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納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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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
    和蘇落落並肩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與君墨臨差點刀峰相向,差點與蘇落落生死相對的皇帝!
    “你們……”
    疑惑之後秦玉珠又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滿身的媚意消散,站起來的時候,披滿了冰冷與戾意。
    君墨臨見到蘇落落,冰冷的鳳眸瞬間染上暖意,朝她伸出手,蘇落落嫣然一笑,將手放進他的掌心,緊緊一握時,兩人並肩而立,看著就是一對神仙眷侶。
    皇上站在他們的身邊,眼裏全然沒有方才的瘋狂與怒意。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招數?秦玉珠被她們三個人弄得有些看不明白了。
    在鷹國。
    一旦對立,那便處處都是戰場,這種以和諧姿態一起出現的畫麵是不可能出現的。
    可他們就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不但沒有充滿敵意,反而讓秦玉珠覺得她們有一種並肩作戰的感覺。
    “皇上。”君墨臨嗓音沉沉“如何?”
    皇上劍眉微挑,冰冰的看著秦玉珠,又轉頭看了一眼蘇落落。
    “你們雖然長得像,但你卻比她美上一百倍。”
    “多謝誇獎。”
    蘇落落淺淺笑著,皇上看著她如嫣花般的笑容,依然無法抑製的心口一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皇上又對秦玉珠說道。
    “其實你若是選擇朕,朕會看在蘇落落的麵子上,納你為妃。”
    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張相似的臉蛋,他也願意養著秦玉珠,這世間……恐怕隻有這張臉和蘇落落長得像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秦玉珠聽著他左一句、右一句的話,越來越犯糊塗,她知道,她聽不懂,但是她們三人卻都懂,那是她們之間的默契。
    君臣之間竟然生出這種不言就懂的默契,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意思就是……”
    蘇落落笑了起來,抬手時,程青鋒將自己手裏的劍扔到了蘇落落的手裏。
    長劍出鞘發出悅耳的龍吟,蘇落落媚眼如絲,看著閃爍光芒的劍身,突然間眸光一利,刺向秦玉珠道。
    “意思就是我要殺你!”
    秦玉珠往後疾退,躍出摘星亭,蘇落落飛身追了出去,秦玉珠眼中殺意四起,接了蘇落落的招,厲色道。
    “蘇落落,你敢殺我?”
    鷹國一旦知道,必定會引發兩國的戰爭,到那時候生靈塗炭,她蘇落落就是罪人一個,難道她不怕嗎?
    更何況。
    她做了二十四年的公主,可不是白做的,她也不是隻身一人來的神月國。
    “你以為我是一個人來的嗎?”
    秦玉珠越打越是心驚,蘇落落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那又怎麽樣?”蘇落落招招下狠手,卷了一地的狂風“他們進得了宮嗎?”
    “可我一個時辰之內不出去,他們就會想辦法攻進來。”
    她帶的全都是精英,一共有兩百多人,攻進皇城,不難。
    而且。
    兩百人裏麵,有五十人是她培養了十幾年的頂尖高手,武功和她是差不多,都是跟著她浴血奮戰出來的。
    “那就攻進來,我讓你看看他們是怎麽死的。”
    神機閣和禁衛軍都已經埋伏好了,隻等著她的人攻進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禦風和離歌一聽說要殺人,早早地就往皇宮東門、南門去了。
    他們兩個最近沒事就對打,沒見血,估計是有些不過癮。
    “蘇落落。”
    秦玉珠尖叫,如今她解了毒,身上的內力恢複,正是想大展宏圖的時候,鷹皇若是知道她能和神月聯姻,必定也會高看她一眼。
    可這才開始計劃,就被蘇落落給攔了。
    “蘇落落,這是你自找的。”
    秦玉珠雙眸赤紅,如一頭野狼般攻向蘇落落,蘇落落微微蹙眉,到底秦玉珠是實戰裏出來的,而且反應特別快,蘇落落打得頗有些吃力。
    秦玉珠見狀,眉眼微喜,一邊打一邊朝著下麵喊道。
    “皇上,兩國聯姻,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皇上聽著眼眸裏露出一絲嘲諷,她先前選擇的可是君墨臨,而不是他這個帝王。
    “這樣的女人可不及你宮裏那個小胖子一分。”
    君墨臨說完騰空而起,卷起強大的內力,朝著秦玉珠的後背心劈去。
    皇上看著他們打得高興,也是拔出侍衛身上的長劍笑道。
    “朕也來。”
    要殺就一起殺,反正誰殺都代表著神月國,不差他一個。
    秦玉珠看著他們三個同時對自己下殺手,冷笑了起來。
    “堂堂一國之君,對他國公主下手,就不怕生靈塗炭?”
