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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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挨千刀的人販子
孩子年紀小,本來就沒什麽判斷力、自控力,王霞不但帶她吃各種的垃圾食品,縱著他買玩具,現在竟然還給他灌輸這種念頭。
我再也控製不住,當天晚上就給王霞打電話,告訴她以後不要再見了樂樂。
任由她在電話那端哭求,我還是狠著心關掉了手機。
其實,第二天杜若親戚家有事兒,需要回老家,看著王霞和樂樂相處愉快,我本來還想著讓王霞帶兩天樂樂,但是現在,我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跟著這樣的媽媽,不知道要學到多少壞毛病。
盡管我工作事多,杜若不在的這兩天,依然親力親為的帶著樂樂。
樂樂跟著我乖了不少,一直喊著想媽媽,問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時候,王霞再次找上了門,她說自己沒有帶過孩子,可能教孩子的方法有問題,求我再給她一次機會。
看著樂樂跟她在一起的親昵態度,我著實心軟了不少,但是為了孩子以後的身心健康發展,我依然冷硬著心拒絕了她的要求。
可是誰知道,當天下午就因為我接了個電話,樂樂竟然走失了。
我用力的揪扯著自己的頭發,雖然距離丟失樂樂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但我心中的懊悔並沒有減輕半分。
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樂樂向來聽話懂事,不會輕易離開大人身邊,他為什麽會獨自跑去街心花園,而且還選擇穿過了一個沒有監控的綠化帶?
疑問很快就解開了。
第二天,距離我300多公裏的淳化鎮汽車站給我發來了一條彩信,照片上,樂樂雙眼緊閉,原本白皙嬌嫩的小臉兒被風吹的皸裂,還暈染著一團不正常的紅暈。像是幾天沒有喝水,嘴唇蒼白,還裂開了兩道可怕的口子。
我的心驟然一縮,急忙將電話打了過去。
淳化鎮車站所長是個熱心人,他說,樂樂是在一個短途客車上被救下的,拐賣他的人已經跑了。
孩子現在昏迷不醒,已經被送去了鎮上的醫院急救,看到衣著特征跟我發的尋人啟事相符,這才發照片給我先行確認。
我激動得幾乎要隔著手機給他跪下,但是樂樂生死未卜,杜若又剛剛流產,萬一樂樂有個閃失,我生怕杜若扛不住。
找到樂樂的消息,我決定還是暫時瞞著她。
我假稱自己再去貼尋人啟事,讓嶽母照顧杜若,自己隻身駕車來到了淳化鎮。
在淳化鎮,我見到了兒子。兒子獨自躺在病床上,寬大慘白的病床更顯得他單薄可憐。
我心疼不已,上前拉住他的小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樂樂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驚嚇,睡夢中緊緊皺著眉頭,間或還抽噎兩聲。
“孩子真是受了大罪了,”同病房的一個老人麵露不忍:“醫生說,他這幾天都沒怎麽吃喝,嚴重營養不良,而且人販子為了防止孩子哭鬧,還給他灌了好些安眠藥,聽說孩子身上還有一些青紫,應該是被人打過。”
末了,老人長長的哀歎一聲:“這些挨千刀的人販子。”
這些情況醫生都已經和我說過了,可是聽到老人再次提起,我的心還是止不住的抽痛了。
我摸摸樂樂的頭發,將他的小手攥得更緊。
第4章 始作俑者
其實樂樂能找回來,純屬偶然。
在一些交通不發達的短途客車上,管理並不規範,乘客隨時招手,車隨時停,也不需要身份證實名購票。
那個男人就是在一個普通的路口,抱著樂樂招手上了客車。
上車後,男人坐在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他懷裏的樂樂也雙眼緊閉。
很快,旁邊的大姐就發現了不對勁。
一來,樂樂呼吸微弱,臉色實在是不好,尤其是嘴上那幾道裂口,像是很久沒有喝水的樣子。
二來樂樂雖然渾身髒兮兮,但是穿的一看就是名牌兒,那個男人卻隻穿了一件廉價的破洞羽絨服。
