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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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聞言,忙看向老夫人:“二弟此次太不像話了些,但娘,他好歹也是侯爺,若是傳出這樣的話,於您和弘哥兒都不好啊。”

    老夫人何嚐不知,可是讓她再白白拿三萬兩銀子出來,她實在是更割肉一樣的疼了。

    她看了看老鴇,道:“你且寬容我幾日,先把人放回來……”

    “春華樓可沒有這樣的規矩。老夫人,周家在京城也算是百年的世家了,縱然沒落,但也不止於此,連區區三萬兩都拿不出來吧?要知道我樓裏的花魁,一年給我掙得也不下三萬兩呢。”老鴇沒了之前的好態度,冷冷諷刺一聲:“但好歹貴府的九姑娘馬上就要成為寧王妃了,大姑娘又是輔國公府的夫人,我們且寬容你三日,若是再拿不出來,可就別怪我們不顧及周家的麵子了。”說罷,領著人甩頭就走了。

    葉如珍在一旁聽著,微微咬唇:“姑婆,這銀子府中若是拿了,往後怕是要省吃儉用了,弘哥兒正要秋試,正是用銀子的時候呢。”

    “我何嚐不知,可難道真讓他死在外頭?雖然不中用,可到底是我兒子。”老夫人自己氣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看得大夫人都默默拿起帕子掩住了口鼻。

    等好容易咳完,才道:“使人去二夫人娘家要,好歹是她家姑爺,不能不給。”

    葉如珍覺得不靠譜:“若是真的不給……”

    “還能怎麽樣,難不成把你賣了去?”老夫人沒好氣道,這麽些天了,這個自己寄予厚望的侄孫女也沒起到任何作用,讓她不免惱了起來。

    葉如珍看著老夫人眼裏的無情,立即起身跪了下來,道:“姑婆別惱,若是二夫人不肯借,您不若去寧王府和輔國公府……”

    “這樣的事,難道還要去輔國公府丟人嗎?玉嬈在輔國公府也過得艱難,我們這時候哪裏還能去給她添堵?”大夫人忙道。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至於寧王府,寧王出手想來闊綽,之前成日成日給沈知憶送的那些珠寶首飾就能看出來,但心在沈知憶已經搬出去住了,寧王哪裏肯買這個麵子給她們。

    葉如珍微微瑉唇道:“不若讓如珍去寧王府求求情,興許……”

    老夫人微微皺眉:“你?你之前讓寶兒跟皇後說,讓她賜婚的事,可有消息了?”

    葉如珍想起這事,若是周珠沒有害死她肚子裏的孩子興許還有希望,到了現在這個份上,怕是沒有指望了。

    老夫人輕哼一聲:“你若是要去,也去得,明日你且先去看看吧,不行再說。”

    “是。”葉如珍高興的笑起來,連忙點點頭,待看到大夫人不善的目光,這才收斂了些。

    周府這一通鬧,外麵早已經當成笑話了,沈府裏,沈知憶聽到周媽媽來回話,淺笑:“這個張婆子倒是個能幹的。”

    周媽媽笑道:“她一直幹著粗使的活計,人卻活絡,如今姑娘幫她請了大夫去治她那肺癆丈夫,她可不得感激著幫您辦好事麽。”

    “二夫人的事還有幾日,先讓她繼續盯著老夫人一群人,一旦發現她們拿了我的嫁妝去當鋪,一定要記下去當的樣式和銀錢,到時候有用。”沈知憶叮囑道。

    周媽媽連連點頭,笑著應了。

    頓了頓,沈知憶才問道:“秋試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這幾日周順成日成日的念書,絕不會辜負姑娘期望的。”周媽媽想起兒子,隱約還是有些驕傲的。

    沈知憶莞爾:“不是辜負我的期望,是他自己十幾年寒窗苦讀。你告訴他,臨考的前兩日便不必讀書了,好好放鬆一下就是,秋試而已,每年都有,讓他不必慌張。”

    “是,是。”周媽媽感激的行了禮,這才退下了。

    外頭秋萍又端了茶來,手腕上竟是多了一隻銀鐲子,沈知憶訝異,抬眼看她:“你準備出嫁了嗎?”

    秋萍先是一慌,而後才結結巴巴的看著沈知憶:“沒有,奴婢沒有……”

    “我隻是隨口一問。”沈知憶淡淡垂下眸子,看著她端來的蜜棗茶,聞了聞,微微蹙眉:“裏麵放了什麽東西?”

    秋萍一聽,當即跪下來瑟瑟發抖:“沒……什麽也沒有……”

    沈知憶瞧見她竟是嚇成這樣,淺笑道:“我隻是覺得味道有些奇怪罷了,沒有便沒有,許是棗子不好了,回頭你出去買一些新鮮的回來。”

    “是,是。”秋萍應了聲,趕忙退下了。

    沈知憶瞧見她才踏出房門,便是擦了一把汗,重重舒了口氣,眉梢微揚。周弘看來還不是很會挑人。

    沈知憶睨了眼青秀,青秀會意,立即吩咐了幾個人悄悄跟著秋萍一道出去了。

    周弘一直不出府,想來是秋萍悄悄去了周府匯報情況,不然她這身上不可能一下一下多了這樣多的首飾。既然周弘還能出現,那也不是全然沒辦法。

    瞧著外麵陰雨綿綿,霜降從外頭進來時,拍了拍衣襟上沾著的水霧,才笑著道:“如今是一場秋雨一場寒,等著一場場雨下完了,天兒也就不熱了。”說完,瞧見沈知憶一身單薄衣裳,忙取了披風來:“姑娘也不注意著身子,萬一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小小年紀,如此囉嗦,往後誰敢娶你。”沈知憶打趣笑道。

    霜降麵色一紅,忙嬌嗔著跑了。

    沈知憶淺笑,瞧見雨幕中花兒開得正好,幹脆撐了傘出去賞花了。

    她賞花,卻渾然不知有人在賞她。她與花兒入畫,在他眼裏已是一副絕美的畫。

    “王爺?”霜降從裏頭出來時,瞧見前頭廊簷下站著的人,一身墨色長衣,頭發全然挽在腦後,長身玉立,麵容冷峻,不等看清楚五官也知道是誰了。

    霜降這一出聲,沈知憶也微微一怔,直起身來看著門口站著的人,也是愣了一下,他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沒人通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