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他就是一匹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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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白旭琨那張笑麵佛似的,白白胖胖的大圓臉。
楚元戟點了點頭:“還請白大人先移步宴廳,本王與內子說幾句話,隨後便到!”
他的目光淡淡瞥向沐雲歌,不留痕跡地下了逐客令。
“好!老夫等著定王,今日不醉不歸!”
白旭琨臨行前,目光從沐雲歌身上一掃而過,笑容變得詭異難測。
明明笑容如彌勒佛,卻又比地獄裏的惡鬼還要令人森冷陰寒。
沐雲歌知道今日這筆賬,白旭琨是記下了。
不過,楚元戟刻意支走了白旭琨,不知要對她說什麽?
楚元戟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她:“歌兒今日為何會招惹白大人的千金?”
他知道沐雲歌的性子,並不是愛惹禍的人。
其中肯定有緣由!
沐雲歌雖然早就察覺到男人看穿了她的小算計,但是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心裏還是感到了震懾。
還真是什麽事情都逃不過定王的眼睛。
她故意避開了話題,不答反問:“既然元戟心知肚明,為何剛才沒在白大人麵前揭穿我?”
見沐雲歌瞪視著他,滿眼警惕防備的模樣,楚元戟突然低笑出聲。
下一瞬,男人下意識抬起手,粗糲的食指輕柔點上沐雲歌的額頭。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為何要在外人麵前揭穿你的把戲?”
楚元戟的口吻,竟然透著難以言喻的寵溺味道。
刹那,沐雲歌感覺到臉頰熨燙。
額頭被男人手指碰觸過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熱。
她佯裝淡定地輕聲回懟了句:“算王爺還有點良心,也不枉我三番兩次地幫你。”
說完,沐雲歌便打算越過男人的身體離開。
卻不想,楚元戟一記反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歌兒莫非把本王當成了白家小姐,以為我也好糊弄麽?”
他剛才問的問題,這女人還沒回答呢!
楚元戟狹眸半眯,細縫間透著戲謔,更透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精芒!
沐雲歌心裏嘀咕一聲:定王還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看來男人的問題是想回避也回避不掉了。
沐雲歌總不能告訴他:定王,那個白薑荷竟敢肖想你,所以本小姐讓她到湖裏清醒清醒腦子!
她稍有躊躇,然後清了清嗓子,刻意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你何時見我主動招惹過誰?是白家小姐認定她的姻緣是我破壞的,與我糾纏不休……”
沐雲歌如此說,就算是楚元戟暗地裏去查,也不會出紕漏。
聞言。
楚元戟麵色無波無瀾,直勾勾盯著沐雲歌那雙漂亮的霧瞳。
讓人猜不透,男人心裏究竟是相信還是懷疑?
沐雲歌依然有條不紊,又接著道:“白大人還等著王爺進去飲酒,王爺可別讓人等急了才是。”
“你不與本王一同進宴廳?”
楚元戟凝著她,眸色微微暗沉。
沐雲歌眉眼淺笑:“我吃飽喝足,也有些困了,先回府睡會兒。”
男人伸手拂去落在她青絲上的一片落葉,緩緩點下頭:“今日的酒宴還不知何時結束,你先回府去也好!”
楚元戟掉頭轉身,高大欣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蓮花雅居深處。
沐雲歌目光投向天竺玉樹:“你們倆也先去吃點東西,一會兒見了譽王妃就告訴她,我有些困先回府了。”
定王府與譽王府僅幾步之遙,今日裏裏麵麵都有侍衛把守,倒是不至於出什麽差池。
天竺玉樹點下頭:“奴婢們很快就回去……”
沐雲歌笑著提醒她們:“今日譽王府設宴,美味佳肴多不勝數,你們兩個留下來慢慢吃,不著急……”
她今日和程湘水、白薑荷鬧騰了一番,確實有些困倦了,現在隻想回逍遙閣痛痛快快睡上一覺。
天竺那丫鬟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多謝王妃體恤奴婢們!”
定王府。
比起往日更顯安靜了些。
沐雲歌獨自回到逍遙閣,還未走進院門,霧眸就微微眯起。
清晨她與天竺玉樹離開的時候,特意關了院門。
可是此刻,院門微微虛掩。
沐雲歌能夠斷定,在她們離開逍遙閣後,肯定有人進去過。
那個人也許現在還在裏麵也不一定。
想到這兒,沐雲歌不由地提高了警惕,小手下意識摸了摸衣袖,裏麵藏著微型麻醉劑。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輕手輕腳將院門推開,閃身進了院子。
沐雲歌的腦子突然閃過,她的房間裏前幾日屋裏進了賊。
會不會與今日潛入逍遙閣的是同一個人?