    “笑話。”
    蘇落落打斷秦玉珠的話,一掌劈在她的肩膀上,打得秦玉珠往後摔了下去。
    “說得好像你是鷹國的公主,我就不是一樣。”
    秦玉珠眸色狠戾,鯉魚打挺躍起,身子迅速往後退,一對三,她沒有把握能贏。
    君墨臨和蘇落落太厲害,皇上武功雖然差一些,但有他們兩個保護,她根本近不了身。
    鮮血在秦玉珠的嘴角溢出,她的臉色漸漸地慘白起來。
    “父皇不會認你的。”
    一個野種,他怎麽會認?
    “認不認我不在乎,但你也並不是非存在不可,秦玉珠,知道我為什麽要在宮裏殺你嗎?”
    蘇落落掠到她的麵前,抬手掐住了秦玉珠的脖頸,狠狠一捏,秦玉珠頓時露出痛苦的神情,掙紮起來。
    “因為……”
    蘇落落笑了起來,傾身靠近她的耳朵。
    “因為宮裏殺你,死無對證。”
    “不可能。”秦玉珠手中暗器迸出,君墨臨攬起蘇落落的腰身旋開,暗器插進柱子裏,秦玉珠怒道“我進了宮,沒出去,這就是證據。”
    “嗬嗬。”
    蘇落落笑著甩了甩手裏的通關文碟,扔到了地上。
    “怎麽可能呢,我可是給了你通關文碟,老百姓們也親眼看到你出了皇城,看到你離開的。”
    秦玉珠的臉色倏地一白,她震驚的看著蘇落落,滿以為,是她在布局,是她讓君墨臨和皇上、蘇落落上當,卻沒想到,是自己掉進了她們的網子裏。
    她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離開了,而她又悄悄地回來了,悄悄地潛進了宮裏。
    “你當真……”皇上垂眸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當真覺得我神月官員是那麽好收買的?”
    秦玉珠雙眸瞬間赤紅一片,看著眼前的君臣交好,隻覺自己裂開了。
    她不信!
    皇上和攝政王不止是權力上對立,而且還愛上了同一個女人,權與欲都是對立的,他們不可能會和和氣氣地一起共事。
    這在鷹國可是沒有事情,鷹國好鬥,人人都好鬥,不論是文臣、武臣都是用實力說話。
    兩者相鬥,哪怕是一方將另一方打死,也無話可說,更不會在明麵上尋仇。
    所以整個鷹國的風氣都是十分囂張的!
    “這不可能。”
    秦玉珠話音剛落,皇上手中的長劍狠狠一刺,痛得秦玉珠整個人都怔住,她猛地仰頭,震驚地看著皇帝,他怎麽會這樣?
    “怎麽不可能?”皇帝俊美的臉上露出笑意“你們鷹國不是鬥死者無罪嗎?怎麽到朕的神月就不適用了?你要毀朕的江山,朕還不能殺你了?”
    “你放心,朕會把你的屍體扔到狼窩裏去,讓它們把你吃得幹幹淨淨,一絲證據都不留下,至於你帶來的那些人,朕也會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手中的劍狠狠一扭,將秦玉珠的內髒震碎,看著那張與蘇落落很像的臉蛋突然間猙獰,七竅流血,倒了下去時,皇上眼裏露出一絲惋惜,轉頭與蘇落落道。
    “我原本是想立她為妃,讓她代替你的。”
    “也許我還有姐姐妹妹與我生得相似,到時候再求親吧。”
    蘇落落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著,皇上聽著滿嘴都是苦澀。
    君墨臨全程冷著眉眼,這狗皇帝幾乎已經不藏著掖著了,還以為自己這樣明戀別人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竟還敢當著他的麵說。
    “皇上……文丞相的位置……”
    君墨臨還沒說完,皇上就咳了一聲,一邊擦著劍上的血一邊打斷他的話道。
    “這一次放朕的人。”
    “不,放我的人。”君墨臨冷冷的看了皇上一眼,誰叫他當著自己的麵說喜歡蘇落落。
    皇上眼裏頓時溢出一絲無奈,他們當初就商量好了,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君墨臨的人,小部分可能是拉幫結派的,也可能是奸臣。
    這樣一來,他和君墨臨聯手,那大部分就都是忠於神月的人。
    “朕哪裏又得罪攝政王了?”
    之前他說過要放他的人,攝政王是默許的,怎麽現在又爭起來了?
