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以殺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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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
    大殿之中。
    毛襄徹底懵了,原本他以為供出韓江能為自己換來一線生機,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成了那個罪無可恕的罪魁禍首。
    然而就在他衝著朱標哀求之際,眼前一花,發現胡非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而是右手已經伸手入懷!
    “胡非!”
    看到胡非突然的舉動,朱標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一絲不妙,急忙大聲製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一道金光瞬間一閃而過,緊接著一股鮮血噴湧而出,隻見毛襄已經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
    一股鮮血順著毛襄捂在脖子上的雙手之間不停飆射而出!
    胡非的手中,握著已經出鞘的金龍匕首,鋒刃之上一滴滴鮮血滴落在地上!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當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毛襄已經被胡非一招抹了脖子!
    沒有人想到,胡非居然敢在東宮之中,太子麵前殺人!
    連肖琦都沒來得及製止!
    “要不是看在家父沒有被你牽連的份上,絕不會讓你死得這麽容易!”
    胡非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毛襄,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可是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明明在笑,充滿不屑的冷笑,隻有毛襄一個人看到了。
    毛襄狠狠地瞪著胡非,伸出一隻手指著胡非,掙紮著,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胡非的陰謀!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胡非!你在幹什麽?!”
    這時,回過神來的朱標瞪著胡非,厲聲喝道。
    一旁的肖琦已經一隻手握在了刀柄上,警惕的看著胡非,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微臣該死!”
    可是緊接著,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胡非突然跪在了地上,將金龍匕首恭敬的放在了麵前,一臉恭敬的拱手向著朱標行了一禮。
    “你好大的膽子!”
    “本宮還沒有下令,你為何當堂殺人?!”
    朱標瞪著胡非,沉聲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絲壓抑的憤怒。
    “啟稟太子殿下,微臣聽到毛襄居然為了一己私怨想要加害家父,一時衝動,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胡非抬頭看著朱標,一臉義憤填膺的說道,像極了一個為父報仇的孝子。
    朱標看著一臉自責的胡非,眉頭緊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現在毛襄已死,直接死無對證,導致無法再繼續查清到底是誰想要蓄意謀害胡惟庸。
    好像原本剛才還疑點重重的事情原委,突然之間變得明朗。
    可是朱標始終不確定,一個檢校校尉,真的有膽量設計謀害當朝宰相嗎?
    想到這裏,朱標忍不住看向了躬身而立的韓江,微微皺著眉頭。
    此時的韓江,雖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可是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背脊發涼。
    他是最沒有想到胡非膽敢當著太子的麵殺了毛襄的人,所以心中忍不住開始更加忌憚胡非。
    “太子殿下,如果覺得微臣有錯,稍後再作發落如何?還是先處理眼下這件事要緊。”
    正在這時,胡非拱著手,再次開口。
    “起來吧!”
    朱標盯著胡非打量了片刻,終於沉聲說道。
    對於胡非為父報仇的急切,他可以理解。
    可是胡非畢竟殺了此案的關鍵人物,讓原本逐漸清晰的真相蒙上了一層不確定的迷霧。
    “多謝太子殿下!”
    胡非拱手謝了一禮,緩緩起身,並且收起了金龍匕首,重新放入了懷中。
    緊接著,胡非轉身看向了韓江,一臉凝重。
    “韓指揮使,你確定沒有暗中指使毛襄私下收買雲奇,打算陷害家父嗎?”
    胡非盯著韓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聽了胡非的話,韓江忍不住心頭一震,可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回稟九安候,下官可以發誓,與此事絕無半點關係!”
    韓江拱了拱手,認真的答道。
    “好,我信你。”
    胡非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
    緊接著,胡非重新轉頭看向了朱標。
    “啟稟太子殿下,此事可以了結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毛襄主使。雲奇,以及他們三人皆為從犯,全靠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一舉揭穿了毛襄的陰謀!”