沐雲歌放輕腳步,直接上樓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
隔著鏤空雕花木窗,她看見屋裏有一道人影。
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從身影不難判斷出,對方是一個女人。
沐雲歌的腦子迅速的轉動。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定王府的女人……
要麽是像玉槿言一樣身手了得的江湖俠女,要麽……就是潛藏在定王府裏的家賊!
她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張臉,霧瞳蒙上一層寒色。
隔著窗紙,沐雲歌看見那賊人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從櫃門裏翻出了楚元戟每晚打地鋪的墊鋪和被褥。
她再也按捺不住,砰的一聲推開房門。
丫鬟玲瓏豔紅的唇角勾勒的邪魅壞笑還未褪去,瞬間僵滯,整個人石化當場。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本妃的屋裏偷東西……”
沐雲歌戾喝一聲,其實她心知肚明,知道玲瓏並不是求財。
否則她上次進屋,也不會兩手空空而回。
“王妃……奴婢……奴婢絕沒有偷東西!”
玲瓏這丫鬟的一張媚臉,這會兒嚇得花容失色。
她知道今日是譽王府小郡主的滿月酒,定王和王妃前去赴宴,卻沒有想到沐雲歌會提前回府,正好將她逮了個正著。
沐雲歌不留痕跡地瞥了眼她正打開的那扇櫃門,鋪墊上還殘留著些許地麵的灰塵。
看來玲瓏這丫頭是對她和楚元戟的關係起疑了!
沐雲歌挑起秀眉,冷聲質問:“既然你說不是偷東西,那你鬼鬼祟祟在本妃的房間裏做什麽?”
玲瓏那雙勾魂的桃花眼骨碌碌地轉,吱吱唔唔:“奴婢是突然想起……有件裙裳之前落在了逍遙閣,這才特意回來尋找。”
這丫鬟的話,騙誰也不會信!
沐雲歌眸光流轉,原本的困意也早已蕩然無存。
她冷漠的淡淡開口,問:“什麽衣裳如此珍貴?你指的不會是本妃的那件霞彩千色梅花百水裙吧!”
玲瓏的眼神明顯閃過一絲心虛。
她細微的眼神變化,分毫不差落入沐雲歌的眼底,更加確定了她心裏的猜測。
沐雲歌不想再與她打啞謎,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看來,上次偷偷潛入逍遙閣的人也是你!玲瓏,本妃的那件霞彩千色梅花百水裙,你應該是愛不釋手吧?是不是還偷偷地試著往身上比畫了……”
她這話一出,玲瓏那雙桃花眼頓時瞪大。
不過,玲瓏這個丫鬟到底是從宮裏出來的,在奴婢裏也算是開過了眼界的人。
她很快便沉著冷靜下來,穩穩地回應:“定王妃可不能血口噴人,奴婢不過是回來找件衣裳,你可不能把如此大的罪名往奴婢的頭上扣。我知道王妃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奴婢,奴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做得不好,還請王妃明示!”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鬟,幾句話倒是將責任全推到了沐雲歌的身上,她倒成了無辜受害的丫鬟。
沐雲歌眼簾微垂,餘光瞥了眼依然還打開著的櫃門。
櫃門裏的鋪蓋,顯然玲瓏這丫鬟全都看見了。
沐雲歌清楚記得,她剛才推門而入的那一瞬,看見玲瓏的嘴角噙著壞笑。
說明這個壞丫頭已經猜到了,沐雲歌和楚元戟是同房分鋪睡的。
既然如此,不如把話說得再通透些。
沐雲歌直接從屋角的暗處,拿出一包東西,扔在玲瓏的麵前:“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這會兒,玲瓏已經完全能應對眼前的場麵。
因為她知道,自己手裏掌握著王爺和王妃的秘密,真正害怕的不該是她,而應該是站在她麵前倨傲的定王妃。
玲瓏慢條斯理地解開那個油紙包,當看清裏麵裝的是藥渣時,低垂的眸底還是劃過了一絲異色。
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能認出這些藥渣,就是她當初悄悄埋在後院牆角的那些。
怎麽也沒有想到,沐雲歌會把這些東西找到,並且留下來。
“王妃究竟想說什麽?!”