    君墨臨冷著眉眼,涼嗖嗖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無辜地看著蘇落落。
    “繼續鬥吧。”
    蘇落落笑著說話,兩個人都不相讓,那就繼續鬥,看誰厲害。
    早晚文丞相的位置上還是要放人的,至於放誰,她一點也不關心。
    “我先走了。”
    人已經殺了,外麵的人神機閣會、禦風、離歌會處理,她不想再管了。
    馬車出宮後,蘇落落靠在了軟墊上休息,風吹進來的時候,一陣淡香輕染,蘇落落不知不覺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傳來鳥兒的叫聲,蘇落落猛的坐了起來,掀開簾子一看,發現自己的馬車停在了一座林子裏。
    周圍一片碧綠,屬下和茯苓已經昏睡過去了。
    當然。
    她察覺到了,先前風吹進來一陣迷香的時候,她就知道要出事了,她裝睡而已。
    因為……
    她想知道鷹皇究竟離開神月沒有,如果沒離開,他必定知道自己殺了秦玉珠,也會與自己見麵,是報仇,還是和談,她不知道。
    她將一條毯子蓋在了茯苓的身上,隨後跳下馬車。
    枝椏裏,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時不時聽到它們飛躍的聲音,風婆娑過來的時候,呼呼地叫著,讓人莫名的有些緊張。
    蘇落落靜靜地立在那裏,耳聽八方,手心裏的暗器卻做好了準備。
    一道黑影從她的身後竄了出來,速度極快,蘇落落旋身手中暗器飛出,可那人卻絲毫不躲,任由暗器刺到他的胸膛上,隨後一掌劈在了蘇落落的肩膀上。
    噗……
    鮮血吐出,蘇落落這時候才發現,鷹皇的身上穿了金絲軟甲,刀槍不入。
    拿了一粒藥喂進嘴裏,擦了血漬,蘇落落慢慢的站起來。
    鷹皇依然戴著精美的麵具,見蘇落落隻是吐了一口血,還能站起來,冰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讚賞。
    一流的高手在他這裏都得受重傷,且會倒地不起,蘇落落卻還能好好地站著。
    “想為女兒報仇?”
    蘇落落眼裏染著嘲諷,看著他臉上的麵具。
    “奇醜無比?不能見人?”
    鷹皇聽著蘇落落毫不客氣的話,倒也沒有特別的情緒,在他的眼裏,他的女兒有資格囂張,也有資格殺戮。
    而且……
    ……
    鷹皇沒有說話,隻是走到蘇落落的麵前,抬手緩緩取下自己的麵具。
    當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露出來的時候,蘇落落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這張臉。
    怎麽會生得和蘇侯爺有幾分相似,當然,和蘇落落也有幾分相似的。
    蘇落落突然間想起來,蘇侯爺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時,眼底的震驚四起。
    這也就是,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懷疑蘇落落的身份的原因。
    因為她和蘇侯爺是有一些眉眼相似的。
    但她與眼前這個人更像。
    “很驚訝?”
    鷹皇看著她的神情,眉眼裏閃過一絲滿意,總算有一些事情不是在她的掌握之中,讓她措手不及。
    “我父親也姓秦。”
    “恩。”
    鷹皇沉沉地應著,蘇落落接著說道。
    “全家被殺,逃難至此,被我外公所救。”
    “恩。”
    鷹皇依然應著,看著蘇落落。
    “你也姓秦。”
    “恩。”
    蘇落落當真是震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所以……秦明月和眼前的鷹皇,他們是……
    “你們是什麽關係?”
    “嚴格說起來,他是孤的堂弟,有人一直都想要殺盡皇族,取而代之,他們逃出去之後,隻有秦明月一個人活下來了,他運氣好,遇到了你爺爺。”
    後來的他遭到追殺的時候,可沒有那麽好命,之所以逃到神月國來,就是因為查到了秦明月父母留下的痕跡,也就陰差陽錯的遇到了被人暗算的蘇薇柔。
    “那我應該叫你什麽?伯父?”
    蘇落落可沒打算要認眼前的人為父,她也不打算去做那個鷹國的公主。
    這話讓鷹皇的俊臉沉了下去,他看著蘇落落,真要說起來,秦玉珠和他像,但蘇落落才是最像他的一個女兒。
    加上十幾年一直不知道下落,又因為她母親,鷹皇對蘇落落到底是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一個兩個的都不認他,都當他是空氣,這讓鷹皇的心緒一下子沉入了穀底,從來沒有人可以調動他的情緒,可蘇落落和蘇薇柔卻可以。
    “胡鬧!”