    “您的這份恩情,微臣此生不忘,多謝太子殿下!”
    胡非再次拱手行禮,一臉感激的說道。
    看著胡非一係列莫名其妙的舉動,朱標一時語塞,遲疑著愣在了原地,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
    看到朱標麵露遲疑,胡非轉身看向了肖琦和韓江。
    “肖統領,韓指揮使,麻煩你們先到外麵等候,順便把他們三人帶下去。”
    胡非看著肖琦,淡淡的說道。
    聽了胡非的話,肖琦麵露猶豫,抬眼看向了朱標。
    “都先退下吧。”
    朱標擺了擺手,沉聲說道。
    他知道,胡非一定有話要跟自己說。
    “是!”
    肖琦和韓江同時拱手答應了一聲,帶著那三人離開了大殿。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隻剩下了胡非和朱標二人。
    “太子殿下,有什麽話,您現在可以問了。”
    胡非轉身看向了朱標,緩緩說道。
    朱標皺了皺眉,打量著胡非。
    他明明看出是胡非有話要對自己說,可是沒想到胡非卻變主動為被動。
    “為何要殺了毛襄,你明明知道事情還沒有徹底查清,就算你報仇心切,也不必急於一時!”
    朱標遲疑了一下,沉聲問道。
    “太子殿下,毛襄必須死,不能再審下去了,這時候了結,時機剛剛好。”
    胡非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
    “為什麽?!”
    聽了胡非的話,朱標愣了一下,不解的追問道。
    “敢問太子殿下,是否還在懷疑韓江?”
    胡非笑了笑,緩緩問道。
    “是,除了毛襄,他的嫌疑最大!毛襄的供述,不是沒有道理!”
    朱標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所以不能再審下去了,更不能讓毛襄證實他說的就是真相,這件事本身就不能有真相。”
    胡非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聽了胡非的話,朱標先是皺了皺眉,緊接著臉色驟變,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
    “如果一旦證實韓江也參與了謀劃,既是代表檢校參與了黨爭,這件事一旦讓陛下知道,必定龍顏大怒,而且如果讓文武百官知道,事情隻會更糟,牽一發而動全身,後果很難預料!”
    “再者,一旦陛下知道了這件事,那就說明陛下已經知道太子殿下越過他插手了檢校之事,陛下會不會因此埋怨殿下?畢竟檢校是隻聽命於陛下的存在,連六部和大都督府都無權插手!”
    “所以這件事不能鬧大,到毛襄這裏結束最好,既避免了一場災禍的發生,救了家父,也遏製了此事鬧大之後可能引發的嚴重後果。相信經過此事之後,韓江今後也不敢再犯。”
    “微臣適才未經殿下同意便自作主張,還望殿下恕罪!”
    胡非看著朱標,一臉認真的說道,說到最後,再次認錯。
    “你早就想到了這一切?”
    聽完胡非的話,朱標心裏無比震驚,遲疑著打量著胡非,忍不住問道。
    “其實昨晚從毛襄口中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微臣就已經想好了對策,可是擔心太子殿下誤解,所以一直沒有向殿下稟明。”
    “總之,此事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為了隱秘此事,微臣隻能殺了毛襄!”
    “而且,這件事必須到此為止,不能公布,連陛下都要瞞著,殿下應該能明白其中用意。”
    胡非看著朱標,認真的說道。
    “可是毛襄一死,父皇早晚都會發覺。”
    朱標麵色凝重,遲疑著說道。
    “殿下放心,韓江是個聰明人,他一定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萬一日後陛下發覺,他自有辦法應對,實在不行,還有微臣在,不會將殿下牽扯進來的。”
    胡非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看著一臉自信的胡非,回想著剛才胡非的淡定從容,朱標不由得眯了眯雙眼,心中忍不住覺得自己雖然已經認可了胡非的能力,可終究還是小看了。
    胡非的能力,已經再一次顛覆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