玲瓏的眸色黯淡下去,臉色也變得難看了。
她知道沐雲歌留著這些東西,無疑就是抓住了她的把柄。
沐雲歌能清楚感覺到,玲瓏的銳氣被打壓了下去。
於是,她眉梢輕揚,開門見山:“從你第一天進逍遙閣就對本妃不懷好意,悄悄在本妃的湯藥裏加料,還把王爺的湯藥調了包,你以為自己做的這些事情能夠瞞天過海?這些證據本妃可是都給你留著呢!”
玲瓏見話都說穿了,幹脆連偽裝也省了。
她看著沐雲歌的眼神裏,全然沒了半點嬌作的恭敬,冷冰中帶著幾分挑釁:“定王妃謀算如此之深,留下了這些藥渣作證據,應該不會就為了羞辱奴婢吧?”
“你也是聰明人,本妃也不必再與你拐彎抹角。如果你不想這些藥渣落入貴妃娘娘的手裏,從今日起,你就離開定王府,遠離京城自行謀生,再也不許回來。”
雖然沐雲歌和楚元戟很快就能和離,可是倘若這個秘密傳到了皇宮,肯定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玲瓏這丫鬟看穿了她與楚元戟的秘密,自然是再也留不得!
玲瓏大驚失色,讓她離開京城自行謀生,這與逼她去死又有何異?
她頓時慌了神,嗵的一聲在沐雲歌的麵前跪下,失聲痛哭:“奴婢求王妃不要趕奴婢離開京城,奴婢自幼在宮中長大,侍候的都是皇室貴族,王妃若要趕奴婢出京,就是不給奴婢留活路啊!”
玲瓏哭得悲戚,聲音裏清晰可聞的恐懼,她是真怕了!
沐雲歌被她的哭聲吵得頭疼,若說這丫頭精明,好像也沒那麽聰明!
她不耐的一聲低吼,打斷了玲瓏的哭聲:“本妃讓你離開京城,才是真正要給你一條活路!”
玲瓏這丫頭不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也想不明白吧!
倘若這件事情讓楚元戟知道,玲瓏恐怕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沐雲歌的這一聲低吼,讓玲瓏當場怔愣,忘記了繼續痛哭,她似轉念再一想,有些明白過來沐雲歌話裏的意思。
“奴婢……這……這就走!”
玲瓏一臉失魂落魄的神色,她的腦海裏閃過上次在辰光閣定王對她的無情,突然意識到了危險。
她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逍遙閣,沐雲歌倚站在長廊的木欄前,凝視著她遠去的背影。
玲瓏這丫頭若是惜命,就知道應該要遠離京城,也不枉費她的一番苦心。
雖然沐雲歌不喜歡玲瓏身上的那股子狐媚騷氣,但她也不想看著玲瓏死在這兒。
以她對楚元戟的了解,若是知道玲瓏對他手握皇權產生了威脅,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就在沐雲歌失神之際,突然一顆頭顱從屋頂上方倒吊下來,嚇得她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哈哈哈,好久不見七弟妹,沒想到本王剛入京就看了這麽一出好戲!”
一道黑色長袍倒掛金鉤,再輕巧的縱身躍上長廊,高大魁梧的楚元傲,突然出現在了沐雲歌的麵前。
沐雲歌驚魂未定,眼前的男人卻唇角勾著放蕩不羈的狂笑,玩謔的盯著她。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神?明亮懾人,閃爍著張狂自信,就像是暗夜裏的星辰,越是在黑暗中,就愈是耀眼無比。
沐雲歌終於回了神,霧眸泛疑,瞪著眼前的男人:“郡王?你……怎麽會在逍遙閣?”
她回憶起,前不久楚元戟向陛下舉薦了楚元傲,所以陛下密旨召他回京。
再看眼前的楚元傲,英俊的麵龐依然粗獷剛毅,桀驁不遜的就像一匹無法馴服的野馬。
他狂笑兩聲,一撩衣擺直接坐在了淩空的木欄上。
“老頭子召我入京,我就知道這事肯定和七弟有關,所以進了京便直奔定王府,先把事情問清楚了,再見老頭子也不遲。”
沐雲歌心中暗道:這個被陛下大罵孽子的長皇子,腦子倒是不差!(www.101noveL.com)