    鷹皇沉沉斥著,語氣裏卻沒有往日的陰狠,蘇落落看著他的容顏,摸了摸自己的臉,指了指麵具。
    “皇上還是戴著吧。”
    免得一走出去,明眼人一看就是父女。
    “孤給你丟臉了?”
    以前戴麵具從未覺得有什麽,被她這麽一指,鷹皇胸腔裏隱隱有些怒火。
    “沒有,我隻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父親。”
    “那還不是覺得孤給你丟你了?”
    蘇落落有些無語地看著鷹皇。
    “那你為什麽一直戴著麵具?”
    鷹皇沒有說話,他生得俊美傾城,一出現便奪取萬千光芒,哪怕是戰場亦是如此,所以他便日日戴著麵具,從那以後,再見他者,無一不小心翼翼。
    “你母親這些年身體可好?”
    他的嗓音突然間有些沙啞,蘇落落聽到他問起,垂眸道。
    “憂思過度,強弩之弓,這些年她一直被鐵木榆威脅,又得不到父親的半點消息,身體早就垮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暗中用藥幫助母親調理,所幸母親心性堅韌,慢慢地在好轉。
    鷹皇冰冷的眸似乎有一絲冰裂,不由得往前一步,拳頭緊握間,到底是什麽也沒有說。
    “為何要殺玉珠?”
    明明都替她解了毒,救了她的命。
    “她背叛我。”
    四個字,卻詮釋了她的死因,人最厭煩的就是你將一顆真心送出去,結果收回來的是一屋子的背叛。
    “我可不是什麽聖人,她算計我,算計我未婚夫,甚至算計我的孩子,我不可能留她。”
    鷹皇知道她生了一對孩子,也查過,但那雙孩子藏得很好,他的人一直進不了穀,也就看不到孩子。
    “你的身份一旦暴露,鷹國總有人會以此為借口對付你。”
    不是真的為秦玉珠報仇,而是鏟除一個便少一個威脅。
    “來就是了。”
    蘇落落笑了笑,鷹國想要動她,那還是不了解她啊。
    如果她隻是一個平民百姓也許會怕,可她的依靠太多了,蘇氏、君氏,還有她自己的勢力。
    “好。”鷹皇點了點頭“孤要離開神月回鷹國,你可有話要與孤說。”
    “沒有。”
    蘇落落說出這兩個字,心間卻隱隱一痛,到底是她的親人。
    “好。”
    鷹皇的臉沉了下去,負在身後的長拳緊了緊,隨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蘇落落的麵前。
    茯苓和車夫醒過來的時候,正看到蘇落落在樹上起起落落,手裏的暗器朝著來回奔走的野獸飛了去,不消一會兒,一頭鹿便倒在了她們不遠處。
    ……
    梅園裏
    蘇夫人此刻正在廚房裏忙碌著,落落規定了她們一天要吃多少東西,要怎麽養身體,所以廚房幾乎是沒有停過火的。
    黑影站在窗前的時候,啞婆嚇了一跳,隨後抓住蘇夫人的手,指了過去。
    蘇夫人轉頭,在看到鷹皇的時候,手裏的工具便跌落了下去。
    要趕他走的話還沒說出口,鷹皇便走了進來,看著眼前這層層疊疊的煙火氣息,他突然間開口。
    “孤還未用飯。”
    蘇夫人被他這句話弄得一怔,堂堂帝王吃的用的都是這世間最好的,怎麽這時辰了,都還沒有吃飯。
    鷹皇說完,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但他看著這人間的煙火,看著她窈窕的身形在灶邊忙碌時,就沒忍住說了這麽一句。
    一盅一盅的湯,竄著誘人的熱氣,鷹皇從來都沒見過廚房,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小小的廚房裏有這麽多的東西,更不知道,原來一個女人在廚房裏忙碌,是這樣的優雅。
    這些東西都是他第一次見,有些新奇,有些意思。
    啞婆護在了蘇夫人的麵前,生怕鷹皇對她不利,蘇夫人眼神溫柔,將幾盅湯端了出來。
    “去給雲廷和櫻雪送去吧。”
    啞婆看了一眼蘇夫人,又看了一眼鷹皇,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端著湯離開。
    蘇夫人默默的端了一盅鴿子湯放在了桌子上,鷹皇走過去落坐。
    好一會兒,他也沒喝。
    蘇夫人蹙眉莫名其妙的看著鷹皇,指了指湯。
    “喝啊。”
    這人是怎麽回事?他又說沒吃,送到他的麵前,他又不喝。
    精美的麵具下,如果蘇夫人能看到,一定能發現鷹皇俊臉上的窘迫。
    “自己動手。”
    蘇夫人嗓音響起,隨後轉身去挑菜,鷹皇沒了辦法,隻好自己拿起湯勺,慢慢的喝著,熱熱的湯滾進肚子裏,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這和酒樓裏的感覺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嗞
    油被燒熱的聲音響起,隨後他看到蘇夫人把切好的菜倒進了鍋裏,一樣一樣的炒了起來,不消一會兒,兩個熱菜,一大碗飯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做給孤吃?”
