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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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快算計著,看著麵前一張張冷漠的臉,心仿佛落入萬丈深淵。
“請陛下查看他的刺青時間,可以通過顏色來判斷他究竟是否是赫連家的人!”
“回稟陛下,微臣方才查看了那名刺客,卻見他心口處有一道蓮花狀的刺記,可以肯定,這一定是赫連家的人!”
“赫連扈!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被人為了陷害我赫連家設下的計嗎?!”
“不!這不可能!”
赫連濤矢口否認。
靈魂好像被抽離,赫連濤有些受不住這句話帶來的壓力與絕望,頹廢地癱坐在地上。
赫連濤猛地從地上彈起,發瘋一般要衝向祁珩,卻被赫連扈死死拽住。
“三弟!你冷靜一點!”
“我沒法冷靜!你難道看不見嗎?!他們是要致我們於死地啊!”
赫連濤不斷掙紮,雙眼泣血,眼裏的空洞幾乎要將祁珩吸進去。
祁珩毫無怯意望進他的眼裏,對視良久,淡淡一笑:“赫連公子,你若無法自證清白,那便不要多費口舌了。”
“是你!一定是你!你們都將局做好了!我還能如何辯駁?!”
事到如今,也到了該收場的地步。
祁爍揮揮手,就有人來壓住赫連濤。
“赫連濤,朕相信你是無辜的,也相信二公子同樣不知情,但是大公子與四公子是否知情,你們並不知道。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赫連家,若是赫連家真的無辜,如何不能拿出證據來?”
他眼神漠然,像是看死人一般,說出的話也無比凜冽。
“赫連一族狼子野心,欺君罔上、弑君不義!即日起由禁軍把守,待聖駕回京再行論斷!”
眼中希望一點點沉寂,赫連濤哇的一口噴出血來。
“大膽赫連濤!敢在聖上麵前失儀!你……”
祁爍不在意地揮手打斷大太監的話:“將他們帶下去吧,不必再說。”
赫連濤被人架著拖出去,滿口的鮮血,仍舊不甘心。
“我赫連家有什麽動機要弑君!有什麽動機要弑君!”
淒厲的聲音回蕩在整片連營,得到溫潤如玉的回複:“赫連家怨恨陛下沒有給兩位貴妃報仇,或者說,原本就是覺得兩位貴妃的死都是因為陛下。多日來的怨懟與謾罵,最終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祁珩輕輕一笑,眸光如同狐狸一般勾人:“不知小王說的可對?”
赫連家對於練兵一事的不滿可謂是人盡皆知,尤其赫連奇是個把不住門的,什麽怨憤的話都往外說,經過祁珩這麽一提醒,所有人都連連點頭,更加相信了這件事的結果。
麵前這兩位或許是不知情,但城府深深的赫連瑞和爆仗性子赫連奇呢?
誰能保證他們不知情?
看皇帝的意思,還是對赫連家有私心,不然現在就應該下令連坐九族了。
刑法需要再行定奪,那豈不就是給了京裏再翻案的可能?
一時之間,在座的各位世家與官員看向祁爍的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祁爍卻完全忽略那些目光,轉而微笑著對祁珩道:“王爺,真是讓您見笑了!”
祁珩回以微笑:“不礙事。”
他看一眼沙漏,對祁爍道:“時候不早了,若無其他事,小王就先告辭了。”
祁爍起身相送:“王爺慢走!”
原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就可以休息,卻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收到南疆八百裏加急。
滿身是血的信使一路衝進營帳,從馬背上摔下來,手中卻死死攥著軍報。
祁爍才剛躺下沒有一會,就收到了南葛舉兵來犯的消息,頓時也不困了,心情無比陰沉地叫來祁煥與一眾隨行的大臣商議。
“此次南葛突然來犯,一定是因為咱們與大魏結盟,他們著急了!”
“依微臣看,南葛越山來犯,還有一個原因。”
“楊老以為,還有什麽?”
楊尚書眼光乍亮,精光閃現:“南葛在與大魏的持久戰中輸了,聽說大魏永昌侯用大汛淹了進入空城的南葛軍,中創南葛士氣,奪回了丟掉的城池。”
見沒人有反應,歎息一聲,楊尚書幹脆說的再清楚些:
“這大魏的‘南王’在南疆大顯神威,他們北地的戰神又在東魏——”
他掃視一周,見眾人臉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笑著道:
“諸位還看不出嗎?南葛與北蠻和大周是盟友,現在大魏的破軍星落在了咱們這裏,若是南葛能替北蠻除去這顆礙事的星星,何愁不能合縱攻魏?”
不過就是做個假,認識神醫這麽多年,這點功夫他還是有的。
“赫連公子,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就連刺客用來刺殺陛下的匕首都是你們家的,那還有什麽好說?”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話,現在陡然開口,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他的確就是今晚來刺殺朕的人,朕見過他的半張臉。”
赫連濤冷汗不停往外冒,他原本的陰毒狠辣的心思此刻全部收了起來。
不消片刻,老太醫慢吞吞道:“陛下,這名刺客身上的刺青,的確是有年頭了。”
“這不可能!我們家的暗衛每個人我都確信見過,這明明不是!”
赫連濤聲嘶力竭,祁珩輕啜一口茶,無比悠閑自在。
祁爍起身走到那名刺客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已經死透的人。
“赫連家的刺青必須是從選定他為親衛開始便刺在身上,哪怕最後他沒有通過試煉,刺青也要永遠跟隨!”
祁爍挑眉,剛想詢問就見有人將提個托盤奉上,上麵正是一把匕首,匕首的刃上還有藍色的幽光。
“這匕首上是淬了毒的,若是小王記得不錯,赫連大公子生前最是喜歡搗鼓這些東西。”
“三弟,我知道你心急,但這件事你我本就不知情。與其在這裏為了你我本就沒有參與的事大費口舌,倒不如看看那名刺客身上有沒有呢還表明身份的印跡,你說呢?”
赫連濤現在有些摸不準他的立場了。
不論是不是別人設下的,都必須是為了栽贓他們赫連家!
看著往日裏冷淡且漠視的赫連濤,如今對自己這般哀求眼含希冀的模樣,赫連扈隻是冷冷一笑,麵上卻帶著捉摸不透的難為情神色。
也許是他現在太過慌張,以至於連最淺顯的可能都沒有想到,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懇求皇帝。
祁爍眸光微閃,眼神不自覺看向祁珩,卻見他對自己微微一笑,當下放心大半,差人將負責給屍體檢查的人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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