小道士。

    小道士此時也是口幹舌燥,見別人請他喝酒,索性也不在客氣,拱了拱手,道了聲:“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便上前來,接過酒壺,飲過兩口。

    “多謝兄台,”小道士將酒壺還給那男子。

    那男子打量了兩眼小道士,說道:“我觀兄台也是個懂武之人,不如你我切磋一下如何?”

    小道士笑了笑說:“好,兄台既然有興致,我自當奉陪。”

    “哈哈,好,我觀兄台不像使劍之人,我便棄了手中劍,跟你比試一下拳腳功夫。”

    說罷,那男子將手中劍扔到一旁,擺開拳勢,笑著說道:“請。”

    “好!兄台看好了!”小道士喊道,

    招來招往,拳風赫赫,小道士本以為那男子劍法絕倫,拳法便要差些,卻未想那男子拳法也是精妙無比,拳勢緊密,重而迅速,才十幾回合,小道士便敗下陣來。

    “兄台好武功!”小道士笑道。

    “哈哈,你也不錯啊,底子很厚實,隻是身上沒有門上等武學傍身。”

    那男子想了想,說道:“這樣,今日你我相見便是有緣,我且傳你一套上乘武學,不過我要你兩年後再來找我切磋武藝。”

    小道士對那精妙武學本就感興趣,想來也不吃虧,便答應下來。

    “哈哈,好!”那男子拿回劍來,問道:“我有一套劍法跟一套拳法,還有一套棍法,不知你要修那一套?。”

    小道士想起之前男子施展那套淩厲劍法,問道:“兄台剛才所練的是什麽劍法?”

    男子想了想,說道:“這套劍法乃是我一年前有感自創,還未曾起過姓名。

    小道士想了想,說道:“此劍施展開有種劍氣縱橫九州大地的氣勢,索性便叫它九州劍法如何?”

    九州劍法……男子念了幾遍,笑道:“甚好,那便叫九州劍法了”

    小道士與那男子在竹林中修習了一下午九州劍法,竟然忘記了腹中饑餓,到了夜色完全籠罩下來,看不清劍招的時候,才意識到已經很晚,這才收手。

    “現在夜色已深,兄台也趕不成路了,便委屈一下到我的草廬中過夜吧,”那男子說道。

    “如此便謝謝兄台了,對了,我叫易生,還未請教兄台姓名,”小道士士抱了抱拳說道。

    “哈哈,易兄與我很是投緣,便不必如此拘謹了,我姓季,單字一個瑾,你叫我季瑾便可。”

    翌日清晨,易生早早告辭離開,往北而去,此時離黎州城還有一天的路程,碰巧碰到一個同路好心的商隊,答應送易生一程,所以中午便已經到了黎州城。

    黎州城中異常繁榮,叫賣聲不絕於耳,易生好不容易找了個客棧住下,想來這兩日接連趕路,舟車勞頓,便準備在這城中好好休息幾日。

    這兩天易生除了吃飯睡覺便是在研習九州劍法,這兩日下來,進步神速,已然可以熟練運用了。

    到了第三日早晨,易生像往日一般在客棧院中修習九州劍法,忽的聽聞院門外一陣嘈雜,心下好奇,扔了修習劍術所用的樹枝,走到街上觀看。

    隻見街上一個包子鋪老板正大罵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一邊不斷用木棍打她身上。

    那婦人趴在地上,木棍似雨點般落在她身上,她卻咬著牙,拚命護著身下的包子。

    “別打了!易生跑過去,”將那包子鋪老板攔下。

    “誒,你想多管閑事?”那包子鋪老板麵容猙獰,用木棍指著易生,仿佛隻要一言不合就要連易生一起打。

    “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談嗎?為什麽要打人呢?”易生說道。

    “她吃我包子不給錢,我就要打,怎麽?你要管?”包子鋪老板喊道。

    易生看了眼身後的婦人,此時還趴在地上,似乎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實在可憐,便對包子鋪老板說:“他欠你多少錢?”

    “三文錢!”那包子鋪老板喊道。

    易生從錢袋裏拿了三文錢給他,他立即接過手中,放在口裏咬了一口,最後放到袖口中,看著易生冷哼一聲,轉身走開了。

    人們都散開了,易生將那女人扶起來,回了客棧,又買了些食物給她。

    “謝謝小道長……她連連道謝,”含著淚吃了一些,又把幾個饅頭塞到袖子裏。

    “你是哪裏人?怎麽會流落至此?”易生問道。

    “我認得道長,道長前些時日您還替我們長甫鎮除去了妖患”那女人說道。

    “你說你家在長甫鎮?”易生瞪大眼睛,再次問道。

    “正是,”那女人點了點頭說。

    “長甫鎮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易生問道。

    那女人忽然掩麵哭了起來,緩緩說道:“道長有所不知,在長甫鎮西麵十幾裏地有座大山,山中居住著一群山賊,他們自稱鐵狼寨,道長走後第二天,這群山賊突然洗劫了長甫鎮,他們搶奪錢糧不說,還放火燒了長甫鎮,將鎮上的年輕女子全部擄了去,張老爺帶著鎮民反抗,結果全部都被那幫山賊殺害,剩下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婦人老人孩子,無依無靠,隻得出來流落街頭。

    官府呢?官府難道不管嗎?易生問道。

    唉,那婦人抹了抹眼淚,歎了口氣,接著說:“官府也曾進山剿過幾次,奈何那群山賊仗著人多,均是無功而返,也是拿這群山賊沒有辦法。”

    易生一拍桌子,兩手攥緊,暴出青筋,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張小姐呢?”易生忽然想起來,急忙問道。

    那女人搖搖頭,說道:“這我不太清楚,但我們未曾見到張小姐屍首,想來張小姐長相貌美,定是被抓去山寨了。”

    易生伸手從袖袍中拿出一袋銅錢來,放到桌上,說道:“這些錢你且先拿去,拿去分給鄉親們自謀生路去吧。”

    不等那婦人道謝,易生便急忙站起來,衝出客棧,搶了匹馬,一路便往長甫鎮狂奔而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