最重要的一點,因為長時間被抱著,樂樂腿上的褲子已經縮到了膝蓋處,半截小腿在寒風中凍得通紅。
雖說男人帶孩子馬虎,但是有哪個人會看著自己的孩子受這種凍。
這個男人一直抱著樂樂,明顯注意到了樂樂的褲子,可他上車後卻不聞不問,隻顧自己睡大覺。
大姐越想越覺得可疑,推醒男人想要問上幾句,男人卻前言不搭後語,突然大喊讓司機停車。
大姐一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大喊一聲“人販子”,就上前想要拉扯。
男人不管不顧的往車下闖,幾個熱心乘客圍了上來,有人高喊著報警,男人嚇了一跳,扔下樂樂獨自逃了,樂樂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據淳化鎮車站所長說,那個男人如果再轉幾趟短途車,到了更偏僻的村莊,樂樂轉手就能被賣掉,再找回來可就是大海撈針了。
我聽了之後感激涕零,要了幾位熱心乘客的聯係方式,隻待以後好好報答,現在最重要的是樂樂的健康。
樂樂是在第二天早晨醒的,他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待看清我的臉之後,啜泣著小聲叫了一聲“爸爸”。
我心疼不已,一把將他抱在懷裏。
樂樂有些發熱,腦袋汗津津的貼著我的脖頸,他緊緊揪著我胸前的衣服,又開始喃喃的喊媽媽。
想到流產後還躺在醫院的杜若,我的心裏更是有如刀割,隻得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媽媽在家等我們,爸爸很快帶你回家。”
樂樂的雙眼再次閉了起來,他喃喃的說:“不,媽媽沒在家,媽媽在街心花園。”
我的身子不由一怔,放緩聲音:“誰告訴樂樂媽媽在街心花園兒?”
樂樂的眼神迷茫而惶恐,他喃喃地說:“王媽媽。”
我長長吸了口冷氣,拍樂樂的動作依舊溫和輕柔,但眼神裏已經像灌進了碎冰,淩冽寒涼。
其實,這個答案我已經隱隱猜到了。
因為擔心熟人作案,熱心乘客拍的視頻,我曾經反複看了好幾次。
拐賣樂樂的男人我確實不認識,可是他在拉扯間曾經被人扯開羽絨服,露出了肩頸部的半個紋身。
那個紋身的形狀,我還真有點印象。
當年王霞懷著樂樂的時候就不安分,趁我上班,在網上跟其他男人聊騷。
我曾經看到過她的聊天記錄,那是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肩頸部就紋了一個類似的圖案。
因為這件事情,我和王霞大吵一架,誰知她非但沒有收斂,還在生下樂樂之後跟人私奔,扔下我們父子相依為命。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被戴綠帽子實在是奇恥大辱,所以雖然事隔兩年,這個紋身的形狀我依然記憶猶新。
現在,樂樂又說是王霞讓他去的街心花園兒,那麽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能串聯起來了。
我早應該想到,王霞當時能撇下才半歲的樂樂跟別人私奔,又怎麽會因為想念孩子回到這個城市。
她跟她的情夫根本就沒有分開,可能是從哪裏聽說我現在過得還不錯,想要借著了的由頭回我這兒來分一杯羹。
看我跟杜若的感情好,油鹽不進,就想著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教唆樂樂頂撞杜若。
後來我強硬地要求王霞不許再跟樂樂接觸,她惱羞成怒,竟然想出了讓情夫拐賣樂樂這種邪惡手段。
樂樂向來乖巧,逛街時從來不會離開大人身邊,那幾天剛巧杜若不在,他一直喊著要找媽媽。
王霞就是鑽了這個空子,告訴樂樂杜若在街心公園,樂樂這才一個人跑到了那裏。
王霞應該是踩過點的,那裏沒有監控,車流四通八達,去哪裏都方便。
樂樂丟失以後,王霞上躥下跳,說杜若不是親媽,不著急,次次都打著詢問樂樂下落的幌子,給我打電話,挑撥我跟杜若的關係。
可是,始作俑者竟然就是她自己!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對自己曾經的枕邊人百般算計,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還能下此毒手?!
