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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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黑沉著眼伸出手將阿骨打的下巴攥在手裏,強迫他聚焦視線。
所有人都緊張的觀察著阿骨打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會突然做出什麽舉動來,傷到鳳璟妧。
她緩步下來,看著眼神沒有焦距的阿骨打,看他狼狽的倒在人群中央,身上的玉珠皮毛都沾染了泥濘,就連頭發上都是泥水。
他看著眼前的小星星,努力睜開眼睛去找鳳璟妧的身影。
說他是偷了富貴人家衣裳的乞丐都不會有人懷疑,還說什麽王子的身份。
鳳璟妧慢步走下來,長長的裙裾掃過台階,沾染了融化的雪水,有了濕意。
男人的巴掌扇得實在,像是阿骨打這樣的小豹子都被扇懵了。
少年人眼神泣血,憤恨盯著麵前冷心冷情的女人,恨不能撲上去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將她渾身的血吸幹。
鳳璟妧微微垂眸看一眼落了口水的袖口,眉頭微不可察一蹙。
原以為她會生氣,卻沒料到她話語如此平靜地回了句:
“我是女人,哪裏來的種?”
眾人:“……”
鳳景瑛和孟慈田治:“???”
這是說的什麽鬼話?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鳳璟妧,見她一張臉甚是平靜,齊齊在心裏吐了三口血。
不愧是他們的將軍,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鳳璟妧一把將阿骨打的臉丟開,甚是嫌棄地將袖口往他領口上擦,極度囂張道:“若不是你的臉不夠幹淨,就拿你的臉當抹布擦了。”
“你說我的臉是抹布?”
小豹子猛然從地上躍起,卻被條件反射的鳳景瑛一腳踹趴下。
“你的領口勉強是,至於臉……”
鳳璟妧斜睨著他,煞是認真端詳片刻,道:“還夠不上。”
阿骨打:“……”
“我明明是北蠻第一美男子!你是瞎了嗎!”
誰知鳳景瑛一腳踹在他的臉上,毫不留情。
“閉上你的嘴,小心我撕爛它!”
敢在他麵前對阿姐不敬,真是嫌命長了。
鳳璟妧卻是微微一笑,目光清明掃一眼個個目露凶光的北疆士兵,平淡著語氣道:“教教小王子,什麽是階下囚。”
她說完這話便轉身離開,留下早就看阿骨打不順眼的一群人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往日裏鳳璟妧拘著他,就是不想他被這些對北蠻恨之入骨的兵子們打死。
但現在他這麽不聽話,不僅打暈了守衛跑出來,還當眾挑釁她,那就不用給他臉了。
鳳璟妧回了北蠻王帳的宮殿,這是他們唯一的一座宮殿,無法隨著水草遷移,但卻是他們神聖的歸屬。
與大魏皇城自然無法相提並論,但內裏布造也算得上是舒適輝煌。
她不過剛剛躺下想小憩一會,卻猛然驚覺頭頂房梁上有人。
說時遲那時快,鳳璟妧一把將枕頭下的匕首摸出來,向著有氣息傳來的屋頂射去。
匕首不過剛剛奔向麵門,就被藏身屋頂的人一個躍身躲了過去。
鳳璟妧飛快起身,將床邊長劍拔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上去。
祁珩不過才剛剛落地,就被眼前寒光閃閃的長劍晃了一下眼。
因著外麵天陰,北蠻建造的宮殿又不注重風水構造,窗子隻有兩個,又是背陰,哪怕此刻外麵還不到天黑的時候,屋裏麵也是陰沉沉的,看不清人臉。
祁珩隻能先躲過鳳璟妧來勢洶洶的幾招,在屋子裏上躥下跳,好不狼狽。
終於在鳳璟妧虛晃他一招時急急出聲喚了一句,“妧妧,是我!阿珩!”
鳳璟妧一驚,原本打算虛晃他一招的劍勢沒收住,左腳拌右腳猛然向前撲下去。
“妧妧!”
祁珩驚呼一聲,幾乎是飛身上前將鳳璟妧拉住,順勢將她抱在懷裏。
鳳璟妧驚魂甫定,抬起眼來看向麵前的男人,一雙眼不知怎的就上了淚意。
“阿珩……”
祁珩的臉這才真切許多,隻是往日裏注重形象的齊王爺,此刻看上去卻有些邋遢。
下巴上已經冒了青色胡茬,看上去有些狼狽。
鳳璟妧甚是歡喜,卻又有些後怕。
若是剛剛她那一劍真的攻了出去,隻怕就會將祁珩傷到,好在沒有。
祁珩扶著她站起身來,認真盯她兩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躁動,一把將她擁進懷裏,冒著青色胡茬的下巴擱在鳳璟妧頸窩,深吸一口她發間的香氣,滿足地喟歎一聲。
“有你真好。”
鳳璟妧回抱住他,安心地閉上眼靠在他懷裏,雙手攥緊他身後的衣衫。
“是啊,有你,真好。”
祁珩微笑,輕輕將她推開一拳的距離,滿是緋色的眼睛裏是鋪天蓋地的想念,其中旖旎,便是鳳璟妧都有些招架不住。
“阿珩……”
她輕輕出聲喚了一聲,一雙像湖水般波光瀲灩的眸子,在陰暗的環境裏越發閃亮。
“嗯?”
祁珩柔聲輕嗯了一聲,卻不料被女孩子傾身吻上唇瓣。
她必須留著他,留著他來牽製北蠻,牽製大周,牽製大魏朝廷。
阿骨打被剛剛的一巴掌打散了神,渾身無力,現在才勉強恢複了點神誌。
“呸!”
隻要他敢妄動,隨時送他上路!
“我與你不同,我是勝利者,是主導者。我能做到我想做的一切,包括殺了你。”
她話說的輕輕巧巧,語氣卻無比重,微微眯起的眼睛裏是席卷而來的殺意。
她也不想留下這個人,她想將他一刀一刀,剮了涮肉,想將他的頭掛在王帳最上方,想將鳳仲甫的仇報在這個少年人的身上。
但是她不能。
而鳳景瑛和孟慈早已來到她身側,兩雙眼死死盯著地上的阿骨打,拳頭緊緊捏起。
“你這張嘴,我隨時可以撕爛,拔掉你的舌頭,將你做成人彘。”
他狠狠吐出一口口水,卻隻是落在了鳳璟妧攥著他下巴的手腕處。
“鳳璟妧,有種你就殺了我!”
鳳璟妧站在高台上,北風從身後卷起她的發,發尾飛揚衣袂翻飛,眸光清冷望著台下,就像是九天玉宇上落入凡塵的仙子,出塵絕俗。
“阿骨打,你憑什麽阻止我?又憑什麽能揚言要殺了我?”
穿的最白的一定是她!
可是他怎麽找不到?
“憑你是北蠻的王子?可惜,隻要我想,北蠻隨時可以在這個世上消失,那時候再也沒有什麽王子存在。”
“殺了我?就憑你長了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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