    鷹皇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上次見麵,她還喊著讓他滾,沒想到這次卻主動給他做飯。
    蘇夫人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轉身忙別的事情。
    鷹皇破天荒的沒有發火,竟然埋頭吃了起來,吃著吃著他的動作漸漸的變慢,看著眼前的飯菜,他的心緒竟有些不平靜起來。
    似乎……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可口的飯菜,也似乎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暖。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他問著蘇夫人,蘇夫人苦笑。
    “你說呢?”
    鐵木榆它妾滅妻,妾室將她視為眼中釘,如果不是她腦子夠清醒,手段夠快,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見她不是很想理自己,鷹皇眼神微冷,低頭默默的把麵前的飯菜吃完,然後起身。
    “孤今日便離開神月了。”
    蘇夫人微微一怔,側了一下臉蛋,但卻終是沒有轉頭過去看他。
    不知為何,看著她這般絕情的模樣,鷹皇的胸腔裏怒火就那麽衝了出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麽對他!
    “你本就不該來。”
    來了又怎麽樣呢,什麽都改變不了,什麽都做不了。
    “蘇落落殺了孤的女兒,就在一個時辰前。”
    咚……
    蘇夫人手中的瓢落地,她慌忙轉身,奔到鷹皇的麵前,抓著他的衣服。
    “小四人呢?”
    怪不得一直到現在都沒回府,怎麽會和他的女兒扯上關係?
    鷹皇垂眸,看著抓在自己衣服的手,她的手很漂亮,哪怕上了年紀,她也一樣美,一樣柔。
    “你放心,看在她是孤的女兒份上,孤不會動她。”
    胸前的衣服立即一鬆,蘇夫人捂著自己的心口轉身坐在椅子上。
    “她怎麽會殺人?”
    鷹皇見她主動和自己說話,沉沉的心間鬆了一些,坐到她的身邊。
    將秦玉珠的事情一一說給蘇夫人聽,蘇夫人聽著眉眼裏都是怒意。
    “那這便怪不得落兒了,她那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睚眥必報。”
    鷹皇眼眸一閃,隨了誰?還能是誰?當然是他!
    蘇夫人亦是發現這句話似乎有些……看了鷹皇一眼,又垂下了眼眸。
    “神月與鷹國有幾千裏,此一別,恐怕再無見麵之期。”
    鷹皇從懷裏拿出一支簪子,遞到蘇夫人的麵前。
    “這些年你受盡了苦楚,孤並不知曉,否則一定不會坐視不理,這支簪子送給你,權當是個念想吧。”
    蘇夫人一怔。
    眼前的簪子做功十分精美、名貴,她很喜歡,但她不能接受。
    “蘇薇柔,沒膽子接?”
    蘇家的兒女個個都是敢做敢當的,他就不信,激將法不起作用。
    “敢的。”
    蘇夫人接過簪子,輕輕撫著,抬眸時,正好撞上鷹皇的眼神。
    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蘇夫人慌忙移開目光。
    “孤已與蘇落落見過麵,她見過孤的真麵目,也知孤是她的父親,但她行事很有章程,如果遇到什麽問題,盡可來信,孤會幫她。”
    蘇夫人卻是搖頭。
    “遠水救不了近火,沒用的,你好好過你的日子吧,我們與你……沒有瓜葛。”
    “沒有瓜葛嗎?”
    鷹皇聽到這樣的話便蹙眉頭,他很不喜歡蘇夫人這個無情無義的樣子,讓他的心緒有些煩亂。
    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牽動他的心,但這十幾年來,他卻沒有忘記過蘇夫人。
    她無助的模樣,她撲進自己懷裏的模樣,她在自己的身下哭泣的模樣,她……
    “孤要走了。”
    鷹皇冷著眉眼站了起來,蘇夫人亦站起來準備送他。
    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默默的出了廚房朝著大門走去。
    梅園太大,要走到大門出去,距離還很遠。
    所以。
    蘇夫人和鷹皇走了很久。
    繁花一層一層,一疊一疊,風一吹,花瓣雨便紛紛揚揚。
    落在她的鬢間,也落在他的肩膀。
    鷹皇垂眸看著身邊美麗端莊的女人,突然間有一種要將她納進自己懷裏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