看著樂樂蒼白的小臉,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幾乎將牙咬碎。
第5章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
又觀察了一天,樂樂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我開車載他回了市裏。
杜若見到樂樂,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掙紮著起身,一把將樂樂抱在懷裏,嚎啕大哭。
樂樂舉著小手幫杜若擦眼淚,自己也咧著嘴哭個不停。
這個世界上,親與不親,還真是難說。
親生母親能對孩子施以毒手,沒有血緣關係的母親卻又能將孩子視如己出。我上前一步,將他們二人緊緊圈在懷中。
雖然樂樂受了很多苦,但好在已經找了回來,杜若也還在,我們的家並沒有散。
隻是要保護好他們,我一定要采取一些手段。
在載樂樂回程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曾經顧及著王霞是樂樂的親生母親,我給她留足了麵子和台階,可是現在,她竟然把魔爪伸向了我最看重的家人,我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哪怕是樂樂的親生母親也不能例外。
安頓好杜若和樂樂,我拜托嶽母照顧他們,隻身走出醫院,撥通了王霞的電話,告訴她樂樂找到了。
電話那邊,王霞聲音充滿了驚喜:“找到了,樂樂現在怎麽樣?”
我假裝長歎了一口氣:“發了燒,還被喂了很多安眠藥,所以現在精神狀態不好,醒了也癡癡的,什麽都說不出來。”
王霞那邊也跟著歎了口氣,在我聽來,卻像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用擔心樂樂把她的醜事抖了出來。
其實,就算樂樂真的清醒,用處也不大,這麽小的孩子,證詞根本不能采信,何況那個視頻畫質模糊,一個看不太清的紋身圖案,更不能給她的情夫定罪。
所以,我才決定另辟蹊徑。
“這一個星期以來,你為了找樂樂也出力不少,今晚一起吃個飯吧,就當慶祝一下。”我壓下心中的怒意,強裝感激說。
王霞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我不願意再跟她虛與委蛇,報了一個餐廳地址,就果斷掛了電話。
王霞來得很快,看得出來她化了淡妝,還特意穿了一件優雅的連衣裙,勾勒出她的曲線玲瓏。
她做作的入席,誇讚這家餐廳裝潢氣派,服務星級。
我怒火中燒,隻能強撐著附和了幾句。
樂樂出事後,杜若食不下咽,夜不安枕,奔波勞累到連自己都累病了。
可是王霞呢,作為樂樂的親生母親,她不但對樂樂下手,現在樂樂回來了,也沒有問過一句,孩子後續的治療和恢複。
我的心裏再無猶豫,這樣狼心狗肺的女人,我絕不手軟!
酒過三巡,我眼中的王霞身影漸漸模糊起來。
我隻覺得一陣頭暈,而王霞說要開車送我回家,滴酒未沾。
她看著我的眼神濕漉漉的,透著情意綿綿:“尹俊,你這幾天瘦多了,一看杜若就沒有好好照顧你。”
果然,一開口就是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關係。
我心裏冷笑,麵上卻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啊,大事臨頭,自然是先顧自己。”
從前我很是不喜王霞說杜若的壞話,這次“酒後吐真言”,卻破天荒地讚同了王霞的說法。
王霞馬上來了精神,她語帶關心,深情款款的說:“尹俊,我是真心疼你,也是真後悔,如果當年我沒走的話,我們現在肯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我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她,也跟著點了點頭:“我也很心疼你,我記得你說過,那個男人對你並不好,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吧。”
王霞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哽咽:“是呀,他簡直就是個畜生,自己一點本事都沒有,就知道在女人身上呈英雄。長了張巧嘴,騙女人、吃軟飯。又好賭,牌技又差,還愛喝酒,喝多了就往死裏打我,在別人麵前就是個慫蛋,就知道拿我撒氣。”
王霞的薄唇一開一合,像是終於找到了傾聽者,把那個男人數落得一無是處。
我輕輕挑了挑眉,問:“跟我比呢?”
“那怎麽能比?”王霞嗔怪的說:“他長得也不如你,又不如你能幹,還不像你溫柔體貼、有擔當,簡直連你的一根小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裝作非常受用她的誇獎,悄悄關掉了手機的錄音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